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境列车》背景，纯脑嗨，ooc致歉
*也许可以搭配《路人天才》食用（
*短打无厘头 oe！是oe！oe！
*潇洒乞丐x小音乐家平平淡淡的小故事
↓
“你看，你一直都是——
乔殊哦。”
01
季少一，一枚潇洒的90后。年轻时——当然现在也很年轻，所以应该说年少时——说辍学就辍学，一张机票直飞韩国，一个行李箱一个登山包踏上异国他乡，凭着优越的脸，不俗的实力和一点运气去南韩参加练习生选秀，成功出道，且出道即爆火，瞬间成了南韩炙手可热的小偶像，万人追捧。
然而风光无限时又不知为何退下舞台，在一众粉丝的哀嚎中宣布退圈，随即不声不响收拾行李回了国。
回国之后，潇洒地寻了一家酒吧，抱着吉他当上了驻唱。“只卖艺，不卖色。”季少一挑起他分外张扬、个性鲜明的断眉，那模样真叫一个光芒万丈，眉眼间自带的肆意洒脱藏不住，仿佛灯光就该打在他身上，视线就该落到他周围。
这么看来，他当偶像爆火运气成分大概真的只占微小的一丢丢。他太有抓住人眼球的气质和惹人喜爱的性格了。
季少一握着话筒——拨弄吉他的手修长好看，松松地拿着话筒，样子说不出的倜傥——拨开边上一个色眯眯的男人的手，“另外提醒你一句，咱们撞号了。”
男人面露尴尬，收回手走开了。季少一哼笑一声，把麦克风挂回去，然后收起吉他，背上吉他包，扬声说：“老板，我下班了！”
老板就是这里的调酒师，一头白毛挑染红，很炸的配色，但凡脸没那么帅都得翻车——季少一选择来他的酒吧当驻唱也是觉得老板长得确实不错，聊过两句天又觉得性格爽朗值得结交，一拍案决定就这儿了。老板当然也欢迎长得吸睛、性格开朗又有实力的员工，自然一口签下合同。他嗓门儿也大，穿过鼎沸人声：“哦，又回去打游戏啊！”
季少一已经走到门口了，边推门边应：“对呀。我可是资深老玩家。”他玩的游戏叫做《无境列车》，一款体验感极强的沉浸式、开放性全息游戏。季少一从这游戏公布制作开始关注了，作为最早一批粉丝，他拿到了内测号。
很有意思。他们拿到内测号的玩家自发建了个群，时不时在群里唠嗑。里边话最多的是太阳花头像的群主。季少一认识他，住得挺近，一个小区里的。熟人啊。于是添加了好友——微信好友和游戏好友。
太阳花同志说，自己的游戏角色是盲盒选的，开出来是甜点师。季少一对此评价：很符合你可爱的人设哦，小夏同学！
季少一则是在自由定制的千百种身份里选择了乞丐。
扫描的自己的脸——比自己捏脸方便点。大喇喇顶着自己的帅脸和略显潦草的乞丐装就进游戏了。
不要对乞丐有误解啊喂！像他这么帅气潇洒落拓不羁的酷盖乞丐很抢手的好吗？超抢手的好吗！大世界里收了很多好友申请的好吗！
大世界，登录无境列车之前的站点月台，相当于一个大厅，玩家会先载入这里，然后自由选择留在初始城镇，或者登上无境列车去别的地方开拓探索。
季少一当然选择登上无境列车。他喜欢探险，感受新鲜的事物。
季少一之所以分外关注《无境列车》，一是觉得这款游戏制作阵容他感兴趣——不是专门为了赚钱的商业化团队，是一帮热爱游戏的设计师。
二是他刷了微博，看他们宣传团队发的一些动态，对他们BGM的编制、选择很感兴趣。季少一自己也是搞音乐的，不说自己音乐品味世界顶尖，那也是有一定审美基础在的，忍不住给他们音乐组点个大大的赞。
三是建模制作、场景渲染等等技术都非常精致，完美满足了季少一爱美的眼睛。不仅如此，他很喜欢官方放出来的这些NPC角色设定。每一个NPC都有完整的人生故事，就好像他们是真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一样，感受他们的生活，是很有意思的探索。
季少一刚上车，就被马卡龙色系的无境列车整笑了，也太少女心了吧。他随便找一截车厢的一个靠窗座位，坐下来朝窗外看——他坐过很多次，每次都要笑一下这可爱到冒泡泡的无境列车。
游戏里的时间是傍晚，天边染着瑰丽绚烂的晚霞，烧透整片天空。云层翻滚其间，将绚丽色彩吸得饱满。这根本不像数据组成的，太逼真了。季少一忍不住吁气，伸出手，手掌贴在玻璃上。
周围有NPC对“碰窗户”的动作有设定对话，或者是对他欣赏美景的行为，再或者纯是给玩家找点事做。季少一边上走过来一对双胞胎，在他边上坐下了，其中一个笑着搭讪说：“你好，你也觉得这里的天空很好看吗？”
季少一莞尔说：“是啊。你们是双胞胎吗？”
“双胞胎”似乎触发关键词，他们开始和季少一聊天。本来路上这段时间挺无聊，和兄弟两个闲散地讲点有的没的，竟也不知不觉把加载时间——也就是无境列车行驶到下一个站点的这段路程消磨完了。
