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中午,苏愿棠他们夫妇俩本应该去景祥院里陪大娘子一同吃饭。
但老夫人实在是舍不得他们,便让宋妈妈推让了来通报的丫鬟,强留他们在寿禾堂吃了午饭。
吃过午饭,哪怕老夫人再舍不得,也只得目送他们,去往大娘子院里。
临走时,宋妈妈叫住了他们。
宋妈妈拎来一个食盒,递给过去:“老夫人瞧少夫人与少爷都爱吃院里的糕点,便让奴婢去小厨房给装了些。”
“谢谢老夫人,谢谢宋妈妈。”
苏愿棠接过食盒,转交给彩儿。行礼道谢后,推着贺玉书离开寿禾堂。
景祥院里,大娘子已经等了许久。
贺玉州频频往院门口瞧,十分不耐:“怎么还不来。”
“急什么。”瞧他如此沉不住气,大娘子轻斥道:“真是一点性子都耐不住。”
贺玉州懒得与她争辩,反正说来说去,说到最后,都成他不孝、皆是他的错。
苏愿棠着实不想去景祥院,一路上磨磨蹭蹭,最终还是磨蹭到景祥院门前。
看门丫鬟远远瞧见他们,便赶忙回院儿里通报。
“主母,书少爷与少夫人来了!”
大娘子听罢,立即起身,拉着贺玉州去门口迎接。
“母亲怎么亲自来接,”苏愿棠看见大娘子,赶忙快走几步到她身前:“这不合规矩。”
“都是自家人,哪里来得规矩不规矩。”大娘子笑得爽朗。
罢了,她视线转向轮椅上坐着的贺玉书,满眼心疼:“书儿在外受苦了,瘦了。”
虽然贺玉州不喜欢苏愿棠,但真说不出书哥瘦了的话。
见他不说话,大娘子扯扯他衣袖。
“书哥好。”他回神问好:“……嫂嫂好。”
贺玉州皱眉,那两字像是烫嘴一般,最后才从牙缝中生挤了出来。
“书哥,屋内准备了些点心,咱快进去!”
见大娘子长嘴,又准备开始念叨说些令他头疼生厌的场面话,贺玉州抢先一步,推着贺玉书先跑了。
他动作迅速,把苏愿棠瞧得一愣。
大娘子也被惊到了,婆媳二人呆愣了一会儿。
“这州少爷,还是这么喜欢书少爷。”春妈妈赶忙上前说道。
“是了,”大娘子回神,掩唇道:“让你看笑话了。”
苏愿棠摇摇头:“州少爷与书郎兄友弟恭,儿媳格外艳羡。”
大娘子又在门口嘱咐她几句,婆媳二人一前一后进院。
房内,贺玉州已经拉着贺玉书聊上。
大娘子见他们弟兄聊得畅快,在门口停下,“他们弟兄间有许多话讲,咱们就不必进去了。”
“春妈妈。”大娘子唤道。
春妈妈来到大娘子身边,大娘子吩咐道:“去再收拾间屋子,备上茶水点心,我与棠儿去那个屋里聊一些婆媳间的体己话。”
“是。”
春妈妈应声退下准备。
大娘子瞧了瞧苏愿棠,亲热的抓着她的手:“许久未见,棠儿陪我走走,如何?”
眼瞧着躲不过,苏愿棠面上温顺应是。
眼瞧要入盛夏,晌午日头高悬,晒在皮肤上,已有几分灼热。
大娘子带着苏愿棠在树荫下走着,期间一句话不说,叫苏愿棠心脏悬吊在嗓子眼,不知大娘子要设下什么圈套等着她去跳。
“娘子怎么来这边逛了,叫奴婢好找。”春妈妈擦拭额头的汗珠跑过来。
“只是心血来潮罢了。”大娘子柔柔一笑,问道:“屋子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娘子和少夫人随我来。”
春妈妈说完,在前面引路,大娘子走着前面,苏愿棠缀在后面。
芽青趁机拉着苏愿棠,递上一方帕子:“夫人,擦擦汗珠。”
苏愿棠接过方帕,擦拭干净汗水后,赶忙将帕子塞回芽青怀中。
“府内路绕,少夫人还得走快些,跟紧些。”走在前面的春妈妈停步,回头:“免得迷路,找不着路。”
苏愿棠听罢,快步几步,温声道:“多谢春妈妈提醒。”
走回景祥院,春妈妈将她们引到另一房间。
房间放置冰块,小丫鬟在冰盆旁摇扇,屋内各位凉爽。
一进屋,苏愿棠觉得身上暑气褪下许多。
春妈妈摆手,叫丫鬟们及时奉上两碗凉茶。
大娘子看见凉茶,恍然道:“瞧瞧我,年纪大了,身子凉。竟忘了棠儿身强体壮,火气正旺。”
苏愿棠不知该说些什么,捧着凉茶碗,抿唇微笑。
大娘子噙了一口凉茶,放下茶碗,望着她,叮嘱道:“你与书儿正值年轻,我与侯爷都盼望着子孙绕膝。”
“只是……”她垂眸,有些黯然伤神:“书儿身子不好,你得想法子挣些气。素日里,你也多注意书儿身体。”
“是,儿媳知晓。”苏愿棠温顺应下。
接下,不管大娘子如何归训她,她都垂着眸,一副安分温顺的模样。
另一屋内,贺玉州与贺玉书正抱怨着。
“书哥,你都不知道,你离府后,母亲对我看管更加严厉。平日里,我想同学府同窗吃些酒,母亲都三拦四阻。”
贺玉州满腹牢骚:“现今同窗都戏称我,说我是离不了母亲的奶娃娃!”
