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棠早下播了5分钟,门外静悄悄的,她开始思考对策。
他现在肯定在气头上,她如果现在去道歉很有可能会被轰出来,还是想个办法讨好一下他吧。
南棠想了想,给在国外交流的闺蜜田雯发了条短信:【雯雯,你能不能弄到最近的钢琴音乐会的票,我想要两张中间靠前席位的。】
【追那个李文轩是不是?】
【不是】
【你看上新男人了?】
雯雯秒回了一个视频电话:“棠棠,你怎么换地方住了?”
南棠这一阵被各种事弄得焦头烂额,没来得及告诉雯雯,她简明扼要地把最近的事和她说了一遍。
“你说的是星辉的那个傅总?他在圈里可有名气了,是不少小演员的梦中情人呢,又帅又有钱,家里还有背景,听说好多人想爬他的床呢。”
田雯家里公司涉及文娱产业,所以对圈里的事有所了解。
“对,是他。”南棠答。
“居然还有给你五百万让你追他的这种好事?!”
“不是追。”南棠连忙否认,寻找准确的措辞,“应该说是……嗯……博取好感和信任。”
“那和追有什么区别?”
“……”
“反正你算是问对人了,我表姐在圈里有人脉,我给你弄两张下周的。不过你确定看个音乐会就能追上了?”
“不是追……”
“要不要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雯雯,你可别乱来啊……我不需要。”
“Okay,那你就自己搞定吧。”
-
第二天南棠一清早就看到傅斯深面色不善,眉眼间乌云密布。
“傅先生,早上好!您的手冲咖啡,注意烫,请慢用!”她拿出十二分的热情来打招呼。
然而傅斯深毫无反应,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像是没听到一样。
南棠丝毫没有感到意外,继续用饱满的诚挚和热情说:“傅先生,昨晚都是我的错,我已经深刻地反省了自己,怎么能用这样的态度来和您说话呢?真是太无法无天了!昨夜我可是一夜都没睡好,连黑眼圈都熬出来了,反复思考如何能弥补我的过错。我昨晚通宵达旦才求来了两张超级难买的安德烈钢琴音乐会的票,这可是他的国内首场,邀请您一起前去,聊表歉意!傅先生您这么宽宏大量的人一定会原谅我的吧!”
过了一会儿,傅斯深才凉凉地开口:“你以为我买不到?”
南棠见傅斯深回应了,开心极了,趴在他的椅子边谄媚地说:“怎么可能?傅先生想要什么没有,我这三瓜两枣的算什么。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对傅先生宽宏大量的恩情,想聊表一下绵薄的心意而已。您看,行不行?”
傅斯深冷哼一声:“你倒是挺会找台阶下。”
南棠一看有戏,再接再厉地装可怜:“那是您宰相肚里能撑船。您放心,我保证以后直播坚决不会超过十点,音量也绝对调到最小。您看我一个小姑娘赚点钱也挺不容易的,您就行行好,别和我一般见识了好不好?”
傅斯深看不见,他莫名地开始想象南棠说这番求饶的话的表情,阴郁了一晚上的心情竟有些开始放晴了。
她做事并不衬他心意,话也多,但听她说那么多话他却开始不那么觉得烦了。
眼见着傅斯深的眉目开始舒展,他有些散漫地说:“希望南小姐的保证有用。”
“有用有用,绝对有用!”南棠喜笑颜开。
大功告成!
看来这招投其所好真是一招妙棋,南棠都要被自己的机智折服了。
-
周五晚。
下了车,顺着一条铺着石砖的小径,南棠推着傅斯深的轮椅向音乐厅走去。
道路两旁种满了冬青树,月光透过枝叶洒落,在两人身上布上了一层变幻的蓝纱。
观众们在外厅寒暄候场,杂乱的交谈声纷纷扰扰地窜入傅斯深耳中。
从医院到山间别墅,足足三个月他都没有步入过任何的公共场所,这样的嘈杂令他敏感的听觉遭了殃。
他已经开始后悔跟着南棠来听音乐会了,当时他是为什么要答应她的?他一时想不起个所以然了。
“您好小姐,需要帮助吗?”工作人员看到南棠推着轮椅,热情地迎上来。
“您好,带我们去A区5排2座和4座可以吗?”
“好的,我带您过去,我们有残障人士专用通道。”
“谢谢。”
南棠心里发毛,瞟一眼傅斯深,果然他面色不佳。
大厅内,水晶吊灯投下柔和的光。跟随着工作人员,他们来到座位那一排,轮椅不方便进出座位,南棠便让工作人员帮忙推走了轮椅。
刚等傅斯深执起手杖,南棠便搭上了他的手臂,恳切地说:“傅先生,你不熟悉这里的环境,我领你走吧。”
“不用,我自己能走。”傅斯深挣开了她的手,自顾自地就要用手杖探路。
“你先等你一下。”南棠反握住他的手臂,拦住了他。
“不好意思,我们不太方便,能不能给我们让一下?谢谢!谢谢!”
