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起。
说实在话当我得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我实在是有些生气。
接下来我明白了这个老警长为何不将这些异常事件上报。
“为了最安全的异常点。为了最多的拾荒者。”他瞪着眼睛双手张开,一副狂热的样子。
我对于这种夸张的狂热有些恐惧,但是我控制着我的身体,免得被这个老东西看出不对劲的地方。
“所以你将那些尸体放到了哪里呢?”
“森林。”
“地点呢?”
“一处溶洞的附近。”
“你不了解异常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情啊。”我甚至都开始冷笑了。“是因为你做这种事情做的实在是太久了,连一点警惕心都没有了吗?”
警长皱起了眉毛,他似乎不懂我在愤怒些什么。
作为一个差点因为警长的这种瞒报行为差点害死的人我的愤怒理所当然。最后我还是将心中的怒火收起来。
“记录呢?”
“你说什么?”警长放下了烟斗皱眉看着我。
“那十七起异常事件的死亡记录,我不相信你没有记录。”
警长用钢笔敲打着桌面,我的目光一直停在他那张沧桑的老脸上。
“……跟我来。”警长起身。
他拿起了警帽随后将帽子戴在头上。
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了一点不太正常的点。
警帽的大小对于这个警察来说是不是有些太小了?
一般而言这种警帽的最底端往往会在耳朵的上面一厘米左右的位置,而他头上的警帽最底端高了些许。
这个时候我开始观察他的手臂。看出了些许怪异的地方之后,越来越多的疑点从警长的身上冒了出来。
他的喉咙处有些肿大,脸部的皱褶堆积过多,不太像他这个年纪正常能有的皱纹。而且他的袖口扣上了第二个扣子。一般而言合身的袖口不太会与手腕产生出空间。但是警长在扣下第二个扣子的情况之下都能在袖口的位置产生皱褶。
我的心中产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但是我并没有将我推理出来的情报告知这位老警长。
等到他带着我来到了档案室,将十七位异常事件受害者的资料递给我的时候。我挑眉看向这个老人。
他手上拿着烟斗但是里面的火星已经被他压灭了。
“小姐,祝你好运。”他将头上有些小的帽子摘了下来朝着我行礼示意。
“这些我拿走了可以吧。”
“可以。”
回到拾荒者的家,拾荒者好奇的闻着我手上拿着的十七张纸。她似乎很喜欢这种纸张的气息。包括我的书。我曾经见到过她拿起我的书翻来覆去的闻着。
我也任由她闻。
前面十几张档案中记载了那些人的死亡地点与死亡原因。大多都是死于家中,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很久了。
这些人主要的死因还是因为饥荒。
这个理由显然没有任何人怀疑。因为这些人的死亡状态都是那种大肚子嘴边有土的状态。我对比了这些人死亡的时间,发现在这些死亡时间中并没有看到任何的规律。
但是在最近这种死亡的数量明显增加了。
从我来到这里之后已经发生了三起了。
为何后面的两起和之前的许多事件发生的都不一样呢?
而且到底是为什么让这些人变得如此饥饿呢?
这些人是为了填饱肚子而选择吃土吗?
喉咙的肿块又是什么?
我无意识间抚摸着喉咙。之前藏在我靴子底下的异常可能是有腐蚀性的。但是这些人并没有被腐蚀的迹象。
我将在我到来的第五天死亡的两个人单独拎出来。
脑袋不见的那一位名叫灰眼,我猜测他被这样命名的原因是他的眼睛是灰色另一位叫石头,这个家伙被开肠破肚。我试图在他的肚子中寻找到哪怕一丝的腐蚀痕迹,但是可惜,并没有找到。
难道我的猜测并不正确?那只虫子能够钻进我的靴子里就是通过它的口器一点一点的咬进去的?