“母亲只是太看重你罢了。”贺玉书宽慰他:“若是下次科考,你考出些成绩,母亲也就放心了。”
“哥,你明知道,我志不在此。”贺玉州烦闷至极:“我也想同父亲去戍边守家卫国,而不是被困在京中,整日读书、读书、读书!”
贺玉书垂眸,将眼底情绪都敛了回去。
他端起面前一杯清茶,轻咂一口。
回过神后,贺玉州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对不起书哥。”贺玉州满脸懊恼,语无伦次的解释道:“不是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唉,这……”
“无事。”贺玉书放下清茶,唇角微勾:“我已经释然。”
目光落在他的腿上,贺玉州静默半晌,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夫府医们怎么说?”
贺玉书笑着摇摇头:“沉疴痼疾,时间太久,已经没希望了。”
“怎么会!”贺玉州惊诧:“明明、明明在府中时,府医不是说,还有痊愈的希望吗?”
“是不是,是不是苏愿棠那乡野村姑没有好好照顾你?”贺玉州越想越是这样,猛的站起来:“我这就找她去!”
“坐下!”
一听他要去找苏愿棠的事,贺玉书眉眼凌冽:“她是我的妻子,你应该尊称她一声嫂嫂!”
蓦然被他凶,贺玉州有些不可置信。
“哥,你凶我?”
他站着,双手轻颤,满心委屈:“往日里,不管我是撕破你的课业,还是字画,你都没凶过我。”
兄长一直是他最最濡慕敬仰的存在,如明月,如神明。
哪怕他现在不良于行,但在贺玉州心中依旧是那个、随着父亲在边关历练的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可如今那轮皎月、那位神明,竟然为了另一个人对他言语凌厉!
贺玉州眼里包着泪,若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眼中的泪水都将能洗脸了。
虽然现在贺玉书已经对大娘子心中有了隔阂,但对这个从小就跟在自己身后、自己亲眼看着从一团肉团子长成大人的弟弟,贺玉书还是狠不下心。
“坐下吧。”贺玉书轻叹息一声:“抱歉,是哥哥刚才情绪太过激动。”
“书哥不必道歉!”
见贺玉书先软了态度,铺了台阶,贺玉州赶忙顺着下去:“是我刚刚昏了头,之前她身份再如何,如今也是书哥的妻子,我理应尊她一声嫂嫂。”
“你能想通便好。”贺玉书看向他,眸中带了些笑意:“你嫂嫂对我尽心尽力,赚了钱先想着为我添置东西,出门也不忘给我带礼物回来。”
一提起苏愿棠,贺玉书便满脸笑意,连发丝都似沾染了笑意。
他仔细的给贺玉州列出一条条、一件件苏愿棠为他做的事。
“那是都是她应该做的。”贺玉州轻声嘟囔几句。
“什么?”
他声音太小,贺玉书没听清。
“没什么没什么,书哥继续讲罢。”
贺玉州停了半晌,耳朵听得生茧。
默想着,书哥自成婚后,如同走下神坛,竟也变得啰哩巴嗦,三句话不理他娘子。
听着听着,贺玉州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贺玉书瞧见,止住了话头:“光听我说了,你近况如何?”
贺玉州打起精神:“我想同父亲去边关,可母亲看得实在紧。书哥能与父亲跟前说说,让他带我去!”
“这……”贺玉书有些忧心:“母亲怕是不会同意。”
“可我现下在京中丢尽了人,母亲管教严格,我哪里都去不得。”
贺玉州皱眉说道:“练拳也得背着母亲偷偷练,鬼鬼祟祟跟贼偷一般。”
贺玉州从小被大娘子娇惯着长大,完事顺心,事事如意。除了练功去戍边这事儿外,没有哪件事不顺心的。
“哥,你今日别走了。父亲前些日子回京述职,今天回府上,你等晚上一起吃饭时,跟父亲说说呗!”
贺玉州觉得这事可行,亮着眼眸,冲贺玉书哼唧道:“哥,你从小最疼我了。以往我什么事你都答应,这次再帮帮我吧!”
贺玉书有些纠结,“这得瞧瞧你嫂嫂的意思。酒坊事儿多,今日也是匆匆前来,并未给酒坊众人详细交待。”
“那我去同嫂嫂说!”
正说着,便见彩儿进来,神色匆匆。
嘟嘟嘟!
豆角存稿君来噜!
今日更新,轻吃!
被室友喂胖了好多,球球减肥好方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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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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