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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春鹊扰幽籁 世外语惊仙(2)

宁昭玉轻抚着小猫的脑袋,含笑盈盈。她一只手轻拍云霁肩头,笑道:“莫愣神了,我们还得回府用晚膳。”

云霁急切道:“这小猫如何是好?小姐心肠仁厚,岂会……”

宁昭玉猜到云霁在想什么,云惬同样知道。

宁昭□□察云霁之忧虑,云惬同样,二人目光交汇,心意相通。宁昭玉先开口:“无妨,宁府上上下下,何尝不容得下一宠物?我就是要将此猫留作伴。”

“小姐万岁!”云霁云惬同声高呼。

好啦好啦,真该走了。

宁昭玉微笑摇头,轻推云霁云惬,自己也关上门,抱着猫追上二人。

昭玉不过刚迈出大门门槛,忽觉周身一暖,恰似被柔和的一缕光包围,如同仙气萦绕。它轻轻洒落在宁昭玉的肩头,缠绕在腰间,宛若上天赐下的锦缎披在身上。

就真的,像老天洒光,偏偏只洒在宁昭玉的身上。

最喜喧哗的便是云霁。

她声音里带些惊色:“小姐,您身上在发光!就犹如昨夜见到的萤火虫一般!这怕不是姻缘仙显灵!”话中又流露出惊喜。

她觉得无妨,或许只是正午时分光有些恍。

宁昭玉笑道:“光影无碍,姻缘仙或有或无,然而我只愿得好运。若真有其神,我则欢喜;若不过光彩,速速走罢。”

话音未落,宁昭玉一推云霁云惬,两人越过门槛,终于将二人送出殿外。

云霁云惬前身一仰越过门槛,终于把两人弄出了这殿里。

你俩真是让本小姐操心的罪魁祸首,速速回府吃晚膳,不然爹爹问起,我便言是你们两个小丫鬟推延我的大好时光!”宁昭玉点了二人脑门一下。

“小姐恕罪呀,我们未曾故意,只是无心之举罢了。您在府中极少出门,我们是贴身得,自然也没有多少时间能出府,我们未见过如此美丽得庙宇,只是,如此。”

“滚滚滚,走了。”宁昭玉拉着云霁云惬像托着几十吨得重物一般寸步难行。

艰难前行。

忽有云霁惊呼:“啊啊啊,小姐,咱们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沾上了!那里…那里…有两条蛇!”云霁被吓得不轻,紧紧地抱着宁昭玉的腰紧闭双眼。

宁昭玉也被吓到了,不过不是这个两条小蛇,而是被云霁的叫声所吓的:“好你个云霁,平常做事那么果断大胆,真是一遇到事情就逃避,”宁昭玉虽然平常不喜欢听学堂先生讲书,讲三书五经,讲这讲那的女德,但平常还是很喜欢探究一些真正的知识的,所以,遇到一些事情,她更愿意自己解决。

“什么鬼逻辑,蛇怎么了。”

宁昭玉走上前去,她平常最喜读一些古生物书籍,一眼便识出这便是最慈爱的爬行生物——睡蛇。

此蛇无毒无害,她正准备伸出手让两只小白蛇爬上手臂,云惬便出手阻拦。

“云惬你又干什么,我知道它是什么,对我没有伤害。”宁昭玉虽然无奈,但还是给她说明了缘由。

“我怕小姐受伤而已,”云惬知道好心办了坏事沉下了头,没料到宁小姐只是挥挥手让她走来离自己远一些,“我知道怎样让它温顺不伤人,你们两个却不知道,所以靠边站,尽量离我远一点。”

宁昭玉虽然发话,可云霁云惬似乎劝说不动。

“滚开。”宁昭玉的耐心被消失殆尽,他将长袖里的扇子向后一挥,稳稳击中二人。

“吃了亏,总归是懂了。”宁昭玉再次挥手示意无需她们的保护。两人也终于往后退。

那两条小睡蛇就缓缓的缠绕在宁昭玉的手臂上,宁昭玉转过身给云霁云惬展示,却发现两人战战兢兢的用手挡住眼睛∶“小姐,你还是离我们远点吧…我们对于蛇,还是很害怕的。”云惬也连忙重复:“对对对小姐。我真的,对这东西没有兴趣。恐惧至极!”

