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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自从那天在公寓说完那些绝情的话后,已经一周没见过Forth了。Beam像往常一样穿梭在校园里,只是每到曾经两人偶遇的地方,他的脚步总会不自觉地慢下来。说实话,没有人成天在屁股后面追着,倒有点不习惯了。早上醒来,再也没有那准时的敲门声和精心准备的早餐;走在校园小道上,也不会再有人突然冒出来,笑着和他搭话。Beam表面上神色如常,可只有他自己清楚,心里空落落的。他会在不经意间望向窗外,期待那熟悉的车再次出现,又会在看到空荡的车位时,暗暗失落。他开始反思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太决绝了,Forth会不会就此放弃了。

又是一个百无聊赖的午后,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细碎的光影,落在宿舍的窗前。Beam坐在那张熟悉的书桌前,手中的笔像是失去了控制,在洁白的纸上无意识地划动着,勾勒出一些连他自己都看不懂的线条。面前摊开的书本,本应是知识的海洋,此刻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却如同天书一般,他一个也看不进去。唉~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声音里满是无奈与落寞,像是积攒了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他的手指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不自觉地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起,熟悉的界面映入眼帘,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那毫无动静的聊天界面,眼神中满是期待与紧张,仿佛下一秒,那个熟悉的头像就会跳动起来,弹出一条温暖的消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直到屏幕渐渐暗下去,都没有出现那个人的消息。那一刻,他的心里像是被挖空了一块,空落落的,一种难以言说的惆怅在心底迅速蔓延开来,将他彻底笼罩。“我到底是怎么了?”Beam喃喃自语,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眼中满是迷茫,仿佛在这一瞬间,他迷失了自己。

自从P'Tae离开后,漫长的时光里,再没有谁能像他这样,轻而易举地走进自己的内心,让自己如此上心。虽说身边还有两个老铁,平日里嬉笑打闹,感情深厚,可如今他们都有了心爱的男朋友,沉浸在甜蜜的爱情之中,生活被幸福填满。看着他们恩爱的模样,Beam打心底里为他们感到高兴,自然也不需要自己再为他们的感情生活瞎操心。只是在某些寂静的时刻,他难免会心生感慨,有时候Beam也会想,到底得多幸运,才能拥有这般安稳、甜蜜的爱情呢?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Beam的目光变得有些空洞,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些和P'Tae在一起的日子。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那声音在安静的宿舍里回荡,像是在诉说着他内心深处的孤独与思念。

也许有人会问,那父母呢?呵,我的父母啊,应该不需要我担心吧?毕竟我是他们亲手送到孤儿院的。至于我是如何安然无恙长大成人的,当然是在孤儿院被现在的养父母领养了。我很清楚我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总是很谨慎、很有礼貌,深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们重新送回孤儿院。我和养父母之间总是刻意保持着距离,不多不少,刚刚好。不过,他们待我很好,我是家里唯一的孩子,所以他们把全部的爱都给了我,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接受他们的爱,在我的认知里,这种就算是源于亲人的爱也是有偿的。但,幸运的是,我很好的成长了,没有变坏,没有误入歧途。所以,一考上大学,我便搬出来自己住了,即使是节假日也很少回家,因为不想回去那个没有生气的家,不想见到养父母担忧的眼神,不想听到他们关心的话语。因为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我不知道有没有资格去向他们撒娇,聊聊家常。怕被拒绝,所以干脆把自己藏起来,干脆不说,干脆躲得远远的。

怎么说呢,在命运的齿轮尚未将P'Tae带入我的世界之前,我就像一艘在茫茫大海中失去方向的孤舟,漂泊无依,过得浑浑噩噩。那时候的我,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对未来的憧憬如同被迷雾遮蔽,丝毫寻不见光亮,满心都是对前路的迷茫与无措。在学校的时光里,我总是形单影只,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却像是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没有志同道合的伙伴,也没有能敞开心扉畅谈的挚友。虽然之后有所改善但也仅限于在养父母生日的时候会回家住一段时间,但就算这样似乎养父母也很开心。

我本以为我会就这样活下去,直到后来Forth的出现,我一直以为最懂我的人是P'Tae,但事实并不是这样的。是Forth解开了我的心结,缓和了我和养父母的关系,是Forth告诉我这世界上除了自己,还有父母亲,还有他会一直在,一直陪着我,甚至是爱我。

大概是最近过得太浑浑噩噩了,持续性地走神,上课打盹,精神状态极差。我深知这样的自己开车上路太过危险,于是都不太敢自己开车来上课,总是厚着脸皮蹭Kitty或者Pha的车。每次坐上车,扑面而来的便是Kitty和他对象亦或是Pha和他对象之间甜蜜的气息,那成吨的狗粮让我尴尬不已。但我选择性的看不到,一上车就直接装睡,将头歪向一边,紧闭双眼,试图隔绝外界的甜蜜暴击,直到被Kitty或者Pha无奈地叫醒,才迷迷糊糊地起身下车,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教室。

要说我最近状态不好到什么程度,大概看大白鲨老师课的表现就知道了。大白鲨老师的课向来以严格著称,课堂上的每一个提问都像是一场严峻的考验,同学们无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可我呢,坐在教室里,心思却完全不在黑板上。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那些复杂的理论和公式,在我耳中就像一阵模糊的低语。我强撑着沉重的眼皮,努力想要集中注意力,可没过一会儿,脑袋就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困意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大白鲨老师这么严格的课我都会打盹,你说我还敢开车吗?我连自己都控制不了,要是握着方向盘,保不准一个走神,就会酿成大祸,害人害己。一想到这,我后背就直冒冷汗,只能无奈地打消自己开车的念头。

