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是太医,比起曾经在药铺没日没夜地替穷苦人家看病,算平步青云。”
“你?”
注视吕昭骤变的脸色,林希趁热打铁地说:“我不能抛弃现在的清闲日子随你去边疆。纵然边疆再好,我也不愿随你去边疆吃苦,边疆与多国邻近,大大小小的战事频发。我不想将自己立于危险之地。”
“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知道的。”吕昭失魂落魄地放开了林希,手中的毛巾也掉在地上。
他转身离开了房间,失魂落魄道:“我还是会等你。”
林希到书房外时,吕宿还在早朝中,且陈华也不在。
便在一旁等着,风把鸟笼上的布吹起来,林希用手压下去。
下朝后归来的吕宿快步上前,“等很久了?”
林希避重就轻地说:“下官来送小白。”
在陈华接过笼子之前,吕宿就从二人中间走过进入书房。“外面风大,进来。”
书房内,吕宿不动声色地拦住林希退路。
“下官告退。”林希要走,却被吕宿抓住了手臂。又不敢看他,就低着头。“王上,下官回太医院。”
“你怕本王?”吕宿松开他。
林希立即后退几步,“下官只是该回太医院。”
吕宿见状,便是想留他也无法开口。只得说:“去吧。”
林希到家,颜玉便递给他喜帖,“表哥,这是伯父伯母准备好的。”
“嗯”,林希没接。
意识到真的快要成婚,便想要对她温和些,“进去吧。”
林希自上次将小白还给吕宿,之后半月里再没见过他。
陈华亲自来找,林希就跟来书房。
只是心里复杂,忍不住问:“公公可知道王上召下官前来有何事?”
“是公主要见林太医。”
林希说不上心里空落落的滋味是什么,“公主?”
“是啊,公主心情不大好,所以让奴才去请了林太医来。”
心里虽然松了口气,却也更加失落。
等陈华通报后,林希就进入了书房。但不敢离吕宿像往常那样近,“王上。”
吕豆豆一见林希就跑来,眼睛红红的,拽住衣袖说:“希哥哥要成亲了吗。”
林希心里一惊,下意识看向吕宿,但也只是快速地看了眼。
“希哥哥是不是讨厌豆豆了?”
林希摇头说:“下官不敢。”
“那希哥哥成亲的事呢?是不是真的!”
“是。”林希不知公主怎么得知,但他不想让吕宿知道。
可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却也没有任何的表示,林希只得释然。
他知不知道又能如何?
“希哥哥可不可以不要成亲?”
吕宿终于出声:“豆豆,林太医的婚事,岂是你这个外人能说道的。回去吧。”
“可我还有话没有说完呢。”吕豆豆不甘心,却又不敢忤逆,只得离开。
林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吕宿大步上前问:“喜帖没打算给本王一份?”
“下官不敢叨扰王上。”
“现在本王已经知道了,还不打算告诉本王?”吕宿步步逼近林希,直到他后背咚地一声撞到墙。
这才心疼地用手臂护住林希后背,“撞到骨头没有?”
“下官没事。”林希快步退后,头深深低下。“多谢王上的关心。”
吕宿苦笑着,对于林希逃开的举动无奈。“好,你说没事,那便没事吧。”
经过大哥的事后,林希一度认为不该与上层权贵牵连。
可如今不光不愿离开太医院,还想再见到小白……
林希又觉得他不是原来无欲无求的他了。
“既无事,林太医便回吧。”
林希刚到太医院,得知公主身体不适,匆匆赶去见吕豆豆。
“林太医,请先到偏殿中等候。公主睡下了。”
这一等,到了傍晚该离宫的时辰。
林希不想回家,却又因明日的大婚不得不回。
好不容易等到公主醒了召见。
“希哥哥,你陪着我好不好?”
林希点头应下:“好。”
宫女收到吕豆豆的眼神示意,去端了银耳羹来。“林太医,吃点东西吧。”
林希不想拒绝吕豆豆的好意,只是吃着吃着就犯困。
林希的头很晕,睁开眼的时候,视线还模糊。
慢慢地,脑海里回想起昨日。
外面的日光明显是快到傍晚,他被迫逃了婚。
出了王宫正门,天色已经暗下来。
“二少爷!”开门的家仆大惊,“二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嗯。”林希赶去见双亲。
林靖先发现林希,“二哥!”
林父,“你没事就好!这婚事就当没发生过。”
听林靖气呼呼地说完,林希只说:“颜玉能有更好的婚事,我自是不会阻拦。”
今日太医院轮到林希值夜。
陈华在门外,“林太医可有空?”
“公公有何事?”