“我们要下车了。”双胞胎中那位哥哥说，“拜拜，祝你有一场愉快的旅程！”
“你们也是。”季少一说。他打理打理衣服，虽然他这套乞丐装非常富有艺术气息，打理不打理都没什么太大差别。季少一环顾四周，周围浮起这座站点的名字，音乐小城。
起名很简朴啊。季少一浏览着悬浮的信息，音乐小城，建立于xxxx年，是一座以音乐闻名的特色小城。这里诞生过许多这个世界观里非常著名的作曲家、音乐家，同时也是乐器制造中心，尤其是吉他产业链非常完备。
吉他——季少一挑了挑眉，他长相英气，一挑眉说不出的风流倜傥，周围几个NPC纷纷对他侧目而视。
做得太真实了！季少一不由得想，所以说哥这身乞丐装根本掩盖不住风光的好吧！
季少一在小城中晃荡，反正这里也不强制做什么主线支线，有任务是有的，不然让玩家纯闲逛去找NPC触发对话吗？那肯定不现实啊。季少一想先自己玩一阵再去跟任务进度。小城中大多建筑都是复古风格，很有古代发达手工业城镇那种味道，手艺人或在屋中或在家门口，伴随鸡鸣狗吠或是小桥流水操作着手里的工具…简直可以用岁月静好来形容！
这里氛围确实很舒服，和现代社会快节奏生活不同，这里生活似乎慢悠悠的，人们三三两两在街上散步，每条街上都有一两个人在施展才艺，喜欢看哪个听哪个就去他那围一圈伸着脑袋看，小楼门口老人们坐在躺椅上唠嗑分享自己几十年制作吉他的经验，年轻的小辈们有的侧耳细听，有的同长辈争论几句自己的见解，整一个幻境就是其乐融融。
季少一走到街角，这儿人很多，围起来一圈，快成人墙了。季少一凑过去听，里面那人在弹《四季》第一乐章，春，音符跳脱很有活力，让人忍不住为他驻足。季少一侧身挤进人群，想看看谁这么有水准，只见路灯下有个年轻人很随意、有些慵懒地坐在凳子上，怀中抱着把古典吉他在弹奏。季少一本来是想先关注这吉他是什么材质——虽然在一个游戏里关注这种细节有些…吹毛求疵的意味，反正这里也没有人看见嘛。
但是，这位弹吉他的年轻人生的太好看了，季少一忍不住先打量他了。乌黑的头发微有卷曲，扫在后脖子和锁骨上，一张脸生的分外精致，线条并不非常凌厉，又是极为流畅地勾勒出一副有些冷淡高贵的样子。年轻人身高腿长，身材也很好——粉色V领毛衣搭配乳白色高领内衬完全不显得臃肿，底下伸出一双长腿，脚尖时不时打个节拍。
最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脑袋顶上有猫耳朵。
可能是假的，但是衔接也太好了，根本看不出来是装饰品——季少一分明从他头发底下看见人类耳朵了。
季少一想查询这个NPC的身份。
季少一安静站在人群外等他这一曲活泼的春奏完，看年轻人摆摆手说：“今天不继续了。”
NPC观众们“哎呀哎呀”叹气：“好吧好吧，你明天还来不来？还在不在这里？”边问着边各自散开了。
季少一当然没跟随NPC们散开，他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么好的机会和又帅又有才的街头音乐家搭讪啊！“嗨。”季少一走上前，“你好。你弹吉他很厉害啊。”
有先前那对双胞胎的经验，季少一觉得用吉他开启话题最容易触发关键词。果不其然，年轻人抬头看向他。
年轻人还坐着，两条腿自然地向外伸，微微仰起脖颈，季少一看见他乳白色内衬侧边还有个猫猫头，什么猫塑造型啊…不过他这个仰头的姿势确实很像一只骄矜的猫咪。
也可以用“撒娇的猫咪”的来形容。
“嗯，多谢夸奖。”他说。
季少一说：“我刚才看你演奏了。你很喜欢弹吉他吧？那种沉醉其中的神情很动人。我也会弹吉他，一下就被你吸引了。可以和你认识一下吗？”
年轻人水蓝色的眸子亮闪闪的，像高原上最纯澈的湖水，那是天穹之下镶嵌的蓝宝石，世间不可多得的宝藏。
“好啊。我叫乔殊，自由音乐家。”
吗的，现在的建模技术已经高超到如此地步了吗？季少一被乔殊看得差点愣住，忙清清嗓子说：“你好，我叫季少一，我也是自由音乐家，好巧啊。我们或许很投缘。”
“你也喜欢弹吉他？”
“嗯。”季少一走到乔殊身边，倚靠在路灯杆子上，他虚拟形象撇开乞丐这一身份不谈完美的离谱，一张脸甩平均颜值十条街不说还身高腿长肩宽腰窄，一条腿蹬地面一条腿微曲，360°无死角写真大片。这不是他捏的，他本来就这么优越，直接扫描进来的。
方才天边一片绚丽无边渐渐褪去，被深邃的暗色包裹，暗下的天幕上星星也逐渐显露。
美景配美人，季少一决定主线任务先放一放，他要和乔殊交个朋友。
——其实应该叫过支线，乔殊这个NPC可能是一个带着支线任务的重要NPC。
