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稚然拖着疲惫的身子慢慢走进去,沈慈小步过来,“怎么回事?出去玩一趟怎么这样了?可是遇到什么事了?砚儿说你走得太快,找了人跟着你之后就见不到人了,你跑哪去了?”
她捏着拳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萧轻砚,低声道:“我.....我跑去一个地方想看山水的,结果,费了半天劲才走出来。还好,没什么事。”
萧轻砚凑到她身边,虽笑着,但语气却没有任何温度,“稚然妹妹还是少去那些地方,免得下次跑不回来,掉到那湍急的河水中,找都找不到。”
“......”
那不正合你意吗。
“是啊。”沈慈接道:“那些地方景色大概是会好些,但毕竟人烟稀少,总是有危险的,下次别跑那么快了。”
祝稚然抿着唇,低了低头,“知道了。”
沈慈笑:“行了,没事就行,吃饭吧,走了一天,饿坏了吧。”
祝稚然听着沈慈温柔的话语,烦躁不安的心才稍微好了一些,亲母子为什么会差别那么大,两个性子这么好的人,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恶劣的人。
这样的想法出来后,她又觉得好笑,算了,她先前把他打成那样,又算得了什么好人吗。
祝稚然简单清洗了一下自己,实在太饿了,等吃完再去自己院中好好洗一洗,用膳期间,几乎都是沈慈在跟她说话,不知道为何,总感觉他们这对母子好像也不是那么亲密。
吃完,沈慈处理些府中的事情,她虽不太懂,但是她这个王妃也不是那么清闲,比起崔氏她实在忙太多了,一个人操持着府中的大小事务,听巧沁说,寻常还要跟王爷一起进宫参加宫宴。宫里到底什么样的。
膳厅除了伺候的下人,就剩他们两个,萧轻砚准备走,被她喊住,“你等等。”
萧轻砚当听不见,继续走,不知道她哪里的火气,竟敢在他府中那样不管不顾地拉住他的衣袖,却没想刚碰上他衣袖,就被他很快甩开,他背对着她,声音恢复了冷淡,“你倒是忘记这是哪了?”
祝稚然:“......”
她吃力地迈着步子,脚酸痛的不行,走到他面前,低声道:“你今日是不是太过分了?那路那么不好走,全是烂泥溪流,里面还有蛇,我被那蛇狠狠地咬了一口你知不知道?得亏是没毒,有毒我早死那了,你那个随从根本就不会管我。”
“他当然不会管你。”萧轻砚俯下身,直视着她,“不止是他,这府里的其余人都不会管你,被蛇咬了又如何?那是你活该。以后指不定还会有什么别的东西咬你呢。”
他脚步往前抬了一步,又停下来,“记住了,你所受到的一切,都是你活该。”
祝稚然闭了闭眼,一个人回到了云溪院,等回去阿鸢等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把她等会来,刚凑到她面前,见她这样,着急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祝稚然有些丧气地道:“没事,被那个黑心鬼世子殿下仍在一个荒郊野外,自己走回来的,我走了几个时辰。”
“那你没事吧?身上可有受伤?”阿鸢心疼道:“小姐从前从没吃过苦,今日这样,你怎么受得住。”
祝稚然轻声道:“那怎么办?寄人篱下,总不能事事都顺着我,就当.....是我的报应吧。”
阿鸢觉得不公平,眼睛红红的,“可是小姐救了他一命,没你他早死了,我去跟王妃说。”
祝稚然拉住她,“你现在去,我们日后在这府中更难生存,我只是住在这,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而他,是他们的亲儿子,孰轻孰重,他们自己能不知道吗?再说了,他还没告诉他父亲母亲,我之前那样对他呢,要是知道了,我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可他以后要是一直欺负你怎么办?”
“他不可能一直欺负我的,他不用读书习武吗?难不成整日盯着我?”祝稚然脚痛的不行,“行了,先别说了,进屋帮我敷点药吧。”
阿鸢听完把她扶到屋内,小心地替她把鞋子脱掉,足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阿鸢见状直接哭了出来,“小姐......要是扬大夫在这,就好了。”
祝稚然叹气,“没事,这屋内有药品,扬大夫不是先前跟我们说过怎么包扎伤口的吗?简单的你能处理好。”
阿鸢哭着点点头,找到药品替她小心地擦着,不止脚,还有腿,她的衣裙全部脏了,阿鸢替她脱掉后,喊来两个婢女,帮她准备好洗澡水,只能简单地擦着身子,抹着药膏的地方不能碰水,祝稚然看了一眼四周问:“巧沁怎么不在啊?”
