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阑回过神,向着林烃:“你现在可以闭嘴了,要无聊就回家给妈妈洗脚去。”
“诶,让这个小兄弟把话说完嘛,对了,还没问你名字呢。”叶老大说话了。
“林烃,火字旁那个,烷烃的烃。”他接着说:“你们说,谁赢了让我当谁小弟,可是总该问问我的意见吧。”
闻阑不做声,叶老大在黑暗中凑头让一旁的小弟给自己点了支烟,静静等着林烃说下去。
“我吧,刚来这学校,这个人就一直找我茬,还找了一帮人跟着我准备群殴我,我看这个人不爽很久了。”林烃语气尽是嫌恶,向闻阑那边走了几步,面对面说道,“我好歹在之前的学校也是个别人不敢惹的,你说说,这口气怎么咽下去。”
“你想做什么?”闻阑盯着他,二人距离不过20厘米。
“我想揍你很久了。”林烃说完这句话,不给二人反应的时间,直接一拳向闻阑的肚子上揍了过去。
这一拳打得毫无保留,二人距离又近,且闻阑根本没想过有这样的展开,此时结结实实地吃了这一拳,顿时向后退了好几步,好在身体素质在那儿,没有倒下去。
“我操,王八蛋!你他妈的是疯了么?”闻阑一手甩掉指虎,接着一个干净利落的拳头,混着急烈的风声哐地一下砸向了林烃的左脸。
林烃早有准备,左臂往面前一挡,直直吃下了这个拳头的同时,又顺着力道往下一弯腰,闻阑身子本就直奔而来,林烃借着这股子力道一个扫腿打在了闻阑左膝盖窝里。
“你才是疯了,你们这儿的人都他妈的脑子有问题。特别是你,闻阑!”
闻阑左膝盖被打得一弯,随即又立刻翻身跃起,直直扑向前方的林烃,林烃被这100多斤的重量瞬间压倒,一时间难以起身。
闻阑一只手狠狠摁住林烃的脖颈,一只手与林烃的拳头来回抵抗着:“我他妈的跟你没完!这辈子你走哪儿我打哪儿你信不信,有本事你就一辈子别让我看见,你个疯狗!”
林烃笑了,下一秒他张开嘴,微微抬起脑袋,狠狠咬在了闻阑的手臂上。
林烃牙口好,虎牙又非常尖,闻阑被这一咬,顿时失了全身的力气,一下子给林烃甩开几米开外。
林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靠在墙上,迎着月光笑了。
下一秒,林烃猛地跳上一个早已生了锈的机床,又借着高度优势向闻阑扑了过去,二人瞬间又扭打成一团,拳头砸在脸上,胳膊上,肚子上,闻阑刚用体能压住了林烃,林烃就用一口好牙又占了上风。
直到二人精疲力尽,姓叶的那帮人倒是看戏,闻阑的小弟是急成一团又不敢上前拉架。
林烃坐在地上,背靠在墙角,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也分不清是被闻阑揍的,还是从闻阑身上咬的。
闻阑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还是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胳膊上肩膀上到处是血印子:“林烃你他妈的是疯狗吗?你吃错药了就赶紧给老子滚,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老子以后看你一次打你一次。”
“这话该还给你!我以后看你一次就冲上去咬你一次!”林烃毫不示弱。
“你们闹够了没有?”叶老大站在旁边看了这半天的闹剧,脸色看起来难看极了。
“反正我是不可能当他小弟的。”林烃开口对叶老大说。
“你看我想要你么?”闻阑被麻子扶着,又躺回了那个破沙发。
“叶老大,我最近考虑了很久,要不还是你收我当小弟吧,你说我一个人没依没靠的,想找闻阑麻烦还得掂量掂量他会不会带一群人给我套个麻袋关哪个仓库揍一顿,要是您收了我,我有了靠山,以后见他一次揍一次,见他一次我就咬得他满地打滚。”林烃望着叶老大笑了。
闻阑深深看了林烃一眼,又转头望向姓叶的:“这人就是个疯狗,不好管教,叶哥要是喜欢热闹就拿去。”
叶老大笑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上回见这小伙子还文文静静的呢。”
林烃依旧坐在地上,靠在墙角,感受着那道目光打量在自己身上,等了许久后那目光才终于化为一句话:“算了吧,野狗难训,到时候平白让我们哥俩生出许多嫌隙,影响感情。”
闻阑笑了:“那可不是,叶哥是聪明人。”
“下次一起吃饭啊,就咱们哥两叙叙旧。”叶老大留下这句话后,便带着一帮人走了。
一时之间,厂房里只剩下姓闻的那群人和林烃。
林烃半眯着眼——他实在是有些累了,感觉到那群人都围着自己靠近了。
大耳朵先开了口:“闻哥,这小子怎么处理?”