但是季少一不喜欢这么说。无境列车的世界太逼真太有趣，总是用高高在上的上帝视角审判它简直是对这个游戏还有这里面这么多NPC的亵渎。
“我在酒吧里当驻场，每天唱喜欢的歌。你想听我唱歌吗？其实我唱的还不错。”季少一说。
乔殊答非所问：“你为什么喜欢弹吉他？”
好吧。
季少一莞尔笑起来：“受到家长熏陶，觉得弹吉他很有意思。后来去各种地方也总是带着吉他，就好像是带着我的本根，我和吉他，我们是互相成就的。我喜欢弹吉他时自由的感觉，喜欢自己的表达被别人欣赏。”
“自由…”乔殊点点头，“自由的音乐才有灵魂。”
季少一笑得更灿烂：“想不到你还是哲学家。那你呢？你是为什么喜欢弹吉他？”
乔殊脑袋上的猫耳朵甩了甩。
02
匪夷所思！！
季少一看傻了，这猫耳朵不是假的吗怎么还会动啊？！设计师是猫奴吗专门给一个NPC这么多猫猫元素！
乔殊不自觉自己甩了甩猫耳朵：“弹吉他的时候我是自由、放纵的，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和弦音共鸣，我好像听到了艺术一样。”
“你是个天才音乐家。”季少一说，“自信点，把好像去掉，你是缪斯选中的艺术。”他这话说得很认真。说完他又嬉皮笑脸起来：“你明天还在这里吗？明天是不是要演奏第二乐章啊？”
“可能会来吧。”乔殊这回没答非所问。
“看在我们这么投缘的份上你明天一定要来啊，”季少一双手合十，“我还想来听你弹吉他！”
对话没再继续，乔殊自顾自收拾好东西，把琴背起来，准备回家。季少一也准备在这里存个档，不存档的话明天上线回大厅里去他得再坐一趟车重跑一趟。
很好，问题出现了。
季少一没钱。
存档，他得先去找个旅店作为存档点，住旅馆，那肯定是要花钱的。但是系统提示他兜里非常干净，说白了叫身无分文——而且他这一天一个任务也没接，根本没有去赚钱。
太逼真了也有点点点点小小的苦恼。
但是聪明的季少一不会就此放弃的，他提气大喊：“殊殊子！！乔殊！！！”
乔殊：“？”
他只是一个NPC，并不是很能理解奇奇怪怪的绰号。好在季少一还补了一句他的大名，能触发他的机制。“怎么了？”
“那什么。”季少一不太好意思，他和乔殊第一天认识，就要提出借宿的要求，实在是很像不怀好意的变态。“我身上没钱，没法住旅馆，能借宿吗？或者你先借我点钱。”
乔殊：“…”
他摸了摸口袋，自由音乐家面露犹豫：“我没带钱。”他顿了会儿，看看面前这个乞丐装的人，直觉这个人应该不像是会骗人的，所以也很诚实地回答了。
要是骗人还要先铺垫那么大一串的话，那骗子门槛也太高了——就刚才季少一和他聊吉他那一阵子，看得出来他是内行人，而且不是一般的内行人。
季少一直直地瞧着他，眼巴巴的：“拜托拜托，殊殊子，让我借宿一晚吧？报酬的话可以弹唱给你听。还可以给你讲故事。我有很多很多有意思的故事可以讲。”
乔殊的运行轨道里并不包含这么多功能，于是他直接无视了后面一大串话：“好吧。”
季少一挑眉。
还能触发借宿这种条件啊！那要是有别的人也来借宿怎么办？还是说其实有个好感条，因为他们正好都对吉他感兴趣，所以乔殊对他好感度比较高，开放的权限更多？季少一胡乱想着跟在乔殊后面走：“第一天认识就去你家真的很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存…呃不是，我的钱包不见了。”
“我家里就我和我妈两个人，”乔殊又开始答非所问，可能“家”这个字也是乔殊的触发关键词，“有客房。不过很久没打扫了，回去之后你跟我一起打扫下。”
季少一：“…”
季少一答：“好的！”
乔殊家客厅里陈设不多，几柄不同牌子的吉他挂在墙边，茶几上放着一瓶香薰，除此之外旁的装饰也没什么了。“妈。”乔殊先和他妈妈打招呼，“这是今天路上碰见的，他兜里没钱，带他借住一晚。”
“好。”乔殊的妈妈点头。季少一和乔殊交流过很多，都可以看他好几项面板了，一抬眼就看见乔殊妈妈头顶有个显示昵称的栏，乔沛云。
季少一笑：“阿姨好。打扰你们了。”
乔沛云弯弯眼睛，笑得很温柔：“没关系。”
季少一跟着乔殊去打扫客卧。趁这会儿他继续和乔殊聊天，刷刷好感——乔殊在他这里很有好感了，他也要努力一下让乔殊对他有好感！这叫双向奔赴！
“殊殊子，”季少一接过一床被子，“咱们现在算不算朋友了啊？”
乔殊想了想说：“不算。”
季少一：“…”好冷漠啊殊殊子！“咳你这样我很没面子啊。没事儿，我向你展示一下我全方位的魅力，要不了几天咱们就可以交朋友。”
乔殊把枕套和枕头一起扔过来：“自己套。”
