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那么久已经三点了,大部分人都困了,即使之前就是夜猫子的年轻人,经历这些事情后也身心疲惫,靠着石头就闭目养神起来,有易家的阵法在,就算担忧害怕得睡不着,也得得好好歇歇,说不定天亮还得赶路。
有人习惯睡前刷一会手机,按亮手机后才反应过来,不禁狂喜。挖槽手机能用了,不过随即又失落下来,只是能按亮而已,还是没有信号。
温曈也睡不着,那些老头子即使在大阵中推演着什么,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看起来身体孱弱,精神却比在场的年轻人要好得多,那几个不是什么所谓“开会”进来的道士神婆们自成一处,低声交谈,交换信息。本身那些世家的都用鼻孔看他们,看不上他们这些小门小派的,他们也不凑过去自讨没趣。
还有一小部分穿着黑袍的公子哥们,聚在一起,现场就他们这几个普通人,自然抱成团跟在易老不远处,也有像温曈一样的像是不认识谁,自己找了个角落安于一隅。
其中一个黑袍人引起了温曈的注意,自始自终都没有摘下宽大的帽斗,也没有跟其它黑袍公子哥待在一起,就坐在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里,这人看起来身材修长,站起来得有一米九左右。随意的坐姿透露着一种不凡的气质,怎么之前都没有注意到这个人。
温曈警惕起来,不会又是什么响蛇之类的邪祟吧。温曈默默的移动位置,跟那人形成对角线,但是转念一想这是在阵法里呀,又安下心来啃小饼干。
“什么?你说…”就在温曈默默补充体力时,老头堆里的一老头子激动地站起来大声要说些什么,一瞬间吸引了所有醒着的人目光。
“喊什么!闭嘴。”另一老头阻止了他继续嚷嚷,神色严肃。
“你想引起恐慌吗!”他严厉低喝。站起来的老头,有些失神的坐了下去,没睡的人中有几个不动声色地坐到了老头堆附近,想听听他们在讨论什么,那些在酒店做法的大师神婆中也站出一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妇女出来,坐在不远处,既可以听见交谈,又不会太近的地方从中获取消息,温曈觉得不错也选择了这样一个距离。
“老二你继续推演。”姜家年纪最大的老头子也就是姜云宇,背虽然瘦弱,坐姿却端正,轻抚着手里的三枚铜钱,眼皮因为松弛耷拉下来,看不出他眼里的情绪。
“四爷爷…”姜戍欲言又止,脸色难看,手上紧紧握着一个龟甲,指节发白像是用力就能把龟甲上的裂痕抹去。
姜云宇缓缓抬起眼皮看了姜戍一眼,握住手里的铜钱开口:“我知道了。”随即又看向坐在旁边主位的易天。
“易伯,您有什么看法。”听到此话的温曈瞪大了眼睛,姜家老头看起来都一百多岁了怎么叫易家八十多岁的老头叫伯伯,就算辈分大也应该叫叔吧,这些老头的年龄跟他妈的心一样,让人无法看透。
“这些事情到天亮再说吧,今晚观星,天亮让老陈家的观势寻脉再确认一下,此事事关重大。”易天说完便闭目一副不愿再多说的样子。
温曈见他们不再多言,也打算回角落自己待着,把包里重的东西清一清,这么背着也不是办法。
其中最重的是那登山绳,当时只是觉得买就买粗一点的安全,结果也比一般的重上不少,但是这个又不能扔,说不定救命的东西。还有一些比较重的东西就是折叠工兵铲、锅和登山装备。
温曈犯了难,万一派上用场能,把绳子藏起来,万一非要用到的时候再来取,至于工兵铲防身利器,还是在身边最好,人心最可怕,温曈环视一周有了主意。
“嘟嘟,醒醒嘟嘟。”温曈在人群中找到了陈笃,少年迷糊的嗯了一声。
“曈哥?”陈笃揉了揉眼睛。
“曈哥给你看个好东西。”温曈把工兵铲掏出来。
“我看这里你年龄最小,你看那边那几个老头凶神恶煞的。”温曈下巴点了点神婆那边,刚刚他路过听见他们与玄门世家似乎有不小的间隙,当场就利用起来了。
“啊?不会吧,他们看起来也不像坏人啊。”陈笃震惊。
“你还小,防人之心不可无知不知道,这是我这防御最好的武器,我担心你的安全,借给你防身。”温曈特地强调了借字,一脸真诚。
