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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还欠着我的债呢

屋外正午的阳光正发出灼热的气息,伴随着树干上蝉鸣的叫声一起传入室内。沈梦和李远欣一起并排躺在床上,阳光经过窗外树枝的缝隙折射到室内墙壁上,床上以及床上躺着的人身上,形成一道道光痕。

李远欣翻过身,用好奇的眼神望着沈梦,“怎么样啦?你毕业晚会的表白?”

沈梦始料不及,李远欣怎么知道自己是想表白的,脸上瞬间出现红温,支支吾吾地说:“你。。。你怎么知道啊?”

李远欣撇了眼沈梦,从床上下来,在桌上的冰桶里拿了一瓶冰镇饮料,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口。喝完便用手指了指冰桶旁边的手机支架说:“这上面一直存放的书卡怎么没啦,你跟我可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你什么德行我不知道。你说平时不怎么打扮的人,突然想一改往日的形象,还能是干嘛?借着还书卡的名义,想要诉说心意?”李远欣对沈梦挑了挑眉。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你咋不去当侦探呢。”沈梦坐起来把两腿交叉起来,望了望桶里的饮料,示意李远欣也给她一瓶。

接住丢过来的饮料,沈梦一边拧开一边说:“别提这事了,本来我已经鼓足勇气说出来了,结果被他一个同学搞黄了”。沈梦想起这事,就对着手中饮料愤愤地喝起来,想把自己心乱如麻的情绪随着饮料一同灌入肚子里。

“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没想到啊,沈小梦你也有今天。你们学校里有那么多喜欢你的人,就连我学校里一哥们见了你,都跟我说对你有意思呢,你一直都故作矜持,我还真以为你一心只有学习呢,没想到你也有主动出击的一面”。说完李远欣突然凑近沈梦,又轻轻补充了一句:“咱们小梦原来是闷骚啊~”

沈梦被李远欣打趣地耳根子都红透了,也只有这个闺蜜能这么肆无忌惮的逗她了。“李远欣,你过分了啊”。沈梦把手伸向李远欣的胳肢窝,她知道这里是李远欣最不能碰的地方了,她可要好好收拾她一番。

两个女孩在打闹之际,房门被敲了两声,接着沈母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走进房间,“在外面就听见你俩大笑的声音,我给你们切了点西瓜,过会儿就出来吃饭了哦。”

李远欣一步跳到沈母面前,拿起一瓣西瓜就往嘴里塞,“谢谢阿姨,我可真喜欢来小梦这里,可以和小梦一起玩儿,还有阿姨各种好吃的招待。”

-----糖醋排骨,藕莲子汤,凉拌黄瓜,卤猪蹄,“哇,都是我爱吃的,阿姨你可太好了。”李远欣惊叫道,随后拉着沈梦一起坐下来。

“是啊,我都吃醋了,我妈对我都没对你好。”沈梦假装嘟嘟嘴,也不忘手里给大家添饭的动作。李远欣接过饭碗,“才不是呢,应该是阿姨比我妈还对我好,真想让阿姨当我亲妈,和小梦做亲姐妹。”

沈母看着面前互相打趣的两人,嘴角不禁咧嘴一笑,“欣欣,你也不能那样说,袁芳再怎么样那都是你亲妈”。

李远欣撇撇嘴,似乎不想再谈关于她母亲的事,扯开话题继续吃着饭。吃完饭似乎想到什么似的,停下动作转头对沈梦说:“对了,小梦,明天跟我一起去表叔的琴行打工吗?这放假也没啥事,你也一直说想去做做兼职。”

“真的吗?那我当然去了,不过琴行有什么我能做的,弹琴不是我在行的啊”。

“哈哈哈,当然不用你弹琴了,你就帮我们发发传单,忙一些琴行里的琐事。还有我们也会去一些酒馆。弹琴驻唱。你帮我们做些后勤,我表叔现在就是特缺人。”

还不等沈梦接话,一旁的沈母着急说道;“酒馆?你们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李远欣急忙解释道:“阿姨,酒馆不是你想的那样啦,很正规的地方啦,是现在年轻人都喜欢去听听音乐,喝喝小酒,吃点花生米的场所。”看着阿姨脸上还是有一丝担忧的神情,李远欣补充道;“再说了,有我表叔照看我们,你还不放心。还有我会保护沈梦的”。

“对啊,妈。你别担心了,酒馆我也是知道的,不是很乱的地方。我也这么大了,知道分寸的”。沈梦附和道,自己也是要上大学的人了,也想独自出去锻炼锻炼,沈母听到这话,也慢慢点了点头。

这还是沈梦第一次看见李远欣弹琴的样子,一间小小的酒馆里,围坐着一桌桌的人,空间虽不大,但也热闹非凡。有些昏暗的灯光伴随着时而闪烁的霓虹灯,灯光没有那么刺眼,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股慵懒惬意气息,感觉时间都在这里慢了些。沈梦看着台上正抱着一把吉他,坐在一把高脚凳上专注弹琴的李远欣,她有一头利落的一刀切短发,就像她的性格一样潇洒,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吊带上衣,下身是一条卡其色的短皮裙,搭配一双卡其色的罗马凉鞋。脖颈处还有一条用黑绳串着一颗扁圆玻璃珠的项链,玻璃珠里还镶嵌着一朵黄色的雏菊花,这条项链还是去年沈梦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李远欣一直都当宝贝戴着。不同色彩光线的霓虹灯在李远欣的头上和脸上不断变化着,沈梦就站在台子旁的柱子边静静欣赏着李远欣的演奏,本身就很漂亮的她,在这一刻更加的耀眼夺目,散发魅力。