“知道了知道了。你有点像撒娇的小孩子啊。”季少一手脚麻利地套好枕头，“你多大了？”
乔殊瞟了他一眼，季少一立马改口：“我随口问问，我觉得我年龄比你大，你像炸毛的猫似的。”
NPC和真人斗嘴皮子是斗不过的，就算NPC的人设是毒舌傲娇。
就像AI永远无法取代人类，你永远也不知道那个两脚站立的人脑回路是山路十八弯还是一通到底，算法再精密也不能算透一个活人的。
“我先给你讲故事啊。”季少一说，“说好的。”他清清嗓子，“我不是说我在酒吧里当驻唱吗？我跟那老板也挺投缘的，我俩一碰上，给塞个快板那真是可以直接转型当相声演员哈哈哈哈。比如有一回有个大叔喝醉了酒…”
季少一套完枕头套被子，套完被子铺床单，他说了好大一串，乔殊只是静静站在门口。
“是不是很有意思？”
乔殊也不知道听没听懂。良久他说：“嗯。”
季少一觉得应该换个更简单点的聊天方式。
他灵机一动：“我教你唱歌？”
“嗯？”乔殊这回倒是来了点兴趣，“可以。”
季少一想了想：“我觉得有首歌很适合，名字叫《路人天才》。”
“《路人天才》。”季少一又重复一遍，他已经把客卧整理好了，现在又空闲下来，他便直直看着乔殊，“来，重复一下？”
乔殊把歌名念了一遍。
成就感啊！季少一竖起大拇指。然后他哼起开头第一段，三四句话，唱完停下来：“要不要试一试？”
“你只唱一遍，谁记得住？”乔殊吐槽。
季少一笑得扶住边上的墙。
“那你明天记得要去街上啊，我带着一个故事和一段歌等你，好不好？”
季少一在乔殊家里存档了。他很惊讶还能有这种存档方式。存完档他就下线了，从游戏里脱离，他还觉得有点儿…不太真实，无境列车像梦，像另外一个真实世界——平行宇宙，另一个维度的时空，在那里边儿逛久了真的有点不舍得出来。
天色已晚，养生人季少一不多熬夜，洗洗上床睡觉。
翌日季少一照旧起来看看群里999 的消息，太阳花头像的小夏同志自己能贡献555 条。
“甜点师这职业太有趣了！我昨天在列车里干了一天活，感觉自己做蛋糕的水准直逼五星级水准，我今天正好没事儿在家，准备待会儿就去买点食材做蛋糕，和我一个小区的你们有福了我要请你们吃蛋糕！夏大厨出品必属精品！”
季少一摁着语音条回复：“做毁了就不要给我送了哈！送给我老板。我在哪个酒吧你知道的吧？来的话我请你喝酒。”
“喂！不要上来就提出会失败的假设啊！我昨天在游戏里熬夜学习做蛋糕学了几个小时你知道吗！！”
“好的好的。”季少一投降。
他去楼下铺子里买早饭，坐在店门口小木桌边吃小笼包，快吃完的时候接到李又珊电话，“喂？”
李又珊问：“你在干嘛呀？”
“吃早饭呢，这家小笼包吃不腻。”
李又珊跟他聊最近自己病情恢复怎么样，兴冲冲说：“马上要痊愈了，可以回去念书。我会不会跟不上进度？”
季少一把一次性筷子丢进垃圾桶，扯张餐巾纸擦嘴：“不会，我们又珊是大学霸。哦对咱们大学霸，下回给我寄快递不要填多二了啊。”
李又珊噗嗤笑出声：“怎么这样啊哥。我刚还想说以后有出息了给爸妈还有你都买大房子呢。”
“你可以先给《无境列车》投点钱。”季少一脑筋一转笑道，“哇，股东，你哥在玩你投资的游戏！”
兄妹两个笑成一团。
季少一回了家取下吉他，坐在床边弹吉他。弹的是昨天给乔殊唱了一段的歌，《路人天才》。唱了一遍觉得很有feel，季少一哼哼一笑又登录游戏——反正还没到上班的点，先上线看看。
而且他存档还存在乔殊家，要是很晚不上线，乔殊以为他睡死了怎么办。
事实证明不会。
乔殊的主线里根本没季少一，昨天那个小插曲可能只是数据出错或者什么bug，乔殊该干嘛还是干嘛。
季少一上线的时候乔殊还在睡觉，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熬夜了。他蹑手蹑脚走出房间，想了想还是给乔殊留了个纸条。
——谢谢你昨晚让我留宿，我想，对你对我都是很新奇的一次体验吧！另外，我已经准备好今日份惊喜，很期待和你再见面！
落款是超大三个字：季少一。
或许这份数据会留下来，或许不会，但是季少一想尝试一下。乔殊是个NPC，但他很耀眼，也许不应该仅仅按照既定的轨道每天弹奏《四季》，而是应该…有更棒更自由的生活。
季少一走出乔殊的屋子，他现在要去做任务赚点钱。
不然往哪走都存不了档啊！！！
季少一忙着生计，乔殊还在睡觉。他的轨迹很死板，每天睡到十点多醒过来，犯一会儿起床气，起床洗漱吃早饭，练吉他，吃中饭，概率触发去医院、公园，大部分时候待在家里自学一些表演课之类的课程，和乔沛云聊聊天或者跟她争论关于不称职的父亲的事情，如果触发聊天，吃完晚饭他会去街边弹吉他，如果吵架了，他就闷在屋子里拿着MP3坐在窗边听歌。晚上熬夜打打游戏，睡觉，开始新的一天。
