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为鹤归。”
“哦。”叶芸反应平淡。
管你叫鹤龟鹤蟹鹤水母，和她没半毛钱关系。
离开结界，叶芸带着灵兽们直奔附近雕刻石像的店铺。
是她路上打听来的地址，听闻价格实惠，师傅雕刻水平过关。
离店门只差三四百米，被一个怪人拦住，怪人知道她要定做石像，劝她不要去这里的店家定做。
言明店家弄虚作假，偷工减料。
叶芸听到是假货店，说明自己想要雕刻的动物形象和大小，问怪人市场行情，最便宜的要多少灵石。
她想雕刻至少两米高的蛇鹰石像。
怪人给了她大概定价标准。
叶芸记住最低价，丝毫不受影响，坚持前往店铺。
见她无动于衷，怪人报出名号。
叶芸依旧无动于衷。
是谁？没听过。
“来自无我宗。”怪人面露痛苦。
似乎说出来自无我宗是很丢人的事情。
听到无我宗，叶芸有了点不一样的反应：“是修真界第一大剑宗，无我宗？”
万兽宗是之前修真界第一大兽宗，无我宗是目前毫无疑问的第一剑宗，就位于东界。
可以说是东界的招牌了。
叶芸早有所耳闻。
怪人：“……嗯。”
“你是个无心练剑，只想当雕刻师的剑修？”叶芸总结。
“我已经不是剑修。”
叶芸：“哦。”
“你不怕店家用假料糊弄你？”怪人问她。
“只要水平技艺过关，价格便宜，用豆腐糊弄我都行。”叶芸看怪人此时的眼神，仿佛在说，她是个怪人吧？
简直无法理解她的脑回路。
叶芸：“没事别拦路。”
小白啾和大师姐持相同观点，叽叽啾啾让怪人别挡大师姐的路。
没看出大师姐不想理他吗？
第一次见到比三四五啾更不懂眼色的人类。
通过叶芸头发上的小鸟和蛇鹰石像等线索，鹤归总算看出来了：“你是御兽师？”
“算是吧？”叶芸觉得自己还担不上御兽师的头衔。
“御兽师啊……御兽师……”
叶芸：“我走了。”
“我帮你雕刻石像，不用灵石，你给我图纸，没有图纸就告诉我你的想法。”鹤归咬牙，一狠心答应免费干活。
听到不收灵石，叶芸提起精神：“一块灵石都不要？”
“不要。”
“我不占便宜，会出普通石料所需灵石，你先给我看看你的作品，我满意了再告诉你我想要的石像。”她不是傻子，她精得很。
鹤归头疼，不如不给灵石，只出个石料费叫做不占便宜？侮辱他呢！
无数话翻涌到喉间，最后只能咽下，鹤归从储物袋里拿出自己的作品。
叶芸品鉴一番：“石头居然刻出了柔软的样子，真是栩栩如生，有没有雕刻大石像的经验？我想看看你的大石像作品。”
“有的……你看了别笑话我。”
“有什么好笑话的？”
“是雕刻的我自己，我们到无人的地方看。”
叶芸一口答应：“行。”
...
鹤归雕刻的大石像作品，是自己工作场景，石像鹤归雕刻着石狮子。
叶芸目测石像有三米高：“你当剑修确实屈才，当雕刻师再合适不过，身为雕刻师的你非常高大。”
技艺没问题，只是头脑有点笨傻。
一看就不会赚钱，只会亏钱。
前面拦她的路就能听出他和老板有嫌隙，看不得老板以次充好，偷工减料的做派。
她的想法是一分钱一分货，偷工减料却卖她高价，她肯定不乐意。
如果便宜，她无所谓材料品质，只要表面能糊弄她，她乐意捡便宜。
“现在放心了吗？”鹤归脸上表情不变，眼里却透露出喜悦情绪，仿佛终于遇到知音。
“放心了，黑曜，橘焰，出来吧。”叶芸叫出两灵兽。
黑曜刚出来就缠住叶芸，很眼熟的大小，很眼熟的姿势。
这不蛇系妆造的造型吗？
橘焰则是飞到旁边的树上站定。
鹤归一脸不可思议：“你有如此多珍稀种灵兽，竟然贪图小便宜！”
他前面纠结犹豫，御兽师不应该穷啊，穷到叶芸的程度更不可思议。
自己说服自己，她可能是御兽世家不出名的旁支御兽师，想要蛇鹰石像是为了给御兽生涯增添目标动力，以后一定能契约蛇/鹰灵兽！
叶芸没法反驳珍稀灵兽多的话：“因为多才要省灵石，你以为养孩子很容易吗？
灵石要用到刀刃上，石像只是额外支出，可有可无，没必要花太多灵石。
