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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浮岚

朱桦把朱昭远考进国子监当成一件顶重要的事,连着十几天得空就考朱昭远的文章,背书,字。

朱昭远在梁国候家的书塾读书。

前世朱昭远有一堆狗肉朋友,大家各怀心思接近朱昭远,跟着他吃喝玩乐,偏朱昭远自己还觉得围着他的这些人都是好兄弟,有点好事都把好兄弟带上,殊不知人家是看上他家的权势,想从他身上狠捞一笔。

这辈子的朱昭远还没成为京中纨绔的中心人物,还只是梁家书塾里的透明人。

昭媃从马车上下来,站到围墙躲阴凉,等着朱昭远散学出来。

等了好一会已经过了散学时辰,都不见朱昭远从高门里面出来,昭媃让香云去问问公子们散学没有。

香云问完才回来,少年们从东角门出来了。

香云抬手喊公子,朱昭远跟在卞二郎说的口沫横飞,忽听到有人喊他名字,抬眼一看昭媃带着香云在等他。

卞二郎上次见过昭媃,嘿的声:“你妹妹真好,还来接你放学。”

王鹏摸着下巴打量昭媃:“细看,你妹妹同你不大像呢。”

朱昭远问:“什么意思?”

王鹏嘿嘿道:“昭媃妹妹生的好看。”

昭媃今日穿了件鹅黄对襟绣荷花短褙子,月白飞蝶百迭裙,双髻戴海棠绢花,在一群吵吵闹闹少年中更是俏丽明媚,堪比妍花。

朱昭远眼一横,推了王鹏一把:“癞蛤蟆。”

王鹏冲昭媃挥手:“昭媃妹妹。”

昭媃只是笑,迎上朱昭远:“我从相国寺那过来的,想到哥哥就要散学,顺路一起回家。”

东角门又走出几人,昭媃抬眸,看到了一双她曾经无比熟悉又心醉的容颜——蒋齐翊,她前世的未婚夫。

蒋齐翊今年十二岁,跟朱昭远一样大,比朱昭远高半个头,身形清瘦,眉眼霁明。

昭媃知道这些是假象。

她佩服蒋齐翊,为了家族前程跟不喜欢的女子订婚,耐着性子约她出游玩耍,真是不知那些笑容跟柔情是如何做出来的?压着脾气讨好不喜欢的人,是十分难受的。

前世昭媃在扬州章台中,整日对着肥肚油肠,道貌岸然的男人,跟他们逢场作戏……

她轻轻发着抖,目光有些涣散,香云察觉到昭媃似不舒服,以为是热了,抬袖给昭媃轻轻扇着风。

蒋齐翊站在不远处朝这边看,昭媃立刻垂眼,压下心头的震颤。

往事翻涌停不下来,她想起荷叶连连他们泛舟湖中好不快活,又想到家族失势后蒋齐翊当日就来退婚,跟她撇清关系,她身陷牢狱后,他来讲的那些挖心之话。

其实蒋奇翊想救她,也不是没法子,速速完婚,她成了蒋家妇就无须受牵连之罪。

蒋奇翊却趁机踹掉了她。

“昭媃?”

昭媃回神,挤出笑来:“太热了,我有些不舒服。”

王鹏挤上来:“昭媃妹妹嫌热?不若上我家的马车,我家有冰镇的梅子汤。”

卞二郎不屑道:“昭媃妹妹会喜欢吃你的梅子汤?不若我请昭媃妹妹去吃酥山!金橘雪泡!”

先前遇到这两人还嫌弃昭媃跟着麻烦,这会耍逗弄女郎的功夫来,昭媃哭笑不得,只道:“两位哥哥快些归家去吧,天太热了。”

这声哥哥喊的王,卞二人心情舒畅,卞二郎拍拍朱昭远的胸口,得意洋洋道:“昭媃妹妹喊我哥哥了。”

朱昭远只想赶人,太烦了。

兄妹二人转身要上马车,后面有人道:“昭远现在回去吗?”

蒋齐翊站在树荫下,昭媃瞥了一眼就转过了脸。

朱昭远哦了声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

今日课堂上,蒋齐翊说他收了几本古籍,朱昭远难得对学习有了兴趣,突发奇想要去蒋家借书。

“我要去蒋家借书,妹妹你要不跟着一块去?”

她哥哥跟蒋齐翊倒是一直认识,前世朱家发达后,蒋齐翊反跟朱昭远走的远了些,如今想想,是蒋齐翊看不惯朱昭远溜鸡斗狗的样子,故而不再亲近。

昭媃皱眉,她来接兄长回家,就是怕朱昭远结识不三不四的人,没曾想,朱昭远主动跟别人借书来看,她也不好说扫兴的话,遂点点头。

马车朝蒋家驶去,天光亮堂刺眼,车轮碾过青砖从御街穿行而过,商铺林立,招旗迎风而动,她记着这里有一家刘家布庄,他们家有一位姓曹的绣娘做的衣裳十分的好看,裁剪也好。

前世里,昭媃就喜欢到刘家来做衣裳,料子新颖,裁剪漂亮,价格自然也就不便宜,家中无钱时,昭媃一年只能在刘家布庄买一件襦裙就非常高兴了,她爹当御史后,每个季度朱家女眷都会到刘家布庄做衣裳,且昭媃指定要曹姓绣娘给她做。

后与蒋家结亲,为了来见蒋齐翊,她无事就来刘家布庄,想跟蒋齐翊碰上一面,诉说相思之苦。

光影揉碎落在她脸上,她的心底跟着忽明忽暗。

忽然朱昭远一声到了,昭媃回神,看到了一片爬了爬山虎的白墙,是蒋宅外面的围墙。

“我去取书,你就在马车内等我。”

昭媃嗯了声,朱昭远跳下马车,蒋齐翊迟疑的声音响起:“天气这般炎热,你妹妹不如下车吃一碗冰酥酪再走。”

昭媃心一紧,生怕朱昭远点头。

“不用,我拿了就回去,我爹快到家了!”朱昭远怕回去晚了被他爹絮叨。

昭媃忪了口气,她不想踏过蒋家的门槛,她曾经有多希望迈过蒋家门槛成为蒋家妇,如今就有多厌恶这里。

朱昭远拿到东西后很快就出来了,蒋齐翊出来送朱昭远,青色车帘垂闭,朱昭媃在车内都没出来见礼,他皱了皱眉,心道朱家的礼数怎地这般轻慢?

