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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瑞王回府后就闭门谢客。朝臣们也知道兰沁是想把功劳都落在太子身上,也几乎没人去王府道贺。

太子回京的日子渐渐临近,不仅皇宫里,民间也自发张灯结彩迎接太子。百姓纷纷议论道,到底还得是嫡子,真龙附体,能庇护百姓。有人干脆道:“宁王到底是小妾养的,等宁王来,百姓都死绝了。庶出就是庶出。”兰经的威望还是在边境更大,京师更多是猎奇的传说。

虽然已经入秋了,谪仙宫里的葎草在她的精心呵护下毫无衰败之意,茂盛的连黄叶子都看不到。已经疯长到房顶,整个宫殿绿油油的。宫人们都怀疑她是不是受到刺激不正常了。可是看她除了对野草的不可理喻以外,并没有别的异常。

三天后太子就要到京师了,宫里在谢皇后的带领下忙的天翻地覆,民间也像迎接新年一样欢喜,盼着储君赶快回来。

后半夜,整个皇城都还在沉沉睡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直奔清鹞门。士兵来不及喘匀气就恨砸宫门。

紧接着宫门次第打开,宫灯火通明。朝廷重臣被从被窝里叫醒,匆忙换上朝服入宫议事。漆黑寒凉的夜里,兰章宫灯火通明,人影幢幢。消息很快也传到后宫,谢皇后直接昏死过去。

淳苗已经打到六十里外,太子生死未卜。

当初出征是瑞王为主帅,太子只是形式上的大将军。但太子希望把控军权,提出的意见多被瑞王驳回。瑞王绝没有要向狄军求助的意思。太子在亲信怂恿下,暗自向淳苗求兵。打退烨**队后,瑞王一直对淳苗保持警惕,直到和对方达成协议,见淳苗大军退出云衣后才回京师。

淳苗大军开始就是想利用太子代替烨国直捣黎国京都。假意撤退骗走瑞王,趁太子即将班师回朝前挟持太子,一小部分军队换上黎国兵士的铠甲,成功骗过迎接军队,杀死守军,要大军跟随其后攻城。各路守军以为烨国已走,暂时没有后顾之忧,放松警惕,被势如破竹的淳苗大军打得接连败退,直打到京师门口。

现在想逃已经逃不出去了,清阳守兵不到三千。兰沁二十几年的天子,到这个时候也几乎不知所措。扶着头第一句话:“快把瑞王妃和瑞王接进宫来。”

谢皇后醒过来,大哭一声喊道:“我的儿子啊!”觉得天塌地覆,大哭大嚎,又一个贵妃。贵妃得到消息后的光景总而言之不提也罢。宫中又变成了人间地狱,鬼哭狼嚎不绝。

不过这一切没等到太久,狄兵兵贵神速,第二天就兵临城下。烧杀抢掠,无所不为。可怜老百姓满心欢喜以为迎来的将是凯旋储君,却是一群野兽财狼。为凯旋布置的彩绢花朵上,都是平民鲜血,禽兽暴行。不仅仅是百姓,有些没来得及入宫的宗室也被荼毒。

他们把太子绑在城下,证明太子还活着。讲只要交出青珏侍郎,就可释放太子撤兵。

朝臣们在朝堂讨论是和还是不和。谪仙得到消息,即刻要宫女找出朝服,一身玄色官服直奔大殿。

朝堂上正嘈杂着,见一个女子身着正三品朝服跑进来跪下。好一阵大臣们才反应过来是郁辰。

没等任何人开口,谪仙道:“圣上,蛮人无信,此刻前来京师不是为了臣下,而是为了裹挟圣上,占领京师。即便把臣交出,他们也不会退兵的。臣同淳苗交手多年,她们知道只要臣在京师,破城必定无功。一旦把臣交出,就中了他们的计谋。臣死无妨,江山社稷,圣上安威不可殒没。”

此刻朝臣早已鸦雀无声。谪仙紧接着又道:“臣所制琼武着实多数不能速成,但有些是可速成的。请圣上下旨,要臣即刻去琼台制造,再突围向宁王求援,臣以性命担保,城内三千守军足可支撑至少半年。”

朝臣有些是见过谪仙的,没想到平日如此柔弱好欺负的人,而今竟然慷慨陈词,不同往日。

兰沁道:“拟诏,即刻着宁王侍郎郁辰总领琼台,以抗外敌。钦此。”

“谢圣上隆恩!”

谪仙说完转头直奔琼台。宣圣旨的太监拿着墨迹没干的圣旨也跟着跑出去。跑出老远,两个人都没有注意远远的后面还有一个人跟着他们跑。是琼台尚书温若怀,已经快七十岁的人了,本来还有几个月就要卸任的,没想到老了老了摊上这么个事,这半年的事比一辈子都多。

谪仙到了琼台,摘下官帽直奔仓库,留下太监在外宣圣旨。众人正不明所以,得了圣旨才知道进来的是大名鼎鼎的蘅芜青珏。她们知道她在宫中,却从来没见过。

制琼都是在宫外的制琼司,所以宫里没有太多的原料,但仓库肯定有一些采购的样品。谪仙扫视一圈,虽然只有一点点,不过她做的武器威力很大,这些材料做出来也够应付一阵了。

谪仙从仓库出来,道:“传事官来!”

