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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赐婚

话说孟家到了京城,回到了孟氏祖宅,孟老爷子也是老泪纵横,尤其是见到了生龙活虎、上蹦下跳的孟思元,那是喜爱的不得了,这多年的病都快好了一半儿!

大家齐聚在祖父的房中,孟齐庄的兄嫂也来了,他俩膝下就一个儿子。孟景和孟思元拜见了叔婶,孟家本就人口不多,也没讲究太多规矩。孟景给大家分了从苏州带来的礼物,大家热热闹闹的直到用了晚膳各自散去。

最后走的孟思元是自来熟,祖父祖父的叫个不停,一会儿给孟老爷子捶背,一会儿给孟老爷子按摩大腿,最后孟老爷子都快舍不得放他回去了。

第二日,孟二夫人觉得刚进京,对京中这一年多的变化不甚了解,自然要去大夫人那边去坐一坐,听听最近京中的情况。

大夫人本是武将家出身,不是心机深沉的人,对于二夫人来谈论之事,那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从朝中哪位大臣家里增了妻妾,哪家生了男孩女孩,说到谁家日渐没落,谁家又是新起之秀。

唯独遗憾的是大夫人只有一个儿子,和家有女儿的夫人关注点有点不同。这大夫人正心里有点愧疚,忽然想到最近的二女争一夫和千女抢太子的事,顾及到背后议论朝中大臣也是要很低调的,于是大夫人贴着二夫人的耳朵,把这两件事从头到尾详述了一遍,二夫人越听眼睛瞪得越大,最后握着大夫人的手说:“看来还是要庆幸我们是在苏州的,这京城的潮流真是很难跟上啊!”

孟景就见大夫人和母亲咬着耳朵,觉得无趣,于是自己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可以出府去看看京城的玉石铺子。

孟景正走着神,那边大夫人把这太子选妃的具体事宜和二夫人说了一遍。这半个月后,宫中要设大宴,一部分是皇上施恩,邀请了这次回京的官员以示嘉赏;另一部分是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员。两拨人均可携亲眷参加,这同时也是为太子选妃的宴会。

虽说太子选妃并不简单,也不仅是靠那天晚上一看钟情的,甚至可以说是已经内定了,但是表面上要做到给大家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而且很多时候,皇上看谁顺眼,指婚给其他皇子都有可能的,所以这次晚宴,很多待字闺中的佳人们都是相当重视的。

二夫人跟听别人的故事一样,兴致勃勃的听了一个上午,快到午膳时间就告辞了。路上和孟景说:“过半个月这宫中的宴会,大概是要去参加的,到时候你和我一起进宫。这宫中可不比家里,规矩甚多,到时候我们有不少东西要准备。”

孟景脑瓜子一转,两只大眼睛炯炯有神,心想这出门有戏了!于是拿出了难得的热情,和母亲说:“娘,那你觉得我们还要做身衣服吗?”

孟二夫人想了想:“看来是要的,毕竟京城流行什么,我们不知,到时候在那种场合出丑可就糟了。那我们明日就先去几个有名的铺子看看吧。”

孟景第二日就早早的到母亲房里等着了,孟思元来请了安就要赶去外祖父那儿。外祖父这些年身体不好,已经多年不出门去东市西市了,但这孟思元来了之后,外祖父感觉身体都恢复了一大半。为了哄思元开心,带他去看卖鸟的、卖鱼的、杂耍的,一老一小天天都是忙的很。

孟思元一听母亲和二姐是要去看布料衣裳,觉得甚是无趣,这些哪有京城里钻火圈的小狗儿好玩!二夫人看着孟思元一溜烟跑的没影了,摇了摇头说:“晚上得和老爷说说,要让思元念念书才成。”

孟二夫人之前就打听了几处京城生意最好的绸布店,京中的名门望族都喜欢去。这样的铺子定是在最热闹的地方,一下马车,孟景就感受到了京城的繁华,只见来往的人并肩接踵,路两边商铺里的伙计们在大声的招呼客人。

这边孟景还在伸长了脑袋寻找珠宝玉器的店铺,孟二夫人拉着她就走进了一家绸布店。

这京城最大的绸布店可不是徒有虚名,里面各色高档面料多的让人看花眼,孟二夫人向小二询问了最近流行的款式,准备根据款式来选面料。

孟景的心思早就不在这儿了,对于母亲挑的都说好。孟二夫人也看出了她的不耐,说道:“你怎么不像人家姑娘爱做新衣呢?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孟景连忙解释说:“不是的娘,我想去隔壁珠宝店给大姐挑个礼物。我看京城里人很多戴着珍珠的耳饰,我带给二姐的却是玉的,我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买给大姐啊!”