当然也有一些小概率主线外事件，这些就是乔殊的生活。
从这个游戏模型建立，他出现开始，就一直是这样。
他自己是不知道NPC这个概念的，每天也都这样过。
今天他起来，看见桌边有张纸条。这很奇怪，他桌上好端端怎么会有纸条？乔殊捏起纸条：谢谢你昨晚让我留宿，我想，对你对我都是很新奇的一次体验吧！另外，我已经准备好今日份惊喜，很期待和你再见面！
落款是季少一。
季少一？
季少一是谁？乔殊疑惑地皱起眉头。他在桌前站了很久。然后他放下纸条，去洗漱、吃饭，回来抱起吉他弹了首曲子。傍晚他依然去街边弹吉他，还没走近就发现他常待的地方有个人影。
“嗨，殊殊子！”
什么称呼这么奇怪。
“你是不记得我了吗？”那人作出很苦恼的表情，“昨天我们还一起讨论了很多关于吉他的问题，还拉勾约定了要给你分享小故事。你今天看见那张纸条了吗？”
吉他、故事、纸条。
乔殊却是问：“你也喜欢弹吉他？”
季少一叹了口气。
看这样子，数据清空了啊——他毕竟没有接取和乔殊相关的任务，不存在任务进度存档，只是普通的探索而已——也对，NPC们每天要招待很多玩家，即便现在还没有完全上市，内测玩家基数也很大，要是记录下每一个玩家的数据，大概游戏会撑得爆炸的。
“嗯，”季少一说，“我是自由音乐家季少一，很高兴认识你，乔殊。”
很奇怪。明明自己还没有自我介绍。乔殊犹豫半晌还是伸出手：“你好。”
“你好，乔殊。”季少一握住乔殊伸出的手，手掌紧紧相贴，他认真地又重复一遍，“我叫季少一。”
“季少一。”乔殊无语，这个人可能有点不太清醒，“你好，季少一。这样可以了吗？放开我。”
季少一松开了手。
“你今天演奏什么？”季少一问。
“《四季》。”乔殊回答。
“哪一个乐章？”
乔殊懒得再回答：“你自己听就知道了。你不是懂得很多吗？”
季少一哎呀一声，夸张道：“你怎么知道我懂得很多？”
乔殊兀自取吉他，坐下来，拨他的吉他的弦，并不看他，吐槽了句：“反派死于话多，你最好少说两句。”
季少一乖巧地闭嘴。
他今天来的很早，所以他可以占据最好的观看位置。乔殊今天演奏的是《四季》的第二乐章，炽热的夏天扑面而来，季少一欣赏地入了神。
今天，他是最早来的和最晚走的观众。
结束后乔殊很讶异地看向季少一：“你还没走。”
“我要履行约定啊。”季少一耸肩，“我说要给你讲故事还有教你唱歌，在教完一整首《路人天才》之前我不会离开音乐小镇的。”
他已经去过好几个镇子，这会儿停一停脚步没什么问题。只是，数据每天清空，他大概永远不能教完一整首。季少一有时候很固执，比如十几岁要给李又珊凑钱治病的时候说走就走爹妈也拦不住，比如现在他想扭转一个NPC的命运轨迹。
对别人来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NPC而已，走马观花地感受一下他的人生轨迹，然后就去到下一个地方，开启下一个任务。可是，季少一却忽然在乔殊身上犯了拧，有时候很多事情也不一定非要有符合逻辑的因果，大概可以拿一些虚无缥缈的词汇比如“合眼缘”“一见如故”什么的来形容这种一刹那间的直觉。
很多天，或许已经累计到一个多月。乔殊只要去街角，就一定会看见季少一。第一个来的和最后一个走的观众。
他总是说，你好，我是自由音乐家季少一，很高兴认识你，乔殊。你的吉他弹的真好，我俩可以交流一下啊。
这个人一边说着很高兴认识你，一边说着我来履行约定。乔殊莫名其妙，有些云里雾里，但是季少一却很自然地在笑，他左边眉毛有截断眉，带着点儿痞气，但他笑得很疏朗，于是便消融了那股痞气，反倒是让人觉得这人怎么这么没心没肺。乔殊莫名地就…信任他。
生活就好像大型游戏场，人生主线外是重复的日常。“你唱一个，你声音这么好听，唱歌一定很好听。”季少一说，他自顾自又哼到后边儿，身份听从我的安排，变流浪歌手、画家和乞丐，咿，这歌词意外地符合他俩身份啊…
“唱歌？”
季少一立马打断乔殊“施法”似的程序：“唱我刚刚教你的，唱那个歌。或者咱们合唱。”
乔殊试着张了张口。他的猫耳朵甩了甩。
季少一这一个月下来大概猜测他开心了会舒展猫耳朵。猫塑真的太伟大了，季少一现在有点佩服那位设计师。设计的好啊！
季少一已经彻底被折服，曾经那个吐槽设计师过度猫塑的季少一已经被撤回了不复存在了好吗！
乔殊真的很有天赋，听了没几遍已经把调子拿的很准，只是节奏还有些不对。“殊殊子你好厉害。”季少一夸道。
“…”乔殊吐槽，“殊殊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这下轮到季少一语塞了。
