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附在他身上那个人对他的独占欲多强,可现在他的情况无论怎么看都不正常。
他手上拽着那冒着粉红气体的“心脏”,暗红色类似血管一样的东西将“心脏”跟他脚下的怪物连接在一起,李天师破麻袋一样的身子此时像睡袋一样敞开了肚皮,正在楚隽脚下发出呜咽声。
“那个……你……”楚隽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自己现在的情况,一般人看到这种情景早就吓得尖叫了,还是“掉下来”那个人已经被他现在的模样吓傻了?
解释说自己是在玩儿玩偶?把玩偶开膛破肚也是变态行为吧!
“你要不要借个门,出去?”犹豫再三,楚隽决定掠过这个场景,偏着头的模样就像窗口的宿君渡衣不遮体似的不能直视。
宿君渡:……
他对自己的长相产生了怀疑,他长得有那么不堪入目?好歹自己打扮一下也是玉树临风的一号人物啊,怎么在这个残疾青年眼中就变得不能入眼了?
他怀疑这个青年不止腿脚不好,眼神还不好。
“谢谢,是得借个门。”宿君渡从窗口一跃而下,朝楚隽走了过来。
随着宿君渡的靠近,楚隽的身体骤然紧绷,附在他身体里的那个人——在紧张?
为什么?
楚隽微微疑惑,没有问出口,就感觉宿君渡在他面前蹲了下来,“诶,你别……”“碰”这个字被宿君渡的动作堵在咽喉。
他把地上的怪物查看了一遍,丝毫不见惧意,最后视线落在楚隽拽着“心脏”的手上,夸了一句:“兄弟,很厉害。”
“你不怕吗?”楚隽微微疑惑,却没动,因为刚刚大幅度运动,肌肉跟关节都有点酸。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宿君渡蹲在地上在内兜摸东西,随即摸出一个证件,“宿君渡,琮州市超案处分一队队长。”
楚隽感觉自己的身体能动了,回过头来,一眼就撞进了宿君渡那双仿若能吸纳所有光亮的眼睛里。
他脸的轮廓略深,有点偏混血的长相,眼谈不上很深邃,可那双眼睛黑得深不见底。微卷的头发半干不干地支楞在头上,脸色有点苍白,唇色却略深,像是涂了口红,此时却朝他微微勾唇,那笑带上了三分痞。
那个证件上面有个闪着银色光芒的圆,圆里面有个看不懂的字,下面就是“超案处”几个烫金大字。
旁边有宿君渡的证件照,职位姓名等信息。
“兄弟,你哪个部门的?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宿君渡把证件收了起来,他以为这个残疾青年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想到居然是哪个秘密小队的人吗?
“我……”楚隽不太自然的移开眼,“我哪个部门的都不是。”
宿君渡:……
哪个部门的都不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听不懂?
宿君渡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楚隽能感觉到手中“心脏”的跳动,一下一下的,几乎跟他的心脏频率重合。
他刚刚还觉得这个残疾青年是组织内的,可组织内的不可能不知道这种名为【桃色】的非人类。
毕竟现在【桃色】是他们的重点抓捕、消灭对象。
“你……”宿君渡有点裂开,“一个人?”
楚隽:……
他不是一个人难道开个房还得昭告天下?
接着就见青年抓着他那一头乱毛在屋里来回踱步。
出事了,出大事了,这居然只是一个普通人。
没有装备,没有呼吸屏蔽喷雾,赤手空拳,普通人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他在房间里踱步了好几圈,刚刚还风轻云淡的神色骤然变得焦急了起来,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朝楼下喊了一句:“鹑早,你们上来。”
鹑早跟其他人正在严阵以待,听见声音微微惊讶,这才过去一分钟左右吧,这就结束了?这么快?宿君渡什么时候这么有效率了?他不让被骗的那个人好好接受一番教训再出手就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宿君渡把窗口的玻璃稍稍清理了一下,靠在窗口点燃了一支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打量楚隽。
楚隽一只脚踩在地上的破麻袋上,身形颀长,偏瘦,昏黄的灯光将他白得惊心动魄的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清隽的脸上非常淡然,无惊无喜。
楚隽一抬眸就见宿君渡正看着他,朝他示意,“要来一根吗?”
“谢谢,我不抽烟。”
楚隽现在内心是大写的迷茫,超案处?为什么从来没听过这种地方?
不一会儿,505的门就被敲响了。
宿君渡叼着烟去开门,门一打开三个青年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电/棍一样的棍子,为首的那个青年年龄偏小,大概二十岁左右,开口就是一句:“今天怎么这么快?你嗑/药了?”
宿君渡不言不语,扭头朝门内示意里面还有一个人,几人探首看了一眼,就见楚隽脚下踩着一个【桃色】正在气若游丝地“呜呜呜”,而那个人手里还拽着那个【桃色】的香囊。
三人:……
“怎么回事?”这个人不是被宿君渡骂傻子还迷信的那个吗?被宿君渡用来奴役抵债了?