跟着进京的沈妈笑着说:“夫人就让她去吧,那店就在隔壁,二小姐还带着丫鬟,想来也是不会出什么事的。”见母亲勉强点了头,孟景带着丫鬟直奔头去了隔壁的铺子。

这里也是京城数得着的老字号珠宝店了,里面穿梭着不少主顾。孟景挨个展柜看过来,走到玉石的地方,慢慢走慢慢琢磨。

孟景正专注的边走边看,一个不提防,竟然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就听什么东西“啪”的掉到了地上。

这对于还未出阁的小姐可是万万的不妥,跟着的丫鬟赶紧把小姐拉到了身后,一脸防备地看着被撞的人。

只见对面站着的是两位郎君,看上去都是加冠之年,一位着青色长衫,虽颜色不出挑,但面料确是极好的缂丝,面容清秀冷峻,五官精致到极点,但是这双眼的眼神却是比冬天的冰还冷。

另一位就和蔼可亲多了,身穿明艳的淡绿色,虽是轻佻的颜色,但配上他的明眸秀眉,通身是一股优雅风流。

这位郎君轻轻摇着手中的折扇,笑着说道:“小姐可有受伤?是在下鲁莽了。”这时他们跟随的小厮捡起了地上的物件,交给了这位绿衣郎君。

孟景知道是自己的错。连忙低头走上前说道:“是小女子鲁莽了,还望两位见谅。不知这所掉之物可有损伤?”

对面的绿衣郎君笑了笑说:“无事,我这和田玉是很耐摔的。”

说完却见对面的姑娘使劲的绞着帕子,似乎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终于鼓足勇气小声地说:“这不是和田玉,这是独山玉。”

说完就作揖告辞,正巧转头见着了来寻她的孟二夫人。孟景吓得赶紧说:“娘,这边珍珠的耳饰很少,我就还是送大姐原本的礼物吧!”边说边拉着孟二夫人往外走,清灵也赶紧行礼,紧随其后出了铺子。

后边立着的两位郎君,一位冷面未言语的就是傅怀,另一位是他从小就在一块儿玩的挚友张云幸。傅怀转脸看了看店家摆出来的一柜子珍珠耳饰,心里冷笑。

张云幸低头拿着那块玉研究着,说道:“这位姑娘是谁啊,长得挺讨喜的模样,要说这京城就没有我不认识的姑娘啊!若谦你说我这不会真的是独山玉吧,那这价钱可是就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傅怀不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他径直往外走,边走边说:“反正过两日就不知要送给哪位姑娘了,这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

张云幸追着他说: “哎~~~~你这什么意思,我是觉得好物赠佳人,我每次送礼都是自然而然,发自内心的。”

这傅怀和张云幸,在京城是靠相貌打下一片天地的。傅怀因为不近女色,至今没能成亲;而这张云幸则是自然而然,发自内心的觉得,天下善解人意、一见钟情的姑娘实在太多,娶哪个回家对其他的都不公平,所以也是至今没能成亲。于是这傅夫人和张云幸的母亲,每每遇到,两人总有诉不完的苦。

这边孟景和母亲归了家,看着母亲挑选的乌金缎、云锦,直夸好看。孟二夫人点着她的脑门说:“明天就有裁缝上门来丈量尺寸做衣裳,你可要安心待在家里。”

孟齐庄也带来了过几日宫中晚宴的帖子,果然请了孟大夫人、孟二夫人和孟景,孟齐庄说:“我已经请了一个宫里的嬷嬷来家几日,到时候让孟景好好的学一学,她是第一次进宫,切记不能出错。”

于是,孟景就再没时间往外跑了,忙着做衣裳、改衣裳,忙着学进宫的礼仪。这期间,她的大姐来了一次,一年多没见大姐孟霏了,孟二夫人有问不完的话,孟景也有聊不完的天。

用完晚膳,孟齐庄和孟二夫人送走了大女儿,孟二夫人说道:“当时就不该同意让她嫁到京城,你看婆家终究是因为我们离得远,又算高嫁,经常为难霏儿。”孟齐庄说道:“这哪里就算为难了,霏儿都没说什么,你倒是自己开始下定论了。”孟二夫人板着一张脸说:“再说也是无用了,反正景儿定是要留在苏州的,也不要高门大户,就普普通通的门第好好过日子就成。”

日子过的飞快,说着就到了入宫的日子。这天一早用完早膳,孟家两位夫人和孟景就开始梳妆打扮,耗时良久,最后大家互相审视检查几遍,终于可以出发了。

孟二夫人和孟景一辆马车,这一路都在嘱咐孟景,进宫了一定要跟着她,勿要乱跑,见到其他女眷客气打招呼就好了,万一在言语上生出不快,就没有必要了。

反正她们不在京城,不必花太多心思结交众多京城的女眷。孟景都乖乖的应了,她想着可以见到大姐,可以看到京城最美首饰大集合,她已经开始激动了!

