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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程明月

“喵喵,喵……”

“沙沙沙……”

四周的动静逐渐传入了宋尹星的耳朵里,面前的光明越来越亮。

再次睁眼,面前地场景已经变化。

入目所见便是一扇打开了的窗户,透过窗户,可以看见不远处的另外一栋房子,再远一些,由两条绿色的“线”构成的路出现在眼前,在过去一些,可以看到更多的绿色,还夹杂着白色。

宋尹星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突然发现自己身后还背着一个粉色的书包,上面还印着蝴蝶的标志。

借着桌面上摆放着的镜子打量着自己现在的样子。镜子中映照出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儿模样,长得很是可爱,大概是刚睡醒的缘故,她的双颊红红的,再配上那双有些发红的眼睛,看着很是可怜。

“我这是穿成了一个小孩子?”

抬起手来,发现自己的手也缩小了许多,腿也变短了,现在坐在这个椅子上还能晃悠着自己的双腿。

“这孩子,应该是刚刚哭过吧,看这情况估计哭得挺久的。家里没大人吗?小孩子哭成这个样子了都不管一下?”

从凳子上站起来,宋尹星打量着自己身处的空间。

房子不是很新,四周的墙皮已经发黄,有些地方还脱落了。门上面挂着日历,显示的日期是2009年7月13日。

屋子中间放着一张床,全套的粉色四件套整理得整整齐齐,白色的蚊帐蔓延开来,挡住了蚊子的去路。床的右边放着一个朱红色的大衣柜,上面还有繁复的花纹。打开柜门,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小孩儿的衣服。

应当是关注到小孩子拿衣服的问题,大多数的衣裳都是挂在宋尹星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更上面的位置好像放着一些厚重的被子。

右边角落堆放着一些东西还未整理,宋尹星打开看了一下,衣服、鞋子、玩具、书以及一些小零食之类的。

看这个架势,大概是刚刚才搬进来,只把最主要的东西先布置好了,还有细碎的东西没有弄。

“系统,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将这个屋子看了一遍,宋尹星才想起来系统这个东西。

静默……

“系统,系统,系统!听不见吗?喂!系统”随着没有回答的次数增多,宋尹星的音量不自觉地拔高,甚至开始有些颤抖!

“系统!”

“咚咚咚!”

宋尹星被吓了一跳,顺着声音看向了房门。

“小月亮醒了吗?帮奶奶开开门好不好,奶奶进来帮小月亮整理一下东西!”温柔而苍老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宋尹星看着面前的门,在心里,脑海里,嘴里小声的念叨着系统。

沉默无声,沉默无声,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宋尹星敢保证自己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要希望那个冰冷的电子音出现。

即便再冰冷,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系统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唯一的指望。

她不知道世界背景,不知道故事是怎么发展的,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附身的这个人是谁?不知道她的社会关系……

怎么着,她进入了解密副本,什么都要她自己探索!

“系统!你再不出来我就放弃任务了!”

宋尹星有些无语,一开始说的时候不是言之凿凿地说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可以了吗?怎么还没开始就掉链子了!

那个时候说的真好听,有本事现在出来啊!

怎么进入社会之后遇到这种人,穿书还要遇到这种系统啊!

“小月亮,你醒了吗?给奶奶开开门好不好?”咚咚咚的敲门声仍然在继续。

逃避下去不是什么办法,宋尹星干脆上前打开门,不看不知道,一看原来门被原主锁起来了,怪不得奶奶不直接推门进来呢!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一个妇人,慈祥和蔼,身板儿仍旧挺直,没有佝偻,看见门开了,笑容温柔的微微低下头看宋尹星。

妇人比宋尹星高一些,宋尹星抬头去看她,下意识地勾起一抹笑容。

奶奶一眼就发现了宋尹星红红地眼框,她微微欠身,与宋尹星保持同一水平线,伸出一只手在宋尹星的头上摸了摸,另一只手放在宋尹星的肩膀上,很温柔的安抚。

“小月亮不哭啊,不难过啊,妈妈她们只是出去赚钱去了,等过年过节的时候就回来了,到时候爸爸妈妈会给你买好吃的东西,好看的衣服,这段时间我们小月亮啊就先和爷爷奶奶在一起,好不好,爷爷奶奶很喜欢小月亮,想要小月亮多陪陪我们。”

在奶奶说话的时候,宋尹星低着头,不敢去看奶奶的眼睛,唯恐自己不是人家孙女的事情被当事人发现。

从奶奶说的话里,宋尹星也知道了现在大概的情况,简言而知,就是自己变成了留守儿童,自己的父母外出打工,将自己托付给爷爷奶奶照顾。现在应该是刚刚来,所以东西都没有收拾。

头上的手挪了位置,放在了她的肩膀上,一下一下的拍着。

温柔的声音也消失了,宋尹星望去,仍旧是奶奶温柔关怀的目光。

“好!”

奶奶很高兴,又摸了摸她的头,“真乖!”

屋子里的东西在奶奶的带领下慢慢的收拾了出来,一开始趴着的桌子上放上了竹制的小笔筒,笔筒的正面刻着一只看月亮的小猫咪,做工精细,将身上的毛和胡子也勾勒了出来。

宋尹星拿着这个小笔筒看了许久,在一旁放书的奶奶瞧见,笑着问道:“小月亮喜欢这个笔筒吗?”

宋尹星点点头,“喜欢。”

“喜欢就好,这是你爷爷做的,改天得空了,小月亮还想要什么可以叫爷爷给你做。”

“爷爷做的?爷爷好厉害!”

