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不如舒禾猜猜,我为什么看你?”
舒禾微微偏头看了一眼一脸无赖的胤褆,大喇喇地翻了个白眼,“不猜。”
“不猜就不猜嘛,”胤褆小声嘟囔,“作什么翻白眼,虽然翻白眼也很好看……”
“喂,烤全羊好了,你一个人在那嘟囔什么呢,快来吃。”
“来了。”
胤褆站起身走到烤全羊旁边,挤掉预备切割烤全羊的宫人,拿着盘子在下面接着,手起刀落砍了个羊腿下来。
端着盘子放到舒禾面前,扬了扬下巴,“吃吧,今天晚上你吃的烤全羊爷包了。”
舒禾用匕首把羊腿上的肉片下来,捻起一块塞到嘴里面,对着大方包场的胤褆无情打击道:“这里的士兵都是我花钱养的。”
“昂,”胤褆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我知道啊,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按照原则来说,他们所创造的劳动价值属于我,所以……”舒禾瞥一眼烤好的羊,“是我为你把这只羊包了。”
“哦,这样啊,那你喂我吧。”
舒禾不解且大为震撼地看着坐在她旁边张嘴等吃的胤褆,“你觉得这合理吗?”
“合理啊,哎呀别说了,喂我。”
面对胤褆理所当然的态度,舒禾不自觉的开始了投喂工作,直到半个羊腿下去,才如梦初醒般一把推开靠在她身上的胤褆。
“自己吃去!”
胤褆被推倒在草地上,没有急着起来,而是顺势躺倒,歪头看着舒禾,耍赖道:“不行了,我被推出来内伤了,起不来了。”
“你装好歹也装得像点,哪有受了内伤的人像你这样中气十足的?”
听了舒禾无语的吐槽,胤褆迅速查漏补缺,抬手捂住胸口,表情转换,最终落到伤心上,“夫妻快三载,舒禾你居然不信我,我可真是太伤心了。”
“不是……你这……啧!”舒禾无奈抬手扶额,她刚才就多余搭理胤褆,就该让他一个人唱独角戏去,唱一会没趣自己就歇了,现在好了,一搭理他,来劲了。
……
一场闹剧落场,到最后舒禾是身心憔悴,讲真的,如果不是胤褆蓄发后的颜值实在不错,外加还有之前的感情基础在,舒禾是真觉得凭着胤褆这个作样,他们俩早晚要各吵一架,中午不吵纯粹是早上吵累了,为晚上的吵架休养生息。
在外边带着护卫痛痛快快地玩了三天后,第四天一早两人就往回赶,花了两个时辰来到暂住的地方,迎面就对上了眼神哀怨的兄弟俩。
面对两个哥哥控诉的眼神,舒禾难得有些心虚,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退到胤褆身后,戳了戳他的腰,示意他上。
接受到亲亲福晋的示意,胤褆对着两个大舅哥点点头,“好久不见。”
“我们兄弟两个出门捕鱼当粮食,去的时日不短不长,确实称得上一句好久不见,就是不知道郡王这些天都为领地干了什么?”
“不知道达大将军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达福轻笑一声,笑不达眼底,“世上的话多了,不知道郡王说得是哪一句?”
“家和则万事和。”
“所以?”
“回到第一个问题,维护领地和平去了。”
达福在脑海中将前后因果关系捋了一遍,弄明白胤褆想表达的意思后,直接气笑了,“不愧是直郡王,黑的都能说成白的,贪图享乐就说贪图享乐,在这扯什么大道理!”
与此同时,胤褆的脸色也冷了下来,“爷顾念着你是福晋的哥哥,但不代表爷没有脾气,玩笑应该适可而止。”
“呵,你不过……”
眼见着两人吵出了火气,舒禾探头瞪了一眼一边双手环胸看热闹看得兴起的达寿,眼神示意他把达福拉走。
达寿接收到眼神示意,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开始干活,捂住达福的嘴,代他道歉一条龙服务直接给安排上。
“大哥在海上待久了,精神上出了点问题,方才的话并不是出于本心,还望郡王勿怪。”
胤褆一口气梗在喉咙里面,当场就想怼回去:一句他不是出于本心就想了事,那本王踹他两脚完了说句不是本心岂不是也行?
