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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随着鼓乐齐喑,喧闹声暂歇,喜绸妆裹的八宝香车终于停在宜春侯府的门前。

闻青吟将却扇稳稳端在脸前,隔着幢容先是听见几声唱喏,随后便见全福太太笑着褰帘,递过手来请她下车。

她倾身搭上那只手,闷沉的钟声倏尔自远方传来……

所有人的目光皆投向北方——大雁宫的方向。

一声,两声,三声……二十七声!

大丧之音。

金吾卫催马行过朱雀大街,声厉震耳:“龙驭宾天,万民服素!百日之内,禁嫁娶!禁作乐!”

圣人……驾崩了?

声音渐次远去,却将一个巨大的难题留给宜春侯府——

如今是断乎不能再迎新妇进门,可人已接至门外,也没有退回娘家的道理。

新妇的去留一时定不下,花车却不可在门外招摇,宜春侯一边让人撤掉府中的喜字红绸,一边让人去将花车用白布遮起,收入库里。

闻青吟被客气“请”下车,站在双扇紧闭的朱漆大门外,仍将却扇挡在脸前,只余光扫过道旁的指点和讥诮。

一直负责提亲下定事宜的曾嬷嬷在旁瞧见,叹了声,亲自进府去请示。

宜春侯夫妇犯着难,老嬷嬷却是个懂得圆融的积年:“侯爷、夫人,听说圣人大行,京诸寺观皆要声钟三万杵,那上京的世家望族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不若就由闻氏代替咱们宜春侯府,前往青门寺持戒声钟如何?”

“这倒算个折中的法子!”宜春侯紧锁的眉头总算舒展,赶紧命人备车。

新妇来时十里红妆照耀街市,走时却只乘一辆乌木马车踽踽凉凉。

车内闻青吟阖眼靠在软枕上,只觉浑身有说不出的疲惫。

当初这门亲事来得突然,虽是高嫁,却并非她所愿。

说来荒唐,据说仅是因着一个离奇的梦,那素未谋面的侯府世子就叫人来提了亲。闻家上下感恩戴德,婚事自是一拍即合。

起先闻青吟不满盲婚哑嫁,冷静下来又豁然开朗——

反正闻家从来算不得她的家,留下来也是处处掣肘,倒不若先借嫁人脱离闻家。

何况有了世子夫人这层身份,“那件事”的胜算或许大些。

他日事成,若能与那位世子相敬如宾,她就留下。若相看两厌,就请他写封休书,她出去立个女户。

这么算来,倒是进退有据。

她总算想通上了花车,哪成想大雁宫里圣人的寿数又成了绊脚石……

近暮时分,残阳似血,天边余霞勾抹出大片大片的火彩。

马车抵达青屏山下,闻青吟抬头望去,只见一条山径蜿蜒在红绿渐次的落木间,山巅的庙宇如浮在云霞上的剪影。

马夫小厮扛着行李随曾嬷嬷走在前,闻青吟吉服曳地不甚方便,由丫鬟春枝扶着缀在后。

待行至山腰处,她额上已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驻足歇喘时,身旁春枝忽地惊叫,将她唬了一跳!

春枝的双眼定定落在一棵油松后,穿过那疏密不均的松枝,闻青吟也依稀看到个轮廓。

不由周身一栗:“是个……人?”

说着便想上前细看,却被春枝一把扯住:“娘子别乱管闲事!晦气。”

闻青吟从不是多事之人,但想到对方或是失足的香客,自己一念间能定人生死……迟疑半刻,还是提裙上前。

男子满身血污,侧伏于地,在她俯身仔细检查他伤势的时候,身旁蓦地发出一声惊喜:“他还有气!”

闻青吟侧眸,见春枝不仅跟了过来,还探了此人鼻息,心下微微诧异。不过她很快起身,拍拍手上的土:“走吧。”

春枝愣在那儿,闻青吟便绕过她,兀自走在前头。

须臾,春枝跟上来,犹不甘的问:“娘子,人还活着为何不救?!”

立场竟是顷刻对调——先前嗤之以鼻的是春枝,如今敬而远之的是闻青吟。

喟叹一声,闻青吟耐着性同她分说:

“若是寻常失足的香客自是该救,可此人一身夜行缁衣来路不明,还受了箭伤。我已仔细瞧过,那折断的梃干上刻着“北造箭院”的印记,他极有可能是官府缉拿之人。”

她猝尔回头,修眸蕴笑,却是不达眼底:“所以春枝姐姐说的对,这种闲事乱管不得。”

见春枝不作声,她接着告诫:“此人权当不曾见过,勿对任何人提起。”

-

与青灯古佛相伴的日子看似清苦,实则却很闲适,每日除了象征性的撞几下钟外,闻青吟大部分时间就是看书习字,调香烹茶。

就连一向刻薄的春枝也忽地对她好起来,说寺中斋饭寡淡,时不时要去后山竹林挖秋笋、采野蕈给她调剂。

不知不觉已过了七日,就在闻青吟以为日子会这么平静地过下去时,这日一早却来了麻烦。

曾嬷嬷一手提着春枝,一手拿着块玉佩进了屋,将春枝往地上一掼,不客气道:

“娘子,春枝是您从娘家带来的丫头,原不归老奴管,但这小蹄子竟在老奴眼皮子底下与男人私相授受,老奴便做不得睁眼瞎了!”

