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敬然跟着微醺的张艺涵来到酒吧门口,眼前是一辆炫酷的保时捷跑车,张艺涵晃着车钥匙说:“肖老师,我喝酒了,不能开车,麻烦你当代驾吧。”
肖敬然无奈,接过钥匙上了车。他没开过这种跑车,看看这儿,摸摸那儿,说:“你不怕我不熟悉你的车,把它刮了蹭了?”
张艺涵看着他笑:“不怕,没事儿,这车有保险,不让你赔。”她随手设置了导航。
肖敬然按导航把张艺涵安全送回了家。张艺涵的家在一处幽静的别墅区,他们把车停在别墅的专属车库中,肖敬然便跟着张艺涵上了楼。
张皓的老婆宋妍听到声响从卧室走了出来:“涵涵回来啦?饿不饿?我让方姐去给你弄点吃的?”宋妍一看就是个精明干练的人,快50岁的年纪看起来也就不到40的样子。
方姐是张家保姆,也赶忙出来问涵涵想吃点什么。
宋妍走到客厅看见肖敬然的时候,整个人愣住了:“涵涵,你怎么跟这个人在一起?还把他带回家来了!”
张艺涵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是我朋友。”
宋妍走过去一把将女儿拉了过来:“你疯啦?就是他让你爸进去坐牢的!你还跟这种人来往?”
张艺涵很是理所当然地说:“嗯,他人挺好的,画画儿也特别棒,我们为什么不能成为朋友?对了,他想问问您,是不是您派人去北京追着打他和他朋友的,还砸了他工作室,并且在他家楼道用红油漆写字咒他死全家?”
宋妍沉默了一会儿,红了眼眶,然后理直气壮地说:“对,是我干的,怎么样?我就是恨他,是他让我们家成了现在这样儿,我也不让他有好日子过!你爸在里面呆多少年,我就让他在外面受多少罪!”
肖敬然开口道:“你恨我就冲我来,为什么要连我父母、同事、朋友一起报复?他们招你惹你了?”
宋妍:“他们都是跟你一伙儿的,没好人!尤其是你那个叫刘世轩的朋友,要不是因为他,我们绝不会输了官司!”
张艺涵不能理解:“妈,真是你干的?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犯法啊?”
宋妍对肖敬然说:“就算他们抓我,我也照样可以让那些兄弟们不停地去骚扰你,我们兄弟多,就算一批一批被抓进去,也绝不让你有一天好日子过!”
张艺涵:“妈你疯了?他没有错,错的是爸爸!”
宋妍气不打一处来:“你爸对你那么好,现在你帮着一个外人说话?”
张艺涵哭了出来:“但他确实没错啊!我知道从小我爸就对我好,可我没想到他能利用我的画儿帮他洗钱!这是真的对我好吗?还是说我只是他洗钱的一个工具?对我好只是为了更方便他谋利,赚黑心钱?”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张艺涵的脸上。她疼得迅速用手捂住脸颊,只觉得左侧的脸又热又辣,她一边捂着脸,一边全身颤抖。
宋妍气得指着她大叫道:“你个不孝子,白眼儿狼!怎么能这么说你爸呢?他是你什么人?你要这么护着他?喝多了就回屋去睡觉,别在这儿当着外人的面胡言乱语!”
张艺涵放下捂着脸的手,报复般地看向肖敬然,然后冷不丁地把一只胳膊搭上他的脖子,冲着宋妍挑衅道:“他是我男朋友,我当然要护着。所以,你别再派人去报复他了。”她好像故意要激怒宋妍。
肖敬然吓了一跳,刚想解释,张艺涵掐了他脖子一下,给了他一个“不要”的眼神。肖敬然心领神会,没敢动。
此时,宋妍已经炸了:“什么?你认仇人当男朋友?造孽啊!我告诉你,绝对不行!那我更要把他给办了!”
张艺涵挡在肖敬然前面道:“你敢!我现在肚子里已经有他的孩子了,你跟肖敬然作对,就是跟我孩子的爸爸作对,我决不答应!”
肖敬然大惊失色,什么就有孩子了?不可能啊!他刚想解释,张艺涵怕他穿帮,一个转身便吻上了他的嘴,把他堵得死死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此时,宋妍已经气得要失智了:“什么?你说孩子都有了?你怎么那么糊涂啊?我明天就带你去医院,把孩子打掉!”
张艺涵:“我是不会打掉孩子的,我要跟他回北京!”
说罢,她拉起肖敬然,大步向门口走去。
两人逃荒般地开上保时捷迅速离开了张艺涵的家。
路上,肖敬然眉头都拧成疙瘩了,他很是不解地问:“我就是想过来跟你妈妈说一下,让她别伤害我的家人和朋友,她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说。你现在这样,她更不会放过我了。”
张艺涵倒挺淡定:“你不了解她,她是我妈,我太清楚她的为人了。你想跟她谈放过你们,那绝不可能。”
肖敬然:“不是,你哪儿来的孩子?”
张艺涵:“孩子……孩子就是我随便说说气她的,没有什么孩子。”
肖敬然:“你气她别拉上我行吗?现在她肯定是想要弄死我。”
张艺涵:“那你还不赶紧逃回北京?”
肖敬然:“他们会去北京报复我啊,我逃得掉吗?”
张艺涵:“你带上我,现在只有我和孩子能保护你。”
肖敬然:“孩子?哪儿有孩子?”
