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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算计

说话间,方靖远身形一闪关上了门,推搡着折枝进来了。

“折枝啊,本少爷知道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也不要站在外边了……咱们进来说,进来说……”

她方才下了楼喝茶,听说这个匪寇擅自入京,惊扰了贵人,所以才被缉拿。

城门处查通关文牒如此严苛,怎会轻易放了这种人进来?

只怕是有人故意纵了这个匪寇进了城吧。

崔彦林解释道:“昨夜这人翻窗进了表哥的房里,他又喝得不省人事,次日我才发现,想送走却已经难了。”

那榻上的那黑衣匪寇气息微弱,蒙住了面目,看起来身上沾有血迹,隐没在墨色的夜行衣当中,是受了伤,已经混睡过去了。

“我今晨过来找表哥,听见小二说,昨夜有人闯进了公主府。长公主震怒,便去了金銮殿请求圣上彻查,要求皇城司的人务必在三日之内抓住此人。只要活口。”

方靖远也顿时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得罪谁不好,竟然得罪长公主。整个盛京谁不知道长公主是个睚眦必报的疯女人……”

崔彦林淡淡看了方靖远一眼,他立马噤了声。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身处高位的人,心里应该都要有杆称。

崔彦林不是公主党的人,怪不得要私藏这个匪寇,好让公主拿不住他。

折枝心下揣测。

她往前探了几步,一把揭开那匪寇的面巾,想看看有没有关于这个人上一世的记忆,便可以得知这人到底是皇党还是贵妃党的人。

她一扯,便愣在了原地,有股寒气从脚底瞬间传上了头顶。

正是昨日放她走的周云。

他嘴唇极白,起了裂口,脸上更是没了血色。眉头皱得很紧,眼也闭着,似乎是在忍耐极大的痛苦。

“折枝,难道你认识他?”

折枝倒退了好几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讪讪笑着回答了方靖远:“奴婢怎么可能认识这种人呢?”

她不知该是夸赞命运无常还是背后设计之人筹谋实在缜密,竟连她也算计进去了。

崔彦林站在一旁,垂着眼从那个匪寇身上翻翻找找,最后从他身上翻出一包药粉,他捻过一些放在鼻尖,闻了半晌却没有闻出什么来。

他有些无奈,摆了摆手,“崔某不通医理,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毒药,若是伤药,那便可以先给这位壮士先上药留下他的一条命再做打算。请来郎中,也不能保证他究竟会不会因此出卖我等,如若有失,我与表哥还有姑娘恐怕都不得善终。”

崔彦林这厮,从前从不会一口一个表哥,只在外人面前装腔罢了。

方靖远冷哼一声,却又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他按了按突突跳的额角,沉声道:“哪个逃犯会随身携带伤药,知道自己必定受伤?”

折枝没有说话,只是冷着脸从崔彦林手上要来那包药粉,细细查看起来。

她一生受过的伤太多了,有时久病也成医,伤药敷过无数次,什么味道、样子,她一看便知。

松香悠悠,辅之以樟脑、儿茶、黄蜡、麝香……这手中的,的的确确是金疮药。

折枝顿了顿,又将药粉递回去了:“两位公子,此药,是金疮药,可敷与伤口之上,养肉生肌。”

连环套下,让她不得不救下周云。

背后的主谋,会是崔彦林吗?

别无他选。

这局做得太明显,甚至并无其他人可以怀疑,却又全无证据,只能凭借推测。

崔彦林幽深的眼睛直直看着折枝伸过来的手,看到上边长的冻疮痕迹,年复一年,总没有好的时候,又干又枯,丝毫没有美感。

沉默片刻,崔彦林叹了口气:“姑娘,崔某从未给别人上过药,不知分寸,不如你给壮士上药吧。”

方靖远也急忙摆手,避之不及:“别……别看我嗷,我也没干过啊!”

晨露未晞,透过窗边往里边慢慢折射。

这家客栈靠近护城河,开窗便可看见波光粼粼的盛京江景。

两个少年将周云移到了窗边,折枝也并不在意什么男女大防,只是抽出了根锐利的发钗便刺破周云的衣服,刺啦一声,周云便露出了一大片肌肤。

胸膛前有条长长的伤疤,往外边冒着血。

折枝往伤口上敷了点药粉,沉吟片刻,让崔彦林和方靖远去将罗汉床边的帐纱扯破,围在周云的身上,替他包扎。

一时半会,抽不开身。

她敷着药,额间冷汗频频,疯狂想着自己要怎样独善其身。

照着如今这个场面,只能等着他醒过来了才能离开。

还有……她想起方靖远方才说的话……其实她一开始从未如此想过,只是因为他的话,让她惊然发觉——周云知道自己将会受伤,便为自己带上了伤药?