“不知林太医可有用过晚膳?王上在书房等着林太医呐。”
林希皱眉道:“王上身体不适吗?”
林希踏进书房,背后的门就轻悄悄地关上了。
抬头对上吕宿的视线,忙说:“不知王上召下官来,可是王上身体不适?”
吕宿反问:“你的意思是,本王只有身体不适,才能见你?”
“下官不敢。”林希眼睁睁地看着吕宿朝自己走过来,到了跟前,他像木头似的定在了原地不动。
呆呆地盯住吕宿,却感觉右手一轻,才知道他接了药箱。
林希有些不解,为什么要拿走药箱?
吕宿把药箱放到一边,然后到圆桌边对林希说:“过来这边。”
“是。”走近圆桌后,林希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就在他惊讶的目光下,吕宿打开了盖子,饭菜的香气浓郁,“吃吧,别饿肚子。”
“王上,这是?”
吕宿拉他坐下,柔声道:“你要填饱肚子。”
他怎么知道自己没有吃晚饭?
林希看他坐下,才落座,发现桌上只有一碗白饭,忍不住问:“王上不吃吗?”
“本王吃过了。”
林希顶着吕宿的目光拿起碗筷吃饭。
但是吕宿坐在身边,实在不习惯。
吕宿笑道:“本王坐在这里喝茶,会妨碍到你吗?”
“不敢。”林希摇着头,又改口说:“不会!”
“那便用膳吧。”吕宿当做什么事也没有,悠闲地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了林希手边,一杯自己则端着慢慢喝着。
“书房里的内间还是原样,去洗漱歇息吧。”待林希吃完,吕宿留下一句,又回到书案后忙。
林希震惊之余,想到今晚值夜,“下官告退。”
陈华进书房去收拾,就听见吕宿说。
“你准备好棉被送去给他,让他在安静的房间休息。等他睡下了再回来。”
“是。”陈华端着托盘出了书房,心里犯嘀咕。
次日一早,林希到书房外的时候,隐约传来女子的哭泣声。
心道不妙。
站在门外进不得,也离开不得,本想来向吕宿道谢。
哪里知道会遇见……
陈华巴不得林希早点来,能哄小公主的人可不多,“林太医快请进!”
进入书房,林希一脸窘迫。
因为书房没有除了公主以外的女子。
不敢看吕宿,林希低着头说:“王上。”
“希哥哥你帮我劝劝大哥哥吧!我真的好想去外面的灯会玩。”
下意识林希就看向吕宿,对方微微摇头。
被公主抱着的手臂挣脱不开,林希只好说:“公主,灯会又吵又闹、人又挤,并不好玩。”
吕豆豆闻言反驳:“骗人!”
眼看小公主的一双眼睛都哭红了,林希不忍心。
想到林靖去灯会,便提出:“下官明日带河灯送给公主。”
吕豆豆眨眨眼睛,又扑进林希怀中。“那希哥哥去过吗?灯会上有什么?”
林希含笑介绍:“去灯会的人都是去看看各式的河灯。”
“那我就要河灯,希哥哥要选一盏最漂亮的河灯给我!”
“下官记住了。”
“一言为定!”吕豆豆转身冲吕宿做个鬼脸就跑出去了。
吕宿实属无奈,视线与林希的目光重合,浅笑道:“豆豆从小被宠坏了,好在愿意听你的话。”
不知道回复什么,林希点了点头。
“灯会何时开始?”
“应该是午后的申时开始。”
放下笔,吕宿朝着林希过去。“你同谁去灯会?”
林希说:“下官并不去灯会----”
吕宿好奇,“你不去灯会,怎么买河灯?”
“王上有所不知,灯会附近有很多摊子卖河灯。”
吕宿起初还担心他要和家中的弟弟一起去。
试探着说:“本王从未见过,河灯为何在水中不下沉?”
感觉他确实不理解,林希勾起嘴角浅笑,“王上若是好奇,下官也为王上带一盏河灯来。”
“本王不能去灯会,要了河灯作何用处?”
林希看不得他遗憾的模样,忙说:“王上愿意出宫,就可去灯会瞧瞧!”
吕宿认真地点头,似是好奇。“本王出宫也可,只是不知道灯会在王城何处,也不清楚去灯会有什么要求。不知道河灯是什么样子用什么做的,更不知如何放河灯。”
“若王上不嫌弃,下官愿做王上的陪同去灯会。灯会上人多,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下官会护王上周全。”说完,林希意识到自己嘴快,便不再敢看吕宿的脸了。
“下官该回太医院,便告退了。”生怕听到什么,林希就要走。
“可是后悔了?”吕宿抓住林希手臂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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