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挨揍了？”
杰笑眯眯地为小狗擦着脸，一抬头就看到五条悟像只螃蟹一样气哼哼地撞进宿舍。
“小悟好逊。”小狗学舌。
“也不看看都是谁害的啦！”脑袋顶着大包的五条悟双臂环胸，大声控诉着毫无同学情谊的的混蛋们。
“那我来帮你看看？”
硝子懒洋洋地举了举手：“治疗百分之二十收费两百万，治疗百分之五十收费五百万，全部只要一个亿。”
“毕竟是五条大少爷，身价就是不一样。”小狗A子肃然起敬。
“老子才不需要啦！”五条悟拒绝硝子的帮助嘴硬坐在一旁：“这是证据、是老子为小A子帮忙却没能得到回报的罪证哦？”
“又和我有关系啦？”A子豆豆眼：“我从附近频道看到了喔，要为我‘增添负担’这句话。”
五条悟看天看地吹起了心虚的小口哨。
“悟性格跳脱，会做出这种事倒也不让人意外。”夏油杰又清理起小狗尾巴，一副和事佬的模样。
小狗那条跟随主人心情而活动的尾巴正啪嗒啪嗒乱甩，在他黑色的校服裤上留下拍打的灰印。
“诶——”五条悟拉长音调，“不要搞得好像你脾气就很好一样啊，杰，明明你比我还擅长干坏事。”
“生气了，口不择言了啊。”
“才没有，只是单纯看你不爽啦。”
“啊，吵起来了。”
坐在A子宿舍中间，举着毛梳的硝子左右看看，两位热血上头的男高中生正搭着彼此的肩微笑较劲，企图在欢声笑语中使出致命一击。
她又低下头，毛毛被擦得干净的A子歪了歪头，重新变得蓬松柔软的白色大福朝她开朗地笑起来。
“还是A子最可爱。”
“没错没错！”小狗A子点头，又亲亲密密地靠在硝子怀里享受梳毛。
“太过分了吧！一点同学情谊也没有！”
和夏油杰打得不相上下，还要顾虑稍微一个大动作都会踩爆A子乱扔的咬咬胶，五条悟终于忍耐不住反手抓住眯起眼睛打呼噜的小狗，高高地举在朝他挥拳的夏油杰面前：“休战！休战！”
“呜哇。”措不及防加入战场的A子歪头，凌厉的拳风停在眼前，才打算抬起毛茸茸的爪子拍拍夏油杰的骨节，又被五条悟飞速藏进怀里。
“干什么啊五条，我还没给A子梳完毛。”家入硝子清理着梳子上的浮毛，抬头无奈地望向不成熟的同期们。
夏油杰额角绷起青筋： “不想打架也不要用小A子来挡啊。”
“反正我开了无下限，杰你碰不到啦。”五条悟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只是现在不想打架罢了。”
“还以为你这家伙转性了呢。”硝子朝A子挥了挥手，示意小狗过来继续先前没梳完的部分。
看见动作的五条悟更是吵嚷起来，捧着小狗脑袋一顿乱揉不愿撒手。
“这是我们的同学，悟，还是尊重女生一点吧？”夏油杰皮笑肉不笑，伸出手试图拯救A子于水火之中。
“听不见～”
五条悟抱着小狗滚来滚去，突然笑嘻嘻的表情凝固，在突如其来的挤压下发出一声闷哼。
自己想办法挣脱的A子变成人类，一脑袋栽到白毛同期的胸口。又跪坐在装死躺倒的五条悟身上，刚准备七手八脚地爬起来，就被高大的夏油杰迅速一把提住腰放到一旁。
被碰到痒痒肉的A子咕咕唧唧地笑起来，一下子跪倒做出体前屈的动作。
“凶手是……”
被袭击至重伤的五条悟翻了个身变成脸朝下的姿势，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手还碰碰一旁冒冷气的汽水罐，沾湿后在地面写着A子的名字。
夏油杰：“……”
家入硝子：“……”
“不要死啊——”跪倒在地的A子立刻倒腾着换了个方向，伸出手朝着遇害的白毛发出绝望的呐喊。
“sa——to——ru！”
夏油杰：“……”
家入硝子：“要不我给他俩都看看？”
夏油杰：“……辛苦你了，硝子。”
“在A子同学痛苦的呼唤下，五条大人堂堂复活！”
五条悟一个鲤鱼打挺笔直地站了起来，无视同期们嫌弃的目光，跟白毛小狗欢呼着手牵手转起了圈。
“人类情感的耀眼时刻，果然还是陷入低谷时那双伸出的手啊！”
A子感动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两个交互键。一个是有着百分之八十成功率的“索要”，另一个是拥有完美的百分之百成功率的“偷窃”！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手比脑子还快地交互了出现在眼前的F键，结果偷出了了五条悟口袋里的手帕，端详后便径直为自己擦起了不存在的眼泪。
