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庄下楼，何远东好大一个人蹲在宿舍楼前的花坛边。
邱庄走过去踢了踢，人也没动。
邱庄也蹲下来：“怎么，失恋啦，不对，还没恋就失恋了吧？”。
何远东抬头：“他跟你说的？”
“他没跟我说，他还顾着你的面子呢，我猜的”。
何远东：“这么容易猜着吗？”
邱庄：“你的狼子野心就差写在脸上了”。
何远东摸摸自己的脸：这么明显吗？
邱庄：“不过也正常，只要是个弯的，看到小西那张脸都很难不动心，不对啊，你以前不是直的吗？”。
何远东：“谁知道呢，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弯了”。
邱庄：“你现在知道弯了也好，省的以后再嚯嚯其他女孩子”。
何远东：“你下来是要干嘛的？专门来挤兑我的？”
“小西不放心怕你受刺激，想让我来看看，我就来了，来看看笑话”。
何远东自动忽略后半句：“他关心我是不？”
邱庄翻起一个大白眼，自信的男人啊，“我是不是早跟你说过别打小西的主意？你当我开玩笑的吗？”
何远东：“姜爸现在恢复的很好啊，我去探望过了”。
“你以为只是家庭的原因吗？”
“庄哥，求赐教？”
“现在小庄变庄哥了？”
何远东：求求！
邱庄：“你根本不了解小西，他只是看上去温温柔柔的，大学三年多了，他没有看过一场电影、没有去过一次网吧、更别说旷课、迟到这种大学生的日常，他打工是从初中就开始了。”
“这世上比小西家庭更困难的人就没有吗？其实多的是，但是你看有几个小孩能做到像他那样，知道为什么吗？”
邱庄看到何远东懵懂的样子，对体育生的脑子彻底不抱希望，继续说：“因为他是个目标特别清楚的人，目标清晰且坚定，那么外界很多事情就都干扰不到他，懂了吗？他既然选择跟你合作当公司的第一个主播，说明他看到你的特质和能力，但也代表了他把你划在同事、朋友或者合作者的范围里，而且这个界定一但确认他就基本不会更改，说白了从始至终他对你都没有任何杂念，而且以后也很难有”。
何远东听懂了，但怎么可能就此死心：“愚公移山、精卫填海，我总能有打动他的时候吧”。
邱庄毫不客气：“何远东，你自己掂量一下，你能做到吗？你能坚持多久？大学四年你换过几个女朋友，每次都因为什么分手，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而且再过几个月你就毕业了，毕业后你们可能几个月都见不到，你的热情能维持多久？”
“而且就算你能坚持小西就一定会答应吗？他现在还觉得你是朋友，你做的过火，等他真的只把你划归同事，你就后悔去吧”。
何远东挠头：“我再想想”。
邱庄：“你好好想想吧你，不是不让你追，是让你想清楚，你到底是临时起意还是打算好了以后，如果没有想好，就别破坏现在的关系”。
何远东：“我会好好想的，但是那个姓费的你认识吧？他就比我更有希望吗？”
邱庄：“认识，见过几次，那个人我看不透”。
何远东：“那你说小西会不会被他欺负”。
邱庄无语：“你先操心自己吧，小西比你我都成熟”。
**
在何远东东躲西藏不敢见他的时间里，姜兆西想好了跟光耀的合作模式。
他们的公司纸飞机传媒的影视娱乐板块业务未来的发展全部打包给光耀，也包括了所有的商务合作全部从光耀传媒出，然后利润由光耀拆分，光耀占七成的大头。这样姜兆西他们的纸飞机传媒主要进行主播培养、带货，但是只要涉及演艺或者影视圈层，全部跟光耀合作。相当于他们是光耀的人才池，而且如果他们有大爆主播也会反哺流量红利给光耀，而光耀拓宽影视这个纸飞机的短板，让他们的头部主播可以有更多维度的发展。以此实现长期共赢。
之所以说是长期共赢，姜兆西很有自知之明，以他们现在的体量来说，光耀明显就是在免费教学。
所以姜兆西提出了十年合约，因为他知道直播行业后续会迎来井喷式的发展，等那个时期到来，才是他们能回馈给光耀的时刻。
可是费成曜拒绝了，他说签五年就行，五年时间已经有足够多的可能性，没必要十年都栓给光耀，说不定以后西西的公司根本看不上光耀呢。
姜兆西：……
璀璨的阳光透过CBD的全景落地窗照在费成曜的脸上，那盲目的信心是哪里来的。
于是就先签了五年的合作协议。
姜兆西觉得自己真是占便宜没够。于是像刚才谈公事一样谈起了另外一件事。
光耀传媒的总经理老崔在签完协议后就离开了，费成曜的大办公室里只剩他们两个。
“还有一件事情跟费先生商量一下”。
费成曜起身给他把杯子里的茶续上，同时开口：“小姜总，请讲”。
姜兆西被他叫了一下午的小姜总，叫的头皮发麻。
姜兆西：“可以不叫小姜总吗？”
“怎么，不习惯啊？我还不习惯听费先生这三个字呢，也没见你改口”。
姜兆西：我就知道。
行吧。
“费总，我还有一件事想跟费总商量一下”。
“小姜总，请讲”。
姜兆西想了想要怎么表达，才开口：“我想请费总把我的工资停掉”。
费成曜手抖了一下：“西西，这是不想管阮阮了吗？”
姜兆西连忙否认：“当然不是，我对阮阮什么都不会变”。
费成曜松一口气，追问：“那西西是想？”
