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凝是真的累坏了,靠在千风怀里就睡着了,就连千风给她搬上客栈房间都没醒,一直到晚上才醒。
千风安排好罗轻后就在朱凝房间守着她,等她醒了就让后厨给她加了份晚餐,两个人聊起来。
千风记得朱凝的口味偏辣,朱凝吃着顺心又暖胃,吃着便问起来:“你怎么能跟她认识的?”
千风给她倒一杯热茶晾凉,回答道:“罗轻?废话,我找人家师父报仇,能避过她吗?”
“那你怎么还给人家拐出来了?”
千风摸着下巴说:“我也想不明白,是她自己下山,然后我就给捡回来了。”
“哦呦。”朱凝酸道。
千风却正经回答:“不过她估计在昆仑也不好留了,毕竟她师父不在了,她又包庇了我挺长时间。”
提起这一茬儿,朱凝立时来了兴致,搁下筷子,眼睛发着光问她:“对,你给我说说,你跟昆仑那老头儿怎么打的?你有没有受伤?他说了什么?”
千风笑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吃饭,才悠悠说起来:“没你想的那种荡气回肠的江湖豪气,打个架还要搞什么宣誓、见证的,我们这种不入江湖的人,打过了就是打过了,没打过就回去再练。”
朱凝扁嘴:“你这就叫得了便宜卖乖,你不是打过了嘛。那你是怎么从昆仑出来的?那老头可是要破无相的人,是昆仑的门面,你杀了他们门面,他们不能这么容易放你走吧。”
千风趴到朱凝面前,压低了声音说:“是罗轻,她砍了昆仑小掌门李清君的大拇指,才保我出来的。所以我才说她在昆仑不好呆。”
朱凝也趴下来,面对面地看着她低声说:“那你面够大的啊,人家胳膊肘替你这个外人拐。”
千风就坐起来,正色给她分析道:“现在问题是昆仑青黄接不上了,撑出去的两个门面都没了,后生里能管事的也成了废人。”
朱凝坏笑:“你以为赖谁。”
千风白她一眼:“我跟你说认真的,严肃点。”
“我不认真严肃吗?”朱凝收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地看她,千风摆手不跟她说了。
朱凝拿筷子在饭里戳了几下,怀着不可为人知的小心思。
过了一会儿,她才问道:“那那个轻山大师怎么样啊?”
千风觑她一眼:“什么怎么样?”
“你不是说她保你出来的吗,那她对你怎么样?”
千风琢磨起来:“就那样吧,什么话也不说,但是正气挺足,我不是跟你说她砍了李清君的拇指吗,当时是李清君要背后偷袭我,她才出手的;如果李清君没出手的话,她应该就原地观望,查探我的实力了。怎么说呢,她好像就是个挺单纯的武痴,还有,我杀了她师傅报仇,她却只想跟我也打一架,比个高下。”
“哼,她这叫武痴?我看她是无情无义没心没肺!”朱凝突然嚷起来。
千风不答话。
她察觉到门外的人离开了,才无奈叹息,手刀劈了下朱凝脑袋:“你没事老挤兑她干什么。”
朱凝吐了吐舌头。刚才她就是故意说给外边的人听的。她说:“哼,谁让她先拦我的?等哪天我真要好好跟她打一架,让她知道知道厉害。”
千风幽幽补一嘴:“你打不过她。”
朱凝生气,猛地跺在千风脚面,说道:“你敢不帮我?”
千风倒吸一口凉气,赶忙求饶:“那你也没说打群架啊。”
“哼!”朱凝收回脚,又想起来个东西,“对了,那她那个轻山心法,到底是个什么啊?你能学会吗?”
千风揉着脚,脸埋在桌子下,声音听着有些低:“不知道,人家独创的东西能给我说吗。再者我学那干什么。”
“那不是说她和你也打了一架吗?又赢了?”
“我哪儿能天天跟人打架,没跟她打。”
“啧啧啧——”
“什么意思啊”
“没意思。”
“……”
在说闹中朱凝已吃完了饭,两个人干坐着,朱凝觉得有种莫名的尴尬氛围。
千风站起来,收拾着碗筷,说:“吃完了我就走了,我也回去睡了。”她有意回避某个问题。
“哎哎哎,着什么急啊,我还有事问你呢。”朱凝拉住千风,又给她按坐了回去,千风问:“还有什么事?”
朱凝撇嘴:“你去哪儿了?”