“别管他,就当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以后离这疯狗远点就行。”
“谁他妈是疯狗呢?你带着一帮不会打架的人来和这群玩意儿硬碰硬,你真没觉得自己脑子里都是进口核废水?”
闻阑沉默了一会儿,示意了个眼神后,麻子和大耳朵又捧着奶茶和薯片去扶他。
闻阑看两人手忙脚乱的样子,又气又笑:“你两能不能给这玩意儿丢了?当郊游呢?”
“没事,给我吧!”林烃笑了笑。
麻子的眼神在几人中逡巡一阵,一手拿着奶茶,另一只手从大耳朵手中拿下薯片,塞在了林烃怀里,又回来继续扶着闻阑。
几人朝着门口走了。
“谢了,疯狗。”闻阑快至门前,突然顿住脚步,回头一笑,月光正巧落在他发丝悬在鼻梁那处,侧颜被勾勒出黑蓝色的立体起伏,明明是冷硬的角度和五官,此时竟被柔和的月光融出一丝温柔起来。
“……快滚!”林烃说,说完也勾起一边嘴角,笑了起来。
许久没打架了,这架一打完,林烃觉得身上虽疼,但那种麻药一般的飘忽感不见了,自己的脚好像终于踏踏实实地踩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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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烃三下五除二就喝光了奶茶,还不忘拿着薯片桶去药店买了瓶碘伏。
回家时,第一个遇见的是站在庭院里的顾毅。
“你这是......要不要去医院啊。”顾毅穿着Polo衫,正将一个足有一米多高的大包放在墙角,看样子是刚进行完高级的上流趣味运动又顺道吃了个饭回家——林烃隐约闻到了他身上一股海鲜味。
“没事。”林烃甩了甩手里装着碘伏和薯片的塑料袋,“一些擦伤,随便处理下就行。”说完也不管顾毅在庭院里瞠目结舌的表情,径直回了房间。
房门一关,林烃直直躺在了床上,整个世界安静得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还没等他想好是下楼让方阿姨热点饭菜,还是干脆睡觉等明天一早再吃——他实在是有些不愿意让苏黎和顾江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但顾毅不给两人说的概率约为0。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裤兜里的手机响了下。
这个时候谁会找他?
林烃想着八成是广告消息,随意给手机解开了锁,屏幕上大大的闻阑二字让他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
——“吃了么?一起出来吃点?想吃什么我请你。”
林烃犹豫了片刻回了过去:“行,请我吃海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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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阑骑着小电驴出现在林烃家门口的时候,他心情是非常复杂的。
“哥们,你不是富二代么?”
闻阑闻言挑眉:“怎么?富二代不能骑小电驴?”说完递给了他挂在车上的另一个头盔。
林烃接过头盔给自己戴上了,不大不小刚刚好:“我以为富二代都是车接车送打高尔夫吃日料的呢。”
闻阑一听笑了:“这不是担心核污水影响你这珍贵的脑子么,趁着洋流还没转一圈,咱们吃中国海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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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电驴减震几乎为0,闻阑骑车和他人一样,不管是前面有减速带还是有坑有井盖的,都是闭着眼睛直接冲,在道德和交通法之间来回摇摆,一路上林烃被颠得尾椎骨都要断了。
“闻阑,你是不是忘了车上两个伤员?”
“刚在棉纺厂不挺拽的么,这就怂了?”闻阑趁着等红灯,回头一脸不怀好意的笑,“你先揍我的,我现在是合理进行打击报复。”
“行啊,你等着,等我吃完这顿饭先。”林烃对他抬了抬下巴,“绿灯了,快走。”
小电驴一路在车群中穿梭颠簸,终于停在了一家海鲜烧烤店门口,老板似乎跟闻阑认识,远远看见小电驴就开始招呼了。
老板看上去是个北方人,口音挺重的,人特别热情:“还是你那个包间。”
“你常来?”林烃问。
闻阑熟门熟路地往后走,这店实际比看上去大多了,布局又乱又杂跟迷宫似的,林烃怀疑待会儿出来找厕所都没法沿原路回去。
“嗯,几乎一个月就得带宋觅他们来一两次。”闻阑进了一个包间,挪开椅子坐下开始翻菜单。
“宋觅?”林烃在脑海里转了半天,硬是没想起来是谁。
闻阑将菜单丢给他:“人家刚给了你奶茶和薯片,你就给人家忘了?好狠的心啊。”
“你说麻子啊。”林烃翻了翻菜单,此时服务员也来了,“生海胆,椒盐皮皮虾,再拿个海肠捞饭,蒜蓉龙虾,清蒸牡蛎来10个,还有我看看哈......”
“再拿个焖鲍鱼,先这么些吧。”闻阑对着服务员挥了挥手,又对着林烃说,“吃不完你都打包回去哈,我懒得带了。”
林烃觉得这人有点意思:“你是不是成绩特长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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