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扶苏,秦始皇长子,素有贤名的秦国长公子。
现在,这贤名扶苏是一点不想要了。
如果没有这贤名,扶苏就可以放声大喊一句“什么鬼”了。事实上他真的见了鬼。
扶苏提剑自刎时血涌而出,一身干净素衣被飞快浸染成红色,血液飞速流失的晕眩感令他倒地不起。
现在,扶苏却好端端坐在他的书桌前,手里是一卷《韩非子·五纛》。
其实根本看不进去的扶苏:……
想开点,我拿着竹简的手又好看又小……
扶苏面带微笑放下竹简,决定去找他目前可能还是秦王的父皇。
再不诉说烦恼就要笑不出来了呢。
秦王十九年(公元前228年),秦灭赵,秦王嬴政赶赴邯郸后又从上郡返回秦国。秦灭六国的步伐又迈出了一大步,加上幼年心结得到疏解,嬴政难得想起了自己的小孩。于是他问身边侍从:“宫中诸子近日如何了。”章台宫
中车府令赵高躬身向他汇报:“禀王上。公子公主们都好着呢。不过臣倒是听十八公子说,长公子近日在研读《韩非子》一书,都不肯陪他玩了。”
赵高话一说完,整个宫室都静了下来。一直跟随在嬴政身后护卫的盖聂,也向赵高投去了视线。
其实公子公主们具体做了什么,嬴政并不如何关心。一群小孩子能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前提是他们的名字不叫扶苏。
“扶苏读《韩非子》,那群儒生博士呢?”
赵高:“禀王上,淳于博士照常为长公子上课,并无异常。”
嬴政目光晦暗不明,盖聂知晓他心里已经起了疑。
长公子扶苏的生母并不是秦王嬴政的王后,却仍因为秦王长子的身份,一举一动备受关注。所有接近他的人,影响到他的每一句话,都可能使长公子万劫不复。
嬴政看向盖聂:“你去宣长公子扶苏。”
盖聂点头答应,大摇大摆经过赵高出了门,去找扶苏。
赵高在盖聂经过时,不动声色弯腰弯得更深,以躲避后者打量的眼神。
而扶苏前往章台宫的必经之路上,扶苏正在揉搓他的十八弟胡亥。
不到两岁的胡亥受不了,娇声娇气的挥舞手脚打扶苏:“坏大哥放开握(我)!”
胡亥这点力气能有什么影响,小拳头落在扶苏脸上却好似一个世间最响亮的巴掌,打得扶苏当即放开胡亥,起身后退两步。
扶苏的不真实感达到了顶峰,整个世界都好似在对他开玩笑。
他自刎后一睁眼,竟然连世界也变了。
见扶苏后退,以为打赢了大哥的胡亥笑着拍拍手,朝扶苏走了两步伸手要抱。
扶苏是不想抱这孩子的,奈何对上那双圆溜溜的妖异异瞳,他就受到了比从前更过分的美貌暴击,手也跟着不受控制了起来。
捏捏脸蛋,摸摸头发,再兄弟贴贴,扶苏的长兄心理又占了上风:“十八弟真好啊。”
世界大变样是世界的错,和越变越貌美的天真烂漫十八弟有什么关系呢?
扶苏一时间玩心大起,直接在宫道上和胡亥玩举高高,逗的胡亥开心不已。看得盖聂都不忍心打扰。
合格的护卫要完成上司一切指令。盖聂绷着脸上前,影子笼罩在两个孩子身上带来压迫感。
压迫感达标,扶苏抱好胡亥,看向这个陌生人,陌生人先开口了:“长公子殿下,王上有请。”
“……孤知道了,烦请先生带路。”不管认不认识,喊一句先生是不会出错的。
盖聂却没动,看向了胡亥。
扶苏猜是他父皇只宣了他,但没说要见胡亥。那就……
胡亥被扶苏举了起来:“孤看十八弟也很久没见到父王了,我们正好一起去见父……王。”
好险,差点说错。
盖聂默认了这个说法,转身开始带路。
扶苏跟在他身后悄悄记路,时不时逗一下胡亥来掩饰。还好他没有抛下十八弟,父皇那个人总是敏锐到好似背后长了眼,是就算世界变了也无法改变的超强观察力。要是没有十八弟做掩护,扶苏自己铁定暴露。
只要他不露馅,谁也不知道这个长公子已经换了魂!
认为胜券在握的扶苏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盖聂却突然开口:“听闻长公子近日在读书,不知读的是什么书。”
扶苏本不疑有他,却想起刚睁眼看见的那卷《韩非子》,他不知眼前人何意,只说道:“先生想必误会了,孤没那么喜欢读书,不过装模作样罢了。”
盖聂没有顺着扶苏的话继续往下问,又说道:“巧了,王上今日心情好,并非是装出来的。”
扶苏端庄表情差点兜不住,勉强附和一句:“那实在是难得呢。”
扶苏心说见鬼,他父皇竟然会有真心实意心情好的时候。自刎前他同父皇见的每一面,除了十八弟在场时能有几分慈父样,其余时候永远是高深莫测的君王,连笑都是气极反笑。
这人怕是被父皇灌了**汤。
接下来盖聂一路无话,扶苏大概明白这咸阳宫与他所知的并无不同后松了口气。转而盘算起面见父皇的礼节与用辞。
习惯是很难改的,真要丢人现眼的因为一个称呼暴露了,扶苏宁愿再自刎一回。
在近侍唱名声中迈步走入章台宫,扶苏放下小胡亥就对着那道威严背影行跪拜礼。
“儿臣扶苏,拜见父王。”
嬴政转身打量他的长子,扶苏也在打量自刎前阔别已久的父亲。
嬴政在思考是谁在引导他儿子看法家书籍,而扶苏则是在想,还好这里这个爹的外貌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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