新的对话！数据扩充了？还是说…无境列车这个游戏本身，里面的数据就有自我学习功能，只是有防火墙程序在抹消膨胀的数据防止游戏崩塌？——管他呢，原理怎么样也不是非要搞明白，结果皆大欢喜喜大普奔就很好啊。
“殊殊子这个称呼是我俩之间的秘密啊。”季少一说，“你不觉得这种感觉很踏实吗？和别的什么人有隐秘的联系，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这不是束缚，”季少一接着说，“这是艺术的自由。就像在画布上创作，作品是承载在那个介质上的。然后，我们可以展示这件作品，或者收藏它，或者拍卖它。你明白吗？你每天按着一个看不见的轨迹走，其实你脚下踩的是虚的，因为你过完这一天，什么也没有留下。所以我想给你留下一些小秘密，像不像八音盒的底座——你可以在小舞台上尽情地展示鲜活的自己了。”
03
“季少一。”过了很久，乔殊才开口。其实这个点，他早就回家了，但是今天，他一直坐在这里，两条腿伸开，脚尖戳着地面。
粉色V领毛衣，侧边有猫猫头的高领内衬，宽松的浅色棉裤。
乔殊盯着自己的脚尖，心里觉得很奇怪——他最近总是有这种感觉。“你说的很新奇的体验是什么？”
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季少一反应来一会儿，突然跳起来：“你想起来了？”
“好像没有。只是下意识地问。”乔殊有些恼。
季少一笑：“没关系。好兆头。哎呀这么天大的好事啊，那我再讲个故事，今天给你讲我一个朋友，他也玩…呃不是，他是一个很厉害的甜点师…”他讲的眉飞色舞，主要是太开心了，才一个多月乔殊就展现出这么大的变化，那岂不是有朝一日他还可以把乔殊带到真实的世界里去？
这个有点不太实际。不过想象一下有什么大碍？
乔殊静静听完了。季少一讲完也不觉得口渴，兀自对着一个挺没笑点的地狱笑话笑了好半天。
“你肯定比我小。”季少一忍不住戳了戳乔殊肩膀，被后者轻飘飘拍开手指，季少一也不恼，换了个话题，“我再养你一阵你可能就会问我怎么笑成这样了。”
这话说的。
这人一副坠入情网的恋爱脑模样却在嘴上跑什么“养成系”的糊话。
乔殊转头看了他一眼。“你这人很奇怪。”
“嗯啊。我承认了。”季少一耸肩，“你什么时候回去？我送你回去吧，送完你我就下…呃回我住的地方。哎对了你晚上是不是会熬夜到很晚？我记得上回路过你家发现你那儿窗帘还拉可严实，早上起不来啊？”
“晚上在打游戏。”乔殊说。
“打什么游戏？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乔殊：“…”
季少一又一次跟着乔殊回家了。switch游戏有很多双人的，乔殊家键盘手柄一个不落，他家最多的几样东西，一是客厅里的吉他，二是房间里柜子上摆的各种手办——设计师肯定是个老二次元吧季少一已经看到不止一次有二次元人设的NPC了不过乔殊算是比较特殊的他资深二次元还喜欢当韭菜买手办啥的。三就是电竞设备，太奢华了，亮瞎季少一两只眼睛。
季少一很少熬夜，今天破天荒陪着乔殊熬了。后边儿他开始打哈欠，“殊殊子我要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打。”
“嗯。”乔殊点点头。
季少一转身要走。他在乔殊家有存档，原地下线也是可以的不过这样有点惊悚所以他还是决定去另外一个存档点。
“季少一。”
乔殊忽然叫住他。乔殊看季少一有些不对，但他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他脑中没有这个概念。季少一上上下下打量着坐在地摊上盘着腿的乔殊，不知怎么的福至心灵悟了——乔殊是不是发现了他很累？然后想关心自己，但是又不会表达？
那这个就好办了，这个是可以教的啊。季少一又走回来，说：“我刚刚打了哈欠。”
乔殊：“…”
也不用这么把人当傻子吧。
季少一憋住笑：“是因为我有点困，有点累。困了累了就是得睡觉休息。你累了吗？”
可能吧。乔殊说：“那就累了吧。”
季少一：“那你快上床睡觉。要不要我给你唱安眠曲？”
“你刚不是说你累了吗？”
“还是有哄你的力气的。”季少一又打了个哈欠。
乔殊往后一仰头：“谁要你哄。再见。”
“要说晚安好梦。”季少一摆摆手，出了门——脸上挂着傻乎乎的笑。
一个月又一个月。
《无境列车》正式上市，销量爆炸，不仅在全国范围内掀起热潮，在全球都引发狂潮。
季少一倒是不在乎有一个亿人玩无境列车还是十个亿人玩无境列车，他专心致志往音乐小镇跑，进行他的“殊殊子养成计划”。