只是怼之前回头看了一眼抬头望着他的福晋,那话是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心累地摆摆手,“滚吧,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杖责。”
“谢郡王开恩,奴才这就带着这不成器的哥哥下去。”达寿行了周全的礼数方才离开。
至于被堵着嘴一直发出唔唔叫声的达福有没有行礼,直接被所有人选择性忽视了。
离开众人视线回到住处后,达寿松开达福,反身靠在墙上,淡淡道:“大哥,你太冲动了。”
“不冲动不行,再这样下去,咱们就是永远做人臣子的份了。”
看着已然有疯魔趋势的大哥,达寿抬手捏了捏眉心,“你有没有想过,你分出去单干舒禾会受到什么影响。”
“……我会处理好所有事的。”
“你拿什么处理?小妹研究出来的火铳、大炮吗?大哥,有现在你应该……”
达福不耐烦地打断达寿的话,愤怒道:“我应该什么!应该庆幸自己有现在的成就吗?别忘了这一年半下来咱们见过的那些女人,她们在家族失势之后是什么下场!
你就能够保证,离了大清那些礼仪约束后,他胤褆会数年如一日的对待舒禾?
不!你不能保证,因为你也是一个男人,你清楚地知道男人的劣性根!”
“然后呢?”
听见达寿这么淡定的反问,达福一时间愣住,“什……什么?”
“我说然后呢?就为了你那些担忧,不顾一切地出去单干?”达寿深深地看了一眼达福,“这其中有几分是为了小妹,几分是为了自己,你自己清楚。”
方才所说直郡王对待感情如何,怕不是想象中未来的自己,若真是如此,他达寿为在家中等候丈夫回去的大嫂感到可悲。
达寿深吸一口气,“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想出去单干我尊重你的意愿,你也不用担心舒禾和直郡王不同意,那边我会去帮你说。”
“你……”
看着达寿离开的背影,达福眼里面闪过一丝茫然,难不成他真的做错了不成?不,他没有错!
但为什么达寿会……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舒禾你怎么看?”
“大哥想出去闯一闯,作为弟弟妹妹的,当然是支持了,”舒禾摇了摇手上的团扇,懒散道:“只是这边的情况二哥你也是知道的,我这边最多能腾出来一千人和一条船给大哥。”
“够了,这么多人不管遇到什么事,总能保大哥一条命在。”
两人又聊了几句,达寿就顺势提出了告辞,妹妹已经大婚,他作为哥哥,两人单独共处一室已然有些不妥,再长时间待着到底不好。
这边达寿离开后,胤褆迈步从屏风后边走出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你二哥过来就是为这事啊,急急忙忙的,还以为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呢。”
“坐,喝茶吗?”
“你泡的茶自然是要喝的。”
胤褆拿起倒好的茶水抿了一口,还没来得及下咽就听到舒禾开口了。
“我这人从小就比较看重情感上的东西,二哥是知道这一点的,这次过来,估摸着也是害怕由大哥亲自来说我接受不了,才会自己过来说。”
胤褆闻言眼睛一亮,关注点顺利跑偏,“那岂不是说明你也非常看重咱们两个之间的感情?”
“前提是有感情。”
“那……舒禾,咱们两个之间有感情吗?”
“……有。”舒禾沉默两秒,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完后看着因一个字而开心到咧着嘴傻乐的胤褆,也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唇角。
达福离开的事在这边过了明路后,舒禾就把说好的一条船和人给送了过去。
至于达福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舒禾就没有再去关注了,她觉得兄妹一场,离开时总归会通知她,送行什么的不耽搁。
自此全身心全部投入到威慑周边国家计划中去,她负责后勤,胤褆负责练兵,她和胤褆都挺忙的。
至于达福离开的消息,最后还是达寿想起来达福已经离开,舒禾可能不知道,随口提了一句舒禾才知道达福已经离开半个月了。
对此,舒禾的反应是沉默,她是真的没想到大哥能说走就走,连个告别都没有。
这一刻,倒显得往前数年的疼爱像假的一样。
“舒禾,你也不用太过伤心,大不了就当以后只有我这一个哥哥就好,二哥我也体验一把当大哥的感觉。”
舒禾被达寿的话逗笑,“噗嗤——二哥,你这话要是被大哥知道了,你就等着被他拉上比武台吧!”
“拉就拉呗,我现在对上他虽然不能说压倒性胜利,但五五开还是可以的。”
“是么,这么厉害啊!”
