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将人送走,静容脸上的笑这才淡了些许,舒妃和令妃,看起来都是聪明人,也过怪不得日后能在这后宫里有一席之地,而自己的这个原身,最后落得那个下场,也只能说,不足够聪明。
或者说,是心里承受能力太弱,多少是有点抑郁症的倾向,否则无缘无故剪发,真的怎么看怎么诡异。
静容将这个念头压下,无论为何剪发,她只需要躲过乾隆三十年的那一次南巡,或许就会有转机。
静容转身回了宫,白芷和白苏此时都为了她喜气洋洋。
“娘娘,看起来皇上心里还是有您的,不然也不会在今日翻您的牌子了。”白苏笑着道。
静容淡笑了一声,也怪不得白苏得意,根据史料记载,那拉皇后在封后之后,的确是得宠过一段时间的,否则也不会生出三个孩子了,但是这个宠却浅薄的很,多半是因为身份地位的改变而受宠,和她自己关系不大。
不过即便如此,也算好了,在这后宫之后,又有哪个人能真的随心所欲呢?
“行了,皇上今日翻我牌子,多半是有事,如此就喜形于色,倒叫旁人觉得我轻狂。”静容淡淡道。
白苏一听这话,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许久才有些委屈道:“是奴才眼皮子浅了。”
静容看她这样,轻笑一声:“你啊,也该长进点了。”说着点了点白苏的额头。
白苏的脸一下涨得通红,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白芷也在一旁捂着嘴轻笑,小声道:“娘娘教训你一次,下次可再不能了。”
白苏红着脸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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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了晚膳,乾隆果然来了,他今日倒是看着十分高兴的样子,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进了翊坤宫,奉了茶,他这才温声道:“你的晋封旨意,大约七月就下来了,到时候朕会正式给你家抬旗。”
静容听了这话一惊,急忙起身谢恩。
乾隆却一把将她拉住,神色柔和:“好了,不必如此多礼,这本就是你该得的,让你再等三年,已经是委屈你了。”
静容可不敢接这话,急忙道:“陛下如此隆恩,嫔妾已经是万死难报,说什么等不等,嫔妾简直无地自容。”
乾隆见她如此真情实意,心中也满意了些许,有些东西,他可以给,但你不能争,那拉氏还算有些眼色。
“好了,我知道你是个好的,这话也只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别慌了手脚才是。”
静容垂下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心中却在飞快的琢磨,那拉家抬旗她早有所料,晋封的旨意也是早晚的事,倒是没有让她太过惊讶,但是乾隆亲自过来施恩,却让她有些惊讶,不过无论如何,这也是好事,她受着便是。
之后两人又聊了一下嘉贵妃的胎像,根据太医的诊断,嘉贵妃生产的时间也在七月,这倒让乾隆有些迟疑,因为嘉贵妃的晋封旨意也在七月,要是她产子,那就不能亲自领旨了。
“嘉贵妃那儿还是需要你照顾着点,若是到时候不能亲自领旨,那延后就是了。”乾隆淡淡道。
静容心中忍不住吐槽,你这话倒是说得轻松,但是想来嘉贵妃是不敢延迟的,到时候哪怕是爬也会爬着把旨意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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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容算着日子,结果还没到七月,前朝又出了件大事,有人上书请立皇太子,结果被乾隆一顿臭骂,还当着群臣的面说,皇长子永璜和皇三子永璋,皇后之丧无“哀慕之诚”,不得继承大统。
这对两位阿哥简直就是致命打击啊,大阿哥永璜第二天就病倒了,后宫这儿纯贵妃也病倒了。
再加上嘉贵妃这一胎也不安慰,静容这几天简直忙得脚不沾地,头天去启祥宫里探望,第二天就得再去一趟景仁宫,还得嘱咐人照顾好乾东五所的大阿哥。
一直就这么熬到了七月初一,静容和嘉贵妃晋封的旨意果然下来了,乾隆正式下旨,宣布静容是继后人选,但是因为大行皇后的丧期,所以先册封她为皇贵妃摄六宫事,并且赐予中宫笺表、颁诏天下,静容按品大妆,领了旨意谢了恩。
而嘉贵妃也果然如同静容猜测的一样,根本不敢延迟,硬生生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也领了旨意。
静容领完旨之后,第二天还去看了一下嘉贵妃,只见她脸色惨白,肚子老高,身上却十分瘦,看着十分可怕。
静容皱了皱眉,低声道:“你这又是何必,皇上不是说了可以延后吗?”