我当然明白一些最重要的突破口是在这些人的尸体上。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是很想去,但是考虑到这个异常能够在我完全不知道的时候沾到我的靴子底下我就不能真的去无视这个异常。这个异常大概率拥有感染性和寄生的能力,或许和我从游记中看到的那样,这只虫子能够钻进被寄生者的□□中,等到成熟之后再破体而出。
我并不觉得我能够独自完成查看尸体这种任务。
如果我真的要去查看的话我肯定不能叫上警长,我有预感这些尸体不会特别好看,我也不能确保我会在面对这些尸体的时候保持冷静。
除了警长之外我能找到的外援只有拾荒者和那个讨厌的女人。
但是那个女人我完全找不到她。我甚至还去了一次澡堂询问了老板。从老板的口中得知这个女人来这里洗澡的时间不固定。
这下我唯一能够拜托的外援就只有拾荒者了。
我与拾荒者一起住了这么久,我发现拾荒者这个人特别好使唤。只要给钱就可以了。虽然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她用过钱就是了。她就像是童话里的那个只吃钱不吐钱的破布口袋。被她放进那个小黑盒子中的铜币就别想出来了。
当我将我拜托的事情告诉拾荒者之后,拾荒者瞬间就点头同意了,还给出了一个非常低廉的价格。
这个价格是我仅存的铜币数量。
果然之前的报价不是我的错觉,她甚至能够嗅闻出我身上携带的具体铜币数量。
当然我还是在她提出的价格之上加价了的。
我简直是天底下最好心的雇佣者。
但说实在话也不怎么好心。
我明白我给她的佣金是买命钱。我在之前将利弊全部和她说完了。
她竟然还是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就点头了。
这个家伙还真是不怕死呢,当然我明显没有理由这么说她。因为我打算做的事情就和狂人一样吧。
夜晚的时候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盯着持续散发着微光的苔藓。
被泥石流封住的道路,行踪不明的怪物,来历不明的外乡人,带着秘密的警长。
调查员到底是什么呢?我拿出了我手中的黑色卡片。那个讨厌的女人话说了一半就不说了,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对了,我突然扭头看向了蜷缩着身体的拾荒者。
或许拾荒者能够通过嗅觉找到她呢。
想了想我还是歇下了通过拾荒者找到那个女人的想法。
既然她不愿意出现说明她一点都不想要帮忙。
在混乱的思考中我陷入了沉睡。
“……阿罗布……”我醒来的时候我听到了我嘴巴里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紧接着拾荒者的那张脸占据着我的视线。
说实在话我被吓了一大跳。
“你在干什么?”原本还迷糊着的意识瞬间被吓醒了一大半。
拾荒者在我身上不断嗅闻着,我顿时紧张了起来。一般而言拾荒者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我不会已经被那种虫子钻进身体了吧!
想到自己会变成那种恐怖尸体的样子我还不如直接去死。
拾荒者嗅闻了一会之后疑惑地歪头,说实在话拾荒者不会说话真的是让我更加的焦虑了。我只能通过拾荒者零碎的动作去猜测,往往我的猜测最终会滑向我不能接受的那种答案。
最终她放过了我还有我的心脏。
她慢悠悠地走出了树洞,留下我捂住心脏大口呼吸着。
这也让我有些恼火,并不是对于拾荒者的恼火,而是对于导致她不能说话的异常的恼火。
拾荒者不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她刚才对我这么做说明我身上一定出现了一点不好的事情。我仔细回忆着我破碎的晨间记忆。
我完全不知道我早上到底念了什么东西,问拾荒者更加不可能了,我连她最基础的意思都理解不了怎么可能理解这种像是人名一样的东西?
我甚至在路上都在琢磨着这件事情。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名字非常重要。
我跟随着拾荒者来到警长说的那个溶洞口它位于小镇的西南方位。里面并没有传来任何的臭味,当然要是有臭味的话警长才不能隐瞒这么久。
拾荒者这个警示器没有出现异动,这附近应该非常安全。
我弯腰钻进了黑暗中,手上拿着煤油灯。
拾荒者对于煤油灯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我怀疑她是问收购站里的煤油灯闻习惯了。亏我之前还担心拾荒者会受不了这个煤油灯的气味一直把它放在非常远的位置每次要拿煤油灯的时候都要来回跑上一截。
煤油灯将我与拾荒者的前方照亮,灯光将我们的影子投射在石壁上形成了高大又扭曲的人影。溶洞中到处都是水潭,稍不注意脚下你的裤子就会被水浸湿。耳边到处都是滴滴答答的滴水声。抬头看向溶洞的上方,水滴从尖刺一样的石头处滴落。砸在这些水潭中。我倒是能够借助视觉躲避这些水滴,但是拾荒者就有些困难了,她拉了拉头上的兜帽,兜帽上面已经湿了一片了。狭窄逼仄的洞穴再次缩小,前方的道路仅供一个人通行。我注意到再往前走洞口还在变小,甚至变矮。降低的洞穴压迫着我的神经。
忽然拾荒者喉咙中发出了呜呜的警告声。一阵粗重的脚步声在于我们有点距离的位置响了起来。脚步声在洞穴中回响着,脚步声的主人似乎很悠闲。慢悠悠地朝着我们这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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