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被这油言油语震惊无余,浑身的戒备稍微露出一点松懈,被对方捕捉得十足。
那男人已经开始上下起手,抚摸着姜鹤单薄的腰肌,轻说,“你看你粉粉的,还没被玩熟吧?来,哥哥疼爱你。”
姜鹤慢了半拍的拳头总算及时赶到,一拳给对方的下颌来了个重击。
男人猛地一愣,原地转了半圈,立刻迎来了姜鹤更为恐怖的暴击。
姜鹤在高中时,四处流传着他打架的各类传闻,其中一部分是以讹传讹的。
然而谣传的最厉害的那个,说他在上高一时,单枪匹马暴击高三生,打掉对方几颗牙齿的事情,确实是有其事。
当初那个王八蛋说姜鹤看起来像个女的,整天跟在温亦寒身后一脸的婊.子样。
姜鹤没管住手,直接给嘴贱的家伙来了个满地找牙。
虽说这些年忙着画漫画疏于锻炼,隐藏在心底的狠劲儿还是在的。
等猥琐油腻男发出凄惨的嚎叫时,姜鹤这才发现自己在暴怒中暴走了,直接徒手扯断淋浴器的上水管,给对方一顿狂抽。
真是晦气。
姜鹤也不怕他之后来报复自己,将手中的软管丢在地面,踩着对方鬼哭狼嚎的尾音,一步步走出简易淋浴棚。
无论情绪发泄完后的身躯有多么的轻松,姜鹤知道,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轻松了。
他掉进了一条暗不见天日的、黑黢黢的、没有尽头的深渊,没有人推他,是他自己主动跳进来的。
姜鹤曾想,为什么跟温亦寒在一起,总是会招致来奇怪的事情,恶心的人?!
然而一切都与温亦寒毫无关系,是他的爱意藏睨不住,早也从肢体发肤之间流泻而出了。
姜鹤去岛上找了随行的医护人员,右手手掌后背拉了几道血口子,小腿也被对方反抗中踹青了一块,隐隐作痛。
小护士提议打一针破伤风,并且对伤口做了简易包扎。
姜鹤颇为丧气的脸蓦得笑了,轻说,“也是,不然我这吃饭的黄金右手,短期是不好挣钱了。”
“您这样的身份,目前是做什么大生意呢?”
小护士红起面颊,悄无声息地打量姜鹤的侧颜,有很多男人都是正面帅哥侧面扁塌,像面前这位小少爷简直是360度无死角地英俊。
其实也可以形容为——漂亮。
姜鹤早已觉察出对方眼底的粉红泡泡,可他不敢承认自己喜欢男人,对女人无感,只能故作深沉,尽量不要再语言上误撩了对方。
“我也没上班,就家里闲待着呢。”
话题忽然间中断,姜鹤心底暗自松了口气。
等他出来,夜色真正地席卷而来,海滩间燃起几堆篝火,吃烧烤的人群反倒提起酒瓶,三三两两四处散开。
小情侣们更是大胆起来,找个避开眼目的地方开始胡来。
姜鹤路过的小片灌丛里,已经偶遇了两对野鸳鸯在幕天席地释放天性了。
对于姜鹤这个心里只有青梅竹马的弯男,无论听见多么动情的声响都可以做到无动于衷。
其实他也不是没看过刺激的。
当初在美院,一群同学在画室里胡作非为,趁老师不会过来,有人甚至专门给大家播放了有色小片片。
一般的**在普通人眼中,那是绝对是宣传淫.秽内容。
但在看惯了各种艺术大作的美术生眼中,任何艺术形式都代表着原始欲.望。
一.丝不.挂的男人或女人,就像是一颗鸡蛋或者一批绸缎,只有光影的变化,公众场合一般不怎么往那种事情上想。
所以学美术的人私底下则行为大胆,思想超前,私底下胡搞乱搞的时常发生。
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看片子时,有人还故意瞄了一眼姜鹤,看他稀松平常地蹲坐着,连脸色都未曾改变,嘲笑他,“喂,你是不是不行啊!”
