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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梦境里

我和几个队友一起去抓一个危险性极高的男人。

他患有超雄综合症,天生坏种,体型庞大,一身蛮力。他心理变态且破坏欲极强。

我们到达一个废弃建筑,外部杂草遍布,内部蛛网密结。他独自一人住在这样的房子里。

我们很顺利地进了房子,奇怪的是他察觉了我们的到来,却没有一丝抵触的情绪,只是安静地坐在我们旁边。

我感到奇怪,他不似普通超雄综合症患者那样狂躁易怒,无法控制情绪,反而显得冷静过头。

他一言不发,只有眼睛做出一些微弱的反应,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他有意无意地盯着我。

我们一行人为了人赃并获地抓捕他,制定了一个简单的计划。

——一个人和他待在一起,等到他放松警惕,展现出攻击性行为时,其他人破门而入,及时实行抓捕。

第一天晚上的分配,我被安排和他待在一起,我心里有点发毛,但也没拒绝。

到晚上休息的时候,其他人都结伴去了其他房间。

只剩下我了。

我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和紧张的情绪,跟着他一起回他到住的房间。

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仿佛失去了记忆。

随后画面突转,时间似乎再次回到了我们刚来这里的时候。

一切都好熟悉。我跟着队伍一起踩过荒芜的杂草进入破败的房子,那个男人还是一直死死盯着我。我开始对自己跟他进入房间的画面感到怀疑,只是我的幻想吗?

就在这时,我同行的一个队友,突然找到我说话,他说的话令我毛骨悚然。

他说:

在昨天晚上,我被那个男的杀了。他们没能救下我。

我很害怕。我对他的话不敢全信也不敢不信,因为我的的确确有跟着那个男人进入房间的记忆,可是那之后怎样了,我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我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不能再重蹈覆辙。

很快,又到了晚上分配任务的环节。和昨晚一样,我被分配为“诱饵”,作为引那个男人犯罪的工具人。这一次,我向任务分配者提出了异议。我告诉他希望能换一个人。但是分配的人没有同意。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害怕,但是却没有再强硬地拒绝,就好像有什么在控制我走上作“诱饵”的这条道路。

我转过头去看那个男人,他黑色无机质的眼睛还是一直盯着,不同的是,我似乎在他始终面无表情地脸上看到了一丝一闪而过的诡异的笑。

我突然情绪崩溃了,我求我的队友,不要让我去,但是所有人都对这件事避而不谈,他们仍在有说有笑,似乎对我的情绪并不在意。只是承诺了一句:今晚上会保护好我。

我感到绝望,想跑出房子,但逃跑未果。我真的失去了一部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眼睁睁看着天越来越黑,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今晚的队友会及时闯进房间救下我。

到了进入房间的时间,队友们像昨晚一样成群结队进了他们的房间。我和那个男人进入他的房间。他关上了门。

门锁“咔嗒”一声,我的心也跟着剧烈跳动了一下。

我注意到门没反锁,我的希望又多了一分,因为这意味着我队友的进入少了一份阻力。

就在我暗自庆幸的时候,那个男人从门后拿出一把半人高的大锤!

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眼睛里是看到猎物的兴奋!大锤带着锤风向我砸过来,我一边大声呼喊救命,一边向各处躲避,我希望自己能等到队友的到来。

我听到门外传来其他房间的开门声,听到他们的讨论声和徐徐的脚步声,我很着急。这是我生死攸关的时候,为什么他们还是这样慢条斯理,不以为意!?

我意识到,他们可能对我的死活不甚在意。

在求助队友无果的情况下,我开始对着那个男人求饶,我声泪俱下,恳求他放过我。但他还是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地重复挥锤的动作,追着我砸。

……

渐渐的,我体力不支了。那个男人却像个上了发条的永动机,又像被植入特定程序的AI,不知疲倦地要杀死我。

不知道是哪一下挥锤,我终于躲不过了。我被他砸倒在地。紧接着,他又挥了第二锤,第三锤……

我的意识开始涣散,视线开始模糊。这个时候 我的队友们终于开门进来了。

可是,他们看到眼前的画面,眼睛里分明是热切和痴迷。他们不仅没有想救我,反而很乐意看到眼前的一切。他们直勾勾地盯着我,看着我被砸了一锤又一锤。他们像一个个旁观者,他们是一个个事不关己的看客。

后来,我看不到了,因为有几锤砸中了我的眼睛。再后来,我不能思考了,因为有几锤砸中了我的脑子。我感觉自己的骨头在碎裂,我逐渐被砸成肉泥了。

我的灵魂好像从身体中分离了。

我看到我的队友们,用崇拜的眼神目送那个把我砸成肉泥的男人离开了。然后,他们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有说有笑的走出蛛网密布的房子,跨过杂草丛生的荒地,迎着清晨第一缕阳光走了。我逐渐看不清他们的脸,后来,连背影都成为了一个黑色的小点。

我又回到了那个男人的房间,这里还是阴暗潮湿,新升的太阳永远照不进这里。

我看见了满地的我的血肉,看见了被巨大的力道弹到角落的我的眼珠,看到了我破裂的脑垂体,看到了我破碎的骨头渣滓。

我就变成一滩肉泥,永远停留在那个房间里……

——江已闲于10月2日在梦中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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