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淮书眯着眼睛看他:“我只信真话。”
吴漾认识的人里面也就程淮书会对他百般怀疑,可谁让他现在理亏,舍不得让人难受呢。
但他不能踩着底线给程淮书透露更多,伸出根手指高深莫测晃了晃,继而低头要去亲一脸冷意的程淮书:“宝贝,我不会骗你。”
“你没法证明你现在说得是真话。”程淮书挡住他的下巴,冷漠地说,“起码在这件事被证实前,你不该再对我动手动脚。”
似想起两人刚才混乱又难言的纠缠,这形容还不够恰当,顿了顿。
“也不能动嘴。”
毕竟吴漾的嘴上功夫很厉害,他吃不消。
听出些许夸奖意味的吴漾扬眉笑了,张嘴要舔程淮书的手掌侧边软肉:“哈尼,撇开案件不谈,我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给你,这还不能信我吗?”
程淮书的神情更为冷漠,搬出明言:“男人在床上的话能信吗?”
身为男人的他用不着别人解答,就那么一会儿疏散放松,就是许诺说送天上的星星都敢应。
这类将他归为普通男人的行径让吴漾挺适应,好歹平易近人,一旦距离太大,很难走到一起。
“你可以信我。”
吴漾坚持,浅色的眼睛里满是诚挚,是那种一眼看着就容易沦陷的深情。
老实说这换做两年前的程淮书,或许会被这张脸和这唯你不可的语气蛊惑,头脑一热就答应了。
可惜时过境迁,程淮书早不吃这一套了。
他推着含情脉脉男人的肩膀,拢着衬衫衣襟想起身:“下去,重死了。”
自己有多重,心里没数吗?
吴漾一骨碌翻起来坐好,伸手来给他系扣子:“我和冉津签了个合作,作为他配合调查的补偿。”
这不符合规矩。
可程淮书说不出任何不字。
因为冉津在这起系列案里充其量就是个相关人员,对方乐意协助调查是作为公民义务配合,是情分也是本分。要找借口避开警方,那也无可厚非。
案发至今,冉津已经把知道的都交代了,警方没道理再去打扰。
现在吴漾靠一纸合同拿到随时随地能问询冉津的机会,从生意层面来说,是双赢。
吴漾不提,程淮书能当做不知道。
偏偏当事人亲口说了,这件事的性质又变了。
程淮书垂眸看着吴漾不带一丝情.色扣扣子的动作,不久前也是他解开的,这会儿装正人君子想套什么呢?
衣服皱巴巴的还能凑合,裤子脏了,这对程淮书实在是个挑战,也没法再冷眼看某人给他整理,挥开对方的手,他伸长腿下了床。
白玉般的脚像踩在吴漾的心尖,一步步消失在浴室门口,吴漾意犹未尽,打了个电话出去,翻身坐在床沿,接起他妈打的第十个电话。
“喂?”
一连串连问带骂的德语御姐女声冒出来,隔着电话都有唾沫飞到脸上的错觉。
吴漾稍稍拿远手机,等那边语气冷静下来,难得低声下气:“我有大用。”
“什么用?这次回国是你工作需要借调,怎么借调到要签那么大个合作?吴漾,公司的每一个合作项目前期都需要很多准备,你呢?随随便便就签了,真想当败家子?”
“没有,妈妈,这个项目撑不到正式启动合作的时候。”
“那你还签?”
“用爸爸的话来说,这叫缓兵之计。”
“你最好是。”
说完,他妈把电话挂了,完全不想听他为什么要用缓兵之计,错过好大儿出柜。
吴漾心有遗憾,低头看新消息,和费龙同步完今晚刚调查的新线索,又和孟星琮聊完犯罪嫌疑人的活动范围,瞥见右上角的时间,惊觉程淮书在浴室里待太久了。
刚要过去敲门,先前让人买的东西送到了门口,吴漾不得不先去拿,边拆着包装边走到浴室前,屈指轻敲。
“给你准备了新内裤。”
似乎就在等这个契机,于是门开了,裹着浴袍的程淮书走出来,头发半湿,脸颊潮红的像颗熟透的蜜桃,领口半露的锁骨上还有层淡淡的水光,衬得那片晶莹更漂亮。
吴漾眸光转沉,不想揣测这是无意还是故意的,把内裤递过去:“干净的。”
程淮书勾走了,指尖不经意擦过吴漾温度略高的指腹,刮起一阵搔不到的痒,拿走后他竟没有再回浴室,而是走到床边,弯下了腰。
小腿绷直的线条非常顺畅优美,白到晃眼。
吴漾选的是常规款且经典黑,边缘是品牌logo字母,搭着程淮书的手指,突然多了些许隐不去的勾引,明明对方是为保护。
当一圈束缚般的物件划着细长的腿朝上游走,最后的黑色被白色浴袍盖住,往更为神圣的地带贴合,下.流的遐想不可抑制的充斥在吴漾脑海里。
那儿……他摸过,知道手感,却没能被主人允许光明正大的参观。
这架不住脑补。
只是,他鼻子微微发热,连带着浑身都不对劲,控制不住地朝背对他没防备的程淮书走去。
“你做什么?”程淮书被腰间突然多出来的一双手吓了一跳,扭头质问,扫见吴漾的脸睁圆眼睛,“你怎么流鼻血了?”
