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嘉柔的陪嫁铺子总共三间,在京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董鄂家弄了三间铺子给嫡女当陪嫁,算是相当阔气的了。其中还有一间在闹市,董鄂氏的这间铺子可是羡煞了不少贵女。
董嘉柔来这里已经有好几个月,从最初的彷徨到逐渐适应,了解这个时代的规矩,知道福晋们一般很少去大街小巷,原来的董鄂嘉柔嫁进九阿哥府上,最开始还来过铺子一趟,不久就与九阿哥闹了不愉快,便是再没心思出来逛街了。
起初,董嘉柔一心只想好好活下去,自然不想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便一直没有正经逛街。
这个时候,京中贵女们偶尔也会相约逛个街,亲自挑选些胭脂水粉、首饰衣裳之类,还会约上几个姐妹去看戏之类的。
董嘉柔这次出门才知道,董鄂嘉柔这铺子确实是好铺子,但董鄂嘉柔不懂经营也是真的不懂经营。
先说闹市那个铺子,铺子不大,就一个门脸,但铺子挺长,还是个小二层,总体说来,地段和面积都没得说,董鄂嘉柔用这个铺子做胭脂水粉生意,铺子里还有些团扇、丝帕、香囊之类。
单说这个好像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今天来现场看铺子,董嘉柔觉得问题大了。
铺子在闹市,人流量非常大,这一片的铺子都是这种一个门脸的铺子,因此,这一片大多是各色小吃铺子,也有几家卖些小玩意的……
董嘉柔下了马车,车夫便道:“福晋,这儿人多,奴才先将马车马车赶到那边宽敞的地方,您出来前,先使个人来换奴才,您看成吗?”
董嘉柔点头,由紫苏扶着朝铺子走去。
主仆二人还没走到门口,掌柜的见到詹嬷嬷,知道福晋过来了,已经迎了出来。
铺子里出来的是一位女掌柜,约莫三十来岁,一脸笑意地朝董嘉柔行礼问安道:“九福晋吉祥,民妇不知道九福晋来了,有失远迎,还望九福晋莫要责罚。”
董嘉柔点头示意,“掌柜的无需多礼,我不过是出来随便逛逛,走到这里便顺便过来瞧瞧。”
“福晋来得挺是时候,铺子里刚到一批新货,民妇刚同伙计将货物整理好,您要不要先看看,若有称心的,您拿些回去?”女掌柜笑着询问。
董嘉柔点头,“嗯,我先看看!”
女掌柜一愣,她本是随便一说,没想到九福晋竟然真的应下了。
董嘉柔没理会女掌柜的微微错愕,只管往铺子里走去。
入眼便看到货柜上摆放着丝帕、香囊等小物件,再往里面就是些胭脂、水分、香膏等。
东西倒是摆放得井然有序,店里也有几个女顾客在选胭脂。
女掌柜见董嘉柔没继续往里走,便道:“福晋,要不,民妇先让客人们回避一番?”说完就打算进去清场。
董嘉柔赶紧出声道:“不必。”
女掌柜停下脚步,董嘉柔道:“开门做生意的,没道理把银子往外赶。”
女掌柜显然没想到九福晋会这么说,京城这些贵人们,向来自诩高人一等,逛个铺子,经常会要求将店里的客人都清出去,九福晋之前也来过一次,是让人提前告诉她,女掌柜自然是清了店子,恭候九福晋的。
今日九福晋来得突然,马车直接到了铺子门口,女掌柜急着出来迎接九福晋,一时间都没来得及清场。
女掌柜试探道:“那福晋要不要先去楼上雅间坐会儿,正好有间雅间空着,福晋想看什么,民妇让人送过来就是。”
董嘉柔点头同意,由女掌柜引着上了楼上的雅间。
楼梯在铺子的后端,董嘉柔一路走过去,顺便也将铺子里的货物看了个七七八八。
铺子二楼也摆放了不少货品,明显看出,比一楼的货要好上许多,靠窗的位置两边设了两个小雅间,雅间中间只余一个小过道,连着靠街边的窗口。
董嘉柔带着紫苏和詹嬷嬷刚进雅间,另一个雅间的门打开了,里头的说话声传了过来:
“我们先去西子妆看看吧,听说那家的胭脂颜色可好看了,连盒子都比别家好看许多,好几位福晋都用西子妆的胭脂。”
“姐姐说得对,我原也听说京中开了家西子妆卖胭脂水粉的,一直还没得空去看看呢,我们先去那边看看。”
……
接着便是脚步声。
等人下了楼,董嘉柔便道:“西子妆是什么时候开的?真正的东家是谁,你知道吗?”