闻青吟眉心微跳,淡睨一眼地上的春枝,接过那枚玉佩细端了端。目光再度落回春枝身上时,不待她问,春枝已“扑通”跪正:

“娘子!奴婢有话要禀,但只能同您一人说。”

-

主仆二人一跪一坐,此时屋中已没了旁人。闻青吟把玩着那枚玉佩,春枝咬了咬唇,终是开口:

“这玉佩是、是上山那日撞见的那位郎君所有……”

据春枝所述,那日入寺安顿好后,她良心过不去,又悄悄回去将人给救了!她将那人拖至后山的洞里,每日借着挖笋的机会给他煎药喂食,几日下来竟花光了积蓄。

如今人仍未醒,药不能断,她只得摘了他的玉佩找其它香客换银子。不想刚与一位男香客谈妥,就被曾嬷嬷逮了个正着。

来龙去脉听罢,闻青吟扶额叹息。

事儿大约是这么个事儿,但救人的理由让人难以置信。要知这丫头可是打断过乞儿的腿,戳瞎过小丫鬟的眼,全仗着她老子娘是祖母用惯的人,才屡屡全身而退。

这样一个人,何时就生出了菩萨心肠?

闻青吟思忖片刻,便道:“你既选择只同我一人说,便是不想将此事供出。我可以成全你,只是侯府规矩大,若由曾嬷嬷处置你必不会有好果子,倒不如将你送回闻家,由祖母发落你可愿意?”

春枝是家生子,当初抢着做陪嫁便是想凭姿色搏个前程,如今陡生变故,前程也成了镜花水月。是以听到这番安排,思量须臾痛快点头。

只是走时她又一步三回头,眸中带着乞求,闻青吟知她是想将那个“麻烦”托付给自己。

可她到底还是摇了头。

是夜,她却做了个梦——梦中男子趴在她的床畔,乌浓发丝如藤草般将她缠住,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看到他苍白干涸的唇瓣翕张……

伴着一声惊呼,闻青吟蓦地坐起,寒意顺着后背涔涔而下!

她后知后觉,那人说的大概是:“我——饿——”

鬼使神差的,她又拿出那枚玉佩来瞧,许是当下光线的缘故,竟瞧出了白日未曾发现的端倪!

白日看时,仅注意到那些雕镌繁复的缠枝牡丹,此时在烛火下,却隐隐显现出鳞角偃蹇的螭龙暗纹。

内造之物,当是御赐。

这么说来,那人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官?!

轻覆的睫羽下,闻青吟瞳孔微缩,直觉此事的麻烦已超出之前所想,而自己似乎也没了退路……

若起初视若未见倒也无妨,可将人带走却又半路扔下任其自生自灭,便是招祸了!

踟躇良久,她心绪渐渐平复,瞥一眼窗外,晨曦微白。

她穿好衣裳开了门,往后山走去。

-

按照春枝的描述,闻青吟顺利找到了那个山洞。拨开藤蔓,便见寻常堂屋大小的洞穴里躺着一人。

春枝偷了寺里的砖木被褥,为他铺了张极为舒适的地榻。

闻青吟提裙走进去,在男子身边驻足,本想先探一探他的鼻息,却在指尖凑近那张脸时有一瞬的怔然……

与初见那日大不相同,他身上的血污已被清理干净,乌浓的长发如梦中那般披散着,愈发趁出秀整苍白的面容。

轻阖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劲锐的唇峰……无一处不精致绝伦。

真真儿一副刻雾裁风好肌骨。

她突然就明白了春枝那日前后不一的态度,只怪当时自己注意力全放在他的伤势上,未留意这张脸,不然早该有所警觉。

她探了他的鼻息,还算匀停。又摸了他的额头,也已降温。看来没人照料的这一日一夜,他自己倒挺争气。

睃巡一圈山洞,有水有粮还有个小风炉。想着他昨夜就托梦喊饿,闻青吟便开始生火煮面粥。

须臾,她将一碗热粥捧至榻前,拿调羹吹凉的间隙忍不住又觑他一眼。

常听人说“君子如鹤”,此前不觉得,现下看着面前一身细布白袷的男子倒真似只落难的孤鹤。

热雾熏染了他的眉眼,泛起薄薄一层粉,仿若也唤回两分生机。

闻青吟小心地将粥喂给他,起先还算顺利,谁知几勺下去,人突然剧烈咳了起来!

她赶忙腾出手来帮他顺背,一个不慎,另只手里的粥碗没端稳,滚烫的面粥顷刻朝他泼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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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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