“这可不怎么厉害哦,现在用的这个桌子也是爷爷做的,本来想做矮一些,但如果再矮一些,放在这里怕就不合适了,所以就做高了一些。”边听着宋尹星伸手摸上去,桌子的表面涂了一层木蜡油,保留了木头的纹理,很漂亮。

“还有其他竹编的东西,等着收拾好吃完饭后给你看,好不好。”

“好!”

奶奶很是温柔,做事也认真,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做事有条不紊的。见宋尹星想要帮忙,就分神看着,安排能做得事情给她。

桌上一下就摆满了东西,宋尹星将一摞书搬着放到了书桌上,书本有新有旧,其中几本还是小学二年级的教科书。

随意找一本包了粉色书皮的二年级语文书书翻开,在首页的中间位置,宋尹星找到了原主的名字——程明月。

程明月,所以小名才叫小月亮啊。

很好听的名字。

解开了一个谜题,宋尹星心情好了许多,将书本放回原来的位置,继续去做其他的事情。

整体的收拾一番,房间里的东西变多了,但是房间的温馨感也提高了,更像是一个常住的人的房间了。

“收拾收拾,好看了很多,小月亮喜欢吗?”

“喜欢,谢谢奶奶。”

“说什么谢啊,傻孩子,走啦,你爷爷应该也做好饭了,我们下去吃饭吧!”

此时夕阳已经布满了天空,漫天红霞很是壮观。一开始绿油油的地方此时已经染上了黑色,与朝霞一起成了另外一种风景线。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看来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下楼的时候,爷爷正好端着汤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宋尹星,有些局促,结巴了两下才将小月亮说全了。

“总觉得爷爷奶奶对我也不是那么熟悉。”意识到这点儿,即便也许是假的,是自己判断失误,又或者是爷爷本来就有些结巴,但宋尹星仍旧觉得原本身上隐形的压力在这一刻减少了很多,笑容也要释然一些,她像一个十岁小女孩儿那样,天真可爱的打招呼“爷爷好啊!”

“哎哎,好,跟着外婆去洗手然后来吃饭吧!”爷爷很是高兴,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眼睛因为微笑,所以几乎都闭了起来。相信若不是手里端着汤,爷爷肯定会上来摸摸宋尹星的头。

桌上的饭菜都是家常菜,色香味俱全,看着就想吃。

饭桌上,宋尹星几乎都不用夹菜,坐在身旁的爷爷奶奶总是会将菜夹在她的碗里,总是急得宋尹星快速的将碗拿在手里,说:“可以了可以了,要吃不完了”才勉强停止。

爷爷奶奶在一旁一边夹菜一边说着话。

“这菜好吃,是今天才从地里面拔来的,吃起来还有点儿甜。小月亮吃吃看看。”

“怎么总夹菜啊,要夹点儿肉啊,来,小月亮,这个红烧肉是你爷爷炖的,你吃吃,小时候你最喜欢吃了。”

“这些都是你之前喜欢吃的,我们也就按记忆做了,小月亮现在喜欢吃什么可以告诉爷爷,爷爷去做,要是不会啊,就去学。”

“哎,这就安排上了啊。”一边说着又夹了几块小炒肉放在宋尹星的碗里,“不过要是小月亮喜欢,那爷爷就做给你。”

宋尹星吃着碗里的饭,心里有些酸酸的。

她不是程明月,也不是她们的小月亮。现在自己的行为,算得上是欺诈。

刚刚好不容易减轻的担忧的位置又被负罪感填满了。

伸出筷子给二人也夹了许多的菜放进碗里,以孩子的语气让他们乖乖接受,看着他们笑着吃下那种感觉才减少了很多。

睡觉之时,爷爷奶奶担心她刚刚换地方可能会睡不好,打算让奶奶陪她睡,被宋尹星以自己是一个小大人了,能自己睡觉拒绝了。

奶奶不放心,仍然帮宋尹星掖好了被子,说了句,“睡觉啦。”后带门离开。

躺在床上,宋尹星脑内几乎发生了头脑风暴,她在思考之后要怎么办,是继续留在这个世界生活等待系统的到来还是直接死亡离开这个世界,反正现实之中的自己也已经死了,再死一次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遗憾之所以称之为遗憾,大多数都是因为没有办法弥补,既然已经成了定局,那就不要再纠结了。

但如果真的能那么轻易的说放弃,自己当初又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呢!况且此时选择死亡却又涉及到另一个问题,就是程明月这具身体。

现在自己的灵魂在她的身体里,那她的灵魂呢,又去了哪里?如果自己死亡,那她的灵魂能回来吗?如果不能回来,自己死了就死了,灵魂散了就散了,但是爷爷奶奶恐怕会因为这个小孙女的死亡而难过的吧!

在情感一事上,宋尹星总是感性。

屋子里一片漆黑,宋尹星偏头,在黑暗之中她看向了桌子的位置,那上面还有许多东西都是出自那疼爱孙女的爷爷之手,干净的屋子,柔软的床都是出自那位温柔的奶奶之手。

屋子里很多东西都是粉色的,床单被罩、窗帘、书皮、书包、衣服、鞋子,大概是因为原主很喜欢粉色,所以奶奶记住了,下意识地想要满足孙女的喜欢。

喜欢的饭菜记在心中,孙女来了就专门准备。

犹犹豫豫,情感总是能将人轻易拿捏。

宋尹星左思右想,最终缴械投降。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没准儿那天系统就重新出现或着自己莫名其妙就可以把任务做完然后自动回家了。”

“系统!”临睡之前,宋尹星又再次呼唤道。

漆黑之中,什么都没有。

“没用啊!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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