吴漾低头,就见几滴新鲜的血落在程淮书后腰上,将那片雪白的浴袍弄脏了。
再往下是程淮书几乎比浴袍还白的小腿,两者相连,几乎难以分清哪是哪。
吴漾死死盯着晕开的血迹,这和滴在程淮书身上又有多大差别?
“看我止不住血。”程淮书反手推了推吴漾,“去浴室用凉水拍拍你的后脖颈。”
吴漾站着没动,任由血不要钱似的一滴滴坠落,他哑着嗓子:“我想看。”
程淮书不明所以:“看什么?”
吴漾的目光定在他系着的浴袍腰带上,火光四射,恨不能上手扒了。
程淮书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又怒又羞,嗓门不自觉高了:“你是变.态吗?”
吴漾点点头:“我是。”
程淮书:“……”
“就看一眼。”吴漾手背擦过鲜血横流的鼻子,打着商量的语气,“我买的,想看看实物效果,还能有错吗?”
诡辩到这地步就是不要脸。
程淮书简直想把内.裤脱下来甩他脸上,可这行为实在太不雅,程淮书做不出来。
“是我的错,不给你看,你就不去处理了吗?”
吴漾以为他心软,试探着:“你忍心看我流鼻血过多进医院吗?”
程淮书掰开他的手,扭头蹲下在地毯的衣服里找手机,嘲弄着:“我还没见过这样的案例,今晚就由吴警官让医学生长长见识。”
眼看着程淮书真没管他的打算,只得捂着鼻子:“我还有事和你说,等我一会。”
着急忙慌地进了浴室。
程淮书让王澍送套衣服过来,看眼水流声不断的方向,不确定他说的有事是真还是为让自己等在原地的托词。
单人沙发很软,这里比深夜的大街要暖,他能等到王澍过来。
但很快程淮书就后悔了,他看着止住鼻血有一处很不和谐的吴漾,脑袋阵阵发疼,十分无语地闭上眼睛。
倒是出洋相的当事人丝毫不在意,看完一圈没找到合适坐的地方,干脆在他面前盘腿坐下。
“我想找到闫泊。”
来索要他签给冉津合同的代价了,程淮书很清楚这是一场要讨价还价的交易,没急着开口,只垂下眼睛看近在眼前的混血男人。
还保持着和冉津谈正事时候的整齐穿着,没受床上混乱的半点影响,只坐下时解开外套纽扣,白衬衫的褶皱勾勒出腹肌的形状,吴漾的身材一贯很好,是他很喜欢的那款。
在上位者的角度再看,感官很不同,隐有能掌控的错觉,尤其那双眼睛里满满装着自己的时候,太有欺骗性。
程淮书转开了视线:“这应该让喻所长配合你。”
吴漾摇头:“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语气的笃定让程淮书险些以为他知道他做的那些事。
“我哪里合适?”他本着虚心求教的态度问。
“说些你不喜欢听的话,在拿到你父亲案卷的时候,我彻查过你。”吴漾坦诚交心,希望程淮书能明白他本身的重要性,“你允许他们父子两一切过界行为,表面上不管不问,实际他们被你骗了。”
监视与反监视,是程淮书玩得最小的把戏。
之所以冉津父子两半点没察觉出异样,不是手底下人太业余,是程淮书用的那批人全出自徐绛父亲的公司。
国际顶级安保公司的员工多神出鬼没,大多是各路兵团退役亦或者是雇佣兵出身,技术出神入化,哪里是一般人能比的。
从始至终,程淮书都在怀疑冉津父子,一刻没停歇。
“你把我想得太厉害了。”程淮书回答,“真有这手段,早借孟星琮的手破了案。”
吴漾双手朝后撑在柔软的地毯上,自下而上仰视他,像在向自己的王虔诚的祈祷:“缺少个契机。”
“破案不需要所谓的契机。”程淮书不赞同道。
“你父亲的案子需要,那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命案。”吴漾语气郑重,低下来时娓娓道来的让人很有好感,“跨度二十年的因果案,没有证据,没有证人,又该如何保证当事人的清白呢?纵然人不在了,可总不能仗着这点就容许往后提到他就是一片声名狼藉。”
“程淮书,你真的很贪心,想查你父亲的死亡真相就算了,还想要他清清白白的走。”
程淮书原以为自己会暴跳如雷,再不济也会发个火,事实是他心如止水,还笑了下。
“他不清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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