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姑娘,早。”她轻声问候,手上端着洗漱盘,“看天色已亮了许久,便擅自打扰姑娘了。”
“没事,本就要起,你刚好来。”许三七不动声色得抚平手腕边得褶皱,看着面前侍女。
“嗯,姑娘可洗漱?”
她虽问着但是早已在备着,眼睛一直瞥向地面,阳光透过门缝撒在她的脖颈,眼袋的青黑让她整个人显得更加憔悴。
许三七也拒绝了她的帮助,在洗漱之后而后坐在桌前,搅动着她端上来的药物。
目光聚集在她低垂的面容,“你是叫需竹?”
“是的。”她大概有些惶恐,答应得有些缓慢。
“你在这里多久了?”她打听着。
“你这也太明显了吧?”渡央并不赞同,“你这种叫自投罗网!她肯定不会说的。”
“回姑娘,我是家生子。”
“是嘛……”她语气拉长,回复道。
而渡央则觉得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味道,幸好看不到我,他心想,一晚上得吸食魔气,现在他整个人神清气爽得很。
“那小桃应该也是吧?我看她和每个人都交谈胜欢。”
许三七似是打趣着提出自己的疑问。
她呼吸有一瞬间的停顿,肢体传递着一丝迷茫,随后道:“姑娘,谢府的女仆是封闭的,小桃是不是,奴婢不清楚……”
“原来是这样啊。”她轻笑。
“就一个谢府搞得跟人界的皇宫似的,还不认识?”渡央嘴一张,就是嘲讽,见她没有反应,“你该不会信了吧……”
“我不是傻子!”许三七脑瓜子嗡嗡作响,话真多,“你可以闭嘴了。”
“切……”
听到神识里传来的呀牙切齿的警告,一脸不以为然,扇子刷得一声打开,靠在幻化成的椅子上,悠闲……
“姑娘,夫人说要是你中午愿意的话,她想让你去前庭吃个饭,这些天实属怠慢了。”
“好,那我今天又要麻烦夫人了。”
需竹还未反应,小桃带着笑意的声音先越过了门板,“姑娘你醒了!”
许三七就看她整个人一哆嗦,脸又白了几分,害怕?
“姑娘既然话带到了,我就先离开了。”
“好。”
她和小桃插身而过之际,脚步落下之际有一刻的停顿。
小桃的目光掠过她,没有在意走了进来。
“姑娘是洗漱好了吗?”她大约是看到了需竹走时手上端着得盆。
“正巧来得时候叫厨房准备好了。”她笑,“姑娘喝完这药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当众下毒。”
渡央从不觉得这些家伙会安好心,没有什么原因,他看谁都不顺眼。
“我这就过去拿,姑娘请稍等片刻。”
“嗯,好。”
“所以,她来的意义是什么?”渡央提问,他不懂,他不解,“因为脚痒吗?”
“不知道。”
她观察一周发现,没有地方给她倒掉,眼睛不自觉的被窗子旁边探出的树枝头吸引,偷偷摸摸走过去,观察,火速倒掉。
谁知道里面都有什么东西,还把自己之前一直倒的小盆栽移走了,不安好心就差从鼻孔里吐出了。
时间悄然而过,一下子来到中午。
而需竹也早早来到身旁等待。
“那这样我不就去不了了吗?”渡央有种莫名的兴奋。
“对。”许三七觉得奇怪,今天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兴奋?不是应该很无聊然后百般吐槽才对吗?
“呵。”
他看出女人眼底的疑惑,“小爷我现在可是修复了,你就去看着她们,我去那个什么鬼房间,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嗯,很好。”
好神奇,废物崛起了,嘶~也不能这么说,他其实一直都有点用的,但是就是用处不大,听着他蠢蠢欲动的声音。
话还是卡在了喉咙里,只能祈祷他不要又搞出点幺蛾子了。
渡央看出了她对自己的不信任,但是他不愿争辩,到时候自会证明。
跟着需竹一路上弯弯绕绕,不知道跨过第几个院门后,终于来到了前庭,而谢莩也等待多时。
“许姑娘来了!快坐!”
她一下子抱住女人的手臂,暗自带劲,将人定在了靠着主台的圆桌旁。
“夫君,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客人。”
她看着一旁的男人笑着说,又转来,对着女人介绍着,“这是我的夫君,周边游。”
许三七笑着抬眼望去,心下一惊,嘴角的弧度一下子没有撑住,这可不像是个人的精气神。
眼睛下是一条若有似无的红线,唇色也极其的惨白,放在桌子上的手也显得异常苍老,手指关节处是皱巴到一起的皮,指甲也泛着灰色。
面上看着比身旁的夫人要年轻许多。
眼睛也飘忽不定,但是每隔一会儿又落在谢莩的身上。
男人的反应有些迟钝,过来一会儿,才笑着说:“知道,是许姑娘嘛。”
刚说完,就偏头咳嗽起来。
谢莩松开抱着女人的双手,轻拍着,男人的背,而一旁的侍女就像没有看到一样,根本不理睬。
良久男人才平复下来,起身摆着手,包含歉意得说道:“实在抱歉,今天实在无法与你们一同用餐了,还希望我不要打搅了许姑娘的兴致。”
接着又道:“我就先离去,休息一下了。”
“不会,您多加休息才是。”
许三七只觉得头大,前世仙界最是爱搞这些礼仪,她虽不喜,但也学了不少,可是那也是建立在知道名字的基础上啊。
这搞半天,男的叫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是谢夫人夫君,可是她打听过是个赘婿啊!那怎么叫?
