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窗户,月光刚好洒在依偎在床边的两人身上。
“你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齐周靠在纪文景肩上问道。
“一见钟情。”
纪文景回答道,但随即又改口:“不,应该是还没见到你的时候。”
齐周以为纪文景在开玩笑,笑道:“你就哄我吧。”
纪文景正色道:“不,我说的是真的。”
齐周抬起头:“什么意思?”
纪文景牵过齐周的手,放在掌心。
“我之前总是重复做一个梦,梦里满天的天灯,一个人站在我面前,我听到自己对他说,‘得遇尔,此生至幸,倾之,无憾无悔’,说这话的时候我能感受到自己满心的幸福和满足。但每次在梦里我都看不清对方的脸,直到我见到你的那一天。”
齐周已经懵了。
纪文景认真看着齐周:“见到你的一瞬间,梦里男孩的脸突然清晰了。之后我又做了一次那个梦,果然那个人就是你。从那天以后,我就再也没梦到那个场景了。我猜定是因为我已经见到你了。”
齐周:“你说的……太邪乎了吧。”
纪文景揽过齐周,安慰道:“也许我们上辈子就在一起了呢。我好像认识了你很久,爱了你很久。”
齐周靠在纪文景怀里,喃喃道:“谁知道呢,说不定…我也是为你而来。”
“那你呢,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纪文景好奇问道。
齐周:“我也不知道,等我察觉到的时候,你已经在我心里了。”
纪文景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脸颊蹭了蹭爱人头顶。
两人刚确认心意,难舍难分。
但时间已经很晚了,纪文景只好依依不舍回到自己房间。
齐周躺在床上满心欢喜。
死在战乱中……
一个声音兀然出现在脑海,犹如一盆冰水浇醒齐周。
瞬间恐惧取代欢喜。
差点把这茬忘了。不行,我必须尽快帮文景出国!
黑暗中齐周神情异常严肃。
第二天早上齐周又睡过头了。
正做梦呢,一股风吹在脸上,痒痒的。
齐周闭着眼抓抓脸,扭过头继续睡。
一声轻笑传入耳朵。
齐周艰难地睁开眼睛,对上近在咫尺的脸。
他愣了一下才想起昨晚的事。
“再不起床,我要亲你了。”纪文景“吓唬”道。
齐周眨眨眼,忽然伸手圈住纪文景脖子,一使劲翻身按住纪文景。
这下变成他在上,纪文景在下了。
齐周饶有兴致问道:“谁亲谁?”
纪文景乖乖躺着,丝毫不反抗,只是满含笑意地看着齐周。
齐周被看得不好意思了,低头快速在纪文景唇上亲了一下。
亲完就跑。
纪文景缓缓起身,视线一直追随在换衣服的齐周身上。
齐周知道纪文景在看自己,但他就是不回头,当做屋里没人一样。
直到齐周下楼,纪文景才跟上。
“少爷今天心情很好。”任叔注意到脚步轻快的纪文景。
纪文景坐下:“今天天气不错。”
任叔看看外面艳阳高照,附和道:“是,就是太热了。”
盛好豆浆,纪文景又给齐周剥了个鸡蛋。
齐周看着眼前白嫩嫩的水煮蛋,又看看旁边的任叔。
纪文景:“任叔,你去忙吧。”
“哎”
见任叔出去了,齐周才低声提醒道:“你太明显了!”
纪文景不以为然:“我平时不是也给你盛饭。”
“盛饭没什么,连鸡蛋都要你剥好是不是太奇怪了?”
纪文景:“那我以后每天都给你剥,见多了就不奇怪了。”
齐周无奈笑了。
“不过我说真的,你不要表现得太明显,要是被人知道我们在一起了,肯定会说闲话的。”齐周表情认真道。
纪文景张嘴想说我不在乎,但马上又想到齐周的处境,于是理解了齐周的顾虑。
“我知道了。”
本来两人不出门的时候就时时待在一起,自从相互表明了心意,更是一刻也不想分开。
“少爷哥哥,你去沙发那坐好不好,这是我的位子。”
喜宝抱着画册,看到自己平时坐的地方被纪文景占了,有点不高兴。
纪文景稳稳当当坐着:“你坐对面,一样的。”
喜宝噘起小嘴:“不一样!我就要坐这儿,我就要坐周周旁边。”
齐周没想到堂堂纪少爷有一天会和五岁小孩儿抢位置,只好出面“主持公道”。
“文景,你看书坐哪儿都行,喜宝坐我旁边我好教他画画。”
喜宝一听齐周站在他那边,立马露出得意的小表情,可爱极了。
齐周都已经这么说了,纪文景只好坐到沙发那去。
喜宝高高兴兴爬上椅子,开始画画。
齐周时不时看向沙发,但纪文景始终背对着这边。
娇娇这几天没来上课,所以喜宝画完画都是齐周送他回主屋。
等齐周回来的时候,纪文景已经不在客厅了。
齐周转转眼珠,拿着毛巾敲响了纪文景的房门。
“我可以在你房间洗漱吗?”