阿鸢吸吸鼻子道:“她今日被王妃喊去了,估计要到晚些时候才回来。”
祝稚然没太在意,想了一会,等其他婢女都下去,屋内只剩她们两个,她抓住阿鸢的手,认真道:“阿鸢,如今在这府中,只有我们两个是一起的,王爷王妃虽待我温和友善,但这世子殿下在这府里能决定很多事情,这些下人都听他话,所以就算是巧沁,我们也不能什么话都同她说,知道吗?所有人都得防着点。”
阿鸢点点头,次日,她睡到午时才起来,等醒后,巧沁跟着几个婢女一起进来,准备伺候她洗漱,她问道:“我睡到午时才起来,王妃他们......”
巧沁道:“王爷跟王妃今日一大早就去宁国公府参加喜宴了,小姐还在休息,王妃就没让我们吵醒你,今日估计要晚些时候才回来。”
祝稚然吸一口气,他们去了,萧轻砚肯定也去了,看来今天可以平安地度过了。
她没去外面吃,就在自己小厨房吃了几道自己爱吃的,午后她躺在自己院中晒着太阳,只有阿鸢陪着她,她吃着洗好的果子道:“我几日没读书了,等裴先生跟扬大夫过来,我想同王妃说还去他们那边读书。”
“可王妃会同意吗?”
“我总要读书的,总不能在这府中跟那个世子殿下一起读吧?若是跟他读,我这辈子都读不好书了。他长这么吓人,随便瞪我一眼,我便是连饭都吃不下了。”祝稚然叹气道:“人不可貌相,我从前真是小看他了,他当真恶毒。”
阿鸢笑:“长得吓人?从前不觉着,如今倒是符合他身份了,我说哪里来的乡野少年会同他一样气质尊贵呢?”
许是府里没什么人,她一人在这,所以心情都随意舒爽许多,说起话来,更是无所顾忌,她“呸”了一声,“什么气质尊贵?他也配,本小姐当初就是打他打轻了,让他逃走,真是我活了十多年做过最失败的事情。”
主仆两人开始揪着这些话,接连说起萧轻砚来,好像只有这样说,才能让她开心些,她跟阿鸢笑得东倒西歪,阿鸢正回神,看到站在她们面前的几人,吓得往后推了一步,连忙喊住笑得没停下的祝稚然,“小姐......他来了。”
“谁来了?”祝稚然笑容还没收回来,刚睁开眼就撞进萧轻砚不太友善的眼神里,她慌乱地起来,“你.....怎么还在这?”
他抱着双臂,目光直视着她,语气有些懒散,“这是晋南王府,有哪里是我不能待的?”
“你没去参加喜宴......”
萧轻砚迈着步子靠近她,扯了扯嘴角,“稚然妹妹还在这呢,若都去了,谁来关心你呢?不知妹妹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
阿鸢听着他们的对话,凑上前挡在他们中间,仰起头急冲冲地对萧轻砚道:“你想干嘛?我们小姐身上的伤还没好。”
萧轻砚眼里闪过一丝嫌弃,旁边的下人一把把阿鸢扯开,“你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我们世子殿下说话?”
阿鸢被推倒在地,疼的她皱着眉头,那下人力道过大,她胳膊都出血了,这小好了,两主仆身上都带着伤,祝稚然跑过去,扶着她胳膊,细看了一下,“没事吧?”
“没事。”阿鸢眼泪没忍住地掉下来,若是从前,她一定喊疼,可如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祝稚然起来,走到萧轻砚面前,“你想干嘛,你直说好了,不用对阿鸢这样。”
萧轻砚喊来两个人,“拉住她,不要让她乱动。”
他的话刚说完就来了两个壮汉,把祝稚然控制住,她的腿被迫弯下来,差一点就要跪下来,她站直了身体,她从没在任何人面前跪过,也绝不会在他面前跪下来。
萧轻砚从下人那边拿过来一些东西,到面前她才知道那是她之前在他身上用过的针具,她身体瞬间僵住了,这么多下人在这,他难不成要当着这么多男人面,把她衣服扒下来,在她身上也印一个印子?
她望着他,满眼都是绝望,眼里也刷刷地掉下来,之前怕他,不敢对他多说一句话,现在不管怎么样,他都是要好好折磨一番自己的,她索性不管不顾地骂着,“亏你还是这王府的世子殿下,竟也会做这么卑劣的事情!你爹娘怎么教出你这么个东西!!没教养!你长大也会被人嫌!!”
这些话,都是从前出去别人这么说她的,其他骂人的话,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只会一味地骂人蠢。
萧轻砚狠狠地瞪着她,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扯到自己面前,语气凶狠的恨不得要把她吃掉,“你再吼一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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