一个太监出列,谪仙道:“你去我宫里,叫人把我宫里的野草能割的都割了送到琼台来。再把我书房窗户下的两个大木箱子搬过来,再把我养的白狼也带过来。去吧。”

传事官答了一个“是”快步跑出去。

刚出去,老尚书也气喘吁吁进来了,一头倒在地上。众人连忙去扶,抚胸喂水道:“您老人家跟着跑个什么呀。”

后宫这边彻底失控。谢皇后听说兰沁不肯交换太子,昏死苏醒往复了好几次,大喊大叫圣上无情。各宫女眷都到了中宫安抚避难,本来谢皇后变成了第二个贵妃已经很棘手,真正的贵妃又来了。宫里最多只能承受一个贵妃,无法只能连哄带骗把贵妃送回自己宫里。

瑞王身先士卒登城应敌。瑞王妃入后宫,要妃嫔们捐出首饰劳军。妃嫔们有些不愿意,瑞王妃呵斥道:“城破国亡了,你要这些珠宝陪葬吗?”

若有不肯的,就要强壮宫女硬抢。谪仙听闻,要宫人把自己的首饰都捐了,宫人把她的足足两大盒首饰送到瑞王妃手中。瑞王妃顾忌到宁王和谪仙,没有去贵妃宫里收首饰。贵妃却认为一定会有人来抢,抱着首饰不撒手,痛哭流涕,一连好几天,睡觉都抱着。

淳苗已经攻破外城打进中城,瑞王死守中城两天。有敌军攀城,就在城墙上浇油点火,城墙变成火墙,打退了好几次。后来油不够了,瑞王妃把谢皇后宫里供佛的油灯都拆了,谢皇后哭天抢地对于瑞王妃根本没有用。

两天的时间,谪仙和琼台上下两天两夜没合眼,终于把第一批琼武制出来。立即运到城上,因为军士们没用过,她上城亲自教。已经快跑到中城,见到瑞王妃,瑞王妃道:“你干什么去。”

谪仙气喘吁吁,满眼血丝道:“我去教他们怎么用。”

瑞王妃道:“你穿软甲了吗?”

谪仙道:“我忘了,一时半会死不了的。”

瑞王妃脱了外袍,把里面的软甲脱下来给她套上道:“丫头太疯了!”

谪仙嫌这样把软甲穿在外面太丑,可也来不及脱了外袍穿在里面了。上了城楼,她把那些小青桔子一样的武器怎么用告诉军士,一个发出去能放倒十几个。如果发得好,能打伤更多。

老尚书也冒着箭矢穿着他根本承受不住的铠甲上城看武器的作用。一波又一波的敌军被打退,军心大震,将士高呼万岁。

谪仙想着这老尚书本应该解甲归田了,要是这样死了,岂不太惨了。可是别人劝他他不听,她知道那是他的责任。

这时只听下面有人大喊一声:“青玉!”

自己明明已经带了遮面,怎么还被认出来。她连忙蹲下身子,不要被乱箭射死。其实过去她露面的机会非常少,认识她容貌的人并不多,也许底下人只是看到她一个女人,就想当然,不过恰巧说对了。更多兵士聚集过来保护他。有人大喊一声:瑞王妃小心。底下人真的以为是总来督战的瑞王妃。

几个军士赶紧保护谪仙离开,后面还有老尚书。老尚书一生中规中矩,虽并非庸才,不过制琼造诣只能算中上。还是第一次见到谪仙的特等武器,老眼放光。

回去问谪仙道:“敢问郁子,这件琼器叫什么?”

谪仙笑道:“近来自己新想出来的,还没来得及取名字呢。您老取一个。”

老尚书忙说不敢。

瑞王在占了上风以后,带领军士又夺回外城,一边打仗一边修复外城的城墙。

兰沁听说外城又夺回来了,感到又有了希望,长长的舒了口气。

欣珵把一碗茶放到他跟前,道:“各有天命,急也没有用。”

兰沁点点头。

欣珵道:“咱们家这个儿媳妇,将来可要怎么另眼看待才行啊。”

琼台也大为震撼,感叹蘅芜双珏不愧是蘅芜双珏,果然一出手就不同凡响。

谪仙回来即刻又找到瑞王妃,道:“六婶,琼台制琼的东西撑不了几天,能不能要六叔派人突围去制琼司抢些东西回来。”

说完把一张清单拿出来。

“好。”

欣珵从她手里拿过单子转身就走。

淳苗这次来了一万人。平日虽然草地上骁勇善战,但是不善攻城。城里三千对一万还是很有胜算。有几次把太子绑在城下议和,瑞王看出他们是在拖延时间,并不理睬。

太子已经被折磨的很惨,每次都是**着上身,最羞耻莫过于此,兵士们都转身不忍直视。

谢皇后冒着危险上城看过一次,见到儿子的样子痛不欲生,扑倒瑞王怀里求瑞王答应他们的要求,放太子回来。可这次她的感情对兰溪不管用,兰溪告诉她,这是国家的大事。谢皇后又去兰沁那里闹,兰沁关紧宫门不见她。有一次听到她在外面大闹,对欣珵说:“你当初要是肯嫁给我,我何必受这一辈子的罪。”

这时候谪仙心里想着:“要是太子死了,兰经就能名正言顺作太子了。要不要想办法从城墙射一箭把他弄死。”很快她就觉得自己傻了。淳苗也有好好保护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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