中午之后大家就开始陆续入宫,女眷分开走,入宫门进了御花园,孟景觉得满眼都是女眷们的端庄贵气。

孟景想先找大姐,在母亲耳边轻轻说了之后,孟二夫人点了点头,几人一同往御花园深处走去。

找寻的这一路,一边欣赏御花园的美景,一边遇到了认识的女眷问候打招呼,孟景留心着看到的每一件玉石首饰,品质果真都是最最上乘的,尤其是有几件的雕刻极富新意,孟景看得心里一阵欢喜。

不多时找到了大姐,孟霏的相公是刑部任职的少卿,因她的公公和孟齐庄是少时好友,大姐和她相公算是青梅竹马,虽然后面孟家举家迁往苏州,但两个人书信联系,到了适婚的年龄自然而然的就结了亲。

大姐孟霏本就随了母亲的长相,属于端庄大气的五官,再配上今天的满绣衣裳,头上挽着别致的双刀髻,一套足金头面,全身透出掌家大妇的气度。

孟霏见到母亲和孟景,开心的拉着母亲的手说道:“今天也是太子选妃的日子,妹妹这身打扮可是太普通了呀!”

孟二夫人轻声说道:“这等事我们是高攀不上的,可不用去比美。”三人边走边聊,不多时有宫人来知会可以入宴了。

孟齐庄和他兄长,分别是四品和从四品的官衔,在这按照官衔来排位的宫宴上,自然是安排在角落里的位置。孟景倒是没什么想法,她乐得自在,真要坐在皇上皇后眼皮底下,她还能吃下一顿饭嘛!

众人都被安排好后,就见皇上、皇后还有各位嫔妃走了进来,大家纷纷跪下行礼,待皇上皇后们都落座,命平身。

皇上年事已高,让大家不用拘谨,这话听起来很平易近人,但浑身上下仍是透出了帝王的那股子威严冷酷。

皇后和皇帝年龄相仿,看着下面坐着这么多娇俏的贵女们,自然又感概了一番年轻真好,接着想到这次晚宴还有太子选妃的事。不过这些都有太子和太子妃在操心,她也只是偶尔旁边提点一下而已。

皇后和皇上边吃边轻声聊着天,从太子选妃,顺着就说到了傅怀这二女抢一夫的事情上。不知皇后是有意还是无意,和皇上笑着说道:“傅怀也确实该成婚了,这许贵妃也和哀家说了好几次她侄女儿的事,你说这两个合适吗?”

皇上面无表情的没有接话,伸手示意宫女不用再布菜了。他靠着龙椅的后背,两手搭在两旁的扶手上,右手的食指有规律的敲打着扶手雕刻的龙头。皇后知道皇上这是又开始在想什么事情了,马上不再言语了。

皇上的眼睛虽然已经有些浑黄,但视力却还是一如既往的锐利。他扫视着下面坐着的贵女们,从面前的一片,再延伸到最远最角落的几桌,最后在一个身着水绿色衣裳的姑娘身上停住了。

满眼看过去贵女们今天的装扮都是雍容华贵风,唯有这个姑娘着衣素雅,头饰简单。他招手换来身边的侍奉太监,低声吩咐了几句,不多时这个太监回来回禀了皇上。

皇上沉思了片刻,对下面坐着的傅怀说道:“傅怀,你也到了这个年纪了,朕就给你指一门婚事吧。”傅怀一听,心里闪过一丝惊讶,但面上仍是不显,低头谢恩道:“谢皇上恩典,只是此等小事不敢劳烦皇上。“

皇帝怎会被他这样随意推辞掉,接着说:”朕听闻苏州府少尹孟齐庄的二女儿孟景甚是贤良淑德,朕今日把她许配给你,也算圆了你们傅老夫人的一个心愿。明个让司天监挑个好日子,尽快完婚吧。“

我来啦,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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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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