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回去找店家。”
现下鹤归真愿意接单：“我愿意！我愿意！你让我画图纸……先画蛇还是先画鹰？”
“先画鹰吧，鹰石像要刻它展开双翼的样子，橘焰，你展翼给他看看。”
橘焰展翼飞到另外一棵树上。
鹤归左瞧右瞧：“能不能翱翔试试？”
刚才短距离飞行看不出什么。
“那就在灵戒里飞给你看吧。”叶芸拿出灵戒。
橘焰在灵戒里一样能飞，且不容易被发现。
两只小鹰没跟出来，灵戒里目前只待着赤焰。
她允许鹤归查看灵戒空间，交代他小心，别动歪脑筋，一旦动歪脑筋，她可救不了他。
黑曜杀人容易，赤焰橘焰杀人也难不到哪去。
眼前的缺心眼雕刻师或许比之前大半夜想杀她的修士难杀，对两只鹰来说，只是多费些工夫而已。
橘焰回到灵戒内。
鹤归略有些紧张，开始查看灵戒空间。
表情很快由紧张变为瞠目结舌。
叶芸淡定：“看够了吗？”
“你拥有大天地级别的灵戒……”
瞧他一副需要吸氧的表情，叶芸略感无语：“你倒是识货，不过别想坑我灵石。”
鹤归似是下定决心：“不用给我灵石，我自备石料，等我先画图纸。
你把橘焰叫出来吧，我刚才看过它翱翔的英姿，现在需要补充细节。”
“行的。”
叶芸叫出橘焰给他当“模特”。
橘焰去当“模特”了，她开始和黑曜商量，商量换个造型。
黑曜似乎很钟意她的蛇系妆造，在灵戒里见到鹤归雕刻的他自己后，想要她的蛇系造型石像。
鹤归雕刻的他自己，黑曜给个合格分。
应该不会把它和叶芸雕丑，允许他来雕她俩。
蛇系造型石像，叶芸一百万个拒绝！
不行不行！
她们是兽宗，不是不正经的宗门。
蛇系妆造石像看着一点不适合当“门面”。
“好了。”
叶芸还在和黑曜掰扯，听见好了：“真好了？我看看。”
她开始就注意到了鹤归画图纸的手速，非常快，这会儿见到橘焰各个角度的十张图纸，惊讶无比。
人才啊！
轮到画黑曜，鹤归无声看着叶芸，似乎在问她有没有商量好？
最后结果是黑曜听叶芸话，变成大蛇，在叶芸指导下凹造型。
大蛇的气势完全不输大鹰，能撑起石像塑造。
可以看出黑曜心情不好，蛇脸表现出了肃穆。
叶芸问鹤归需要黑曜爬行给他看看吗？
画黑曜的时候，鹤归速递慢了一些：“不用，现在这样就行。”
他在画的时候，不忘记对叶芸说：“黑曜蛇的鳞甲很值钱。”
她看着不太识货，他不得不提醒几句。
“有什么用啊？”叶芸不懂。
她只见过可能由黑曜鳞甲制成的灵戒，放了不知道多少年，质感依旧上乘。
果然不识货。
鹤归老实告诉她黑曜蛇鳞甲作用：“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叶芸：“是鳞甲还是蛇皮？”
“你可以理解成蛇皮吧。”鹤归大概明白她的意思。
叶芸再问：“自然蜕下的皮，不是抽筋扒皮的皮？”
“你别说吓人的话！我指的是自然蜕下的皮。”鹤归一脸惊恐。
只要黑曜想，他的任何雕刻工具都能被它毒融化。
千万不能得罪黑曜。
叶芸：“我之前想着蛇蜕有药用价值，黑曜的蛇蜕肯定有用，就收着了，没想到百毒不侵，可惜对我来说不是很实用，我总不能用蛇蜕做衣服，将手和头脸全部包住。”
想起被蝎蝎扎了一下手就晕倒的事。
她做不到捂住身上所有皮肤，多难受啊。
被蝎蝎扎算好的了，破境时期才是真痛苦。
恨不得失去意识，奈何失去不了，只能水深火热煎熬着。
说回蛇蜕，以前待在互联网发达的世界，她刷到过蛇蜕皮视频，普通蛇蜕下来的皮更像蜕了一层薄膜，黑曜的蛇蜕不一样，它是真像蜕下了一层鳞甲，本体大小的鳞甲。
问过黑曜多久蜕一次皮，黑曜的意思是随心所欲。
颇有想蜕就蜕的洒脱。
叶芸和黑曜认识至今，只遇到一次蜕皮，猜测它可能几年蜕一次。
蛇蜕应该是有用的，她就去黑曜曾经居住过的洞穴捡它蜕下来的“衣服”。
她是顶着黑曜“我们家已经穷成这样”的质疑眼神去捡它的旧衣服，捡了好几件，现在都好好收着。
鹤归：“你这人……”