座位上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坐下,南棠连忙点头哈腰地为傅斯深打招呼。
那一排的观众素质都很好,看到傅斯深的样子,都礼貌地先走出来让行。
“傅先生,你可以走了,小心一点。”
南棠走到他前面,帮他把有些观众留在地上的物品挪开一点,给他清楚障碍,“再走一点,对,对,快到了,就是这。”
等傅斯深落座,她又朝后面等待的观众连声道谢:“谢谢!谢谢!麻烦了!麻烦了!”
傅斯深心里涌起奇怪的感觉,很久以来他的角色从来都是站在高位掌控他人,好像从未处在一个如此弱势的角色之中,这种感觉十分陌生。
而在这种全然的陌生里,有一个人为他周旋,虽然稍显笨拙,但却真真切切。
像洗衣机里皱成了一团的湿哒哒的床单被晾在了衣架上,摊开、抚平、任由阳光照晒。
“傅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今天的曲单。”南棠负责地做起了她的助理工作。
从她这些天听到的傅斯深常听的钢琴曲里,她判断出傅斯深应该挺喜欢李斯特的,着重突出了一下:“今晚的曲目有李斯特的《B小调奏鸣曲》哦,你一定会喜欢的!对了,我想起来我看过的一个B站上的大神钢琴演奏者,他也很喜欢弹李斯特,可惜他已经很多年不出山了。”
其实她知道这个大神还是因为学长李文轩,他们都是学校里音乐社的,聊天的时候学长推荐了她这个UP主。
当时为了和学长有共同话题,她就关注了这个UP主,不时会和学长聊起来,所以会熟悉一些曲子。
“李斯特的作品不好弹。”
傅斯深破天荒地和她闲聊起来,南棠受宠若惊,看来刚刚的事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
“那个大神轻易不出山,出山就是技惊四座,在圈子里可出名了。播放量超级高,大神不露脸,也不知道长什么样,现在在干什么。话说我小时候还学过钢琴呢,但后来我放弃了。”
“你能静得下心来学琴?”傅斯深反问,语气里都是质疑。
“你可别小看我,三岁我妈就逼我学了,说是女孩子学点钢琴,显得恬静淑女。以前我还去过市级儿童钢琴大赛呢,拿了个入围奖。”南棠有些骄傲地说。
过了一会儿,傅斯深问:“你喜欢的那个钢琴大神叫什么?”
“Nocturne。”南棠答,“现在你还能在B站上搜到呢,感兴趣的话可以去听一下。”
傅斯深轻挑了下眉,没有回答。
这是大厅中央吊顶的灯光暗了下来,筒灯的灯光聚集在舞台上,观众们瞬间安静了下来,音乐会正式开始。
穿着礼服的俄罗斯钢琴家缓步走向舞台中央,坐在漆黑的斯坦威钢琴前,随着他指尖的第一个低音落下,似乎连尘埃都凝固了。
琴音从深沉到华丽,南棠偷偷地去看一旁的傅斯深。
他的表情比他说话时柔和了不少,这一刻的他显得无比专注,仿佛已经把自己完全沉浸在了音乐世界里。
果然他还是安静的时侯最好看,可惜就是长了张毒嘴。
南棠怕被察觉不敢看太久,随即移开了目光。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如羽毛般轻落下,整个大厅在安静几秒后,掌声雷动。
等这一排的观众走光了,南棠才跟着傅斯深走出了大厅。
就在南棠四处寻找工作人员的时候,在大厅的不远处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李文轩!
对啊,他也是古典乐爱好者,安德烈的国内首场音乐会他一定会来的。
眼见他回过身来,似乎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目光。
她心猛地一紧,连忙转过身来,下意识地牵住傅斯深的袖口,贴了过去,想用他的身体挡住李文轩的视线。
“干什么?”傅斯深皱眉,低头问。
无意间下巴擦过了她的发丝,鼻尖是一阵清新的梨香。
“见到熟人了……躲……躲一下。”南棠支支吾吾地说。
傅斯深眉间不悦,讥讽道:“怎么,是你见不得人,还是我见不得人?”
“是我是我。”南棠连忙滑跪,“我做兼职的事没有和朋友说,碰上了那不是免不了要寒暄一阵,我不能让您久等呀。”
傅斯深冷哼一声,不作回应。
这是一个面生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不是刚刚那位小姐姐:“您好,您的轮椅给您放在储物间了,但不确定哪一把是你们的,可以去储物间辨认一下吗?”
“好的没问题。”
南棠想了想,把傅斯深一个扔在这也不太好,而且她这个人方向感不好,一会儿他久等了又要不耐烦了。
于是她问傅斯深:“要不我们一起去吧,我怕等会儿找不你。”
傅斯深不吱声,南棠就知道他同意了。
工作人员给南棠指了指储物间的方向,“顺着那里过去有一个走廊,右手边第三间就是。”
“好的谢谢啊。”
“您这边请。”
南棠牵了一点傅斯深的胳膊给他引路,这次他倒是没有甩开她。
没想到储物间的方向要穿过前厅,南棠虽然全程低着头,但不远处还是传来了李文轩的声音。
“南棠?”
棠棠:求一件隐形衣!
傅斯深:是谁见不得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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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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