嘉贵妃勉强冲着静容笑笑:“皇上恩典,妾自然感激,只是昨儿一早起来,身上觉得还好,就没敢推迟。”
看她这副逞强的样子,静容也不好说什么,叹了口气,又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
出来的时候,白芷低声道:“娘娘,奴才去问过太医了,太医说,胎虽然稳住了,但是产期只怕就在这几日了。”
静容皱了皱眉:“让太医这几日都在启祥宫候着,万不能出一点事!”
“是。”白芷垂眸应下。
出了启祥宫,还没及到翊坤宫,便看见白青匆匆迎面走了过来,见着静容一行人了,急忙上前行礼:“娘娘,纯贵妃娘娘突然过来了,说要见您。”
静容皱了皱眉,因为三阿哥的事儿,这几天纯贵妃一直都在病中,昨个自己受封,她都因病没能来恭贺,只遣了宫女过来送礼,今儿怎么有功夫往她这儿跑了。
不过想再多也无用,静容急忙回了翊坤宫。
一进来,就看见纯贵妃坐在正厅里喝茶,见她回来了,急忙起身行礼。
静容笑着让她起身,仔细看了一下纯贵妃的面色,倒比之前面若金纸时好了很多,只是依旧蜡黄。
“看你脸色倒是好了,只是毕竟还有病在身,何必多跑一趟,有什么事,只吩咐宫人来找我便是。”静容温声道。
纯贵妃勉强笑笑,顺着静容的手坐下,咳嗽了两声,这才道:“今儿一早起来,感觉身上没那么沉重了,便想着出来走走,正好也来给您请安,还未恭贺您晋封之喜。”
说完又要行礼,但是到底被静容拉住了。
静容面上满是笑:“我还当什么呢,这点事也劳动你上心,咱们也是处了这么久的姐妹了,这点事不必多礼。”
纯贵妃依旧言语谦卑,仿佛真的对静容十分恭敬似得。
不过静容却明白,她这番表现应该是另有所图,毕竟在原主的记忆中,这个纯贵妃之前可是一直喜欢和她别苗头的,虽然是隐秘的别苗头,但是那也不表明,她会在如此短短时间内,就突然对她变得顺服。
果不其然,刚说了一会儿闲话,纯贵妃到底还是转向了正题,小声道:“娘娘,不知三阿哥这几日如何?”
因为之前乾隆那番不可继承大统的打击,大阿哥永璜直接病倒了,而永璋虽然没有像大阿哥这么严重,却也沮丧惊恐万分,已经吃了半个月的定神汤了。
“三阿哥这几日似乎好些了,我昨日传太医过来问话,都说三阿哥身子已经大好了。”静容笑着安抚。
这话倒也是真的,其实三阿哥就没啥大毛病,只是心理作用,简单来说,就是被吓得,还是被自己的亲爹吓得。
这该死的封建王朝,静容又忍不住在心里诅咒了一句。
而纯贵妃听到这番安抚,似乎也松了口气,小声道:“有劳娘娘关怀,我这身子也不中用,三阿哥的事儿,如今只能靠娘娘了。”
看着纯贵妃这个样子,静容心中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三阿哥虽然没遇到一个好爹,但是好歹有个好娘,纯贵妃现在只怕不是不能管,而是不敢管,生怕再招了乾隆的眼。
“看你说的,三阿哥好歹也是我的晚辈,这点事,是我应该做的。”静容笑的滴水不漏。
纯贵妃似乎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说完了这话之后,没坐多久就离开了。
看着纯贵妃离开的背影,静容神色深沉,而白芷也适时低声道:“娘娘,皇上已经一个月都没去过景仁宫了,也没翻过纯贵妃的牌子。”
静容轻笑:“这也怪不得她这么焦急,无妨,三阿哥虽然是个烫手的山芋,但是我这边是怎么都躲不过去的,照顾着是理所应当的事。”
白芷听了这话,没敢再多说。
不过静容也陷入了沉思之中,其实还不止这些,之前闹得轰轰烈烈的相看,此时也停下了,自从三阿哥和大阿哥受到申饬,淑慎公主已经很久没进宫来了,倒是钮祜禄家的那位太太来的勤了很多。
不过这也是理所应当的,如今大阿哥和三阿哥废了,四阿哥可不就成为了所有阿哥里最年长的一位了吗?如今简直可以称得上炽手可热。
想着太后这几日的态度,静容觉得钮祜禄家应该可以得偿所愿,而现在突然退缩的淑慎公主,只怕也躲不过去,皇帝的儿子,哪怕皇帝把他骂成狗,又哪里容得下旁人挑拣。
不过这都不关她的事了,反正她现在又没儿子。
想到这儿静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自己这段时间也算受宠,但是还是没有怀孕,看起来历史的走向还是有点东西的,难道真的要等到几年后才会有十二阿哥吗?
不过有没有都没差了,只要她还是正儿八经的皇后,且没有犯错,那么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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