张艺涵:“名义上的假孩子啊。”
肖敬然:“你这不胡闹吗?你这样,事情更解决不了了。”
张艺涵:“你要相信我,只有我能帮你把这事儿彻底解决。”
两人匆忙开到了机场,张艺涵的手机一直在响,她每次都是看一眼就挂掉。
肖敬然叹了口气,说道:“是你妈妈吧?她一定很担心你。要不……我把你送回去吧,跟她解释清楚。”
张艺涵很坚决:“不!我还是要跟你去北京。”
肖敬然:“你别任性。你妈觉得我把你拐跑了,还不跑去北京撕了我?”
张艺涵很认真地看着肖敬然,说:“你相信我,只有通过这种办法他们才会放过你。走,我们去买机票。”
肖敬然无奈,只能跟着这小丫头片子进了机场买机票,此时,他很后悔,还不如不来珠海,好像现在事情朝着更不好的方向发展了。
两人辗转到北京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肖敬然:“你打算去哪儿?”
张艺涵:“你打算去哪儿?”
肖敬然想了想:“我得去工作室看看。”
张艺涵:“那我也去工作室。”
肖敬然:“你去干嘛?”
张艺涵:“上班。”
肖敬然:“啊?你能别去捣乱吗?”
张艺涵:“我不捣乱,我得保护你。再说……现在我的画也卖不出去,工作也找不着,但是我美术功底还是可以的,不如我去工作室帮你吧。”
肖敬然:“你怎么保护我?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张艺涵:“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此时,来到机场的还有刘世轩,他准备跟杨晓扬去上海出差,把董健炜的那几个重要大客户介绍给杨晓扬接手。
他们见面取票时才发现,杨晓扬给自己订了个头等舱,给刘世轩订了经济舱。杨晓扬当时就慌了,一个劲儿说要换过来。刘世轩觉得哭笑不得,看着杨晓扬着急上火的样子,突然觉得她也挺可爱的。
最后,刘世轩用自己的航空里程做了升舱。两人都坐在了头等舱并排的位子上,他发现杨晓扬显得特别疲惫,顶着两个黑眼圈,像个大熊猫一样,便随意问道:“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吧?”
但话一出口,他立马就后悔了。杨晓扬并没跟他说过自己离婚啊,他是从肖敬然那里知道的,但杨晓扬不知道他和肖敬然认识啊!我的天,刘世轩当时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竟然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但愿她没听出什么不对。
为了掩饰自己说错话,刘世轩赶忙跟空姐要了个小毯子,给杨晓扬,让她抓紧睡一会儿。他心想,睡着了应该就不会想那么多了。刘世轩自己也赶紧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生怕万一杨晓扬想起来问他怎么知道离婚的,他真的没法回答。
带杨晓扬出差不能住太差,刘世轩订了自己常住的五星级酒店,两个房间。这样肖敬然应该满意吧?
当他放好行李,换好见客户的西装后,去叫杨晓扬出发时,发现她完全没有打扮,还穿着飞机上那身白衬衫,牛仔裤和小白鞋,而且因为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头发乱糟糟的,眼角还挂着一坨眼屎。
刘世轩倒吸一口凉气,让她赶紧去洗漱一下,然后带她去酒店一楼大堂的服装店去买了套职业装。酒店里的衣服自然是贵的,刘世轩虽然也有点心疼,但杨晓扬代表着煊燃公司的形象,第一次见重要客户,还是要体面一些的。所以即便是花了七千多买了套衣服,他也觉得值。
杨晓扬显然被价格吓到了,一副紧张的样子,说要不从她工资里分几个月扣这套衣服的钱。刘世轩哪能做这种事,要是让肖敬然知道了还不又得埋怨他。于是,他赶紧把问题往自己身上揽:“不用了,出差前我也没说过有着装要求,我也有责任。”
当天下午,他们要去的客户是焕甄,也就是刘世轩刚入行时碰到的那个“贵人”邵天翊所在的公司。
邵天翊最初在宏达化妆品厂做技术,PCHI展会上跟刘世轩一见如故,后来帮他做了好几款原料到自己产品里。但由于他技术的疏漏,后来导致产品有了沉淀,公司让刘世轩赔款50万元,差点儿让煊燃直接倒闭。
后来刘世轩把焕甄的技术大牛李博挖到自己公司来,便又把邵天翊介绍到焕甄。没想到邵天翊凭着自己八面玲珑的人际关系,十年左右的时间,居然做到了总经理的位置。如今他呼风唤雨,事业做得风生水起。
由于焕甄一直是交给董健炜的重要客户,因此在最近十几年中,董健炜跟邵天翊的关系走得很近。见到刘世轩就问:“你们大董呢?不干了?”
刘世轩只好实话实说,告诉邵天翊董健炜辞职了。不料,邵天翊其实早就知道这件事,还知道是因为刘世轩护着杨晓扬,董健炜才辞职的。邵天翊明显对杨晓扬不满,说她把大董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
刘世轩知道邵天翊这里是个坎儿,但这坎儿早晚要迈过去,他刘世轩迈不过去,这块大蛋糕就会被董健炜抢走。所以,在简单寒暄了一阵之后,他约邵天翊晚上出来吃饭。
杨晓扬在旁边一句话插不上,她就像是个局外人,甚至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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