又一次的课上打盹,走神……这次,大白鲨老师正激情澎湃地讲解着一个重要的知识点,在黑板上奋笔疾书,粉笔与黑板摩擦发出“吱吱”的声响。我努力地想要跟上老师的思路,可视线却渐渐模糊,那些在黑板上跳跃的白色字符,慢慢变成了Forth的笑脸。我使劲甩了甩头,试图把这幻觉赶走,可Forth的身影却愈发清晰。

“喂,Beam,想什么呢?”Kit猛地拍了一下老铁Beam的肩,倒不是真的想吓他,只是单纯地怕他又胡思乱想。这突如其来的一拍,让Beam整个人都惊得一颤,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他缓缓转过头,眼神还有些迷离,像是刚从遥远的梦境中被硬生生拽了回来。

“啊?没什么,就……最近没睡好,有点困。”Beam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胡乱搪塞自己的老铁。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和心虚,说完便又低下了头,眼神空洞地望着桌面,思绪再次飘远。Kit看着Beam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Beam肯定有心事,可Beam不说,他也不好多问。“那你课间休息的时候补补觉,别在课堂上睡了,大白鲨老师可不好惹。”Kit拍了拍Beam的背,轻声叮嘱道。Beam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可他心里清楚,就算是课间,他也无法静下心来休息,Forth的影子就像烙印一样,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Kit悄悄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旁边的Pha,示意他看手机。Pha疑惑地微微侧头,眼神落在Kit的手机屏幕上。只见上面飞快地跳出几个字“我觉得Beam最近一段时间很不对劲”。Pha的目光瞬间一凝,手指在屏幕上迅速敲击回复:“我也觉得,难道又是因为P'Tae?”两人几乎同时抬起头,眼神在空中交汇,仅仅一个对视,彼此便心领神会,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与肯定——有猫腻。他们深知P'Tae对Beam的影响有多大,如今Beam这般魂不守舍,他们第一时间便联想到了P'Tae。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一次,让Beam如此失态的,是那个叫Forth的人。

“Beam,中午一起吃饭吧,顺便一起聊聊,你最近都不怎么在状态。”Pha看着Beam,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真诚地提议道。他实在不忍心看着Beam一直这样消沉下去,希望能借这个机会,帮他排解心中的烦恼。

“对啊,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Kit也连忙附和,语气中满是焦急与担忧。他深知Beam的性格,平时总是把事情藏在心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开口。

本以为Beam会拒绝,毕竟,他是那种除非他想说,否则无论别人怎么逼问都不会多说一个字的人。Kit和Pha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无奈,他们已经做好了被Beam拒绝的准备。然而,接下来Beam的回答却让他们大跌眼镜。“行吧,中午一起去吃寿司吧。”Beam的声音虽然依旧带着疲惫,但却透着一股难得的干脆。

这一下,可把两个老铁弄懵了。Kit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脱口而出:“你说什么?去吃寿司?”在他们的印象里,Beam心情不好的时候,向来都是借酒消愁,怎么这次突然要去吃寿司?Pha也是一脸疑惑,挠了挠头,问道:“你小子,今天这是咋了?不去喝酒,改吃寿司了?”

Beam看着他们那惊讶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略显苦涩的笑,说道:“怎么,就想吃寿司了不行啊?”他的语气故作轻松,可心里却清楚,自己只是想换个方式,尝试着去面对内心的纠结。

Beam倒是没有在意两个老铁那两脸蒙圈的模样,像是有着什么要紧事一般,匆匆转身便出了教室。他脚步急促,一路来到楼梯间最隐秘的位置,先是警惕地回头看了看,确定身后没有人跟来,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神色间带着几分犹豫与紧张,缓缓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许久,才终于按下了那个许久没有拨过的电话号码。究竟有多久了呢?久到他自己都时常恍惚,以为那个号码早已从这个世界消失,又或是已经换了主人。

就在他陷入回忆的时候,电话突然被接通了,听筒里传来那熟悉又带着几分冷淡的声音:“怎么了?”Beam瞬间呆愣在原地,大脑有片刻的空白,一时竟没反应过来。还是那惯用的口气啊,对熟悉的人从来不加名字,这么多年过去,自己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了解他,Beam在心里暗自腹诽着,可这些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找了个台阶缓缓坐下,调整了下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没事,就想和你说说话而已。”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完全没有料到Beam会这么轻松甚至可以说是随意地与自己说话,一时间竟没了回话。短暂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开来,这倒是在Beam的意料之内。于是乎,双方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话筒里彼此微微起伏的呼吸声。

“哥,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Beam终究还是主动打破了这份沉默,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与迷茫。“Beam是有喜欢的人了么?”只听到话筒那边传来略显惊讶又带着好奇的声音。

Beam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那些话在舌尖打转,差点就脱口而出。有喜欢的人么?有,当然有,一直都有。从来没变过,直到Forth出现之前。他在心里疯狂呐喊,那些被压抑许久的情绪瞬间翻涌。他紧紧握着手机,指节泛白,眼眶也微微泛红。

Beam:哼,有的人说喜欢我,才被拒绝了一次,就直接消失见不到人。

Forth:老婆,我冤枉啊。我超想你的,但是我确实太忙了,才会消失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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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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