......
“温亦寒,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姜鹤凌乱的思绪被这一句狠狠给揪扯了回来。
温亦寒这个名字委实太有魔力。
把他整个灵魂控制得死死的。
温亦寒身边站着一个体态丰腴的美女,美女身穿性感的比基尼,胸口春光无限,更不要说是一张天使的面孔。
本来正常说话的两人,现在中间能活脱脱再站下第三个人。
温亦寒单手插兜,瞧起来脸色不好,现在月黑风高,但孰知的人能感受到,此刻他浑身冷若冰霜,不容靠近。
姜鹤心底不停地暗示:走吧,走吧,你还要被这个人控制到什么样悲惨的境地?!
可惜脚和脑子,完全是两个系统。
温亦寒淡漠道,“我怎么不喜欢女人?我只是不喜欢随便的女人而已。”
一句话可以直接杀了对方。
女孩子咆哮道,“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小姐喜欢你,是你的造化!”
温亦寒此刻反倒褪去了彬彬有礼的假象,露出真实的冷酷道,“夏小姐可以去多造化一下其他人,温某配不上你。”
也不管女生的脸面往哪里搁,双手揣兜往树荫之外走。
被称作夏小姐的美女骤然怒了,肯定也是因为主动投怀送抱不成,还被落了面子,一时间无法接受喜欢多年的男人居然如此冷酷无情。
口不择言喊道,“温亦寒,你是不是一个GAY,你是不是喜欢男的!”
迟疑了一下。
“你是不是喜欢姜鹤!!”
温亦寒的脚步倏然顿住。
这一顿,连姜鹤的情绪也被狠狠扯了一把,心脏瞬间高悬至嗓子眼,堵得人连呼吸的气亦被封死。
噗通!噗通!
姜鹤能清晰感觉到喉咙深处的心跳。
噗通!噗通!
夏日一整天大地蕴含的热量,仿佛都在像姜鹤一个人汇聚,他被吊起来烧,捆起来烤,五脏六腑发出分崩离析般的炽烫。
连他的双眼,也在散发出火辣辣的光。
温亦寒返回到了夏小姐身边,单手抬起,漫不经心地撂开美人吃在嘴角里的发丝,拢在耳边,像是绅士般的懂得怜香惜玉。
其实靠近他的美人知道。
自己误触了对方的底线,妄图碰触对方的逆鳞。
彻底被三振出局了。
温亦寒散漫地笑了笑,“温家和夏家的生意,到此结束。”
不顾夏小姐如何哭诉,温亦寒都走得凌厉,不允许任何东西能羁绊他的脚步。
姜鹤心底重重地一声叹息。
火灭了,灭的彻彻底底。
但也赢得了空洞一般的片刻安宁。
我还不如这个夏小姐。
姜鹤悲哀的想。
我永远都比不上任何一个女人。
姜鹤拆掉右手间的绷带,快速钻进了被窝。
其实跟喜欢的人睡同一张床倒也没什么。
只要睡得早,肯定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嗯。
姜鹤一边做足了心理建设,一边安慰自己睡觉,可能今天经历太多大起大落,人也精神疲惫,浓密的眼帘有一搭没一搭地起伏着。
此时,温亦寒好死不死地回来了,他大概喝了点酒,还沾了几口薄荷味的烟,浑身的气味十分复杂,但也在危险中裹挟了一部分成熟男人的韵味感。
姜鹤闻见他的味道,立刻一动不敢动,佯装熟睡的状态。
温亦寒却像脱了筋骨似的,一头扑在姜鹤的身上,严丝合缝地压着他,一点儿也不愿挪开。
他浑身的成熟气味,混合着烟酒与汗液,包括温亦寒常爱使用的古龙水味,完全像是一条毛茸茸的尾翎,直往姜鹤最敏感地地方撩拨。
姜鹤承认,男人果真是最本能的动物。
他跟一群男女伙同在一起看片的时候,能够完全做到熟视无睹,目不斜视。
可他现在被某人的气味刺激到浑身发颤,连不该有的反应也自顾自地与他作对。
温亦寒像是捕捉到了一只假睡的小奶兔,用手指尖微微碰触姜鹤的眼睫毛。
“鹤鹤,你真的睡了?”