兄妹二人回到家中,没一会朱桦下值归家,听说朱昭远去蒋家借了前朝的孤本在看,大感欣慰。

朱桦递给朱昭远一本册子,是去年国子监入学考试的范文,考题,要朱昭远好好的背下来。

朱昭远硬着头皮接过来,心道早知如此就不装好孩子了,他更想去踢蹴鞠,抓蟋蟀。

“哥哥,是不是你进了国子监,就可以中举跟爹一样做官?”昭媃装作不懂的样子问。

朱昭远白了她一眼:“哪有那么容易?诶,你别烦我了,我要背书了!”

朱昭远烦的要命,把妹妹赶了出去。

昭媃却没放过送朱昭远去孟先生那的心思,也不知道孟先生收下赵世子做学生没有,要是收下了赵世子,那她哥哥岂不就要被拒之门外了?

又过几日,昭媃终于寻到一株还算满意的春兰,前世她见过大内娘娘们养的春兰,养在暖阁中,芬芳幽吐,如月静姿。

香云将兰花捧放在窗案上,问:“姑娘是要把这兰花送给谁?”

昭媃先前就跟香云说了买了要送人,香云这样问,昭媃也有些烦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要送东西给别人,是要名正言顺才能送的出去,别人收下了也心安。

昭媃在苦恼这些的时候,国子监的入学考试如期而至,朱昭远准备了一个多月,在朱桦的严厉看管下,该背的文章都背完了,该写的东西也写了,至于质量——朱桦看了,虽不是拍案叫绝,但也算的上文从字顺。

在全家的鼓励极期望下,朱昭远去考试了。

考试这天柳氏带着昭媃在廊下做衣裳,昭媃帮柳氏穿针,递剪子,一面紧张的等待着消息。

朱昭远考完回来,心绪不佳,他不晓得能不能考上,对自己没信心。

早起天气就闷热的很,云层重重压在头顶,今天这一场大雨是逃不了了。

昭媃看了看天,再看看难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的兄长,拉了拉柳氏的衣裳。

“爹去找人来修屋顶了吗?”

柳氏叹气摇头:“再等几日你爹发了月俸就找人来补屋顶。”

昭媃却说要是爹把钱还是紧着祖父祖母他们怎么办?

紧着老家,这事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朱桦一定会把钱寄一部分回老家去。

昭媃眼睫闪了闪,安慰柳氏了几句,待下午朱昭远从屋里出来,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走的院中仰头看挂满青桃的桃树,难得一副哀愁之相,就在他发呆苦思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高昂蟋蟀叫声。

朱昭远如被神明抚顶,双眼瞬亮,朝蟋蟀叫唤处找去,一面竖着耳朵听虫叫声,一面瞪大眼睛四处找寻。

昭媃这时道:“哥哥,屋顶上有蟋蟀叫呢。”

原是在屋顶上!朱昭远精神抖擞,近来被国子监入学考试折磨的魂都要没,这会终于六神归位,蹬蹬几步跑到屋檐下,果然听到虫叫声在屋顶上。

“稀奇,怎地跑到上面去了。”嘴中喊着稀奇,眼睛在找一个能爬上屋顶的工具。

昭媃唇边噙笑,小手一指:“这桃树生的好高啊,枝头都伸到屋顶上了。”

一根粗壮的桃枝伸到了屋顶上,朱昭远双眼一亮,左右瞧了一通,搬张凳子先上了桃树,而后顺着桃枝往屋顶上爬。

巧了,蟋蟀在东厢房的屋顶上,是他爹娘的屋子,房顶盖着青色小瓦,年久失修早就破了,朱昭远小心从树干上下来,脚板堪堪踩上去,才走两步,就听喀嚓一声,抬起脚,好几片小瓦被踩断。

蟋蟀又叫唤起来,叫的朱昭远心底跟猫抓似的,一咬牙顾不上踩破的瓦片,猫着腰在屋顶奔走起来。

昭媃在下面仰着脸看,一面指挥:“哥哥!在那,在那!那边!”

朱昭远在屋顶上听着昭媃的指挥,在屋顶上一阵乱踩,待他屁股朝天抓到了蟋蟀,东厢房的屋顶也被踩的稀碎,就在此时,一声闷雷从远处响起,惊雷滚下,电光闪烁,不过眨眼功夫,风雨即至。

朱昭远从桃树上顺下来的时候,后背被瓢泼的雨水浇的尽湿。

夏天的雨来的急,来的猛。

东厢房内上演一出水漫金山寺,箱笼,床架都能在水里飘起来了。

当晚一家四口挤在了昭媃的卧房内,朱桦气的心口生疼,。

“明日就叫人来补屋顶!”朱桦用力说出,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朱昭远屁股上,屁股上火辣辣的疼,朱昭远挤在角落里一气不吭

朱昭远挨打,柳氏难得没有护着,她也气的要命。

屋外雨声已歇,月光像白纱落进屋中,虫声啾鸣,花影绰绰,昭媃满意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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