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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鹅毛笔(三)

“这西洋人的笔,你竟然会用?”福康安没想到。

“爷认识这,鹅毛笔?”香见也没想到,福康安竟然识得。

“如意馆的王致诚,刚进宫时写字用的就是这个,他还有炭笔,猪鬃笔,那些是画画用的。”福康安脸色微霁,想起小时候在宫里拿了王致诚的油画笔给永瑆勾脸扮霸王,还被毓庆宫的师傅打了手板。

忽然,又觉得不对,抬头问道:“你怎么会想起来用这个?”

早知道他会有此一问,香见顿时拿出准备好的说辞侃侃而谈,“我是觉着这西洋笔虽写出的字不够潇洒飘逸,却胜在使用方便,爷说以后短不了还要去打仗,所到之处必然不及家里一应俱全,这笔携带方便,再把研好的墨汁用瓶子装了,这样无论到哪里写奏折递消息,用着都很方便的。回头我再想想办法,如果能把墨汁储存在笔杆中,就更好了。”

说完了,香见甚自得的昂起头,等着有人喝彩。圆珠笔的概念,是二战时候才有的,自己如此巧妙的把它提前了一百多年,怎么想都值一个诺贝尔奖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

只是没有想到,如此先进的理念,竟然让福三爷笑出了眼泪。

笑毛啊,有这么好笑吗?

香见努力压下想把福三爷小脸捏扁的冲动,双手叉腰,虎视眈眈盯着他。

“就这么一根毛,你还想让爷拿着它写奏折?还要把墨汁灌进瓶儿里,我的乖乖,你这是怎么想出来的?不嫌给你家爷丢人啊?”

丢人?这话过分了!香见小乖乖出离愤怒,拔腿就走。

然后,果然被人拽了回来。

“爷看谁不给你丢人找谁去!”小乖乖看上去很有骨气,把头一昂,拒绝沟通。

“爷就最爱看你,丢人也爱看行吗?你倒是别这么仰着脸,小心闪了脖子。”福康安此刻倒是彻底不生气了,一肚子的好笑往回憋了憋,搂着她的腰哄她。

“你刚才嫌弃我!”小乖乖还很记仇。

这个嘛,的确丢人,可福三爷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说出口。

其实这些日子处下来,小丫头是难得的心地单纯,十二分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自己身上。可她毕竟是个女子,自然不懂得朝堂奏对行军打仗的规矩。只是此刻若照实讲出来,又难免伤了她的心。

他想了想,换了个方式,“香儿乖,别这么气鼓鼓的,坐这儿,听爷给你讲个故事。”

“话说乾隆一十三年,军机处收到金川前线的报捷折子,当值的正是刘墉他爹,延清老大人。报捷的折子,却语焉不详,先说两路大军攻取松山和下寨,歼敌数百,然后又轻描淡写丢了刷经寺大本营,请旨绿营兵驰援。刘老大人是刑名出身,只觉得蹊跷,却看不出这其中门道,便找来傅六爷商议。结果你猜怎么着,那文章虽写得洋洋洒洒,可六爷不过看了那写折子用的麻纸,再闻闻那墨色味道,便知道讷亲欺君罔上,打了大败仗。你可猜得出,是为何?”

说到此处,香见已经明白了一半,这一回的确是自作聪明了。

古人最讲礼法,军中主将所用折本笔墨,大都是造办处供应,有标准规格,尤其是请安报捷的折子,必定是黄绫封面,以示隆重。

再低头看看自己手中那支鹅毛,比着书案上的玳瑁杆狼毫,似乎是太过寒酸了点……

“那,那若是真的遇险呢,总也得有个应急用的,要不怎么传递消息求援?”香见满肚子的气已经烟消云散了,只不过嘴上还在坚持。

“宝贝,若果真兵败,便唯有力战殉国了。”

福康安的脸上带着笑,明亮的眸中却陡然闪过一缕寒光。

香见心中一惊,再朝他看过去,那张英俊的脸上已是云淡风轻。

她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年将军有些陌生,征金川,剿匪乱,收台湾,平定廓尔喀,凌烟阁中的那个福康安便该是此般胸中有丘壑,豪气干云天,于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怎么,吓着了?”福康安见她蹙心凝眸,赶忙拉了她的手问道。

“没有,”香见摇摇头,伏在他的肩头掩住胸中起伏,“我只是在想,那位傅六爷,是你阿玛吧?”

