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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修罗炼狱

何朝暮见李青山突然晕厥,吓了一跳,自李青山中毒以来,每日都和正常人无异,这突然的晕厥,意味着这寄生种已经长大,能够压迫到李青山的神经了。

广济上前给李青山号脉,对何朝暮道:“两天前见你们的时候,那寄生种还不大,怎这两天竟翻了一番。想必是这种子越长越大,便越吃越多了。”

普门禅师走近,搭了李青山的脉门,随后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喂给李青山,冲水送下,不一会李青山便醒了。

李青山醒来后,普门禅师问道:“李施主感觉如何?”

李青山道:“刚腹中突然剧痛,此时感觉好多了。”

“此药只能暂时镇痛,要想除去这寄生种,还需另辟蹊径。”普门禅师道。

何朝暮喜道:“大师真的有法子救他吗?”

普门禅师道:“确有办法,只是这办法需要李施主先死一次。”

众人皆大惊,普门禅师继续道:“这死而复生之法,可比直接死了更加痛苦,稍有差池,便万劫不复。二位可有个准备?”

何朝暮此时没了主意,李青山却笑道:“我与暮儿千里来此,只是为了活下去。先死一次?这法儿听起来甚是有趣,我也想试试这死一次的滋味。所以大师不必顾虑,即使没能活过来,只能说我命该如此。”

何朝暮心里的李青山,宅心仁厚,正直善良,有些温柔,却也有些孩子气。此刻,她只觉此人豪情万丈,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李青山。

普门禅师捻着胡须道:“听闻李施主是心剑门弟子,你与那知行剑王施主倒也有些相似。”

李青山道:“大师也与我师兄相识?他与我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大师真的抬爱了。”

普门禅师道:“李施主既然心意已决,诸位,随我上山去吧。”

众人齐上黄山,山上明显冷了起来。黄山千峰竞秀,万壑峥嵘,行不多时,便见一主峰,名为光明顶。光明顶亭亭直立,远远望去峰顶有处禅院,正是普门禅师所建的大悲院。

沿山路继续前行,又见两峰相竞矗立,显是黄山最高的两峰,即天都峰和莲花峰。

复行一里多山路,李青山与和朝暮见崖边立着一颗松树。那松树姿态优美,枝干苍劲,充满生机,松针上挂满了白雪,宛如老仙一般。广渡道:“此松名为迎客松,你们看他那姿态有如伸开臂膀,雍容大气,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一般。”

何朝暮道:“这形容倒是贴切。”又转头向李青山道:“李大哥,等你医好了身体,咱们也像普门大师一样,在这山上呆些日子,好好的游历一遍。”

李青山道:“只不过普门大师在黄山是做正经事,咱们就只是游玩了。”说罢,何朝暮向李青山吐了吐舌头,未再回应。

广济道:“这黄山风光好得很,谁说游玩就不是正经事了?师傅在山上建寺修禅,不也和玩一样?”说罢,众人都眉开眼笑。

不一会,几人便到了慈光寺。普门禅师向广济、广渡二人嘱咐了几句,便叫李青山随自己进入内堂,其他人均在殿外等候。

何朝暮在殿外坐立难安,广济对何朝暮道:“何姑娘,一会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若无师傅授意,绝不可进内堂打扰二人。”

广渡跟道:“不如何施主先去门外等候,要么李施主在内受身体之苦,你在外受心里之苦,实无必要。”

何朝暮虽然心中难受,但也还是说:“不,我在这里陪着他。”

堂内,普门禅师从一暗格中拿出两颗丹药。一颗为红色,一颗为绿色。普门禅师向李青山讲解道:“李施主,这两颗丹药,红色的名为浮丘丹,绿色的名为容成丹。是上古时期浮丘公与容成子与黄帝在黄山时所炼制的丹药。老僧有幸在黄山一石洞内寻得这两枚丹药,黄帝将这两样丹药的作用也刻在了石壁内。浮丘丹更像毒药,服下去会杀遍你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无一幸免,那寄生种也不例外;而这容成丹,便是能让你的身体机理全部活过来,或者说是将你的身体重新构造了一番才更为贴切。

需要向你说明的是,我是根据这两枚丹药的作用,自己想出来的医治方法,这方法从未用过,况且仙药必然也不是凡人能受的,你是否还要治下去?”

李青山拿起浮丘丹,端详了一番,脑海里闪过昨日何朝暮笑盈盈对她说:好啊,到时我们去逛园林,吃——”那欲言又止的画面,望向普门禅师,问道:“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不断地告诫自己,我一定要活!”普门禅师瞪着李青山道。

“那是当然。”说罢便将浮丘丹吞进肚子。

普门禅师道:“李施主,当这浮丘丹开始作用时,我会一直将我的真气引入你体内,到时再帮你把容成丹食下去。切记,这口气千万不能断了!”

说罢,浮丘丹在李青山的体内开始起反应,只见李青山痛不欲生,嗷嗷直叫。何朝暮在外听到这动静,本能地便要冲进内堂,却被广济、广渡二人拦住。何朝暮汗如雨下,焦躁不已。再看李青山这边,身体每一处都像撕裂一般,鲜血从口中不断喷出。

李青山已神志不清,一会喊:“大师兄,救我!”一会喊:“师傅,我错了!”一会又喊:“狗贼,有种把我也杀了!”何朝暮在外已泣不成声,李青山又喊道:“我不会死,我要和暮儿去苏州!”

不一会,普门禅师见一团团黑色的粘液随着李青山的血液吐出来,便知这寄生种已经清出李青山体内,接下来就看李青山能否熬过这浮丘丹的作用了。

如此循环往复,过了一个时辰,李青山终于没动静了。普门禅师一边输着真气,一边将容成丹喂给了李青山。

普门禅师静静等着,见李青山突然又大喊大叫了起来,喜出望外。李青山能喊出来,就说明容成丹已经开始重铸他的身体了;若李青山已经死透,容成丹也无法救活他。普门禅师感受到容成丹伴有一股强大的威力重铸着李青山的身体,便将手掌抽出,不再为其输入真气。

普门禅师略调了调息,便一直观察李青山,以确保无意外发生。又过了一个时辰,李青山终于停下了。

普门禅师对外道:“你们进来罢!”在大殿的何朝暮早已心急如焚,一听普门禅师开口,倏地冲进内堂。

一进内堂,便见李青山身上,内堂的墙上、地上,到处都是鲜血。这两个时辰何朝暮已经哭了无数次,见这阵仗,又不争气地哭了起来。

何朝暮忙到李青山身边,眼泪也落在了李青山的脸上,只听李青山嘴唇微动,用尽所有力气说了句:“水,我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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