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讲结束意味着午休时间的结束，大部分学生脸上见不着困意，仿佛被打鸡血，排着队一群群往教学楼走。
“老徐，你先回去吧。”葛曜的目光一直没有从讲台上挪开，老校长正和林嘉光有说有笑聊着天。
“好。”徐贵宝点头但人在原地不动，孔奕川不走，他徐贵宝绝对不会挪动半步。
“葛曜哥哥我先走了，葛曜哥哥再见，徐学长拜拜。”
“再见。”葛曜点头，挥挥手回应孔奕川的再见。
“好……”孔奕川出其不意的行动搞得徐贵宝摸不着头脑，见卷毛小学弟跟着人群消失在大礼堂里，徐贵宝开始思索他的到来更改了剧情发展的可能性。
可能性不大，需要拉长线作战！
孔奕川离开，徐贵宝也不准备久待。趁着还有十多分钟的时间，他准备回教室趴桌上眯会儿。火速与葛曜告别，徐贵宝和同学勾肩搭背出了大礼堂。
大礼堂内部是阶梯状，葛曜逆往门口走的人流，一步一步靠近讲台。
“您最近身体怎么样？”和老校长聊天总会让林嘉光无意识放松，摘下的银框眼镜放在讲台上。
老校长乐呵呵摇摇手：“就那样，倒是你，最近怎么样？”企业兼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连续几周占据经济类新闻的头条。
“我……”余光捕捉到站在讲台下的葛曜，林嘉光一顿，打着太极回了老校长的试探，放在讲台上的手下意识抬起抚摸眼角。
眼神像是蛰伏在丛林中的狼，这是他姐姐林嘉暖经过几天观察后得出的结论。
“如果你想要自己平易近人点，可以戴个眼镜，像这样。”一身干练西装的女士敲敲鼻梁上的眼镜，给出真诚的建议。
林嘉暖好歹是学艺术设计出身，林嘉光照着姐姐的话做，收敛他过于锐利的光芒。
镜子里的林嘉光简直不像是自己。二十岁的林嘉光是自我保护的刺猬，三十岁的林嘉光则是刺穿对手的利剑，绝不可能如镜子里般平静。
“噗嗤。”林嘉光没忍住笑，他摇头摘下眼镜，他的假扮差点骗过了自己。
“不好看吗？”林嘉暖忽然出现在他的身后，与他有几分相似的五官上带调笑的意味，不知道她观看了多久他的拙劣表演。
林嘉暖直接从林嘉光手上拿过镜框，小心翼翼穿过黑发把它重新架到他的鼻梁上。满意到拍拍手，林嘉暖向来自信她笔下角色的魅力。
“你这一套出马，谁都能拿下！”林嘉暖竖起大拇指肯定，她不信谁能拒绝林嘉光，林嘉光是她除葛曜外最偏爱的角色。
一觉醒来没有比穿进自己写的小说里更让林嘉暖刺激的事情。连骂了几天盗版网站随意生成的同名书，没想到莫名其妙被送到了书里。经过林嘉暖缜密排查，幸好她没有穿到盗版书里成了林嘉光的姐姐。
书中设定全出自她手，扮演林嘉暖手到擒来。十多年的新世界生活经历让林嘉暖逐渐有了归属感，她越看林嘉光越喜欢，既有“亲妈”情也有姐姐爱。
现在，她没有设置感情线的人物突然有了自主意识，作为“亲妈”的林嘉暖立即出谋划策，势必要让林嘉光首战告捷。
林嘉光不确定亲姐话的可信度，正巧现在可以试试。
“嘉光，这小同学叫葛曜，很厉害的小孩。”老校长招呼葛曜来他身边，葛曜乖乖小跑着从侧边的几阶楼梯上来。
葛曜的录取通知书上是老校长的签名，老校长特别重视招揽优质苗子。新生入学前的假期，他同几位老师大包小包来到葛曜老家，慰问家庭条件困难的学生，又送米又送油。
“林先生您好，我是葛曜。”葛曜鞠躬，他就像对所有长辈一样的态度面向林嘉光。
“你好啊，小葛同学。”林嘉光笑笑，没有表演成分的笑容与休闲的装扮相互衬托，午后阳光下更显柔和。
林嘉光的笑常不到眼底，老校长是个人精，嗅到点与众不同的意思，话题逐渐引葛曜的身上，他对着葛曜就是一阵吹捧，比卖瓜的王婆还卖力。
一阵口水沫子齐飞，林嘉光发现了葛曜微红的脸颊，还未捂白回去的浅褐色皮肤上是微不可见的粉红色，葛曜微微垂眸，害羞的样子像极了可爱小金毛。
手又不自觉摸上眼角，林嘉光想他或许应该戴上隐形眼镜。
“小葛同学很优秀，期待未来能够到我们公司发展。”林嘉光的客套话藏着真心，他心里计算着葛曜大学毕业后能被他挖过来的可能性。
“谢谢林先生。”葛曜鞠躬。
“好好好！嘉光以后有什么机会可要多多考虑考虑我们小葛同学啊，他又聪明又有悟性……”
接下来的聊天全围绕两位大人展开，没有什么事的葛曜干脆离开。跟随他小跑上阶梯的目光直至背影消失才收回，林嘉光抿唇，他不满意这次人为制造的契机。
踩着第二次上课铃的尾音，葛曜回到了教室，数学老师挥手让他赶紧回座位，继续抓紧时间讲手里的卷子。
“老师在讲昨天考的那张卷子。”
人还没坐下，同桌徐贵宝立马把试卷挪到两桌的桌缝间，红字和黑字写满了大半张卷子。
“谢谢。”葛曜翻找出自己的试卷。他喜欢在答题卡和试卷上都写上解题过程，即使没有答题卡，他也可以照着试卷上的内容来对比老师的解题方法。
中途没有休息的讲试卷，下课后直接是晚饭时间，葛曜和徐贵宝一起去了食堂，排队等着一楼的小面。
长龙般的队伍，徐贵宝数着他是第几个，最后干脆转身同葛曜聊天：“老大，老校长给你说了啥？”
“没说什么。”葛曜不好意思把老校长吹嘘的话重复一遍。
“哦。”徐贵宝没有追问，他差不多也能猜到。老校长最是器重葛曜，一见葛曜比见他亲儿子还高兴，徐贵宝都快能背下老校长明里暗里最爱夸葛曜的几句话。
“老徐，你以后想做什么呀？”
葛曜问题问得突然，徐贵宝一时无从下口回答。徐贵宝没有想太多，尽管他老妈让他选个好学校然后冲着分数线好好努力，最后多半是不了了之。
“可能以后接手我爸的工作吧。”徐贵宝如实回答。他是家中独子又是老来子，家里人说得最多的话就是“你开心就好”，但他仍然希望能借助上辈子的打工经验和这辈子的学习把老爸白手起家的事业做大做强。
“那你呢？”徐贵宝反问。他清楚葛曜的前半生，站在他身边的是未来不可多得的学术圈新星，但仍然好奇现在葛曜的想法。
葛曜没有明确的规划。以前是支教老师建议他考一中，因为一中资源好又在主城区，而参加各种竞赛又出于获得更多奖金的目的，至于再往后推的计划，葛曜是一片空白。
“老大，我相信你。”看出葛曜的迷茫，徐贵宝拍拍葛曜肩膀，“未来你必成大事。”
“谢谢。”葛曜一笑，四面八方的目光不约而同悄然聚焦在他的脸上，徐贵宝本人也不自觉低头摸摸后脑勺，老大这该死的魅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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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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