“还是用这个吧。”
看着没被六眼察觉瞬间摸走手帕的A子，夏油杰叹了口气，轻轻从她手里抽/出那条绣有五条家纹的手帕。
抬手拍在两眼发光嘴里还喊着“我要学这个”的同期身上，边往后摁边从一旁的床头柜上捞来一包纸巾。
“心跳频率的低谷吗？那很能双关了。”硝子录制完五条大少爷装死的离奇场面，叼着一根棒棒糖收起手机，还给装作眼泪汪汪的A子也塞了一颗：“这是谁的名言？”
“是绫音大人。”A子咔哒咔哒嚼了起来，连带着棍子也一起啃，又被眼疾手快的夏油杰腾出手抢走糖棍。
“那谁啊？没听说过。”
正跟夏油杰角力的五条悟探出脑袋。
“本魔王大人！”
“哈？”
角力的两位男子高中生惊呆，双双泄力仰倒，扑腾几下终于站稳。
“你不是说你叫A子吗？”家入硝子抬眉：“就连夜蛾老师那的资料都是齐木A子。”
“因为A子是我取的游戏id，游戏id在个人档案与详情页中使用是很正常的吧！”
“虽然游戏自由度很高，NPC们思维也很灵活，但有时候还是会有点笨笨的。 ”A子双手叉腰，痛心疾首地摇摇头：“要是我给自己取名为‘AAA专业苏打饼干扎孔’，那你们岂不是更加难以接受了？”
“原来是齐木绫音吗……”
这是知道真名后若有所思的操心男妈妈夏油杰。
“觉得世界是虚假的游戏……这个是心理上的问题吧？我对这方面了解不深，不过可以考虑深造一下。”
这是怀疑A子有解离障碍的劳模奶妈家入硝子。
“……真的有给苏打饼干扎孔这个工作吗？”
这是跟大家压根不在一个频道的贪吃鬼五条悟。
“有的，孩子，有的。”A子竖起一个大拇指：“在还是一只小小小狗的时候，孤独的小A子那份维持生命日常需求的微薄收入，就来源于用锐利的尖牙为饼干打孔。”
“哇——”五条悟捧读，抬手给了A子一个脑瓜崩，成功被无形的防御结界阻挡：“又在耍老子了。”
“A子、不，绫音。”夏油杰轻轻俯下身，眼中带有难以忽视的关切与好奇。
“那小绫音是因为读音的首字母，才给自己取名为A子吗？”
“那倒不是，只是单纯想做第一魔王，只是没想到最后居然成为了具有超高道德水准的‘勇者’。”
A子顺手交互F键，向夏油杰索要了“百分百成功率”的物品。一直以来关心着她的善良NPC果然下意识掏起了口袋，往她的手心放下一颗糖果。
是芥末糖。
“超高道德水准？我看不尽然。”
五条悟翻出放在A子这的游戏机懒散插嘴。
A子没有理会，低着头嗅嗅，被刺激的气味惹得打了几个喷嚏。而后晃晃脑袋翻阅起角色详情页——心情值已回复到及格线，名字下方的“疲惫”词条也消失不见，只有“味觉丧失”这一词条像是顽固的debuff死死扒在他身上。
增加技能点数后，普通的回复技能已可以为他人回复状态。A子将芥末糖放回夏油杰手心，握住他指尖释放了好几个回复术，词条也丝毫不见变化。
“硝子硝子！”遇事不决就摇人的A子向奶妈发起求助：“小杰身上的debuff驱散不了诶。”
“debuff？驱散？”硝子咬着糖果走上前，试探性地发动反转术式。
“你什么时候受伤了吗？”
“哈？杰受伤了？”五条悟将脑袋伸了过来，不可置信的语气中流露些许调侃：“早讲过出门在外不要那么嚣张啦，现在被揍了。快说出来听听让我们开心一下！”
“先不说我并没有受伤，更何况出门在外嚣张的也只有悟你吧。”
夏油杰笑着抬手做出求饶的动作，在同期们谴责的目光下试探性回应：“也许是最近心情不好，出现了‘负面状态词条’，所以绫音才以为我受伤了？”
几人又看向一旁托着下巴陷入思考的白毛小狗。
“心情值在合格线啦，‘疲惫’词条也在休息过后消失……”A子又翻阅起夏油杰的详细介绍：“不过小杰那个‘味觉丧失’的词条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耶，时不时就出现一下。”
“啊……”刚刚还在和朋友插科打诨的夏油杰笑容慢慢落下来。
面对着同期们关切的眼神与吵吵嚷嚷的询问，他低垂着眉眼，试图再次展开笑容安慰大家没有关系，却怎么也提不起精神。
“大概是因为……唔……”他斟酌起词句：“最近咒灵量较大，吸收了太多诅咒的原因吧？”
“该不会是很难吃？”硝子也学着A子托着下巴陷入思考。
“老子也要吃——”五条悟举手示意，音调拖得长长的。
“诶？”夏油杰呆住。