计划进行非常顺利，从内测到正式上线，一年多以来，乔殊从完全刻板的NPC成长到有了对外界的感知——他会注意到季少一的情绪，问他“你在笑什么”之类的吐槽问题。他会向季少一提问比如什么是VR？某个名词是什么意思？之类。他甚至还会小小的，脱离既定轨迹。只是一点点，但是季少一很雀跃。
或许这就是奇迹，季少一用属于人的温度，融化了捆缚乔殊的代码，让他从虚拟的壳子底下生出了一直不自觉渴望着的自由灵魂。
又或者是，乔殊本身就是特殊的，只是没有人发现他，知道季少一的到来，把他尘封的叛逆数据翻出来了。
“我真的很喜欢你啊，殊殊子。”季少一坐在公园草坪上，风吹过他的脸，触感很真实，季少一半闭着眼睛，翘起嘴角，“你是全世界最棒的乔殊。”
从什么时候开始依赖乔殊的呢？真的说不上来，就像他背着父亲送的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舍得再放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放不下乔殊了。
乔殊也躺在草坪上，手垫在脑袋底下：“什么是喜欢？”他已经不算是纯粹的NPC，不过也还没有成长到像一个正常的人。毕竟他生出意识也才不到一年，像个小孩儿一样什么也不知道很正常。
“好问题。”季少一转过脑袋，笑得很张扬，“喜欢就是我总是想你，想看见你，想和你漫无边际地聊天，还想亲吻你。”
“亲吻又是什么？那是什么感觉？”乔殊微微皱眉，“我总觉得你和我不像一种人。”他有这个疑惑已经很久了。
上线、下线、存档，角色选择、NPC，任务剧情、主线支线。有很多很多他不明白的东西，不过，他渐渐有所感知了。他只是一直没有开口说明白。
“亲吻啊。就是我用嘴唇贴你的嘴唇。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我还没谈过恋爱呢。但是我觉得是那种很暖和的感觉吧？热乎乎的。”季少一笑起来，他发现乔殊也很固执的，“你和我一不一样不妨碍我喜欢你啊。你是什么我是什么重要吗？我们都是自由的，随心所欲的，干嘛管别的。”
乔殊撑着手臂坐起来：“但是，我碰不到你。”
他还是要说出来。一直逃避是不行的。他能感觉到世界——他所属于的这个世界的变化。
我再怎样成长，也还是不能和你一样的。
季少一抬起眼睛看乔殊。乔殊逆着光，脸上表情很淡。
啊，猫猫。
猫猫炸毛了。
“季少一，什么是NPC？”乔殊盯着季少一，他这是明知故问，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已经学会了很多东西，也在和各种玩家的接触中获得了很多知识，“你又是从哪里来的？”
他的生活只是一条既定的轨迹，平平无奇，没有波澜，每天重复，一遍遍重来，他从来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季少一出现，直到那张没有消失的纸条出现。他的生活开始变化，他的数据开始变化。没有一个玩家关注过他这个为游戏诞生的NPC，工具人，只有季少一，季少一主动走向他，一点点开辟他的关键词，然后——
他的对话框被季少一打破了。
季少一给了他一张纸，要他自己写，而不是对着模板背诵。季少一给他的涂鸦绘满了色彩，让他成为了乔殊，而不是编码。
可是，他有了自由的灵魂，却不能脱离创造他的世界观。
他给不了季少一任何东西。这不公平，季少一给了他太多，他却没有什么可以还。
“哎呀，你都会提这么难的问题了…”季少一笑起来，“我答不上来啦。我从哪里来…我从另外一个地方来，然后进入这里，邂逅你。很浪漫啊。这就够了。”
“我知道小城门口有辆列车。你是从那里来的吗？”乔殊又答非所问，但这次不是没有对应数据库回答，而是他故意转移话题。他脑袋顶上的猫耳朵这回不抖了，绷得有些紧，季少一知道他这是不开心的表现，他开不开心还蛮明显的，怎么这么可爱？一米八开外的高挑年轻男人其实是柔软的猫猫这种反差设定到底是谁创造的，也太有才了！
“你是不是每天要从那里回去？那我跟你上车试试看吧。”
季少一讶异地看向乔殊。
“随便试试看。”乔殊说，“反正没什么大不了。”
“我今晚不从那里下线。我在这里常住之后就没去过列车了。”季少一说，“我有存档点，有一个在你家，明辨到你家找你，约好了。”
第二天季少一白天有事便没上线，下午刚要上线，先看了眼群消息，群里炸开锅了，而今天的999 里，群主同志只有早上有寥寥几条，后边儿一点声也没了。