一曲演奏完毕,下面是一段即兴表演。只见李远欣背着吉他来到话筒前,对着下面的顾客像是要发表演讲般说:“下面这首歌是由我和我的闺蜜沈梦一起演唱,这是从我们儿时就一起听到大,非常喜欢的歌,希望大家也会喜欢,谢谢”。

沈梦听到自己的名字时,还有点懵,还没反应过来手就被李远欣拉着了。沈梦赶紧慌慌忙忙的推辞道:“等一等,欣欣。这也太突然了吧,你别搞我啊......”

李远欣凑近沈梦耳朵说:“没事,你别紧张。这首歌我们经常在KTV唱的啊,我看你在下面太无聊了,现在又没有要你做的事情,就当是和我一起上来玩玩儿”。

一个i人有个e人朋友真是要命哦,沈梦心想。李远欣见沈梦还在犹豫,也不容她推辞了,边把她拉上台边说;“哎呀,你唱歌那么好听的,不唱可惜了啊”。

沈梦被迫的被推到台子中央的话筒面前,李远欣的琴声一响,她就知道躲不过了,便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旋律开始唱。唱开头几句时,沈梦还有些紧张,但是看着下面的人都在聊着天,喝着酒,没有多少目光望着她时,她也渐渐沉浸在演唱中,越发沉迷陶醉。此时有几声高亢的欢笑声从门厅外传进来,几个勾肩搭背的男生进入酒馆内,沈梦也没注意。几个男生都长着一副青春的青涩样,一看就知道是学生,只有最前面的一个男生个子最高,皮肤是被太阳晒过的健康小麦色,宽肩瘦腰,脸上五官立体,棱角分明的下颚线,特别还有一双琥珀色眼瞳的深邃眼眸,会让人忍不住看几眼。

因为室内音乐的响声,还有人群嘈杂的声音,其中一个男生只有尖声着对最前面的男生说:“喂,程昱阳,咱几个哥们中,就你和高翔考上了名校,你今天可要请客啊。”

程昱阳几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直线视线便是对着台子中央,“那你们怎么不让高翔请客啊,尽宰我。”说完,他的视线便往台子上看去,先是一怔,而后嘴角又浮出笑意来,就连旁边的人跟他说的话也没听见,“你是高翔的大哥啊,这臭小子从小学时就跟在你屁股后面,请客当然得你这个大哥请了。”坐在程昱阳旁边的高翔,用手推了推他那副金丝边框的眼睛,尴尬地笑了笑。

程昱阳此刻还一直停留在沈梦身上,距那次毕业晚会的惊艳打扮,今天的她又换回了以往简单的着装,一件桃粉色的短T,一条蓝色喇叭牛仔裤,一双白色球鞋,长长的黑色直发被她束成了马尾,程昱阳还仔细的观察到她薄薄的耳垂上还戴着四角星的银色耳钉。

今夜的她又和晚会那天不一样,又和平时不一样,想不到她唱歌还挺好听的,她到底还有多少惊喜带给我呢?程昱阳呆呆地望着眼前,在心里默默想着。

歌曲终于唱完,沈梦如释重负般对李远欣笑了笑。“唱几句是不是很爽啊,我看你也挺享受的嘛。走,我的表演也结束了,后面都是我表叔上台演奏,我们就在台下好好享受享受。”说完,便取下吉他,拉着沈梦走下表演台,穿过一桌桌人群,靠着门厅墙壁有一处专为这些表演者准备的客桌,还能免费给他们提供酒水,主要是李远欣的表叔是这家酒馆老板的朋友,才有这些特殊待遇。

“来,尝尝这杯椰风醉,里面有椰奶味哦,适合你这个不胜酒力的人。”李远欣拿着一杯递给沈梦,她也拿了一杯一饮而尽。沈梦看着杯里奶白奶白的液体,上面还洒了一些玫瑰花碎屑,沈梦心想这不就是一杯椰奶饮料嘛,哪是什么酒。她拿到嘴边酌了一口,浓浓的椰奶味里伴随着酒的清香,又像是酒的浓香里伴随着淡淡的椰奶香。好喝!沈梦惊叹道,又和李远欣碰了一杯。

沈梦和李远欣在那里酣畅淋漓喝酒时,没注意到在她的斜后方有一双眼睛时不时注意着她。

-----程昱阳看着面前这几位已喝的醉晕晕的兄弟,甩了个大白眼给他们,对旁边的高翔说;“你说他们几个吵着要来酒馆喝酒,喝个果酒都能喝成这样。”程昱阳转头看向高翔,不知道窗外有什么吸引住他了,一直看着窗外,他拍了拍高翔:“你说是不是啊,高翔”。高翔慢悠悠转过头来,被金丝边框眼镜遮掩住的半边脸颊已红透了,他迷离的眼神望向程昱阳,嘴角突然咧嘴一笑,突然他一只手捂着嘴巴,像是憋着什么东西,但实在抵挡不住它的汹涌而来,还是把那团东西倾吐了出来。