进屋之后齐周并没有马上去厕所,而是静静看着纪文景,试探问道。
“你不高兴了?”
纪文景平静道:“没有”
齐周上前轻轻抱住纪文景:“喜宝是小孩,要是被人知道你这么大人了还跟小孩抢东西,多没面子啊。”
纪文景委屈道:“我就想离你近点。”
齐周被纪文景的样子逗笑了:“大家都说你成熟稳重,我怎么觉得你小心眼儿,连喜宝的醋都吃。”
纪文景回抱住齐周:“人都是复杂多面的,别人只能看到我其中一面,而你能看到我的全部。”
“那我就爱你的全部。”齐周笑意盈盈。
纪文景听到爱人这么说,嘴角控制不住上扬。
事实证明,热恋中的人一句话就能哄好。
这几天齐周和纪文景都待在家里,谁也没出门。
还好小别墅一般就任叔文婶在,而他们没事不会上二楼,否则时时腻在一起的小情侣难保不被发现。
午睡起床后,齐周还有些迷糊,刚走下楼梯就闻到一股清新的味道。
客厅里娇娇正往花瓶里插荷花,淡淡的荷香非常清爽。
“哪来的荷花?”齐周好奇问道。
娇娇:“少爷资助的贫困学生家里人送来的。”
齐周意外道:“文景资助的有学生?”
娇娇点头:“是啊,好几年了。这家人去年也来送过东西,自家种的荷花,莲子,藕,还有山货。”
齐周凑近荷花荷叶闻了闻,大脑渐渐清醒。
娇娇放好花瓶:“今晚上有莲子粥吃了,清热下火,刚刚好。”
“沾了你家少爷的光啊,他还挺仁厚。”
娇娇神情颇为自豪,仿佛被夸的是自己:
“我家老爷已经资助学生好多年了,后来少爷也跟着一起。纪家开的书铺每几个月都会给乡镇村子捐书,在江州人人都知道纪家慈善仁义。”
齐周佩服道:“不愧是桃李世家,乐善好义,惠泽一方。”
“我们老爷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
“确实,帮助一个两个容易,但长期资助读不起书的穷苦孩子,真的很难得。”
娇娇猛点头。
下午消失了一段时间的秦国忠来了,顺便骑回了自行车。
“我以为你不还了呢。”齐周打趣道。
秦国忠叉腰:“玩几天就行了,没啥新鲜的。”
纪文景从小厨房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出来。
“这大热天,你也不嫌晒。”
纪文景一边说着,一边扎了块瓜送到齐周嘴边。
齐周就着纪文景的手张嘴吃了。
这番自然亲密的举动落在秦国忠眼里,让他非常诧异:“你们……”
“就是你想的那样。”纪文景坦荡道。
齐周垂眸笑着,倒有点不好意思。
秦国忠还有些不敢信:“我才几天没来你们就在一起了?”
纪文景挑眉。
“感情我之前都是白担心了!”
秦国忠终于接受了纪文景成功追到齐周的事实。然后开启了八卦模式。
“你们什么时候告明心意的?谁先说的?在哪儿?发生了什么?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秦国忠急切的想知道细节。
但是那天晚上的情景,纪文景和齐周谁都不可能说。
一个不能说自己好色,一个不能说自己诱惑。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红了耳根。
秦国忠没有放过他们这点反应,然后惊了:“你们不会已经……那个了吧!?”
“别乱猜了,有这时间你也去找个喜欢的人,免得整天瞎晃。”纪文景不客气道。
秦国忠不怀好意地笑:“恼羞成怒了?”
反手开始告状:“周周你看他,脾气多不好,你要小心点。”
纪文景气得朝他扔抱枕。
齐周笑着看他们打闹。
三人说说笑笑很放松。
桌上的水果吃完了,纪文景去厨房取。
秦国忠见纪文景走了,坐到齐周身边。
“周周,阿景这是第一次跟人交往,没有经验……”
齐周:“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
“那你俩都没有经验……”秦国忠表情为难道:“我不知道男生和男生交往,跟男女那种有什么不一样?要不我找点这方面的书给你们看看?”
齐周不确定问道:“哪方面的书?”
秦国忠本来说的是正经的,能参考关于男生恋人交往经验的书,但齐周这一问他反而想歪了。
“那方面的?”秦国忠犹豫确认道。
齐周扶额,无奈拒绝:“不用,我们和平常的恋人也什么区别,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了。”
秦国忠点头,若有所思。
最后还是忍不住好奇:“嗯……你们分……那什么吗,我是说以后就是……”
他吞吞吐吐难得不好意思说出口,齐周却听懂了他想问什么,随口道:“反正我不做吃亏的那个。”
问完秦国忠自己都觉得不该打听这种私密事,尴尬抓抓头:“对不起,我第一次在身边见到你们这样的恋人,好奇心重了点,冒犯了……”
齐周体贴道:“没事,你又没拿异样的眼光看我们。”
纪文景端着水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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