“鬼灵精,这也让你猜出来了。”福康安开心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三十年前第一次金川之役,他还没有出生,经年旧事还都是刘墉讲给他的,那一战讷亲决策失误,差一点被莎罗奔整个包了饺子,回朝就被皇帝赐了自尽,更激得阿玛请璎出征,一战成名。

只是如此跌宕起伏的往事,阿玛却从未向他提过,他揣踱着,这才是深藏不露的宰相气度,所以在人前,也绝口不提此事。

今天对着香儿,却一股脑儿倒了出来,也亏得她竟然听懂了,还能猜出个中原委。

这便是他喜欢的女子,通透得就像多宝格子上的水晶琉璃盏,他愿意一辈子把她捧在手心里。

可心里还是隐隐觉得不妥,想了想,拉了她坐在自己腿上,“香儿的心思都是为爷着想,爷都明白。可有些事,你不懂得,也用不着为难自己。如今天下承平,咱们府上也用不着你操心俭省,喜欢古玩书籍,还是头面首饰,都随你,爷只要你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福三爷眼中情真意切,叫人无法自拔,可香见咂摸着他话中滋味,还是试探着问了一句,“是不是,我,太闹腾了?”

“你太聪明,可又不是女子该有的那种。”福康安回答的很是坦白。

香见咬了咬嘴唇,“可我也不想,天天憋在家里扑蝴蝶逗鹦鹉。”

福康安伸手从那几张洒金笺中挑出一张,皱眉问道:“不想在家里扑蝴蝶逗鹦鹉,那就能改诗窜词?这是什么,人在玉楼中,楼高四面墙?”

这也被他看到了,小丫头忍不住捂脸。她刚才正好读到春云吹散湘帘雨,絮黏蝴蝶飞还住。人在玉楼中,楼高四面风。

只是抬头看看窗外,青砖碧瓦,天就那么方方的一块,悬在四壁之间,着实无聊,便随手改了几个字……

“这个也算是,实事求是嘛。”她眨眨眼,蛮不讲理的解释。

“还实事求是,就你新鲜词儿多。熙朝纳兰大公子的句子,这府里也就你敢拿来这么糟蹋!”福康安虚点点她的额头,忽然想起和珅的那封请帖。

小丫头早上还说想去看纪晓岚和刘墉,看来是不喜欢被圈在院子里,算了,正好带她出去散散心。

“后天吧,有人摆筵席请你,这下可高兴了?”

“请我,是谁啊?”香见果然兴奋,就是觉得有些奇怪,自己也不认识谁啊?

“和珅说那天打赌输了,做东请客,算是你赢来的彩头。”

竟然是和财主请客,香见不禁莞尔,只是回想起上次书房里见面,和财主不老成的那只手,心里忍不住有些腻歪。拈花惹草,真当自己是人见人爱啊?

她撅着嘴,拽着福康安的衣袖问,“能不去吗?”

不去?

这倒让福三爷始料未及,瞧瞧她那个别扭的小模样,他想了想问道:“怎么,人家下帖子请你,你还怕他真想要了你去不成?”

对啊,和珅那天的确说过想要了她去,香见半真半假踌躇了一下,捏着嗓子反问道:“那难不成,爷是打算把我送出去当贺礼?”

“你个小没良心的,”福康安恼得在她脸上拧了一把,“爷这么疼你,竟还说这样的话来气我。还不是想着带你出去散散心,省得闷在府里跟这些个鸡啊鹅的过不去。”

原来是舍不得他那些下蛋的水鸟,香见一撇嘴,“爷真小气,人家不过就请秦公公拔了大鹅几根毛,又不是想把它清炖红烧了?”

此语一出,倒让福康安有些意外,下意识了一句,“你今天见秦川了?”

“见了啊,这秦公公见识不错,做菜的手艺也特别好。”秦大厨不但给自己制了鹅毛笔,还做了那么美味外脆里嫩的松鼠桂鱼,香见觉得必须表扬几句。

福康安心中一沉,方才在阿颜觉罗氏房中,岚翠意指秦川以奴欺主,可在香见口中他却是个十足得用的奴才。

难道,是她晓得这些过节,有意偏袒?

他仿佛漫不经心的瞧了过去,眼前那双澄莹无暇的眸子里并不见半分波澜。

算了,这丫头的心思根本就没长在这上面,怕是哪天给人家做了筏子,也想不出到底是谁坑了她。

忽然觉得她脸上有些不对,抬手蹭了蹭她的嘴角,又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一巴掌拍在她的翘臀上,“糖醋汁,还有腥味,定然是秦川最拿手的松鼠桂鱼。越来越不像话,竟然吃独食,也不说给你家爷留点?”

香见自然不晓得他转了这许多心思,只觉得他这鼻子可真尖,不好意思的扭捏一笑,一对杏眼在烛火下闪出璨然光彩,“那,那个,池子里养的鱼还多着呢,都算是给你留的成吗?”

王致诚:Jean Denis Attiret(1702-1768),天主教耶稣会传教士,法国人,自幼学画于里昂,后留学罗马。清乾隆三年(1738)来中国,献《三王来朝耶稣图》,乾隆时受召供奉内廷。初绘西画,然不为清帝所欣赏,后学中国绘画技法,中西合璧,形成新体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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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鹅毛笔(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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