躲不过去了。千风深吸一口气,回答道:“到处乱跑呗。”
“你胡说。”朱凝斜过眼神,有些委屈,“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过年我都没有回家,我去南岭守了你一整个春节,都没见到你回去。”
千风怅然若失:“你去南岭了……”
朱凝怄气:“那我还能去哪儿找你?我认识你三天,不能帮你找祖家的消息你就不管我了是不是!你不想见我就算了,干嘛还一直吊着我到处乱跑,干嘛还来一封信让我准备帮你收尸!慕千风,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人看?!”话到最后,朱凝又被气哭了。
千风挠挠头,小声道:“你别哭啊……”
“我没哭!”明明都红了眼,却还是那么骄傲。
千风深知朱凝是多么高傲的一个人,能逼到她哭,自己做的是真的过分了。
千风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我认识你三天,把我的底子都跟你说了,你特别热情特别好,我是真心拿你当朋友的,就是有些事,还得我自己来跨过去。”
朱凝压抑着身体的颤抖,却不慎落了一滴眼泪,她赶忙扭过头抹掉,闷着声音说:“你给我解释清楚。”
“好。”千风应答,“离开你之后,我指的是彻底跟你断了联系那时候。那之后,我回去了一个家,在那里我下定决心跟南岭断绝关系、来找昆仑老掌门报仇。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今年没有回去南岭,我也想趁此机会看能不能再进入南岭。这也是我第一次没有回去,在外边过的年。过完年以后,我便出来报仇了,同时也是对外边的事情做一个了结,从此我就退隐了,我找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朱凝回头看她一眼,千风表情悲伤,做不得假,朱凝就问她:“你去了哪里?”
“走狼关,是远在塞外的地方。那里可以称得上是我第二个家。我今年在那里过的年。”
朱凝转过身看着她,疑惑道:“你怎么会去的那么远的地方?”
千风苦笑了一下:“很早以前我认识了一个人,他带我去的。我在走狼关长大的,只是那时候还放不下南岭,每年过年都要回南岭一趟。今年我决心放下了,就没去南岭。”
朱凝知道千风的底细,清楚她的这一个笑容实际有多苦涩,她泛起同情心,抓住她的手,问道:“你要退隐了?”
千风拍了拍她的手,道:“本来是这样的,但是现在罗轻因为我被逼下了山,我答应给她找一个称心的地方,我也要和其他旧友道别,等这两件事做完,我才能退隐。”
朱凝抿着嘴,不说话。千风也没再说了。
朱凝犹豫着开口:“我,能跟你去走狼关看看吗?”
千风看着她,笑了一下:“那地方路途遥远,是片无法之地,气候还恶劣,你去那儿看什么?”
朱凝愤愤,掐了千风一下:“我去那儿还不是因为你要在那儿退隐?我不得了解一下情况?”
“疼,松手……”千风手背上的皮肤被朱凝拧出了一个漩涡,疼得要命。朱凝偏不,还加重了力度,问道:“我能去走狼关不能?”
“能能能!去去去!我代表走狼关热烈欢迎红衣朱凝大驾光临!”
“哼!”朱凝松开了手,又往千风手背拍了一下,千风手上红了一片,她小心地呼着气降低痛感。
“很疼?”朱凝见她那副模样,收起了些许的高傲,关心她。
千风委屈地望她一眼:“嗯。”顺势还把手递到了朱凝面前,想讨点甜头。朱凝下意识地反应,拍开了她的手,恢复了高傲:“你活该。”
千风扁扁嘴,右手在左手手背红肿地方揉了两圈,不那么疼了,她就又站起来:“既然你都问清楚了,那我就走了。”
“你回来!”朱凝又把千风拉得跌坐下来。
“还有事?”
朱凝执起千风的手,却偏过头问道:“还疼不疼了?”
千风挑眉。这不有甜头吗。“疼——”她答道,声音故意拐了个委屈的弯儿。
她装得太明显,朱凝瞪她一眼,千风脸上却还是乞求的表情,她装委屈的表情装得是浑然天成,低着头,嘴一撅,再偷偷地抬眼看人。
朱凝一愣,心脏像被针扎了一下,想都没想她就低头吻在了千风手上。
千风手骤然一僵,朱凝立即醒神,连忙换成了咬。
咬的力度还不小,千风又喊痛,连忙抽出手,自己揉搓着。
朱凝拿手背抹了下嘴唇,骄傲地哼了一声:“还疼不疼了?”
千风疼死了:“不疼。”
朱凝心有余悸,面上却还逞强:“该。”
若再没个话头,千风又该走了。朱凝撇下嘴角,眼神滑到千风身上,她还在揉着手,朱凝沉下声音,朝她伸手:“过来。”
“嗯?”千风后怕得很,不敢伸手。
她怎么这么死脑筋呢?
朱凝一恼,直接拉了千风的手,帮她揉着。她低着头,闷闷地说:“正经帮你。”
“哦……”千风低声应了一句。
两个人再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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