看着舒禾脸上夸张的神色,达寿手指轻触鼻尖,不好意思的撇开脸。
“倒也不及你狭促人厉害,额娘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小狭促鬼。”
“呵呵,额娘瞎说,二哥你怎么也瞎听呢。”
舒禾垂眸扫视桌上一团乱的账本,佯装很忙地摊摊手,“二哥,你也看到了,我还有那么多账本没看,就不留你继续说话了。”
“行,那你忙,我就先走了。”
“我让秋雨送你。”
“不用,秋雨留下帮你就好,”临出门前,达寿突然扭头说道:“大哥他出海一趟,见得多了、尝试的多了,心难免大了,装的东西多了,份量自然就小了。
所以,不是你不重要了,而是有更多的东西插了进来,无须胡思乱想些什么,该如何如何,有些东西,该舍就舍,留着也不过是给自己徒增烦恼。”
“嗯!”舒禾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重重地点了下头,“我会的,二哥。”
酝酿了大半天,终于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去了,也得到了好的反响,达寿内心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他一个大老粗,说这些煽情的话属实有点难为人了,但小妹小时候那敏感劲,他又害怕他不说,会成宿成宿睡不着觉。
时值六月半,窗外的风景正好,达寿在时,宝石一直坐在舒禾肩上看着窗外的绿叶。
待到达寿离开后,方才把目光从窗外的绿叶上挪开,落到桌上繁杂的账本上,最后落到舒禾娴静的侧脸上。
内心忽而涌起一股骄傲感,当年那对于感情胆怯而又畏惧的姑娘,在他的陪伴下,已然换了一副模样。
十几年的亲情浇灌,让当初对待感情害怕、渴望、患得患失的舒禾,变成了如今心有阳光,能够自我温暖的同时外加温暖别人的舒禾。
如今的舒禾再也不会畏惧一星半点的失去,而是能够坦然接受命运所带来的所有得失。
【干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自豪。】
舒禾右侧的眉毛悄然挑起,【我看账本,你自豪什么?】
【你不懂。】宝石摇摇头,不欲多说。
听宝石这么说,舒禾微不可察地摇摇头,不再追问,垂眸认真看账本去了。
一套账本看下来,成功把自己看的头昏眼涨外加想去打劫。
如今领地里面一切都处于筹备阶段,建造医馆要钱、要医生,建造军营要钱、要人、要兵器,建造房屋要钱、要人……
总结下来,干什么都需要钱。
这一天天下来,所耗费的银钱无疑是天数,偏偏现在被绑在这领地上,赚钱都不好赚。
说到赚钱,舒禾更想回大清了,她的根基都在那里,也不知道这一年多下来又多赚了多少钱。
不过看现在的趋势,短时间应该是回不去了,新拿下来的领地不巩固统治,再回来,可能就又改姓了。
不能回去拿钱,舒禾自然而然的开始琢磨新的赚钱路子。
这一琢磨就入了神,晚上吃饭时都心不在焉的,要不是有人给布菜,一直吃空气都是有可能的。
这神思不属的模样,看的胤褆一脸担心,放下碗筷,对一众伺候的侍女太监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
“舒禾,想什么呢?”
“钱……”
钱?和领地内的情况上下一联系,胤褆就明白过来舒禾为什么因为钱而这样了。
但这事他有办法啊!
“我前些天派人去了一趟其他三个国家,发现他们很喜欢大清的丝绸制品,一件小小的丝绸团扇就能卖到五十两金子,各贵族之间,还以能得到丝绸制品为荣。”
舒禾眼睛亮晶晶地听完胤褆的话,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出海时,咱们带了几十个绣娘,用到这里,恰是派上了用场!”
“嗯,只是几十个还是太少了,毕竟咱们要做的是三个国家的生意。”
舒禾垂眸思忖半晌,突然道:“办厂吧。”
“厂?什么厂?”
“女子织造厂,给女子提供就业机会的同时,也能给领地创收。”
“可以,只是女子有活干了,那些男人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懒在家里面,凭女子养着。”
“凭女子养着确实不妥,这样,给我几天时间,我想一下都能再这片土地上办什么厂。”
接下来几天时间,胤褆和舒禾窝在家里面哪也没去,只口头命令不停地下发。
包括但不限于人口统计、文化水平统查、领地面积丈量、地图绘制、城主府的修建……
至于建什么厂,舒禾和胤褆商量了一下领地以后的发展方向,确定大致是军事方向以及少部分的自给自足后,直接拍板决定建造船厂、武器生产厂、干粮厂……
其中武器生产厂又分许多部门,不一而足。
如火如荼的建设中,过年前,城主府成功建好,一行人从简陋的临时住所成功搬进威宏大气的城主府。
随着一件事的完成,其他几件事也纷纷有了成果。
其中用来赚钱的纺织厂率先传来捷报,夫妻两个巡视了一番纺织厂的成果后,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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