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元十二年
自庆元帝继位以来,便颁布法令,皇子们的伴读从京城的世家大族中挑选挑选,外加当时的封地王世子们,两年一贯制,而庆元帝为避免皇子们与那些世子们多接触,以免皇子们有不轨之心为自己积攒实势力。
平卢王妃母家势大,又是嫡长女,所以一出生便被封为了世子,按理来说他早就该去往京城,但当时平卢王只有他一个嫡子,便一直以他身体孱弱为由并未将他送往京城。若是京城的官员怕是巴不得把自己的儿子送进宫去,以为自己家族多一份助力,但若是封地王就不同了。
明是伴读,实则为质。即使平卢王与庆元帝半条心,也一直没有应诏。平卢地博物饶,又兵强马壮。所以庆元帝也并未选择与平卢王硬碰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但是现在不同了,祁泽有了祁渊,祁渊是平卢王的嫡次子,是平卢王的继室也就是祁言的生母孟易的妹妹孟荆所出,与祁言同父异母。虽说平卢王也并不是保不下祁言,但是已经没必要了。先前祁泽不愿祁言入京为质,是因为他只有祁言一个嫡子,如若皇帝有什么想法,而祁言又身在京城,他可以让祁言有个一二的不测,到那时他后继无人庆元帝大可一纸诏书削了他的藩。但祁渊可以是他的后手,祁渊是既是他的嫡子,也与祁言都是孟家女所处,所以即便祁言出了什么事,他都可以上书改立祁渊为世子,届时即便是庆元帝也没有理由。
马车上
范深愤愤不平道:“殿下,王爷分明知道那京城是龙潭虎穴,还让您去”。范深自小跟着祁言长大,是他母亲留给他的人,是以祁言一直把范深当做心腹,与范深之间也更为亲切,所以范深在祁言面前也一直是有什么说什么。就像现在他不满于平卢王的所作所为,便也直言不讳。
但祁言只淡淡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所要的不正在京城吗”。
范深还想说些什么,祁言却抬手打断了他,将手中刚看完的密探送来的密报递给了他说:“不急,看完再做结论”。
范深结果那封密报,细细看了起来,不稍片刻,范深便猛地将那封密报拍在桌上,急切的说道:“殿下,这封密报可属实”。
祁言将茶杯放下回道:“错不了,这是我们的人探查得来的”。祁言这几年手中的势力不算少,,再加上他外祖那边的人,这封密报的一般错不了。这封信足以颠覆整个政权。
喧嚣的马蹄声惊散了山间的寂静,林中的鸟雀飞向远方的天际,太阳的落幕并未使得林间恢复片刻的安宁。
平卢距京城不算太远,祁言先前为了多打探一些信息,便一直装病推辞,所以比其他公子们晚上路大半个月,披星戴月的赶了半个月路才终于赶到了京城。其他人早已入宫有月余,所以此次只有祁言一人来拜见庆元帝。
养心殿
祁言恭敬道 :“子卿拜见陛下”。
“平身”庆元帝端坐在上首温和的说道
“谢陛下”祁言直起身说道。
庆元帝身边的大太监适时说道:“世子殿下一路舟车劳顿,想必早就乏了,咱家现在就带殿下去歇息”。
“那就有劳公公了”。
在前往宫殿的路上,祁言想到方才的庆元帝,庆元帝正值盛年身体也还算康健,并未设立太子,一手把控朝政。但他的皇子们却并如他那般,祁言联想到那封密报,倒是可以在此事上做文章。等他回过神后,已经到了殿门口。
那太监向他请辞:“殿下那咱家就先告退了”。
祁言看向范深,范深上前从袖中拿出一袋银钱塞到那太监手中,那太监装模作样的推辞了几下便收下了:“那就多谢殿下了”。
墨王府
书房中,韩景墨正在看着下人送来的账本。不多时,陈纭敲门走了进来,:“王爷,平卢王世子到了”。
韩景墨放下手中的账本,起身走到窗边,正值盛夏,院子中池塘里的荷花开的正艳,还带着清晨的露水。一缕清风拂过吹散了些许闷热,随风而来的麻雀衔起一根筑巢用的梧桐树枝离去。
片刻后他对着陈纭说道:“走吧,进宫”。
陈纭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平卢王不是还未放权给他吗,而且现下,平卢王又有了次子,比起他来,东陵王世子贺池不是更合适吗”。确实,贺池是东陵王的独子,母家又势大,他自己又争气。
