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内一切照旧,虽然不时有下人们在庭院中穿梭打扫整理,却都是悄然无声个人各司其职干着自己分内的事。若不是看到下人们来往穿梭各自忙碌着的身影,还真让人以为这偌大的王府里空无一人呢。
自从独山祭奠回来以后,林若萱就一直缠绵病中躺卧在床,虽然几经调养药也吃了不少,却总不见起色,病情虽未加重,但也未见有好转的迹象。
一直反反复复的忽好忽坏一日大半的时间都是在昏睡之中让身边的人因此跟着担惊受怕不得安稳,就连素来医术超群有再生华佗之称的名医无崖都为此束手无策整日焦急想尽各种方法,来调理林若萱的身体却收效甚微。
玉娘自打知道了林若萱的病情之后,就一直在不停地埋怨着自己的粗心数落着碧君和流朱的不尽心,自责自己没有把若萱照顾好让她又遭受了这么大的痛苦,她就一直这样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没了,让府里的每一个人都怕了她,见到她都巴不得躲得远远的立刻在她面前消失了才好。
林薄言和林萧铮这两个孩子也是整日守在林若萱的卧房外面,一刻也不肯离开。就连晚上也非要睡在外间,任谁劝也没有用。
他们不知道能为自己的母亲做些什么,只能这样静静地守候在这里似是怕自己一离开就再也见不到母亲了似的。这两个年纪尚幼的孩子本该尽情地享受着他们这个年纪无忧无虑幸福的童年时光,却因着这特殊的家庭环境,承受着他们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稳重和成熟。
本来还静谧空洞的气氛,被外面的一阵喧嚷声打破了。吵吵闹闹人来人往的杂乱之声,为这座寂静沉默的府邸带来了一丝活力和生机。就连两个一直守在房中的孩子也因此欢呼雀跃了起来,能让楚王府这般热闹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平阳长公主来了。
平阳长公主刚走到房门口,两个孩子就迎了出来一下子扑倒在她的怀中。长公主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怜爱地看着他们柔声问道:“这个时辰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你们现在不是应该在书苑里听季先生授课的吗?”
两个孩子不说话只是把脸深埋在平阳长公主的怀里小声抽泣着,他们心中对母亲病情的恐惧和担忧在看到自己祖母的时候,一览无遗的全都表露了出来。
长公主轻轻地哀叹了一声,这一声无奈的叹息包含了她心中无数的辛酸与无奈。她心疼自己的女儿,更怜惜这两个无辜可怜的孩子,她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两个孩子的背声音极其温柔地安慰他们道:“好了没事的,有你们在有祖母在,还有无崖先生和碧君流朱他们在,你们的母亲不会有事的。倒是你们两个在这里不去书苑跟着季先生研习功课,到时候你们母亲若考你们,你们却答不上来她可真的是要生气的。你们两个乖让朝云现在就带你们去书苑,好不好?”
“我不去,我那儿都不去,我要待在这儿等母亲的病全好了才行。”听到这话的林萧铮气鼓鼓的从长公主的怀里跳了出来站在她面前抬起头,撅着嘴巴态度坚决的说道。
“我也不去。”就连一向懂事听话从不会违背长辈意思的林薄言也随即附和道。
林萧铮会反对,长公主一点儿也不奇怪,这孩子向来刁蛮任性胡闹惯了,她要是不反对倒叫人觉得不正常了。
可林薄言也会反对倒是真叫长公主意外,从小到大她就从未见林薄言顶过嘴,即使是他不愿去做的事只要长辈吩咐了,他也会照着去行从不会忤逆,能让这个孩子这样的也只有他母亲了。
两个孩子的举动让长公主的心里暖暖的满得安慰,她摸着两个孩子的头轻声说道:“听话,要不然你们母亲知道了会生气的。言儿现在就带你妹妹到书苑去,等季先生授课结束了,你们两个再过来。”
说完了这话她又回过头来对站在她身边的侍女吩咐道:“朝云,你带他们去书苑。顺便准备点儿点心带上,好等他们休息的时候给他们吃。”
虽然心中百般不愿,但两个孩子心里也清楚自己母亲的脾气,又真怕因此而惹母亲动怒。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同意,林薄言拉着林萧铮的手,任由朝云牵着要到书苑去。正走着的时候林薄言又突然站住停了下来,回头对平阳长公主说道:“祖母,点心就不要带了吧母亲不准的。”
长公主慈爱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笑吟吟的说道:“没关系的,带上吧。你母亲不会生气的,快去吧路上要慢慢走别摔着了。”
目送朝云带着两个孩子走远了,她这才转身进入房内,直接来到内室走到林若萱的床前,看着还在昏睡之中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的女儿,心中涌出了一阵酸楚。她伸出手怜爱地抚摸着林若萱的脸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可怜的孩子,这造的都是什么孽啊,偏要让你来承担这些痛苦。”
一直守在一旁的碧君倒了一杯茶,呈到平阳长公主的面前低头恭敬地说道:“长公主殿下,您请喝茶。”
长公主并未伸手去接碧君手中的茶杯,她头也没抬的说道:“先放在那儿吧,我待会儿再喝。碧君这几日辛苦你了,你下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在这儿守着萱儿,另外你吩咐下去别让任何人进来打搅,我想和萱儿单独待会儿。”