叶芸从裴煦手里得到介绍信，是一个靠谱售卖渠道的介绍信。
她从灵脉拿出去卖的宝物，经过裴煦确认，均属于昂贵又不算特别稀罕的宝物，适合卖给他推荐的渠道：“黑曜不穿的旧衣服能卖多少灵石？”
反正要卖，黑曜的旧衣服一起卖了吧。
“你是野人吗？”鹤归发出灵魂询问。
“我是老祖宗。”居然被发现她的野人身份了，怪人果然不简单。
裴煦金丹大圆满时期看不出赤焰灵戒空间等级，被他一眼看出来，怪人至少元婴修为。
鹤归竟是信了老祖宗说辞：“刚出土的老祖宗吧？”
“你礼貌吗？专心画我家黑曜，务必画出它的美丽，我家橘焰被你画得不错，黑曜是不是不好画？”
理论是橘焰更难画，实际上黑曜难度才大。
鹤归拿着笔的手不停：“嗯，图纸石像不太能表现出它惊心动魄的美丽。”
“确实，太好看了，你不用完全复刻鳞甲纹路，把黑曜现在的神情刻画出来就够了。”
鹤归可能是细节狂，她不得不提醒他别太细致。
以后宗门壮大，有钱了，再换好的石像。
现在的勉强充个门面就够了，不需要太精美。
鹤归点头。
看他的神情，明显没听进去。
叶芸哄着快要不耐烦的黑曜，心里则是想着，如果怪人真把石像刻出来了，她试试说服他进灵光宗。
御兽宗，但给他雕刻长老的名号。
以后刻宗门玉牌、灵兽石像的工作，统统交由他负责。
他不愿意进没关系，她理解，好歹是无我宗出来的修士。
无我宗比现在的灵光宗名气大点，人往高处走，没什么好争论的。
见鹤归画好黑曜，小白啾飞到鹤归面前。
是不是该轮到它啦。
叶芸抢在鹤归开口前说话：“多出来的石料，麻烦你顺手刻我家两只轻云雀，它俩的石像不用太大，和它们自己一样大小或者更小都行。”
她让小黑啾从袖子里出来。
小黑啾自觉飞到小白啾旁边。
鹤归没异议，动手画下两只轻云雀。
画轻云雀速度又快起来了，他画完问叶芸，还有没有要刻的灵兽石像。
“暂时没有了，先完成它们四个的石像。”
不用叶芸询问，鹤归自己决定好时间：“一两个月不可能完工，我在此处等你一年，一年内你随时能过来查看进度，取石像。”
“行，谢了，我叫叶芸。”叶芸留下自己的名字后，带灵兽们离开。
...
“交给你们俩了，小心行事，一有不对，赶紧逃跑。”叶芸给两只小肥啾派了任务。
她来到百兽宗的时候，百兽宗已经是招选弟子第三天。
错过第一天的盛况，第三天冷清不少。
她派小黑啾小白啾去查探百兽宗有几道门。
查探的事很适合黑曜隐匿去做。
对黑曜来说，混入宗门内部都是轻而易举，只是她想着三四五啾在宗门里训练，不能让小黑啾小白啾单单跟着她游山玩水，总得给它们锻炼机会。
她交代得仔细，两只小肥啾听明白了，将毛色变成环境色，一只是草色，一只是墙脚色。
看两只小肥啾“雀雀祟祟”地走着，叶芸捂嘴忍笑。
你们的翅膀不是装饰！
百兽宗外面树林里能见着几只轻云雀，根据她和它们“聊天”的内容，能猜出它们应该是被召唤出来，但召唤者不愿意与它们契约，所以它们就被“放生”了。
轻云雀被偷的概率不小，百兽宗不上心，有些人就会偷走外面树林里的轻云雀拿去卖。
没被偷走的均是比较机灵的轻云雀，有躲避偷猎者的能力。
轻云雀作为战斗灵兽不够格，作为灵宠是够了。
小白啾小黑啾也和树林里的轻云雀聊过，知道同类们过得不好，大师姐给的任务，它们毫不犹豫接下。
两只小肥啾自以为藏得很好，实际上只要视力不错的修士，都能看到走动中的它俩。
但凡换成和树林里轻云雀一样的毛色，正大光明飞进去都不会有事，现在的“走地鸟”做法，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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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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