韩景墨说到:“只有同种境况下 等同目的的人,才会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韩景墨虽然早已出宫立府,但是按照庆元帝立下的制度皇子们及冠前都会被指派陪读,即便皇子们并不需要。庆元帝虽然担心皇子们与伴读的家族联手培养势力,但是皇子们同样也要担心伴读是否为庆元帝的眼线。即便伴读们本心并不愿如此,可他们身后还有自己的家族,所以双方之间总要互相猜忌。
陈纭担心到:“可是陛下不一定会把祁言指派给我们吧”。
“他会的,平卢王与他关系匪浅,虽然相互并不特别信任,但总归算是一条绳上的人,而且,比起祁言来,他更不想让本王获得东陵的助力”。
……
“殿下,陛下把您指给了墨王”范深焦急的说道
闻言,祁言翻书的手一顿:“怎么会是墨王”。他父王与庆元帝一条心,而庆元帝又心向二皇子,怎么看都应该让他跟着二皇子才对。
庆元帝膝下一共有两位皇子三位公主,长公主韩景瑟,与二皇子韩景钧,皆为皇后所出。三皇子韩景烨与小公主韩景绵为李贵妃所出。三皇子虽然不是皇后所出,但李贵妃母家势大,李家主又官至尚书,李家会是三皇子背后最有力的助力。
皇后与庆元帝少年夫妻,情深义重,佳话在民间广为流传。别人怎么想祁言不管,反正他是不信。若两人真的如外人所传那般,皇帝也不会以一莫须有的罪名将皇后一家满门抄斩,连皇后刚落地还未足月的小侄女都不放过。
但三皇子虽有外戚帮扶但他本身是庶出,而且皇帝虽然对皇后不想民间所传的真的情深,但也不会一点感情都没有,所以庆元帝也没有废后的想法。自古以来,庶出者不得大统,所以这皇位最后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但反正谁都比墨王可能性大,以墨王的身份来看,他就注定不可能顺利继位。
墨王乃先帝也就是是庆元帝的长兄景元帝韩行珩之子。当年宫乱,景元帝与淑仪皇后均死于其中,留下了七岁的长子和年仅四岁的小公主韩景梧。当时韩景墨和韩景梧于宫乱中失踪,虽说次事有蹊跷,但国不可一日无主,朝中重臣和宗室们只能上书请奏还是皇子的韩行之继位。韩行之继位后改年号为太元,封号庆元。一年后韩景墨和韩景梧才被寻回,庆元帝念其年幼失怙,又流落在外艰辛不易,让其平级袭爵立为墨王,而韩景梧则为安顺公主。
可祁言还有疑惑就算皇帝把他指给了韩景墨,那韩景墨不会拒绝吗。他早就了解到韩景墨明面上是个什么人,花花公子,风流子弟,纨绔一个,反正所有不好的词都能在他身上体现出来,仗着自己的身份胡天作地,而且他不仅自己玩,还带着京城其他的公子哥们一起胡作非为,导致朝中官员们对他早有有微词。可他一是先帝之子又是王爷,身份尊贵,他自己又骄横跋扈能言善辩,谁参他一本他第二天便能在朝堂上将人怼的说不出来话。二来皇帝又对他颇为放纵,以至于韩景墨在京城里几乎是横着走,向他这样的人他就算抗旨不遵,祁言也不会觉得奇怪,偏是认下了才不正常。
当年宫乱之事,任谁看都知道有问题,如若不然现今那龙椅之上便该是他韩景墨。显然韩景墨不可能和皇帝一条心,那他就应该拒绝他才对。
等等,祁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站起身对范深说道:“走吧,去会一下这位深藏不露的墨王爷”。
范深听到他说的话有点蒙的看着他,不是,他们不是在讨论皇帝为什么要把他指给墨王的事吗,为什么突然就要去见他了呢。但范深还是跟了上去。
还未等两人走到殿门口,便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道还带着少年清朗的声音传来:“看来阿言已经这么迫不及待想要见本王了啊,那本王又怎么好忍心让阿言多等呢”。
这殿内的侍女都是皇帝的人,祁言早就让他们下去了,以至于现在外面连个通传的人都没有,韩景墨便带着陈纭直接走了进来。
祁言抬头看过去时,正好看到韩景墨身着一身玄色锦袍含笑着跨过门槛而来,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一眼使得心脏跳错了一拍。此时他还不知道眼前这人将会是与他纠缠一生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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