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又在床上养了两日,感觉身体又恢复了些,便能下地走路了。何朝暮照顾着李青山起居,一刻也未曾离开。今日李青山能下地走路,何朝暮便扶着他到慈光寺门口,看看黄山的雪景。
李青山道:“想想普门大师这一生,真的非常有意义。”
“何为有意义?”何朝暮问道。
李青山道:“普门大师为了一个梦,便踏遍万水千山,找了二十年。找到那梦中之地以后,又在此呆了三十年。一生追梦,真不愧于扑梦这个名号。”
何朝暮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黄山不一定就是普门大师梦到的地方,二十年过去了,又怎么会清晰的记得一个梦呢?也许普门大师一直追寻的并不是那个梦,而是自己的内心。这一路上大师不知道救助了多少人,也不知道又度化了多少人,时至今日,那个梦中之地其实也不重要了。”
“听你这样一说,那个梦的禅意我好像就明白些了。”李青山若有所感。
何朝暮道:“是啊,真的是不可说。”
“对了暮儿,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青山不动自如如,朝暮云霞任卷舒。”
“神经!”
又过了一日,李青山已能正常行走。起的早,见隔壁何朝暮还在睡着,便悄悄出门煮了粥,何朝暮起床后,见李青山已经将粥煮好,笑道:“真稀奇,李大侠居然也会煮饭。”
李青山道:“哪有内力尽失的大侠,快尝尝吧。”
二人说笑间便吃了早饭,李青山道:“我们今日去山上逛逛吧,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何朝暮喜道:“太好了,苦日子终于熬到头啦。”
二人来时从西北处进山,李青山决定不走回头路,便从慈光寺出发向山南继续行去了。沿着山路走了半个时辰,见一大石,形状酷似虎头,那大石上赫然写着:虎头岩。继续向前走,何朝暮见一石洞,对李青山说:“李大哥,那边有一个石洞,我们进去看看罢。”到洞口处,见有人在石上书:丹井。
二人进洞内,何朝暮见洞中无甚好玩的,便欲离开。但李青山却道:“暮儿,这里有古怪。”
何朝暮凑到李青山跟前道:“呆瓜贼,你可别吓我啊。”
李青山道:“你听,这石板是空心的。这黄山上都是岩石,怎会有空心石板?”于是便在墙壁一直摸索,终于在一处摸到机关,便拧了一下,那空心石板便打开了。二人摸黑进去什么也看不见,那位置及其狭小,也就只够站一人的,李青山叫何朝暮在门口等待,自己又继续摸索。
摸索了半天,也未见发现。只觉墙壁上坑坑洼洼的,像是有字。李青山摸到只有几个字,便一个字一个字的摸了起来,最后整理出来为:“仙灯洞。”
二人从丹井出来,何朝暮道:“传说这丹井不是黄帝炼丹的地方吗?为何一颗丹药也没有?”
李青山道:“普门大师曾对我说那浮丘丹和容成丹是在一石洞中找到的,且石壁上有明示丹药作用。所以此处并非普门大师去过的石洞。如果这丹井中写的这处地方与丹药有关,那仙灯洞就是普门大师发现丹药的地方了。”
何朝暮道:“那这石壁上的字又是谁写的呢?”
李青山道:“我也不知,但炼丹之人都是上古之人,应该无法写出汉字吧?”
二人从那丹井出来,见一瀑布,名曰“人字瀑”,又见一短尾猴,何朝暮咯咯笑道:“这小猴长得好生丑陋。”那小猴手拿着野果,向人字瀑跳去,穿过水帘,便不见踪影。何朝暮道:“那小猴怎的不见了,莫非那瀑布后别有洞天?”李青山道:“定是如此,我们进去看看。”
二人穿过瀑布,见瀑布后那岩石有一缝隙,刚够一人侧身进去,二人便前后侧身挤入缝隙,约摸走了两丈深,豁然开朗。洞中间摆着石桌,石凳,墙上长满了爬山虎,墙边有一石床。那短尾猴站在石凳上,正把野果往石桌上堆。何朝暮笑道:“这小猴子还会给自己屯粮食呢。”
李青山在洞内环视道:“这洞内像是曾有人住过。”
李青山四处打望,趴下看床底,竟见一铜箱。二人将铜箱打开,见有一封信,那信上写:
“吾生于医家,自幼受染岐黄之术。二十又三,随父精研医术,自此悬壶济世,无论江湖僻壤,亦或庙堂高阁,皆有吾医人踪迹。及年届半百,每至夜深,常辗转难眠,心忧难宁。常自思忖:以吾一人之力,究竟能救几人?遂决心效仿神农氏尝百草之行,踏上云游之路,遍历山川湖海。一路之上,悉心记录所闻所见,志在著书立说,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以遗后世医者。
一日,行至黄山。机缘巧合之下,入得仙灯洞。但见洞内石壁刻字,言及上古神人曾炼浮丘、容成二丹,服之可脱胎换骨、重塑其身。吾心甚奇,遍寻洞内,未得二丹踪迹,遂于山中四处寻觅。终在丹井一处暗门之内,得此二仙丹。然吾不知此二丹由何炼成,药性如何,实不敢轻易服用。又恐如此神丹就此埋没,辜负上古神人一番苦心,斟酌再三,遂将二丹置于仙灯洞内石壁之前,以待有缘人得之。
此外,吾于黄山游历之际,采得数十种药材,各有其用。前山朱砂泉,其水有固本培元、恢复经络之奇效,人若浸泡其中,大有益处。特书于此,望后人知悉,善加利用。
濒湖山人书于明神宗万历八年。”
李青山看毕,道:“原来仙灯洞内的两颗丹药是这位濒湖山人拿过去的,丹井内的字也是他留下的。”
何朝暮点点头,二人出了人字瀑,又见一峰,峰下有一石壁,书:桃源仙境。只见那峰上栽满桃树,只此季节未有桃花,二人皆感遗憾。
在那桃源仙境游玩一会,忽见一泉,正是那濒湖山人所说的朱砂泉。
李青山道:“暮儿,我们去泡温泉吧,冬天泡温泉最舒服了。”
何朝暮道:“要泡你去泡,我在外面等你。”李青山才觉失言,忙向何朝暮道歉。
待何朝暮走远后,李青山进入温泉,进去的一刹那,李青山突然感到有几股暖流汇聚到身体里。李青山心道:“这朱砂泉甚是神奇,这暖流好像真气一般,我且调息试试。”
于是李青山便用心剑门的内功心法调息吐纳,那几股真气顺着李青山的体内游来游去,李青山便觉最后全化解到身体各处。李青山感觉甚是舒服,浸泡的差不多,便从温泉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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