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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这是……什么意思？他没有生气吗？自己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景然怔怔看着江听弦近在咫尺的俊脸。
他还记得他当时说如果哥哥只是这样一厢情愿牺牲自己，他宁愿不要哥哥再做他的哥哥。他也讨厌自己这样过于依赖哥哥。
他当时并不是真的想说这些话。但是，他想到是因为自己的没用，哥哥也要永远和他一起生活在阴暗的角落里，被人嘲笑，肆意鄙薄，他就很难过。
他很久以前就知道这种事情的，却不愿意正视这个问题，心安理得地沉溺在哥哥对他的好里，把哥哥往泥潭里拽。
太卑鄙了。
那天他没有和哥哥睡在一起，他知道哥哥绝对不会因为他的这些话放弃留在这里。
犹豫过后，他终于拨通纪在羽的电话，纪在羽说过，他要做的只是给出回答，之后的一切事情，都会有人为他安排好。
回忆过去的许多许多，景然想说些什么，然而不合时宜的上课铃声打碎游离在两人之间的各种思绪。
“对不起，哥哥吓到你了。”他一直没说话，江听弦已经从失控中平复下来，退开一步，垂眸替抚平景然衣服上被弄出的褶皱。
这样的动作他曾经做了千百遍。
“以后就算你不想见到哥哥，哥哥也不会再退开一步，”他轻轻为景然弄好有些乱的额发，“去上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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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然一整节课都有些晕乎乎的，下课反应过来，才发现课堂笔记漏抄了不少，旁边观察到这一点的女同学很贴心地把自己的本子递给他。
景然眼睛感激看向她，茶棕色的眼瞳漾出暖色的光，“真的谢谢你！”
女生笑眯眯地回他：“不客气。”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慌慌张张地躲避和人接触，虽然还有些许不自然的僵硬，但脸生得讨喜，只是一笑，就让人生出好感，更何况，他实际的性格也跟小动物一样柔软，他肯踏出第一步，旁边的人自然就在他身边越聚越多。
他本来没打算改掉这个坏习惯，因为那时候有江听弦在他身边，他觉得只要和哥哥在一起就好了。不过后来才明白，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什么，其余的什么都不重要的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为了改掉他这个坏习惯，最近一个月来在实验楼应屿都会摁着他的肩膀，两个人比谁和谁对视得久，以此来培养景然和人对视的适应性。
每次他还没超过时间限制就先移开目光，然后又会被加倍，从一开始的手足无措到后来的免疫，虽然还不够淡然，但至少能好好的和人交流。
当应屿给出已合格的评价，景然十分开心：“真、真的吗！”
做对视练习那会他还没剪去刘海，为了方便，应屿找了他妹没用过两个发卡给他把头发往两边别，露出光洁的额。
他仰头看应屿，漂亮的眸子闪闪发亮，像发射了什么不得了的光线一样，应屿看过去，恍惚间以为自己看见了景然背后欢快摇晃的毛茸茸的小狗尾巴，背景一片春暖花开。
因为被夸奖兴奋不已。
一开始不适应近距离接触的是景然，后来他习惯了，刚才因为开心又往前了些，而应屿第一次发现练习的这个距离有多近，近到他再一低头就可以吻到景然的额头。
被自己的想象惊到，应屿握手成拳举到唇边，装模作样咳嗽几声，“真的，真的，你现在这样一定可以去交到朋友。”
“我会加油的！”景然好像给自己打气一样，也好像给应屿做保证，“我会加油的！”
“我会加油的！”
复读机一样，应屿被他逗笑，大掌不自觉落在少年发顶，把柔软的头发揉乱，“说一次就够了，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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