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颜过了一会儿才适应了这黑暗的环境。
满地东倒西歪的酒坛,也不知道胤礽喝了多少酒。
石颜在酒坛子找了一会,才找到缩在酒坛堆里的胤礽。
胤礽双眼无神地抱着一只酒坛,胡子拉碴,满身酒味。
麻木地扯开酒坛的木塞,抱起酒坛,就往嘴里灌。
石颜嘴角抽了抽,大步走过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酒坛:“啧啧啧,你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当初意气风发的样子?”
“意气风发?哼。”胤礽抬头,用混浊的眼睛看着石颜:“你们不都是在暗地里骂我吗?
骂我废物,垃圾,孬种。
我这样,不是正合你们的意吗?”
石颜嫌弃地踢开周围的酒坛,拉过胤礽的衣摆垫在下面,这才坐了下来:“所以,你就自我放弃了?”
胤礽被抢了酒坛子,不开心:“你还我酒坛。”
“你这样干喝酒有什么意思?不然臣妾让人送来一桌菜,我们一起喝酒吃菜。”石颜斜斜地看着他。
胤礽嗤笑一声:“你们女人哪里会喝酒?”
石颜一巴掌拍在胤礽的肩膀上:“怎么,你看不起我们女人?”
这一巴掌下去,胤礽感觉像是一块大石头打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你哪来那么大的力气!”胤礽不满地嘟囔,挥开她的手。
难得胤礽没有发火。
以前胤礽见到石颜,不是掐脖子,就是骂人。
看来被骂废物还挺打击他的。
也是,心高气傲的前太子,前半生,都是在夸赞中度过。
就连康熙,平时是都是万分宠爱他的。
“二爷,不就是被骂废物吗?有什么要紧?
你又不是没有骂过别人,别人也没有像你这么丧气呀。”石颜起身,去找个碗来喝酒。
找来找去,一个碗都没有。
她又不想这么抱住酒坛喝,等会会把她的衣服搞湿了。
大冬天很容易生病的。
胤礽被她走来走去地心烦:“你到底走不走?”
石颜停下脚步看他:“我走不走关你什么事。”
“这里是孤的地盘。”胤礽踉踉跄跄地扶着桌子站起来:“孤不想看到你。”
“你以为我想看到你呀?长得也没有多好看,脾气不好,人品也不好,还是一个花心大萝卜。
无论香的,臭的,都往自己房里带。
身为太子,没有以身作则,不知民间艰苦。
整日寻欢作乐,目无法纪,沉溺儿女私情。
你这样的人,就算未来当了皇帝,也是一个昏君。
大清的江山,说不定不到几年就没了。
秦二世而亡,到了大清,说不定……”石颜来到胤礽的面前,鄙夷地指着他的鼻子:“皇阿玛废了你,说不定就是看到你将来会败坏祖宗基业,才会如此。”
“孤才不会!”胤礽酒气熏天,怒吼出声,一把推开石颜。
石颜嗤笑:“不会?那你看看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事?
你有做过一件对大清好的事吗?
对外,你有为大清开疆拓土吗?你有收复失地吗?没有。
对内,你能老百姓都有得穿,有得吃吗?有住的地方吗?没有。
你看看你,没有一件事是做的成功的,你连你兄弟都不如。
好歹你大哥能带兵打仗,你呢?”
石颜指着他的胸口:“你除了吃喝玩乐,玩女人,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你扪心自问,你有拿得出手的地方吗?”
胤礽很想反驳,但是脑子成一团浆糊,身体像火烧的一样。
他拼命去想,去想自己的优点,自己都做过什么事。
但是怎么想,他都想不出来一点。
胤礽双手拍着脑袋,哭着喊道:“孤有!孤有拿得出手的地方,快想啊!
刘全!刘全!小桂子,小桂子!
人呢?都死哪去了?”
“啧,真可怜呢。”石颜围着胤礽慢慢转悠:“还找人帮自己想,你说你够不够废?
别人说你是废物,你还不承认。
不承认就算了,还废到喝酒来麻痹自己。
你要真有种,你就做出一番事业来呀?
你以为坐到皇帝的位置就不是废物了吗?
我告诉你,当了皇帝,还是废物点心的多了去。
没当皇帝的,也有成为英雄,被天下人敬仰的。
你一个读了那么多年书的太子,格局竟然跟井底之蛙一样,只看得见那张椅子而已。
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
皇阿玛废了你,真是太正确不过的决定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胤礽颓废地滑坐下去,双眼无神。
石颜抱着手臂,蹲在他的面前:“这样你就受不了了?
你可知外面对你的评价是怎么样?你敢走出去问问吗?
