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中的篮球赛在九月底举行。
篮球场上欢呼声此起彼伏，阳光正好，灿烂盛大，带着些许暖意的风，吹进了少年宽大的校服里。
一号场正好处在中场休息阶段，懒洋洋地靠在篮筐旁穿着蓝白球服的黑发男生手上正把玩着已经喝过两口的矿泉水瓶，漫不经心地盯着某处走神。
“段嘉南。”陈予桉走过来叫了他一声。
段嘉南懒懒掀了掀眼皮，看着眼前与自己身高差不多，长的干净清冷的男生，而后低低应了一声。
“25号。”
段嘉南没吭声，轻抬下巴。
上半场他总是被对面B班的25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发生“肢体接触”。
踩两脚他权当是不小心的意外了。
多了就说不清了。
没过一会儿，下半场就开始了。
上场前，段嘉南似是不经意地往看台扫了一眼，目光匆匆略过一个熟悉的身影，而后才收回目光。
一开始还很顺利，拉开了一点比分，但是越往下打，越不对劲。
直到对面的25号看似不小心地将球直直砸到段嘉南脸上，甚至做了个假动作猝不及防到他根本来不及躲，他才确定。
对面就是纯脏。
听说过21班打球爱玩黑的，没想过会这么黑。
陈予桉喊了暂停，因为段嘉南鼻血被砸出来了。
看台上一抹纤细身影不自觉地抓紧看台前的扶栏，甚至因为用力指节有些泛白，从开始一直看到现在的沈知意，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嘴唇绷成一条直线。
越看越生气。
想和21班的打一架。
而后一直坐在她旁边的许诗韵就这么看着她直接从看台翻下去，步子很快地走到段嘉南面前。
段嘉南正垂眸盯着地面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手里还拿着用来捂鼻血的湿毛巾，冷不防听见清冷中带点甜的少女音。
“脱掉。”
段嘉南只愣了一瞬，而后很快反应过来，他甚至没抬头，就已经确定了自己面前站着的是谁。
于是他二话不说利索地脱了外面那件球衣，只留下一件里面的纯白短袖，而后抬眸，对上小姑娘的眼神。
小姑娘眸子清亮，规规矩矩穿着校服，校服短袖有些宽大，松垮垮地套在她身上，高马尾因为扎的时间久了有些凌乱，表情不是很好看，甚至泛着点冷意。
然后他又轻轻地把衣服套在沈知意身上，手拂过她耳垂边的时候顿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帮她理了下碎发。
“注意安全。”段嘉南又垂下眸子不去看她。
“知道。”沈知意声音很冷。
闻言，段嘉南抿了抿唇，没说话。
21班见对面上了个女生，都开始笑，尤其是25号，秦远。
“没必要吧，这就开始玩了？还没最后一节呢。”秦远语气不屑，“找个女生当替补，是1班疯了还是一中篮球队也不过如此啊。”
段嘉南转学过来之前在一中读书，和附中不相上下但略微比附中好一些的学校。胜在竞赛班多，保送的多，升学率就略比附中高一些。
段嘉南没转学来之前在一中是篮球队队长，附中和一中打过几次篮球联赛，所以大家对他基本上都略有耳闻。
众人闻言都笑起来。
“那女生好眼熟啊，感觉在哪见过。”
“懒得喷，哪个好看的女生你都觉得眼熟。”
“啧，好像是开学联考那个断层第一啊，周一主席台上发言的那个。”
“我靠，你还听晨会？”
众人讨论纷纷。
“老许，你防着那女生哈。”秦远扭头小声嘱咐着身边的男生。
许深铭没应，只远远地看着沈知意，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远也没在意，因为比赛很快又重新开始了。
1班的同学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替补不上让沈知意上，但是连陈予桉都没说什么，他们也没话说。
而陈予桉，只是和沈知意对视上一眼，很轻地点了下头。
沈知意反应快，速度也快，再加上其实没什么人真正在防她，她很轻巧的拿下了两个球，再加上她和陈予桉配合打得很好，几回合下来打的14班有点措手不及。
第三节结束的时候，21班被1班拉开了两分。
附中按成绩分班，数字越小成绩越好，一班是头，二十一班是尾，所以两个班一直以来都不太对付，二十一班混子居多，去年还和一班起过冲突，所以一班一直对二十一班的人没有好印象，而二十一班瞧不起一班全是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
所以在各种以班级为单位的除了与学习相关的比赛中，1班和21班之间的胜负对决从来都很激烈。
“啧，老许，你防不防的住？”秦远有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没想到沈知意是真有点实力在身上的。
“防不了。”许深铭顿了顿，张了张嘴，“我不对女生下手。”
秦远闻言愣了一下。
他这是，被内涵了？
“不是你……”秦远还想跟许深铭吵，被同班的拦了下来。
“远子，别和他吵，你不知道啊？很早之前的事儿了。”
“老许对那女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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