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夜,香港街头笼罩在一片湿漉漉的霓虹光影中。一盏昏黄路灯下,一个男人正斜倚着灯柱。
男人棕红色的头发长至锁骨,在细密雨丝的浸润下,柔顺地披散着,在寒意渐浓的夜里晕开一抹暖色。贺兰子期微微仰起头,任由微凉的雨滴无声地落在他的面颊上。雨水汇聚,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悄然滑落,最终洇入深色大衣的纹理,留下深色的印记。
他刚结束一场应酬。组织某项副业与此地有关联,派他来洽谈,恰好这边的出版社对他一部作品表现出浓厚兴趣。详谈之后,负责人热情相邀晚餐,贺兰子期没有推辞。
此刻,站在异乡的雨幕里,贺兰子期心头忽然涌上一阵感性的涟漪。上一次踏足香港,还是在那个已然逝去的时空。那时他钟情的文学作品里,尖沙咀的喧嚣与维多利亚港夜空中绽放的烟花,是永恒的背景音。
思绪飘得更远,他想起了那个曾钟情于几首歌反复聆听的朋友。不知如今,他那偶像之路走得如何了?记忆的碎片拼凑出清晰的画面:某个夏夜,他和友人从游泳馆出来,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共用一副耳机,循环播放着那首浸满港式情怀的《冷雨夜》:
“冷雨夜我在你身边,盼望你会知,可知道我的心,比当初已改变,只牵强地相处…”
贺兰子期望着迷蒙的雨帘,唇齿间无意识地溢出几句轻哼,歌声几乎被淅沥的雨声吞没。
雨似乎下得更密了些。他抬手,一辆红色的计程车缓缓停靠在路边。报上酒店地址,贺兰子期靠在后座车窗旁,目光投向窗外流动的夜景。香港的繁华在雨夜中毫不褪色,反而更显璀璨。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映照着无数霓虹灯牌,五光十色的光影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流淌、跳跃,勾勒出这座不夜城迷离而充满张力的轮廓。维港对岸的灯火在雨幕中晕染成一片朦胧的光海。
“滴…滴滴”
手机的提示音打破了车内的静谧。贺兰子期掏出手机查看,是一封来自未知号码的邮件,内容简洁到只有三个字:
“结束了。”
贺兰子期无奈地牵起嘴角,弧度里却分明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阵这家伙,一贯的肯定句。想必是收到了他任务完成的报告。
纤细的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轻点,贺兰子期回复:
“嗯,明天就回去了。”
间隔不到一分钟,屏幕再次亮起:
“好。。”
贺兰子期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他家这位刚结束欧洲出差的男朋友,两人确实许久未见了。那两个紧挨着的句号,是他们心照不宣的暗语。
代表着:我想你了。
贺兰子期没有再回复,将手机收回口袋。他重新望向车窗外,计程车正驶过流光溢彩的街道。飞速掠过的霓虹光影在沾满雨滴的车窗上晕开、拉长,变幻成一道道迷离而斑斓的彩带。雨点持续敲打着玻璃,发出细碎而规律的声响,为车内隔绝出一方带着湿意的宁静空间。
今晚,会做个美梦了。肯定句。
-
刚结束完任务的琴酒坐在前往机场的车里。车厢内弥漫着硝烟的余味,混杂着指间香烟的烟草气息。
琴酒深深吸了一口,灰白色的烟雾从紧抿的薄唇间缓缓吐出,他略显疲惫地靠在后座,银色的长发有几缕散落在额角,墨绿色的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
“滴…滴”
琴酒看着邮件,嘴角掀起一丝细小的弧度。指尖浅点,传达出只有彼此心知肚明的暗号。
紧绷的肌肉彻底放松下来,连呼吸都变得绵长平稳。萦绕不去的硝烟味,似乎也暂时被某个人的气息所覆盖。
尽职尽责正在开车的伏特加从后视镜瞄了一眼,若有所思,心里暗暗想到:怎么感觉老大心情突然好了起来?是唐培里侬大人发的消息吗?
晚安,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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