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家村老方是个走街串巷的剃头匠。
老方的独子小方子承父业,也是个走街串巷的剃头匠。
不过,上家村的村民为了区分这俩货。
并不是循规蹈矩地用“大小方”来区分。
因着老方爱和酒,生的儿子小方却是滴酒不沾。
上家村的村民便称呼俩货一个为“方爱喝”,一个为“方不沾”。
方爱喝今儿上午在村尾老钱家喝了一斤散酒。
迷迷糊糊地回到家倒头就睡了。
所以下午便只有方不沾一人挑着担子外出剃头去了。
吴绣和高麦到了上家村村头也没分道扬镳。
因着高麦没唬人,他确实找上家村的老孙有事。
至于到底是啥事,吴绣也毛兴趣知道。
赶车的汉子拿钱办事,尽职尽责地把吴绣送到了村西方爱喝家院子门口。
方爱喝就是吴绣的姥爷,方不沾就是吴绣的大舅。
太阳早已落山,屋外黑漆漆的一片。只方家的堂屋里亮堂堂的。
吴绣推开形同虚设的篱笆门,边走边喊:“俺姥爷,俺大舅!在家不?”
屋内正吃夜饭的人听了响动。
全伸长脖子往院子门口瞅。
方舅母脑瓜子灵,试探道:“是妹子家的吴绣吧?”
方爱喝一听这话来劲了,下午的酒也醒了一大半。
他催:“把人迎进来,是俺家绣姐儿来咯!”
吴绣不用人迎。
恰好方不沾挑着担子回来了。
和吴绣俩人一块进来吃夜饭。
方舅母早去灶房拿了两副碗筷过来。
要不说乡下人家有手艺就是吃香。
方家的八仙桌上除了平时吃的地瓜稀饭,炒咸菜疙瘩,竟然还有炖地蛋鸡肉。
地蛋就是现在说的洋芋。
吴绣光是看到那一碗油亮亮的鸡肉就吞口水。
方舅母秉着来者是客的待客之道。
特意把这碗菜推到了吴绣面前。
她说:“绣姐儿不常来,莫啥菜。这个鸡肉多吃点。”
她要不说,吴绣还好意思夹肉吃。
她这么一招呼,吴绣就更好意思了。
反正是自个姥爷家,不吃白不吃。
再说了,自己和老娘平时来的时候,哪次没提肉过来。
委实是这次出了意外状况,赶时间,就没来得及买肉。
另一边,村西老孙家。
高麦也正对着八仙桌上的那只窑鸡大快朵颐。
老孙虽然叫老孙。
却一点儿也不老。
只比高麦年长两岁,前年刚娶媳妇。
孩子的毛都还没见着。
至于为啥会叫老孙呢。
两个原因:说话老气横秋,长的也老气横秋。
再加上老孙的爹在他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就死了。
小孙也就自然而然变成了老孙。
高麦为啥会认识上家村老孙呢。
不为啥,就因为他俩都喜欢吃镇上那家无名小铺子卖的烧饼。
高麦喜欢吃他家的烧饼,是因为他家的烧饼确实味道一绝。
老孙喜欢吃他家的烧饼却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最大的原因是他看上了卖烧饼的人。
就是他现在的婆娘孙毛氏。
曾经为了天天可以见着孙毛氏,在她面前可劲儿的刷存在感。
老孙连续十几天一日三餐都去孙毛氏家买烧饼吃。
恰好那段时间高麦手头宽裕。
便也连着十几天买烧饼。
一来二去俩人看也看熟了。
高麦以为遇到个同道中人。
老孙却以为自个遇到了半斤八两的情敌。
他一想,那怎么可以?!自己一定要战胜高麦,娶孙毛氏做婆娘。
遂,有一天。
高麦坐在铺子门口吃烧饼。
老孙一屁股坐在高麦对面。
嘴里也啃着烧饼。
他说:“兄弟,俺给恁买半个月烧饼。恁把老毛的闺女让给俺吧。”
高麦吞一口烧饼:“啥玩意?啥闺女?”
老孙急:“恁就让给俺吧?!”
高麦:“不是,兄弟,打住。俺不造恁说啥。”
老孙气馁:“恁不是看上了烧饼铺的小毛?”
高麦莫名其妙:“谁跟恁说的,俺才没莫看上!”
老孙喜:“那恁天天跑来买烧饼?”
高麦撇嘴:“俺喜欢吃,俺乐意,恁管得着吗?!”
老孙:“管不着!管不着!明天俺给恁付钱。”
高麦笑:“恁不是傻子吧?”
老孙:“俺不是,俺不是!”
高麦脑瓜子一转:“看上人家的闺女了?”
老孙面皮一红。
高麦乐:“恁这人真有意思。俺跟恁交这个朋友了。”
后来的相处证明,老孙这个朋友高麦交的贼值。
没评论,好难过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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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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