“我去,你个死高翔。”酒馆内欢声笑语的气氛瞬间被这一声高喊给停住了,众人怀着好奇的眼光纷纷望向声音的源头处。只见高翔做着一副特嫌弃的表情,慌乱地用纸巾不断擦拭衣服上的呕吐物,高翔和另外几个男生都醉的不省人事似的,迷迷糊糊看着程昱阳,没过几秒又倒头在桌子上。

“你们这边是怎么了?需要帮忙吗?”一位端着一盘酒水的服务员刚好经过,便询问道。

“我这几哥们喝吐了,我得先清理一下。得麻烦你们先帮我照看下他们。”程昱阳皱着眉头,手上清理衣服的动作不停。

“小雪,你先去忙吧,他们就交给我们吧。”服务员的身后响起李远欣的声音,她和沈梦正朝这边走过来。服务员点点头,便走开去给客人上酒水了。程昱阳看着走过来的沈梦,并不觉着惊讶,倒是沈梦惊讶了一声:“怎么是你啊?”在听到程昱阳的声音时,还隔着些距离,加上灯光的忽明忽暗,她只觉得这人身影怎么那么熟悉,现在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晚会那日“不撞不相识的冤家”。

“你们认识?”李远欣好奇地问。

“不认识。”

“认识。”几乎是异口同声,程昱阳赶紧补充道:“好歹我们也是一个学校的吧,虽然平时没什么交集,也有一面之缘啊,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原来你们一个学校的啊。”李远欣接话。“是啊,某人还欠着我的债呢。”程昱阳看似对着李远欣说话,实际眼神一直盯着沈梦。

“哎呀,不跟你们说了。帮我看着点他们啊。”沈梦正要开口说什么,程昱阳急急忙忙地就要往洗手间奔去,沈梦一时无语。

李远欣抵了抵沈梦的手臂,用一副不怀好意的表情问:“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帅哥了?说实话,他有没有你那个江霖帅啊?”

“他还帅哥?一脸的痞子样,又轻浮玩世不恭,一看就不是啥好人。”沈梦嗤之以鼻。在两人谈话之际,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微弱又急迫的声音:“水,水,我要喝水.......”李远欣看到慢慢抬起头的高翔,他的金丝边框眼镜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被拉到头顶上戴着了,他的眼睛半闭半睁,长长的睫毛在不断扑闪着。李远欣离高翔最近,就坐到原来程昱阳的位置上,在桌上给他倒了杯白水递给他。

高翔看着近在眼前的水,手却不听指挥的在乱挥,沈梦看着他的滑稽样忍不住笑出声,也打趣的对着李远欣说;“要不你帮帮他?”

李远欣也不是不知道沈梦的意思,白了她一眼,像是在跟她说,好啊,你居然也学坏了啊。她把高翔的身子扶直,右手放在他的身后稳住重心,左手拿着一杯水,慢慢的往他嘴巴里倒。

高翔刚一喝完,又往一边迷糊的倒去,好巧不巧倒在了李远欣的肩头上,任李远欣怎么推都推不动。

“谢谢你们啊,我已经叫出......租车了。”程昱阳过来说了一句,看着眼前的画面又停顿住一下,说完偷偷笑了一下。沈梦看见,白了程昱阳一眼,有点没好气的说:“还不赶紧把你朋友拉走。”

“好好好,我马上就走了。不过我要你们帮我搭把手,我一个人没法一下把他们抬走。”程昱阳有些苦恼地说。

------也还好他们只有四个人,程昱阳在前面,左手和右手各抬着一个人,两人都东倒西歪的倚靠在程昱阳肩头,一个人高马大的高个子左右抱着两男生的画面也实在是滑稽搞笑。沈梦和李远欣两人则是共同扶着高翔,把他的手都搭在各自的肩膀上,缓缓跟在程昱阳身后。

一辆绿色的出租车正停在酒馆门口,沈梦看见司机师傅背对车子靠在车头,嘴里不断喷吐出烟雾,想必是师傅已经在这里等很久了。

程昱阳把高翔还有其余两个男生都放在车子后坐,司机师傅也打开车门,准备发动油门,在程昱阳打开副驾驶座位的门时,对着身后的沈梦说道:“今天谢谢你们啊,还有你欠我的债可别忘了,我会来找你还的。”说完便坐进车里,扬长而去。

沈梦看着车走后,李远欣突然搭上来说:“你这个同学说话确实挺傲慢的啊,还你欠他的债呢,不过你欠他的债是啥?”

“就是上次毕业晚会上,我不小心把他手机摔坏了。”说完拉着李远欣进去,“啊,怪不得你这么主动要我给你找工作呢,赔他手机要多少钱......”两人的声音随着进入酒馆里渐渐的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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