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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深交

许行秋闹了个大红脸,他迎着门外学生诧异的目光,故作镇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许老师今天有课吗?没有的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郑芷若重复道。

“什么地方?”

郑芷若狡黠一笑:“秘密,到了你就知道了。”

面对难道表露真实情绪的郑芷若,许行秋实在无法拒绝她。

郑芷若驱车两个小时,离开了繁华的都市,又徒步一小时,沿着蜿蜒的山路,向着荒无人烟的山顶进发。

身旁的许行秋安静地跟着,他的陪伴让郑芷若的心情舒缓了些。

郑芷若知道,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营造浪漫,有太多轻松完美的方式可以选择。

但现在,她心情不佳,只想通过爬山这项运动,彻底放松身心。

“还要继续往前走吗?”许行秋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有些飘忽。

“对,马上就要登顶了。”郑芷若紧紧握着许行秋的手,步伐坚定。

山风清凉,虫鸣此起彼伏,与城市的霓虹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许行秋不小心踩到了一根凸起的树枝,差点栽倒。郑芷若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关切地说道:“小心点。”

“嗯。”许行秋微微点头,不自觉地向郑芷若靠近了些,两人一同走到了山路的尽头。

眼前,是一块巨大的石台,明显有人工开凿的痕迹。

郑芷若常来这里,自然知晓小山的背景,开发商在开发中途资金链断裂,只好将它搁置下来。

如今这里就成了无人问津的荒芜之地,野草繁茂,从石缝中顽强生长。

他们费力地穿过杂草,踏上石台,鞋子和裤脚被露水沾湿,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与青草的芬芳。

“我们到了。”郑芷若站住脚步,仰望着碧蓝的晴空,“许行秋,你看啊,一片云海!”

郑芷若转过头,对着许行秋露出一个微笑,眼神中透着回忆:“我喜欢爬山,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里。”

许行秋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郑芷若身上,并没有看向天空:“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郑芷若从许行秋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个软垫,摊在地上,她拉着许行秋的手指,示意他一同坐下。

“这说来话长。我从小就谈不上听话,但却很刻苦。后来长大些,连刻苦都不算了。”

许行秋安静地听着,没有言语。

“16岁的生日那天,我妈和我爸给我举办了一场生日聚会,邀请了很多亲朋好友,以及社会名流。”

“我像个精美的挂件一样被人们夸奖。”

“到了吹蜡烛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期盼的,羡慕的,爱慕的,平淡的,嫉妒的,黏腻恶心的……”

“那一刻,我感到了厌烦,但我对此毫无办法。”

郑芷若一手撑在身后,一手遮住太阳,神情有些落寂。

“我半生顺遂,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业都顺风顺水,这么无力的感觉还是第一次。”

但不是最后一次。

郑芷若笑了笑,“不好意思,跑题了。其实这里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离我家最近,我能最快到达而已。”

“只是因为这个吗?”许行秋专注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探究。

是与不是,郑芷若也说不清,她第一次来这座连个正式名字都没有的小山,是唐易带她来的。

那时她们两个才十岁左右,关系也没有后来那么僵,甚至谈得上是……亲密?

“是吧。”郑芷若随意回答道。

许行秋看着郑芷若,试图从她的表情中读懂她的内心:“你今天心情不好,是因为想起之前的事情吗?还是又发生了什么?”

郑芷若微微摇头,轻叹一声:“没什么。只是昨天晚上我妈妈跟我聊天,想让我早点结婚安定下来。”

许行秋闻言,握住郑芷若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郑芷若笑了笑,宽慰道:“别怕,她也只是提醒我一下。”

许行秋垂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郑芷若微微侧身,慵懒地躺在了许行秋的腿上。

母亲的话导致她心情很糟糕,但若要具体说出是因为被逼婚还是其他,似乎又难以明确。

时间的悄然流逝,带来的压力如影随形,从未停歇。

郑芷若想啊,自己三、四十岁后的生活会是怎样的呢?继续游戏人间?

应该不是。

毕竟她现在就已经开始厌倦这种生活了,20年后的自己恐怕更会弃它如敝屣。

这样想来,结婚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只是随口说说,你陪着我就好。”郑芷若伸手勾住许行秋的脖子,将他拉低,轻轻吻了一下。

“天空真美。”郑芷若轻声感叹,“有时我觉得,天空就是令一个海洋,它广阔、幽深、永恒。”

许行秋察觉到了郑芷若深藏的忧虑,手指轻柔地插入她的发间,缓缓地按压着,试图为她舒缓心情。

“生活中难免会有不如意,别太放在心上。”

“你也有不如意的时候吗,许老师?”郑芷若在许行秋的按摩下,舒服得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声音中带着一丝困倦。

许行秋微微一笑,说道:“当然有,我不如意的事可不少。”

“比如说?”郑芷若好奇地问道。

许行秋缓缓说道,“我小时候一直有个疑惑,为什么同班同学每天都能见到自己的母亲,吃着母亲的饭菜,被母亲陪伴着学习。”

“为什么这些我母亲都没对我做过,我甚至连见到她都难。”

郑芷若一时语塞,她记得许行秋说过,他的母亲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

“后来我知道原因了。”许行秋自嘲一笑,可笑着笑着眼泪却掉了下来,“我只是母亲的私生子,母亲她有自己的家庭。”

郑芷若拿出一只手帕,将许行秋脸颊上流动的泪珠擦拭干净。

她从来没有想过,许行秋竟有这种过去。

郑芷若不禁感慨:“和许老师相比,我的那点烦恼也只是烦恼了,许老师这才是真忧愁。”

许行秋轻轻摇头,说道:“话不能这么说,自己的感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人又怎能完全明白?”