哦,不,你不敢。
你是个胆小鬼,只会躲在这里来喝酒。
你要真有胆量,就不会在这里喝酒了。
二爷,你要是想继续当废物,就继续窝在这里,我也懒得管你。
等你喝酒把自己喝死了,我就去求皇阿玛让我改嫁,或者让我自立门户。
没有你,我能活得潇潇洒洒,风生水起。”
“你休想!”胤礽瞪着眼睛:“孤不会让你好过的。”
石颜轻轻地笑了起来。
胤礽从她的眼中看到了轻蔑,不屑。
石颜拍了拍裙摆上沾染的尘埃:“二爷,你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等你哪天真的挂了,再来叫我吧。”
说完,石颜拍拍手,就走了。
她又不是真的打算来劝这个废太子的,她就是来看笑话的。
石颜离开了这个又是阴暗,又臭得要死的地方。
出房间里出来后,呼吸着新鲜空气,石颜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小桂子急忙跑过来,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石颜:“怎么样了?二爷他肯出来吗?”
石颜摸着下巴,就胤礽那脆弱的小心脏,被她这么说了一顿,恐怕更加不想出来了。
不过,她才不会傻到这样说出来。
石颜刚要说点什么,从里面传出胤礽沙哑的声音:“小桂子,给孤滚进来沐浴更衣。”
咦?
石颜诧异地回头,因为她的踹门,导致这门没了。
从门口往里面看,黑黝黝的,也看不出来什么。
胤礽该不会被她打击过头,反而振作起来了吧?
管他呢。
小桂子激动地朝着石颜拜了下去:“奴才谢过福晋,福晋的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
“小桂子!”胤礽不耐烦地继续喊道。
“二爷,奴才这就来。”小桂子高高兴兴地进去。
石颜见自己没事了,就带着如月和紫月回去。
刚回到,就见李佳楚楚在门口来回走着。
李佳楚楚焦急地走来走去,突然听到脚步声,连忙跑了过来。
跑到一半,像是想起来什么,动作慢了下来,小步小步地走着,动作也斯文了许多:“哟,回来了呀,妹妹还以为姐姐会被二爷打死呢。
现在二爷什么情况,姐姐不知道吗?
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真是自找苦吃。”
石颜笑眯眯地走了过去:“妹妹担心姐姐呢,姐姐怎么舍得让妹妹担心呢?
姐姐去,自然是有万全把握才去的。
妹妹这么关心姐姐,姐姐真是开心呢。”
“去你的。”没两秒,李佳楚楚就破功了,没好气地用拳头打了一下石颜的胸口。
软绵绵的,像是挠痒痒一样,还怪舒服的,就像是打情骂俏一样。
这一刻,石颜有些理解胤礽为什么会沉迷美人乡了。
换作是她,估计也得沉迷进去。
“楚楚,姐姐没事。”石颜拉着她往院子里走:“姐姐又不是泥捏的,再说了,二爷喝得醉醺醺的,哪里还有那个力气?”
“就算这次你没事,那下次呢?”李佳楚楚不满地说道,任由石颜拉着自己的手。
“知道啦,知道啦,下次我不去就是了。
来打麻将吗?二缺二,我再叫两个人来。”石颜手痒了,又想打麻将了。
李佳楚楚整天呆在屋里也是无聊,也就是最近和石颜亲近一点,这才有事没事过来。
李佳楚楚见石颜没事,就不打算再揪着这件事了。
“好呀,这次我一定要赢回来!”李佳楚楚信誓旦旦地说道。
石颜让如月去把唐秋韵,还有范氏。
范氏是刚入宫没多久,汉军旗旗下一个侍卫的女儿。
因为貌美,就被送给了胤礽。
石颜只知她姓范,并不知道名字。
只记得,胤礽颇为喜欢她,刚入宫就宠幸了好几次。
不过范氏比较低调,在后院里很少捏酸吃醋。
四人已经打过好几次了,此次过来更是轻车熟路。
四人中,就李佳楚楚的手气牌运最差,又菜又爱玩。
唐秋韵最会打,冷不丁就糊了。
石颜有时候还赢不了她。
至于范氏,玩得一般般,不过有李佳楚楚垫底,并不显得有多差。
打过麻将后,石颜就留几人在这里吃饭。
“唉,也就福晋这里还有鱼有肉,我们就只能天天土豆豆腐了。”李佳楚楚吃着吃着,不由叹了口气。
唐秋韵和范氏两人都没说话。
石颜刚咽下一块羊肉,问道:“内务府怎么敢克扣你们的伙食?”
李佳楚楚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内务府都是看人下菜的。
我们现在一个月能吃顿肉就不错了。”
“可你不是二爷的宠妃吗?内务府应该不至于吧?”石颜只是觉得,只是奉例少了而已,应该不至于连伙食都变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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