那么,他究竟为何要夜闯公主府呢?

折枝想到他放自己离开的时候那希冀的目光,是希望有人能够上达天听帮助自己的。只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他究竟遇见了谁,比工部尚书还能够说动他做出此番事迹,又确信自己一定能够得偿夙愿呢?

又是谁一箭双雕想要拉长公主下水?

折枝上完药,又给周云喂了些水。

几人相顾无言,一直等着周云醒来。

半个时辰过后,周云终于悠悠转醒,看见眼前三人,惊诧不已,想要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已然被包扎过了,感激不已。

他认出了折枝,却也没有声张,知道是折枝救了他。

崔彦林首先打破沉默:“你为何昨夜偏偏挑中了我表哥的房间,是谁派你来的?”

发出此问,莫非崔彦林并非知道周云可能是自己的同党?

这倒是不一定。

周云扯了扯干涩的嘴角,虽然已经被水润过,却还是干涸至极:“公子……小的没有办法了……小的知道,京城里长公主权势最大,只能找上长公主了。小的本不想牵扯公子们的,只是想找到一处藏身,便摸着寻到了这位公子的居处……如若给公子们带来了麻烦,只请公子们将小的交出去便够了。”

方靖远捏了捏拳头:“你说得倒是轻巧!这京城里边处处都是官宦人家,哪个不是官宦子弟?收留了你这个逃犯便是犯了窝藏大罪,官场上盘根错节,谁经得起你这一藏身!”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给人带来了多大麻烦!”

周云叹了口气:“小的也是别无他选了,若我不进来,怕是昨夜便会被追兵抓住。”

周云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用,便讲起自己家乡和同他一起来的兄弟们。

“扬州……洪涝不止,从去岁春三月至今年,雨水绵延。到了今年三月,更是水淹至足底,堤坝无用,沟渠无用,稻苗全都被淹死,颗粒无收。家家户户的粮仓里也都生了青芽,储存不得……”

“我与同乡八十读书人联名向知州上书,请知州上报朝廷派发赈灾粮……去岁等到今年……竟然连一封诏书都没有等来过。”

八尺的男儿落泪,将黑峻峻的脸熏得更黑。

“水灾过后,又是瘟疫!又是苛税!我们乡里百户人家,如今剩下的屈指可数,堤坝在哪里?巡抚又在哪里?”

“老弱妇孺不能伸张,就连我们这样的男儿都不为我们搏一搏生路?还能有谁能为我们搏一搏?”

“我面见长公主,只是想要公主借着恩宠去与圣上提上哪怕一嘴,草民也算全了心愿,不枉跑这一遭了!”

他说得声泪俱下,浑身战栗起来。

崔彦林眼里却迸发了几丝怒火,死死盯着他,一反平常温文尔雅的姿态,沉着声音又问一遍。

“是谁派你来的?”

“想借此诋毁长公主声誉吗?”

“长公主天家血脉,处事最是公平公正,盛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若真的为了沉冤,又怎会惹得公主震怒?”

崔彦林似乎十分生气,说到后边,就连方靖远也赶紧拉住了他不在让他说话。

毕竟在他看来,长公主荒淫无道,喜怒无常,崔彦林也是气急了才会胡说。

或许是怕自己被牵连到了吧。

“想来你也是个苦命人……不过,当务之急,是你应该如何离开!不能走本公子的客房的正门,不然本公子怕是白救你一场了!”

折枝站在一旁,不置可否。

她不知道崔彦林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假,只是看着怒气不像是装的,难不成他也被别人设计了吗?

她垂着的手不动声色地敲在自己的两侧,敛下的眸子看不出神色。

至少前世崔彦林并非是公主的人……只是他向来缜密,怎么会轻易被人算计?

不知怎的,她想起他似乎也并不是每回都算无遗策,虽然在党派之争上边,是崔家赢了……也不对,至少……他崔彦林曾经被别人算计过一回。

那一回他竟还觉得对方有几分真心,便觉得世上并非是只有对他说假话之人。

让他以为,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起了想要帮她一把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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