按照宿君渡的行事风格,这种事他完全做得出来。
“你不是人。”鹑早直接下结论,人都吓死了居然还被他奴役,这个受害者实在太可怜了。
宿君渡:……
“麻烦你睁大你的麻雀眼睛看清楚。”宿君渡把鹑早的头扭向楚隽,迫使他的头在屋内转了一圈。
“看什么,这次这么快,你转性了?”鹑早的脑子完全没跟在宿君渡的节奏上。
宿君渡:……
“鹑早,情况不对啊!”
“哪里不对啊,明明就是他不当人。”鹑早话一说完,脑子突然灵光了,他诧异地看向楚隽跟屋里的破损度,还有他手里拽着的香囊,“不、不会吧!”
“就是你想的那样。”宿君渡终于正眼看鹑早了,“赶紧收拾。”
“不会吧?哪个小队的?”鹑早跟在宿君渡后面小声道,“宿君渡,你要是斯文点咱们就不用被小看了。”居然派了秘密小队,还是一个人?他们被小看得这么严重?
宿君渡:……
“他无编制,无门派,散人一个。”宿君渡走到窗口叼着烟,指挥另外两个赶紧收拾。
另外两个人立即过来接手楚隽手里的香囊,顺便把那个破麻袋揉吧揉吧装进了一个装宠物的铁笼子里。
楚隽一松脚,整个人都脱力般坐在了床上,他以为附在他身上那个人说的有点疼是关节肌肉剧烈运动后的疼,没想到,居然是那种疼。
“普通人?”鹑早震惊了,普通人能凭一个人制服【桃色】?还把人开膛破肚了?
“嗯。”宿君渡有些烦躁的抓了抓他微卷的头发,视线频频往楚隽那边瞟,慎重道:“赤手空拳。”
被视为猎物,居然反杀了捕猎者。并且还不受他们信息素的控制,就算是宿君渡也没把握能忍住他们香味带来的诱惑。
这个残疾青年,究竟是什么人?
被迫残疾的楚隽,被身上的那种疼真的快疼残疾了。
他额头上都是冷汗,大概是那种香味遗留的后遗症,他现在真的特别燥,燥得浑身都疼。
鹑早他们还在打量楚隽,觉得他现在的状态有点不对劲,不由走到宿君渡身边,“老大,他的状态是不是……”
“别问,先把东西收回去,现在找到它们的‘主人’才是重中之重。”
鹑早虽然很好奇,不过宿君渡说得没错,发现【桃色】这种新型非人类不过半个月,琮州死亡人数就已经出现了十多起,更别说它的傀儡了。
他们把破麻袋收拾好,鹑早想留下来,宿君渡却毫不留情地把人打发走了,“你一个人有没有问题?”
宿君渡抬了抬手,能有什么问题,等这人身上的后劲散去就行了。
“那好。”鹑早跟其他两人收拾好了赶时间似的连忙跑了。
他们还想回来听听普通人大战怪物的英勇事迹,更想看看宿君渡这个嚣张的人气焰被一个普通人压下去的“光荣”时刻。
楚隽感觉505的人都走光了,还听见了关门声,忍不住难受地轻哼出来,整个人在乱糟糟的床上蜷成了虾米。
宿君渡:……
他略略抬起眼皮,觉得这个人真的很厉害。
【桃色】的信息素是强制性的,很多受害人都没办法抵挡那股几乎从骨头缝里散发出来的欲,更别说忍着那强烈的感觉把【桃色】揍一顿或者活捉了。
很多人到死的时候都沉浸于那种无处发泄的欲中。
而往往这种时候,就是【桃色】所谓的猎物成熟时,它们以猎物的精气作养分,饲养他们口中的“主人”。
那个“主人”是什么,宿君渡查了半个月都没头绪,然而死亡的人却越来越多,他们能藏匿于人海中,如果不是饥饿到受不了,它们几乎与常人无异。
他垂眸看向床上浑身是汗的楚隽,这个人,除了幸运之外,也是不幸的。
因为这种欲的余劲,超案处暂时还没想到解决办法,只能利用屏蔽呼吸跟自身的意志去抵抗。
宿君渡转身去宾馆浴室把毛巾弄湿回来给楚隽擦脸上的汗,手刚碰到楚隽的脸的时候,楚隽猛地一把拽住了他的手。
楚隽的指尖冰凉,一般人现在手心应该都是汗了,可他的手心却很润,没有汗的那种润。
“只是给你擦擦汗,放心,忍过去就行了。”宿君渡难得耐心。
“好~好疼!”楚隽语气特别可怜,之前还很疏离微带戒备脸此时眉头紧皱,还咬紧了唇。
宿君渡不太自然的别开眼,紧接着就感觉自己的手背上覆上了两片柔软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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