“曈哥…”陈笃听到温曈这么说星星眼都冒出来了。“我很厉害的。”陈笃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却抱着怀里的铲子不撒手,平时倒斗的时候带的装备都是最实用的,像温曈借他这个那么花里胡哨的深得他心。
“放心,曈哥,我不会让人伤害到我的!”陈笃坚定,温曈心虚,生硬转移话题。
“那边角落那个大高个,你认识吗。”温曈本来想说傻大个,但是怕他们互相认识,于是改了口。
“穿黑袍的啊,不是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就是数一数二独来独往有本事有“身份证”的人。”陈笃挠了挠头回答,随即又补充道。“这些人即使像我爸那样的地位,也敬他们三分。”
这帮人还真是什么奇怪的人都有,温曈感叹,索性陈笃也兴奋的睡不着了,温曈就跟他聊上了,从他嘴里套出不少消息,比如“开会”是因为出现了一个有害组织,说他们骗人吧,他们又有门道,说他们正派吧,却干着违法的事。
上次轰动全国的泥石流事件,失踪人数是确认死亡人数的五倍,也就是说绝大部分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们怀疑跟这个组织有关,似乎在做什么祭祀有关的事情。
温曈跟陈笃聊着聊着也觉得困意上来了,便迷迷糊糊睡着了,再醒时是被说话声吵醒,他看了看手表才6点半,不过是在夏天,这个时候天已经亮了很多了,看他们的样子是要准备出发了,人不进食还能利落行动的时间不多,确实是要抓紧时间了。
易老那一边,众人还是脸色凝重未缓和,其它非三玄门非黑袍人的人走在一起,眼神坚定,似乎是有了什么打算,那几个公子哥还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那个高大的黑袍人一如既往戴着帽斗,一言不发跟在队伍后边,一群人选了一座最高的山浩浩荡荡往上爬。
饿着肚子爬山,众人都无精打采的,更何况这山没路没人走过都是草,有些地方还有荆棘,在场大部分人都是娇生惯养的,只有从黑龙江过来的那几位大哥在前面开路。
沿途有人发现一小片野梨树,上面结满了果实,大家将目光投向易天,生怕乱走触动什么惹不得的东西。
易天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定没有危险就点了点头,众人看易天同意便一窝蜂地冲向梨地,索性梨子够多,也没出现哄抢的场面。
温曈索性也摘了一些放在包里,以备不时之需,吃了些梨之后,大家也有了点力气,速度加快不少往上爬,直至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才停下。
这时有人发现,他们背后不远处,有一座稍矮的山,山那边半山腰有一小山村,早上是人们起床劳作的时候炊烟升起,证明有人。
大家都欣喜若狂,原来在那么近的地方就有人烟,至少是饿不死了,到时候再联系外界或者找个人带他们出去,众人还没高兴多久,陈家老大陈东提出了疑问。
“这里的地势不对,物因以生,因地之势,其聚也,因势之止,按道理说这里应该是福源之地,但是这座山没有任何动物,甚至出了响蛇这种邪物。”
陈东作为寻龙探穴好手,虽然年岁只有四十五,相对在场的老头子们年龄是轻了些,但是对地势方面研究却是这里最深的。
“况且昨天姜戍夜观天象,用卜甲卜卦也是显示这里为大凶之地,可如今这九龙聚首,如有墓葬,墓主人不是皇帝就是封地的王,还有一个疑点就是此地没有任何龙气,按道理说就算是凶险之地,只要这里存在过龙脉,怎么都会有迹可循,而不会像现在这样。”陈东解释。
“既然此地凶险,那么我们还是去那边的村庄联系外界再做打算吧。”有人提议。