“是,碧君知道了。”碧君转身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悄悄地从房间里退了出来却并未离开,默默地站在门外守着。
处于昏睡状态中的林若萱,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混沌,在现实与虚幻之中来回不停地交替游走着,让她自己都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醒着还是在梦中。
恍惚之中她似是感觉到母亲就在自己的身边也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是徒劳。她只觉得有一双手正紧紧地掐着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来,她越是想挣脱那双手掐的就越紧。她想唤母亲来救她,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急得她只能拼命的挣扎。
她痛苦挣扎的表情让守在一旁的长公主恐慌不已,一面轻拍她的脸颊一面急促的唤着她的名字“萱儿,萱儿,你醒醒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快醒醒啊,萱儿你别吓母亲,快醒醒啊。”
屋内的动静惊动了在屋外守着的碧君和早已等候多时的无崖,他们几乎是同时冲到了门口。不知道里面情况如何的无崖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了,他一把扯过碧君抢先进到了屋内急切的询问道:“夫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萱儿她现在很痛苦可我怎么都叫不醒她。无崖先生你快想想办法救救萱儿啊,快啊。救她,救她啊救救她。”长公主在里面已经吓得面如土色语无伦次没了主意。
“长公主殿下您莫慌。”无崖说完这话又对紧随他其后进来的碧君说道:“碧君你快进去看看夫人的脉象可还平稳。”
碧君应声而去,外面又闯进来一个身穿绿衣的妙龄女子手中拿着药箱。
无崖看了她一眼遂即吩咐道:“你快准备好银针进去看看里面情况到底如何?如果情况危险马上叫我。”
那绿衣女子听了他的话也不言语,迅速有条不紊的准备好东西赶忙朝屋内走去。
“无崖先生,夫人的脉象虽弱但是还算平稳。只是现在气息不畅呼吸困难,意识好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了出不来似的。”碧君的声音从纱幔内飘了出来。
碧君的话让无崖紧绷着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他语气平静的安慰众人道:“别怕没事的,浅予已经进去了,她知道该怎么做。”
那个叫浅予的绿衣女子进到纱幔内,她先摸了摸林若萱的脉象。然后快速地取出早已备好的银针,手法娴熟的为林若萱施针。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林若萱的情况逐渐稳定了下来。她不再挣扎脸上也没有了痛苦的表情,气息也平稳顺畅了许多。浅予长舒了一口气,用手背擦去额上的汗珠说道:“已经无大碍了,要不了多时夫人应该就会醒过来了。”
浅予的这句话让屋内屋外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长公主把手放在胸口缓了缓神平复了一下刚才因惊吓过度而有些失常的神经缓缓地说道:“辛苦你了浅予姑娘,快坐下来歇歇吧。碧君你快去给浅予姑娘倒杯水来。”
“不用了,不用了。”浅予忙连连摆手推辞着,她又起身向长公主下拜说道:“长公主殿下,我刚才进来的急没有看到您在这里实在是失礼了,还请您莫怪。”
“你这孩子说的是那里的话,你救了萱儿的命,我谢你还来不及呢,有怎会怪你呢。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后可别再这么客气了。”长公主从碧君的手中接过茶杯,递给浅予说道:“来喝点水吧,润润嗓子。”
浅予接过长公主递过来的茶杯,腼腆的笑了笑低下头连饮了几口后又将茶杯递到碧君手里说道:“长公主殿下,我可是什么都没做,这都是先生的功劳。要不是他将夫人身体调理的如此好,今日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稳定住了夫人的病情。”
“你和无崖先生都劳苦功高,都辛苦了。改日我一定设宴好好的谢谢你们二位,若不是有你们在我这宝贝女儿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你们是这份恩情平阳就算是倾尽此生也无以为报。”长公主这番感谢的话,的确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她是真的感激无崖和浅予,多亏了他们的细心照料若萱才能够撑到今天。
“长公主殿下您这说的是那里的话,这叫先生和浅予可怎么承受的起,这本是分内之事自当尽心。我还要随先生去为夫人调配新药就先失陪了,对了还有待会儿夫人若是醒了,先给她服一粒先生调制的凝脂玉丹丸,等药煎制好了我马上就送过来。”浅予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东西,向长公主请辞告退。
“好,你去忙吧。碧君你替我送送无崖先生和浅予姑娘。”长公主吩咐站在身边的碧君道。
“是。”碧君拿起放在一旁的药箱和浅予一起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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