“我是想，费先生已经帮了我很多，我陪阮阮也算是帮费先生一点小忙，帮点小忙还要收费，实在是不合适了”。
“而且，爸爸这一期的手术做完，短期内我家也不需要什么大量资金，我自己现在赚的也够了”。
费成曜当然知道他现在的经济情况，又调侃起来：“小姜总真是厉害，既然这样那我就同意小姜总的申请吧”。
能废除他们之间的那一纸劳务合同，费成曜比姜兆西更高兴。
他当然希望他们的关系能更近一步：“谁让小姜总是阮阮的哥哥呢，哥哥陪弟弟也是应该的。”
费成曜说着自己都笑起来。
姜兆西：？？
如果我是阮阮的哥哥，那我应该叫你叔叔吗？还能这样占便宜。
姜兆西桃花眼都瞪圆了。
费成曜还不放过他：“西西哥哥可以也帮我一个忙吗？”
这人都不要脸了，比人家大那么多，也好意思叫哥哥。
哼，姜兆西：“你说！”
费成曜稍微正经一点：“前两天唐医生路过顺便去了一趟家里，我们两个都不在，他跟德叔提了一些建议，建议家里的装饰改一改，家要更像家的样子对阮阮才更好一些，而不是把家里弄得像游乐场”。
姜兆西失笑，幸亏当时他们都不在家，要不然又要被唐医生骂？
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把海洋球池装在自己客厅的。
费成曜看出他的调侃：“西西哥哥可以给设计一下吗？”
姜兆西被他叫的全身发麻，但还是答应下来，不过因为他不是专业的装修设计，还是需要参考专业人士的意见。
费成曜当然没有问题，大手一挥：“让德叔给你找专业的人，你只需要负责总体把控和监工就行”。
姜兆西：“好，等我安置好爸妈，就马上来弄这个”。
费成曜知道他非常忙，让他不要着急，又问：“爸爸妈妈之后是打算回南方吗？”
“我想让他们留在京市”。
“嗯，留在京市好，在你身边你也更放心”，想了想又问，“需要给他们安排工作吗？”
姜爸姜妈那个年纪的人，操心一辈子，留在孩子身边什么都不干他们肯定不自在。
“嗯，我想好了，给他们在我们学校附近开个店，还是卖早餐，只卖早餐，这样他们也不会很累，而且都是妈妈擅长的”。
费成曜赞同：“嗯，挺好的，开店需要启动资金吗？需要的话让德叔直接给你打款”。
姜兆西无语：“费总，我们又不是开大饭店，就是个早餐铺子，还需要用到启动资金这么大的名目”。
费成曜笑着作势要弹他一下，其实离得很远：“那我让政府关系部的人帮你跑跑手续，这些他们都熟”。
天啊，我这是什么几个亿的项目吗？
“你把田叔借我就行啦”。
“田叔有什么借不借的，田叔不就是跟着你的吗？”
姜兆西：行吧，田叔是我的人了。
两人终于谈完所有的事情，一起从办公室出来。
因为今天要见光耀的负责人，姜兆西也穿了正装，还是从德叔给准备的服装里挑了一套。驼色系、大翻领，内搭一件浅色高领衫，刻意的没有配领带等任何饰品，显得正式又不拘谨，很衬姜兆西的年龄和气质。
两人一起从办公室走出来，经过总办等同楼层部门的工位。
嘈杂的办公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因为费成曜日常的威压，也因为两人超常的外表和气质。
两人一个高大颀长、一个纤细高挑，同样高标准但截然不同风格的帅气。
费成曜气场外漏、姜兆西清新自然，看到的人都惊讶失语。
一排排的脑袋随着他们的移动而移动，直到消失在视线里。
见此场景，姜兆西：“费总果然是费总，气场两米八”。
费成曜被夸的心都飞了：“小姜总，不遑多让”。
等他们彻底走远，才有人悄悄嘀咕。
“这人谁啊，好帅”。
“是啊，竟然没有被费总比下去”。
“而且好甜啊”。
“你们发现没有，费总手里的大衣，是一黑一咖两件，另一件是谁的，你们猜？”
“wow，这是什么关系啊，能让费总帮忙拿外套”。
“小裴总，您知道这位是费总的什么人吗？”
总裁特助小裴手上的活不停：“上班时间八卦老板，都不想干了吗？”
于是又都变回鹌鹑，好好干活，下班再八卦。
另一边的老宅里。
费兆和照例在茶室待着品茶下棋。
老管家敲门进来，递过来一个厚厚的信封给费兆和。
打开是一摞照片。
姜兆西在医院的手术室门口，费成曜和阮阮陪在身边。
姜爸出院那天，费成曜、阮阮、德叔几乎全员出动来接。
田叔的车停在F大门口，姜兆西从车上下来。
费成曜抱着阮阮带着保镖出现在F大老旧的家属楼，之后姜兆西也出现，然后一起上楼的，又一起下楼的。
姜兆西到费氏总部大楼从地库直接坐总裁电梯上楼。
费成曜和姜兆西两人一起招摇的从费氏总部离开。
费兆和看完所有照片，又收进信封里，就放在手边的棋盘上。
老管家：“老先生，这您该管管了，自己家的老人都不来看一眼，跑到别人家去尽孝”。
费兆和看过去一眼，把端起来的茶碗又放回去，发出瓷器轻微的磕碰声。
老管家闭嘴。
费兆和终于开口：“有时间了，请这个孩子过来坐坐吧”。
老管家低头回答：“是”。
然后轻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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