说着,许行秋双手捧起郑芷若的脸,低头温柔地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无比温柔的吻,仿佛要从郑芷若身上吸取着某种的慰藉。

郑芷若向来是个冷眼旁观的人,奉行她人的痛苦是她人的,与我无关。

可面对在自己面前袒露脆弱的许行秋,她内心竟生出了一丝心疼。

郑芷若坐直身体,捧着他的脸,认真道:“别人了不了解的无所谓,但我想了解。让我更懂你一些吧,许老师。”

许行秋点点头,“你别负我,郑芷若。”

小山之旅结束后,郑芷若向许行秋提出了同居的邀请,许行秋毫不犹豫地应下了。

郑芷若联系的搬家公司效率极高,只用了三个小时,便将许行秋的行郑,全部搬运到了郑芷若的别墅。

不过,在最后的整理阶段,许行秋拒绝了收纳师的帮助,打算自己整理。

郑芷若当然要陪着他。

许行秋的物品较多,其中书籍尤甚,在将书房空闲的书架塞满后,还剩下不少。

郑芷若无奈,只好忍痛割了一间衣帽间给许行秋作书房。

除了书籍之外,许行秋还养了十几盆绿植,品种多到让见多识广的郑芷若认不出。

然而,郑芷若虽然不认识,但这不妨碍她手欠,揪人家的叶子玩。

许行秋收拾好衣柜,抬头就瞧见她掐绿植的一幕,他警告道:“郑芷若,你在干什么呢!”

郑芷若将手背到身后,一脸无辜的胡诌道:“摸草啊,许老师养的草可真好,让人情不自禁就想捏捏。”

许行秋又气又想笑,“这些绿植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找你算账。”

“好吧。”郑芷若摊手,拿了一张软垫木椅坐下。

这是郑芷若和许行秋相识的第二个月。

仅仅四十多天的时间,他们便从陌生人发展到了同居。

“怎么了?”许行秋被郑芷若盯得不自在,后知后觉地有些拘谨。

“没事,我只是在感慨,许老师真是个热爱生活的人。”

许阿姨送来了两罐冰鸡尾酒,郑芷若拿起一罐递给许行秋。

“有吗?”

“当然,我都被带动了,突然觉得生活真是美好。”

许行秋又难为情起来:“我也没做什么大事……”

“好吧。”郑芷若亲昵地去拥抱他,“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吧,顺便下去吃个晚饭。许老师这么辛苦,得好好犒劳一下。”

“嗯。”许行秋眉眼含笑地点点头。

吃过晚饭,许行秋没有回客房,而是来到主卧。

郑芷若听到敲门声后,将许行秋请进来,笑着问道:“许老师想清楚了?”

许行秋躺在床上,红着脸脱去浴袍,闭着眼睛不敢看她。

这副任人采摘的模样,把郑芷若逗得直笑。

等她笑够了之后,就将许行秋压在身下,鼻尖凑近他的脖颈嗅了嗅,熟悉的沐浴露味道中又带着些许不同。

许行秋身上有着属于他自己的独特气味,似天然香水,浅淡无味,却又摄人心魄。

郑芷若的嘴唇轻轻掠过他的喉结,留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许行秋身躯紧绷,会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抖,他的心中满怀期待,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郑芷若看着一动不动的许行秋,不禁在心中感叹起他的清纯程度。

“许老师,稍微放开点,配合配合我嘛。”郑芷若捧起许行秋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怎么配合?”许行秋问道。

“亲、抱、抚摸都行。”郑芷若说。

许行秋犹豫了一下,他坐起身,将郑芷若放倒在床上,学着之前她的样子来吻她。

郑芷若从未想过,□□这件本该快活又简单的事,竟会让人如此紧张。

郑芷若已经触摸到了名为许行秋的陷阱,在这场恋爱中,她没有办法做个完全不在乎的人,总是游刃有余。

卧室里安静得能听到许行秋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的双唇紧闭,每一次细微的颤动都牵动着喉结,牵连到胸口。

“我就在这里,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郑芷若贴近许行秋的耳朵说道。

她手臂张开紧勾着许行秋的脖颈,有意纵容似的配合着他的探索。

时间在两人的缠绵中悄然流逝,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许行秋缓了一会儿,额头抵着郑芷若,突然问道:“芷若,我的表现还算过关吗?”

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泛着烫意。

许行秋的眼神闪烁着对认可的渴望,郑芷若内心挣扎了几秒钟,最终败下阵来:“还行吧。”

温情如丝,相濡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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