炸串的香气在屋子里弥漫，两人吃得热火朝天，炸土豆片、鸡翅和羊肉串被迅速清空。灵珊靠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最后一根炸串，嘴角带着一抹笑，眼神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罗斯，”她突然开口，声音轻轻的，“不能白吃你的夜宵，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罗斯正吸着一口冰可乐，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目光从炸串袋子里挪到灵珊的脸上：“讲故事？你还欠我故事吗？”
“也不算欠。”灵珊笑了笑，目光落在手里的炸串上，“只是觉得，总得做点什么补偿一下。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罗斯抬眉看着她，眼神里透着一丝兴趣：“好啊，那你想讲什么故事？”
“你有没有好奇的？”灵珊抬眼看向她，眼神里带着一点随意的慵懒，“随便问，能回答的我都说。”
罗斯想了想，嘴角突然扬起一个狡黠的弧度：“那你和我讲讲你第一个女朋友吧。”
灵珊的手顿了顿，随后抬头看着罗斯，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真是会挑题。”
“怎么，不方便讲？”罗斯试探着问，语气里带着一丝好奇。
“也没什么不方便。”灵珊轻轻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炸串放回盘子里，像是在组织语言。
她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开口：“我第一个女朋友，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她是那种很耀眼的人——性格活泼，朋友很多，做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大概是因为这样，我才会被她吸引。”
罗斯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目光却始终停在灵珊的脸上。
“刚在一起的时候，她对我特别好。”灵珊轻轻笑了一下，语气里带着一点回忆的柔软，“每天陪我吃饭、看电影，甚至连写作业的时候都坐在旁边陪着。那时候我以为，这就是爱情的样子。”
“那后来呢？”罗斯忍不住问，语气里透着一点小心翼翼。
“后来啊……”灵珊笑容里的柔软逐渐褪去，换上了一丝苦涩，“后来我发现，她不是只有我一个‘爱情样本’。她同时和别人在一起，而我……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罗斯瞪大了眼睛，语气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她脚踏两条船？”
“可以这么说吧。”灵珊的声音平静得让人有些心疼，“但她比这更聪明。她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说‘我很特别’，让我愿意为她留在原地，直到她玩够了。”
罗斯的眉头皱得更紧，嘴角压成了一条线，似乎已经忍不住要骂出口。
“你不用生气。”灵珊抬眼看着她，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那是我第一次真正喜欢一个人，傻得可以，所以会心甘情愿被她牵着走。后来才明白，那不过是一场早该结束的游戏。”
“然后你就……分手了？”罗斯问，声音低了几分。
“分了。”灵珊点点头，语气依然淡淡的，“但也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分手戏码。我只是某一天，突然不想再等了，就走了。”
“她找过你吗？”罗斯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找过啊。”灵珊笑了一下，带着一丝苦涩，“但她不是来挽留，而是想让我‘理解’她的自由。那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罗斯沉默了，手里的冰可乐被捏得有点变形。她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灵珊低头摆弄着手里的纸巾，目光看着桌面，声音轻轻的：“后来我再喜欢人，都有点不敢了。总觉得，可能每段关系到最后，都会像她一样，让人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不会的。”罗斯猛地开口，声音低而坚定，“不是所有人都像她。”
灵珊愣了一下，抬头看着罗斯。对方的眼神里透着一种少见的认真和温暖，像是要把她的所有不安都驱散。
“或许吧。”灵珊轻轻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但我也不确定了。”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炸串的香气还在空气中漂浮，却变得不那么浓烈了。