“昨夜推演,此地是绝地十有九死,说十有十死也不为过,龙首处卦象显示比其它地方好一些,好一些但也是死路一条,小山村那边按道理说会更加凶险。”姜戍沉默半晌吐出来这么一句话,众人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谁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是不是想在这趁机将我们一网打尽,我们这些小门散派都是被你们打压的,现在也就我们这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家伙有几分本事了,现在全部在这里,谁知道是不是被你们算计到这里,然后借势在这里除掉我们。”蓄着山羊胡的干巴老头出言反对,其它不是三门里的人都沉默着,显然也认同了这个怀疑。
“我们才不屑干这种事呢。”姜家最小的男孩子反驳,才十九岁正是心高气傲的年纪,在他心里他们是为民除害,造福人民的存在,怎么可能认同这种诋毁的话语。刘青藐了他一眼,冷笑出声。
“呵,你可以问问你家长辈,当年破除封建迷信,那些被处理的人都是谁?都是你们长辈推出来的人,他们的好友,我的上三代可都被此迫害了。”
“老刘,当年的事的也不清楚,不过现在还是要以大局为重,你也是认得我姜戍的,既然你有此怀疑,不信任我们,那人说话能有假,卦象总不能骗人了吧,这样我起个卦问问,你也是能看懂一二的吧。”刘青听到此话脸色稍霁,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这个办法。
刘青自己本身也略有涉猎看卦象,虽然不精,但是大体方向好坏还是能看出来的。
姜戍拿出龟甲,刘青便站在旁边盯着姜戍,以防他作假,卦象出来时,姜戍脸色一变,刘青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冷笑连连。
“你们搞鬼。”刘青吐出这四字,便退后了两步一点也不想跟他们挨近的样子。
姜戍看着卦象也沉默了下来,捡起龟甲重新卜了卦,似是没得到想要的结果,连续卜了几卦,直到他脸色发白,头上冒汗到了极限才堪堪停下手。
“四爷爷。”姜戍唤了一声姜云宇,脸色难看的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半跪在地上。
此事竟然真的有蹊跷,他怀疑了这是偶然怀疑了这是那个组织的阴谋,都没有怀疑到自己人头上,这个人藏得极深,问卦也只有擦边拐弯抹角的问才有一点点显像。
易家陈家虽然看不懂卦象,但是从他们的对话和脸色也能看出来发生的事不是什么好事,众人脸色都不好看,易天脸色微沉。
“刘道长,此事待到出去老朽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先去龙首探探有没有安全的方法。”
“易天,别把话说得这么好听,你们要去自己去,恕不奉陪。”说罢回头看向其它人。
“我要去村庄那边想办法联系外边,你们有谁想跟我一起去的就走吧。”刘青说完这句话转身就下山了。
那几个跟他一起从1508过来的人都毫不犹豫的跟着他,东北那几个讲义气的大哥为首的人看了看易天又看了看刘青他们,也走了,他们的祖辈当年也有很多因为这个挨批斗下狱的。
穿黑袍的那几个公子哥,有几个互相看了一眼,咬咬牙追了上去,他们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哪里受过这种苦,就不去那么远的地方了,而且算计的是玄门的人,关他们什么事,梁思鸢情绪本来就到了临界点,能到村庄里怎么也比这里安全,本来一大帮人,一下子就少了一小半。
温曈想了想,决定也跟上去,这里本来就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只是刚走两步,手腕就被抓住了,温曈看见一只骨节分明,手指修长莹润的手抓住了他的右手。
温曈抬头,是那个脸见不得人的大高个,温曈离近了微抬起头就能看见在那帽斗之下,高挺的鼻梁,还有优越的下颚线,这也不是丑比啊,遮遮掩掩的不大方示人,怎么也得个在逃人员吧。
“有事?”温曈用力想把手收回,却发现对方的手像铁钳一样牢牢抓住他的手腕,他冲温曈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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