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一下子跳了下来，直往上冲。
“哥哥。”
结果依旧是什么也没抓着。
阿宁站在原地，表情说不出的寂寞，半晌，才发觉叶梓柒已经走到他身边了，徐徐露出一个笑容。
叶梓柒还未开口，阿宁就自顾自回答了一句。
“没事。”
阿宁开始讲起了之前遇到的“哥哥”，又问叶梓柒的曾经。
“真好啊…”阿宁看着密不透风的墙，“我从来没出去过。”
“我的生命好像从十二岁就结束啦。”
“我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出去啊，哥哥。”
“哥哥…我好恨…”
叶梓柒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阿宁，阿宁把头埋在叶梓柒怀里，叶梓柒手举着半天，终归是慢慢放下，任由阿宁抱着。
“哥哥还真是温柔啊，我还以为哥哥会推开呢，明明…我差点就杀了哥哥…”阿宁松开手，摇头晃脑往前走，“可惜我哭不出来，不然我一定会感动到哭出来呢。”
“我死不了。”
一句话倒是阿宁整笑了。
“哥哥…真是…”
阿宁继续往前走，也看不见表情。
只能看见背影。
阿宁的背单薄的可怕，也不知道十二岁的孩子，在这里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哥哥不觉得我很可怜吗，不应该心疼心疼我吗。”阿宁回头见叶梓柒还在原地，陡然开了句玩笑。
“可怜？”
“哥哥，还真是无情呢，我还以为哥哥没推开我，是因为同情我呢，原来是没必要啊。”阿宁耸了耸肩。
“嗯。”也不知道是在说没必要同情。
“什么…”啊。
“可怜。”叶梓柒又缓缓补了一句。
入眼，正是一个老师正在用板子抽一个人的手。
也不知道叶梓柒在说谁可怜。
“啊…背不出来就要挨板子噢，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里面背的噢，不过哥哥那么聪明的人，却是忘了。”阿宁跑进去，背着身，打量着教室，像是在回忆过往。
回忆着回忆着一刀砍在了那个笑得一脸开心的老师身上，刀直直从老师身上划过，却没有造成一丝伤痕。
“没劲。”阿宁嘁了一声，“不过我在这里混的还不错，我可是这里最乖的小孩，没想到吧，我在外面那么不乖，却是这里的乖小孩哦。”
“喏，我就是老师最好的眼线，哥哥就不屑这么做，所以他最后疯啦，哥哥你觉得哥哥活该吗。”阿宁凑到叶梓柒跟前，脸挨得很近，天使般的面孔，却说着恶毒的话语。
叶梓柒没有回答，阿宁也无所谓，继续说下去。
“我太懂怎么看别人脸色了，毕竟哥哥那么优秀，我要是不懂看别人脸色，我该怎么活下去啊。”
“哥哥，其实我很聪明的，只是被哥哥优异的成绩盖住了，我想着要不就反着来，这样指不定还能引起别人的关注，而不是就那样被哥哥的光芒掩盖住，一生就待在角落里。”
“你恨他吗？”叶梓柒忽然开口。
“恨，当然恨了，这些个老不死的我都恨，就算当走狗，不过也只是演戏，我恨的要死，那些打在我身上的痛苦，怎么会不恨啊。”阿宁笑着说了一大堆自己为虎作伥做的事情，笑容很假。
期间叶梓柒一直都没有打断，阿宁还以为叶梓柒会说教一些他这样做很骄傲吗。
但叶梓柒没这么问，叶梓柒看着阿宁，觉得问了也没什么意义。
只是等他说完了，才继续说下去。
“我是说阿余。”
阿宁笑容一下子消失，一直开合的嘴一下子就不动了。
气氛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哥哥怎么会那么问，要是…要是我恨哥哥的话，那我为什么要创造一个哥哥理想中的理想国度。”阿宁有些结巴了。
乌托邦吗。
“可是，这也是你的理想国度吧。”
阿宁再也不说话了。
“可是…可是…我当了走狗后更好的庇护了不受老师喜欢的哥哥，可是…可是…我为了哥哥…为了哥哥才…因为哥哥死了…我才杀了…害哥哥的人…”
更像是为了说服自己，阿宁一直对着自己重复。
原本在挨打的人模样慢慢变成了阿余。
阿宁似疯了一般，逃走了。
叶梓柒并没有追上去。
这个阿余还是糊作一团的脸，但是大概能从衣服，糊作一团的脸和阿宁的反应猜出来。
但阿余的脸慢慢清晰，转向叶梓柒，第一次开口说了话。
“你好。”阿余把手中的伤痕藏在了袖子底下，声音温和，“我叫穆不余。”
穆不余长得算不上好看，在帅哥美女中只能算普通，嘴角有颗小小的痣，但看起来很乖，还搭着白色的衬衫。
声音像是春朝倾下的微光。
他给叶梓柒的感觉，很像一开始认识的陆爔渊，只是，陆爔渊的长相可能更受别人欢迎。
而穆不余长得虽没有陆爔渊帅，但是让人很难生恶感，应该会是家长最喜欢的那款。
叶梓柒声音莫由来的温柔了些。
“你好，我叫叶梓柒。”
“嗯。”
“痛吗。”
穆不余轻轻摇了摇头，却教起了叶梓柒该怎么速背出来要背的，叶梓柒发现这个教室里的人用的都是穆不余的方法。
“你给每个人都说了吗。”
穆不余点了点头，然后督促叶梓柒快背。
“你是新来的吧，还没挨过，很疼的，快背千万别试，很痛的。”
穆不余这话倒是自相矛盾，刚刚还说不痛，现在又说痛了。
看着一个又一个人上去背了都通过了。
老师并没有高兴的意思，反而是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好像是很不爽的转来转去。
最后穿过了叶梓柒，走到了二人的中间，似是故意找茬一般，让穆不余背。
“不是还没背到这吗。”叶梓柒听见有人小声嘟囔了一句，声音很小，小到再远点就根本听不见了。
叶梓柒也是勉强听清，老师很明显就是没听见的。
穆不余很流畅的背出来了，却在最后一个词语上卡住了，老师的表情明显很满意，由阴转阳。
穆不余另一只手又结结实实挨了一顿。
“你故意背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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