算了,反正都不好过。
起身以表同情,然后目送他离开,演戏嘛,她懂得很。
比起身旁的仆人,她看着有真情多了。
谢莩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收回目光,看来,笑说:“叫你见笑了,实在也是无奈之举。”
她招呼着许三七坐下,眼睛里也泛起涟漪,声音带着颗粒的沙哑,“今日请你过来,也是想要请求姑娘的帮忙。”
“谢夫人,你尽管说,只要是帮得上的,我一定义不容辞。”她表面上正气凛然,信誓旦旦,其实心想,“才怪,你快说,然后我好嘲笑你……”
“有许姑娘这句话,我也安心多了。”
她声音拉长,诉说着自己心中的苦楚,“我家世在这一片也是数一数二的优越,我出生时父亲母亲年岁就已大,在他二人离开之际不忍心我受苦,便为我招了婿,我与夫君的感情也是极好,成婚一年后便有了我儿,但是自从我儿6周岁生日宴一过就都变了……”
“我儿开始半夜三更不睡觉,到处跑来跑去,家里的拥仆也接二连三的失踪,我到处找道士开始做法,终于发现了源头,竟然是一只画妖所做!她看我们生活幸福美满,于是心有不甘,竟对我的儿子大打出手……”
“我们夫妻二人找寻无果,找了无数的道士却也只是抓捕到,无法消灭,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现如今才想着召唤您,来帮忙……”
“她现在越来越嚣张……竟然连我儿的先生也难逃一劫……”
她上气不接上气,抽泣的声音虽然小,在寂静空荡的房间里十分明显。
“那夫人是希望我可以制服他?”许三七不着痕迹得抽回自己的手,反握回去。
“我听说魔可是有一种能力,可以扭转乾坤,叫世间物困在其中……”
她抬头看来,眼底带着祈求和一丝狂热,好像迫切得想拥有……
“这……”她犹豫片刻,没有直接回答。
“许姑娘不必担心,只要我儿康复,我一定用尽全力配合你,该给的我一定不少给……”
许三七:不是……你不想给也得给啊?!
但是虽然这么想,嘴还是说:“容我想想,也准备一番……”
“今晚可好?”她似乎已经等到极致了,眼睛里的泪含着不动,紧紧盯着她。
“好。”
谢莩狂喜而笑,招呼着身旁的丫鬟重新布置,一顿饭下来,也是吃得心力憔悴,许三七现在后悔死了,耳朵也生疼,话可真多啊……
就在开门之际,一股香飘了出来。
“需竹,麻烦你了。”许三七对着女人说道:“回去告诉夫人,傍晚时分见。”
“是。”她虽带疑惑但未说话,只是点头告退。
一打开门,就看见坐在桌子上的……女子?
一身粉衣衬得人娇嫩,小鹿眼眨巴眨巴得,格外讨人欢喜,脚踝交叉在一起,摇晃着。
“你可回来了!”
渡央看到许三七就如同看到救命恩人一般,从一旁窜到她的面前,深深收了一口气。
“这是?”
她疑惑,目光却一直被面前的女子吸引,并未移开。
“你不知道我嘛?”
她好似有些震惊,水灵灵的眼睛又放大了几分。
“那个什么谢莩没有和你说过我的坏话吗?”她有些不可置信。
“不认识!你怎么这么自恋呢?只有我才会有人知道,你这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
他上下打量,满脸不屑。
“呵!”
她跳下桌子,双手抱胸,生气的模样让脸庞更多了几分神采。
“她真的没有和你说过吗?我可不信,她最爱讲我坏话了!”
许三七突然灵光一闪,“画妖?”
“我就说!”她一脸了然。
“画妖啊!”渡央重复许三七的话 。
“怎么了!瞧不起!”她前进几步,抬头瞪着他,不满道。
“没有。”渡央否认,他才懒得和她争辩,就缓步来到许三七的身后……
“说不过,就躲!胆小鬼!”
大概是接收到许三七疑惑的目光,渡央开口解释道:“喏!那个房间就关着她!”
“我刚进去就被缠住了……非叫我带她出来,不然她就告密,叫谢莩来抓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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