女掌柜道,“西子妆是三个月前开的,开在城西,东家应是哪位贵人,民妇查不出具体是谁,不过听说最近四福晋和八福晋都在用西子妆的胭脂。”
“四福晋和八福晋都在用?”董嘉柔对这个消息持怀疑态度,两位福晋用什么胭脂还能传得人尽皆知?董嘉柔觉得,多半是西子妆背后的东家给这两位福晋送了他家的胭脂。
这么说来,这背后的东家来头不小,能将胭脂送到福晋手里,还敢将这种消息传出来,东家的身份应该也不一般。
董嘉柔与女掌柜聊了几句,从铺子里拿了几方帕子,又挑了几样胭脂,就带着人离开了。
“主子,我们现在去哪里?”紫苏道。
“西子妆!”
紫苏立马跟车夫转述,“去西子妆!”
车夫得了吩咐,直接驾车往西子妆而去。
董嘉柔心中感慨道:看来这西子妆,开业没多久,已经在京城打出名声了,不然怎么就连九阿哥府里的车夫都这般熟悉?都不用问问西子妆在哪条街上。
等马车在“西子妆”前停下的时候,董嘉柔掀开车帘,朝铺子看去,顿觉这西子妆能火起来不是没有道理的。
临街就是一连四个门脸,外头就能看见店内不少夫人小姐在挑选货物,最侧面直接是一个通往二楼的楼梯,贵人们不想在一楼拥挤,不用进铺子一楼,直接从楼梯上二楼。
董嘉柔的马车停下,立刻有小二哥迎了出来,殷勤道:“这位夫人,您要选点什么?要不要上二楼雅间?”
倒是个有眼色,一看马车就知道来人非富即贵。
詹嬷嬷见铺子里不少人,怕自家福晋被人冲撞了,直接表明了身份,“这是九福晋,赶紧去将你们最好的雅间腾出来。”
一听说来人是位福晋,小二哥更加殷勤小心起来,连声应道:“九福晋稍等,小的这就去办。”
不多时,掌柜的亲自迎了出来,“不知九福晋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还望九福晋莫怪罪。”
西子妆的掌柜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戴着一顶毛绒帽子,笑容里带着亲切与恭敬。
董嘉柔道:“我来看看你们这里时新的胭脂。”
掌柜的点头道:“九福晋楼上请,雅间已经熏过香了,热茶也已经备好了。”
董嘉柔上了楼才发现,这西子妆二楼的货柜,竟然都是用的玻璃台面,胭脂、水粉都放在柜台里面,直接从玻璃柜面就能看见里面的货品。
不过这些玻璃的清晰度显然不能跟后世相比,但看清楚货柜里面的胭脂水粉,显然足够了。
掌柜的将董嘉柔一行人引到一个靠街的雅间,道:“福晋您稍等,小的这就让人将时新的胭脂拿来给福晋挑选。”
董嘉柔应了一声。
掌柜的刚出门,紫苏就立马惊讶万分地同董嘉柔道:“主子,这西子妆的东家也太财大气粗了吧?单这些货柜就得不少银两吧?就靠着胭脂水粉,什么时候能挣回这货柜的本金?”
别说紫苏,就连董嘉柔也这么想,不过她心中更是觉得这西子妆背后的东家不是普通人了,这个时候,能弄到这么多玻璃做成货柜,这人显然不一般。嘴上倒是回道:“羊毛出在羊身上,这里的胭脂水粉肯定不便宜。”
“太贵了,卖不了多少,不也照样回不了本嘛!”紫苏嘀咕道。
董嘉柔看向紫苏笑道:“没看出来,你还懂经营之道呢?要不给你个铺子,你去管管?”
紫苏眼中闪过光亮,随即立马熄灭,“奴婢是保护福晋的,若是去看铺子了就不能守着福晋了。”
董嘉柔还没开口,詹嬷嬷就笑着戳了紫苏的脑袋一下,道:“福晋说笑呢,你这丫头,还当真了?”
董嘉柔还没来得及再说话,雅间的门就被敲响了。
詹嬷嬷道了声“进来!”
两个伙计端着托盘恭敬地进屋,朝董嘉柔行礼,垂头道:“九福晋吉祥。”
先进屋的那个伙计举着手里的托盘道:“这是店里时新的胭脂,另一盘是这些天卖得最好的胭脂,九福晋放心,这些都是新的,没人试过,九福晋可以慢慢看。”
董嘉柔点头,詹嬷嬷和紫苏上前接过那两盘胭脂。
詹嬷嬷道:“你们先退下吧,福晋有什么需要再唤你们。”
“是!”两名伙计全程都没敢抬头看董嘉柔,躬身退了出去,小心地将门带上。
董嘉柔看向那两盘胭脂,一眼看去,这个外包装就比她铺子里的胭脂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董嘉柔来到这个时代也有些时日了,作为九福晋,她的吃穿用度自然不会差,若不是她从后世过来,这会儿对这些胭脂盒子的惊艳程度绝不亚于詹嬷嬷和紫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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