“我靠我的《无境列车》登不上了。我白天登录去做了个任务，下线之后就没法登录了。”
“我也是，好奇怪，怎么回事？”
“没登录过的有人吗，你们还能上吗？？？”
“官方发文了诶说游戏紧急停止运营…”
季少一心里一紧。他奔向设备，戴上仪器，选择登录。必须要登录进去。必须要登录进去！
第一次登录失败，季少一已经出了汗，额角细密汗珠往外渗，他身体里的力气似乎也跟着往外渗，他又戴上仪器，开始第二次尝试，周围景象变化，挤压着他的脑袋，季少一感到恶心、想吐。
这一次他登录成功了。
他差点没站稳。季少一急促地喘了一口气，小镇已经变了样了。天边的颜色很诡异，又像白天又像夜晚。季少一直接选择存档进乔殊家，推开客卧的门去乔殊卧室。
不在。
季少一狂奔而出。
他向小镇门口冲。他要上无境列车。季少一憋着气狂奔，虚拟的腿不会跑到产乳酸而泛酸真是太好了，季少一忍不住想，他跑到门口，直接冲上列车。无境列车车厢有二十多节，季少一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走好。
列车上有很多NPC，还有很多被困的玩家。玩家们有的恐慌有的好奇，车厢里闹哄哄的。周围产生了轻微的杂音，滋啦滋啦的，与此同时，天边彻底黑下来。
列车长沉静的声音响起来——“从现在起，任何乘客都不要下车。”
“我再重复一遍。”广播里，列车长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任何乘客，不要下车。”
这是怎么了？
季少一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一转头，是甜点师——太阳花头像的群主，小夏同志。他一身甜点师标准装扮，扶正脑袋顶上的厨师帽：“《无境列车》出事了！”
“什么？”季少一问。
“就我所知…数据爆炸了。”甜点师说，“有NPC生出自我意识，导致数据计算过载，服务器撑不住崩了。外面怎么说？是不是有程序员在紧急处理？他们关闭了游戏运行么？玩家离开列车就会烟消云散，这绝对不正常，内部问题不会抹消玩家的。”
数据会爆炸，季少一不能推脱有自己一份责任。但是，也许在其他地方，有人和他一样，尝试着改变了别的NPC。打个比方，那个列车长——那个列车长已经有很完整的自我意识，脱离了NPC的范畴——这是玩家做的，还是他自己做的，不得而知，只能知道这数据量，绝对是恐怖的。
“外面无法登录了。我尝试两次，运气好挤进来，估计是卡到紧急处理没处理好的bug上。或者…”季少一也严肃起来，或者是他上线前联系了那位总负责人，而那位笑容和煦的负责人紧急做了什么处理，“不管现在什么情况，我要先找到一个人。小夏同志，你有空帮忙吗？”
“行吧。”
两人分头行动找乔殊。
季少一坐列车也只进过几节，刚和甜点师交换信息才知道前面还有VIP车厢SVIP车厢什么的。
我靠，千万不要来那种什么富豪或者权势拿着钱羞辱NPC的俗气剧情啊！季少一往前奔，眼神左右扫描，乔殊那一身行头好认，穿的很多巴胺还背个吉他包，那么大一只猫塑乔殊呢！
还好，他找到了。他又被眷顾了。
“乔殊！”
乔殊回过头来。他抱着他的吉他，眼神有些茫然。他在家里等了大半天，没看到季少一上线，下午有点困午睡了一会儿，再醒过来就已经上了列车，有些不知所措。
“乔殊！”季少一大口喘气，“是我，季少一。”
“嗯。”乔殊应声，盯着季少一，“你来了。”
季少一重重地说：“我来了。”
“为什么要来？来了就走不了了。”乔殊皱起眉头。
季少一忍不住伸手捏他猫耳朵，乔殊往后一躲，不给他捏耳朵，原来这猫耳朵还很敏感的吗！季少一转而捏起他一缕头发：“外边儿让我牵挂的人我都照顾好了，当然也要照顾这里让我牵挂的人啊。殊殊子，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很喜欢你，我很牵挂你，就不会舍得让你一个人面对的。”
乔殊并不认同：“我是NPC而已。”
“不对。你是乔殊哦。”季少一揪了揪他的头发，“你也是我的家人之一。”
乔殊怔愣。乔殊想起季少一说他和吉他互相成就，或许，他和季少一也是这样的。在他自己感受不到的地方，他也在支撑季少一。他听见季少一非常飒爽帅气地说——
“赌一把，我们能一起出去，还是一起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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