明知故问!
姜鹤屏息凝神,安抚自己一定要把身上的东西假想成一条拉布拉多,或者是大狗熊什么的。
他不是温亦寒,他是狗。
他不是温亦寒,我对他没有任何感觉。
下去,快点消下去。
温亦寒又揪揪他的耳垂,今晚的姜鹤很安静,虽然是故意在闹别扭,可是为了等小竹马气消,温亦寒今晚做了很多绝对不该做的事情。
他骂了女人,抽了烟,还喝了酒,教养什么的全部抛在脑后,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一样。
“我该拿你怎么办?”温亦寒小心地朝姜鹤的耳畔倾吐,“都不知道你怎么突然就生气了,还跟其他人玩,整个晚上都不理睬我。”
委屈,好委屈。
温亦寒在姜鹤面前极少示弱的。
他现在简直要无所不用其极。
“不想跟我睡在一张床上,我打地铺。”
温亦寒思来想去,八成是小竹马长大,不习惯人家侵犯他**。
“可我是别人吗?”温亦寒抱紧了姜鹤,下巴蹭了蹭姜鹤完全不长胡须的面颊,“我跟你是什么关系?”
姜鹤被他压得快断气了,尤其他知道温亦寒的酒量是极好的,现在这种死皮赖脸,完全不是他认识的贵公子。
整个一条癞皮狗。
姜鹤闷闷地哼了哼,将温亦寒压住的地方用双腿夹住,避免过分暴露。
装睡。
只要装睡,我就不必再暴露出更多的不堪。
温亦寒感觉自己生出一股黔驴技穷的挫败感,单手揉了一把小竹马的发丝。
......
温亦寒说,“有件事情,其实我隐瞒了你。”
“之前说的,我爷爷做寿时没有邀请你,所以举办这个派对来弥补你。”
“其实这是理由之一。”
温亦寒是个自信的男人,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为任何事情叹过气。
现在他的胸口很闷,姜鹤宁可装睡也不理睬他,使得他聪明的大脑又片刻的宕机。
究竟哪里得罪了姜鹤?
温亦寒开诚布公道,“其实,这次的派对,也是家里安排的一场间接式相亲。”
姜鹤隐藏在被子下的身躯瞬间掉入冰火两重天。
温亦寒道,“我父亲一直想获得爷爷的全部,他的野心很大,但是我大伯、二伯并不好对付。”
“即使像我这样的家世,也必须通过商业联姻来巩固自己的绝对地位。”
“我需要一段有利的婚姻关系,帮助我爸他获取最终的胜利。”
“要求跟你在同一间房,其实也是我自己的私心,邀请来的女生我其实并不钟情,我需要你晚上帮我出出主意.......”
温亦寒自顾自地剖析着,他现在处于一个必须要找到最合适的联姻对象的阶段,可他的内心从始至终都不愿意。
不知为何。
他从来对结婚都不怎么感兴趣,也不打算一个个去跟船上的女孩子们彼此交流。
温亦寒回头看向姜鹤。
假如。
假如。
曾经有个荒唐至极的念头,曾经困扰了温亦寒一段时间。
假如鹤鹤是一个小姑娘就好了。
那他一定在鹤鹤刚成年的时候,就跟鹤鹤订婚。
温亦寒感觉姜鹤浑身在发抖,刚才不明显,现在整个人都得像筛糠似的,而且眼缝中水水的,像是眼泪。
“鹤鹤,你怎么了?”
温亦寒伸手去摸姜鹤的面颊,被碰触到的滚烫肌肤给惊了一下。
再看姜鹤,面孔确实不正常得泛起红晕。
姜鹤发烧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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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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