“小杰小杰A子也要吃！”小狗欢快地举起了手，和五条悟一起围着他转圈圈。
一旁的硝子也懒散地抬手晃晃，示意她也要加入这个实践小组。
然后三个人都被咒灵玉的味道恶心得再起不能。
“怪不得你说自己耐性很好，”五条悟眼睛与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面容扭曲着拍了拍好友的肩：“能忍受这种恶心味道这么久、呕，咳咳！”
“不管你做出什么邪恶可怕的事情老子都不会意外的！”
“可怕……实在可怕……”硝子将脑袋埋在A子的脖子旁，眼神涣散嗓音沉闷，被咒灵玉攻击的舌头仍残留着那种恶心扭曲的味道。
而刚才还在欢快围着转圈圈的A子此刻躺在地面装死，眼前黑漆漆的蝇头正在空中旋转，嬉笑着为她打开通往地狱的大门。
“可怕……太可怕……”A子两眼放空，无神的双眼在游戏商城扫视，试图寻找出符合条件的神奇道具。
“找到了！”
她一骨碌翻身爬了起来，将刚刚购买的调料罐项链挂在夏油杰的脖子上。
“是超级美味调料——”
“哆啦A梦？”硝子从手臂间露出些眼睛，发出无力疲惫的问询。
“诶！哆啦——A——梦！”还苦着脸的五条悟从自己宿舍抱来一堆甜品，友善地和大家分享。听到这个名字时脑海中还奇异地联想了谐音梗——譬如A子变成失去耳朵的机器小狗。
夏油杰礼貌拒绝五条悟的定制甜点，又咬起了芥末糖。丧失了可以通过食物带来快乐的能力，那种沉闷的、被隔绝的感受接踵而至。
才遭受过恶心抹布味咒灵玉的硝子挑选了一个看起来口味适中的草莓大福，轻轻咬下一口，瞬间齁到嗓子发黏，被超甜党五条悟冲击再起不能。
“只要保持携带，身边所有难吃的食物味道都会随机变成美味佳肴！”A子叉腰仰天哼笑：“区区debuff根本敌不过我不朽黑暗救济白发魔王！”
“上次不还是究极白发魔王吗？”五条悟做出投篮动作，给A子投了一份巴斯克蛋糕。
“因为加入了新阵营，做坏事的话会掉道德点数的！”
A子哈哈笑着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又将蛋糕的透明外壳打开，挖了一勺递给一旁怔愣地看着项链的夏油杰。
“如果是正常的食物，就能很轻易地尝到它本身的美味。”
A子笑起来，见夏油杰迟疑地低下头，最后还是就着她的手吃了一口。
“啊……”他呆住，呼吸也变得急促，已许久未感受到的清甜的味道比咒灵玉来得更为激烈：“这是什么口味？”
他没忍住嘴角上翘，摆脱苦恼后的眉眼比从前流露出更多的真实，却始终温柔注视着面前的少女。
“开心果味的吧？”A子换了个叉子，闭上眼睛细细品尝：“小悟难得有这样正常味道的蛋糕，感动——”
“老子平时是术式需要好不好！”五条悟大拇指朝下挑衅起来：“平时你抢走的都是老子的特制版，像这种味道的其他时候也会买来试一试就是了！”
“不过硝子好像倒霉地选到我定制的多糖版大福哦？”
“鄙视。”
家入硝子安详地躺在地上，学五条悟做出大拇指向下的挑衅动作。
一个眨眼就旋风吞噬完一小块巴斯克，还留了一勺喂给了地上装死的硝子，发现自己把夏油杰那份吃光光的A子哈哈笑起了，又摸到五条悟身边的甜点堆旁快速收入背包，再滚到一边献上一份美味的低糖甜品。
“已经忍受那么久的时间，这一会的等待也毫无大碍。美味的食物，什么时候吃都不迟。”夏油杰抿唇，眉眼舒展，最后又轻轻笑起来：“但是，真的很感谢你，绫音。”
“如果没有你，恐怕我永远想象不出、也不会有现在这样轻松的感受了。”
“不客气，小杰。”在五条悟“我呢我呢”的吵嚷声中，突兀获得隐藏成就的A子一脸坚定，背后属于正义的心火正熊熊燃烧。
“人类情感的耀眼时刻，果然还是陷入低谷时那双伸出的手啊！”
*绫音：Ayane
*超级美味调料：来自哆啦A梦，这里私设成挂坠了
小狗。。。好困。。。（失去意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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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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