“这个故事，值不值夜宵的份儿？”灵珊轻轻开口，试图用调侃掩盖自己的情绪。
“值。”罗斯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但我得再回头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灵珊挑眉。
罗斯低头看着手里的冰可乐，语气却透着一丝认真：“如果再有一次机会碰上喜欢的人，你还会选择喜欢吗？”
灵珊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如果有，也许吧。”
罗斯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低头喝了一口冰可乐，心里某个地方却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炸串的香气渐渐散去，桌上的食物已经被清空。灵珊靠在沙发上，抚了抚微微发热的胃，却突然站起身，随手拿起外套。
“罗斯，我没吃饱。”她一边拉拉链，一边说道，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走，带你去吃点别的。”
“你没吃饱？”罗斯愣了一下，随即夸张地瞪大了眼睛，“刚刚炸串都快被你吃光了，怎么可能还没吃饱？”
“炸串不顶饱。”灵珊语气理直气壮，转头看着还窝在沙发上的罗斯，“快点，别磨蹭，今天我请客。”
罗斯一边穿鞋一边嘀咕：“你是不是吃炸串上瘾了？还想加餐？”
灵珊轻轻笑了一声，伸手拉开房门，回头对她扬了扬眉：“这次不是炸串，是小馄饨。冬天吃这个最舒服了。”
街道上的寒风依旧刺骨，但不远处的小馄饨摊却灯火通明，氤氲着热气。馄饨的香味混着浓浓的葱花香飘了出来，让人一瞬间忘记了冬夜的寒冷。
灵珊带着罗斯走进摊子，熟门熟路地坐到一个靠角落的位子上。她拿起菜单，扫了一眼，随即对老板说道：“两碗小馄饨，一碟糖醋萝卜，再来一壶热茶。”
罗斯坐在对面，目光在摊子上扫了一圈，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你还挺会点啊，看样子不是第一次来了。”
“当然。”灵珊把菜单放回桌上，嘴角带着一抹得意的笑，“这里的小馄饨皮薄馅鲜，关键是汤底特别香。”
“听你这么说，我倒有点期待了。”罗斯挑眉笑着，低头用手搓了搓因为寒风而微微冰冷的手。
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被端了上来，汤底清澈见底，上面点缀着翠绿的葱花和几滴金黄的香油。馄饨一个个像小包袱一样漂浮在汤里，散发出浓浓的香味。
“看起来不错。”罗斯拿起勺子舀起一个馄饨，小心翼翼地吹了吹，咬了一口，馅料的鲜美瞬间在口中绽开。
“怎么样？”灵珊笑着问，目光里透着几分期待。
“绝了！”罗斯点点头，毫不吝啬地夸奖，“你还真没骗我，这味道太棒了。”
“所以说啊，”灵珊得意地挑了挑眉，“跟着我混，总能找到好吃的。”
两人埋头吃着小馄饨，偶尔夹一块糖醋萝卜，热乎的汤底驱散了冬夜的寒冷。灵珊吃得慢条斯理，偶尔抬眼看着对面一脸满足的罗斯，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灵珊，你今天怎么破例请客了？”罗斯忽然抬起头，故意用一种戏谑的语气问，“你不是一向节俭吗？炸串没吃饱，居然还能请我吃馄饨？”
灵珊放下勺子，低头吹了吹手中的热茶，语气轻松地说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奢侈一把罢了。”
罗斯挑眉盯着她，嘴角挂着一抹揶揄的笑：“不对吧，你肯定有事。”
灵珊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目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有事倒不至于。就是觉得，偶尔请你一顿，也挺值得。”
罗斯微微一愣，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奇怪的暖意。她低头舀了一勺汤，轻轻地喝了一口，热气在寒夜里带来了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灵珊。”罗斯放下勺子，笑着说道，“这顿馄饨我记下了，下次换我请。”
“行啊。”灵珊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不过你得保证，能比这家还好吃。”
“那肯定的。”罗斯信誓旦旦地说道，目光里带着一丝坚定，“我请客，绝对不会比你差。”
灵珊轻轻笑了一声，低头继续吃着碗里的馄饨，她之前总想身在异乡为异客。可是这一刻，罗斯，馄饨摊，每月的稿费，支撑起了一个‘家’的模糊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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