“唉,你们两个!”宁昭玉轻叹了一声,“走吧,回府罢。这蛇和猫回府去都好生养着。”

云惬“喏。”了一声。

宁昭玉随着这两个小侍女找到了停靠在树边的马车和熟睡的陆叔,宁昭玉缓缓走上前去,风吹的腰间玉佩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轻声唤道““陆叔,醒醒啦,回府!”宁昭玉那着扇子拍了拍陆叔的肩头。

陆叔很快就醒了,连忙应道:“好,小姐。”

“不过,小姐…你手臂上缠着的?是,”宁昭玉早猜到了陆叔会问,他也平淡的说:“蛇。”

哎哟我的祖宗小姐啊,蛇这东西你也敢缠在手上。

陆叔惊道:“小姐竟将蛇缠于臂上!云霁,速将蛇取下!”陆叔震惊不已,心知宁家对宁昭玉安全极为看重,即使死亦有宁家为之收尸。

“小姐不让。”云惬和云霁慢吞吞的说道。

显然,陆叔也被震惊了。他口中似乎一直念念叨叨想说什么,可是后面有像是把话咽到肚子里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宁昭玉原本欢笑的脸上突然垮了下来,冷淡淡的道:“陆叔,走吧。”陆叔显然对她也没什么可使的招数也只能选择了服从。

在马车上时,宁昭玉正摆弄着两条小蛇,云霁和云惬都紧紧靠着彼此。

这路太颠簸。

走到一座亭边。

这蛇,竟然由宁昭玉的小臂往空中盘旋,后而渐渐消失。

云霁云惬大惊,一副窘态的画面出现了——云惬捂住云霁的嘴叫她别大声嚷;云霁也捂住云惬的嘴叫她别嚷嚷。

它起初只是身体微微发亮,淡淡的金色光晕在鳞片间流转。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很久,在这光芒到达定点之后,蛇和瞳孔一红,骤然开始减弱,直至最后失不见,只留下了一片淡淡的金色残影,仿佛一场视觉欺骗。

……

……

南天门。

“广目天王,没什么说的了,此女子定是久闻帝的帝后,我打赌。”赤龙化作人形拍了拍胸脯,“我们俩被现在那个天璇帝派下去驻守有段时间了肯定能辨别人跟神仙的区别!”青龙也做出保证:“广目天王,您就相信了小的的话吧,当初久闻帝结婚,我也是喝了喜酒敬过嫂子一杯的!”

广目天王极易被劝动,天界皆知,果然如此。

他敲了敲青龙的龙角,闷声说:“行行行,久闻那东西是个痴情种,寻了这帝后三千年半点痕迹都没有,是个兽都心疼。我跟他说一声,是真是假由她定夺!”

赤龙搂着青龙的肩:“好哥们在心中,走了!下次我们俩再遇见凡间美酒会给你带上几坛。”

广目天王也是个豪爽,转了转头让一蛇一龙继续去帮忙护着点这小姑娘,进了南天门就找久闻去了。

琼华殿。

“臣广目,拜见天璇帝与久闻帝,愿大帝仙福永享,天界万年安守。”

久闻和天璇正斗奕,见广目天王一嗓,放下了黑子白子。“来琼华殿找我?何事啊广目。”久闻从垫上起身走下台阶把广目天王扶起来,让他慢慢说。

广目天王双手垂放向前一步道:“久闻帝,说起这件事也是我道听途说的,上次天璇帝下令让我那青龙赤龙看管您人间的那姻缘庙,”他话没说完,久闻似乎就有些不能自已,天璇拍了拍他,让广目天王把话说完。

“然后吧,有一富家小姐就来了庙里,那庙常年就是无人供奉,但前几天也来了一个千金,她来祈过福后,那段孽缘就散了。于是,就将这消息告知了今日来的这位小姐。为什么禀报,是因为今日来的这位小姐赤龙感知到她身上有仙气,仙气是有名有主的,而这仙气……就是玉嫦帝后的。”

久闻听到这里百感交集,天璇也有几分震惊。

他似乎有些愣住,眼中泪光闪动,几欲落下,然而仍强忍住哽咽,挤出一半苦涩的笑脸。他轻轻展开折扇遮住了半边脸,似乎想将所有脆弱藏在折扇后。

久闻深吸一口气,声音微颤道:“你先回去吧。”

“遵旨,臣告退。”

广目天王走了,他缓缓转过身面对着天璇帝,“天璇,你说,这是不是我的玉嫦?”言罢,他再无法抑制心中悲痛,泪水涌出,顺着脸颊滑落。

天璇拉着他回到棋局座:“你怎么这么容易哭,玉嫦可不像你这般易碎,”久闻似乎想要说什么,被天璇制止。“你想去找她?”

久闻心中不知在想什么,一字一句道:“想。梦寐以求,心向往之。”

天璇哼笑几声夺过久闻手中的折扇,“嫂子给的东西真是好用是吧?”久闻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滚。”

久闻内心辗转不停,他的玉嫦当真出现在了凡间?那三千年前的灭族事件,究竟是真是假?玉嫦,走的时候什么也没留下,甚是前日还在与久闻谈笑风生。

只不过后来,他收了一封书信。就拿玉嫦常戴着的木手串压着的手串,他激动万分慌了神态,拿起视若珍宝。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吾知此次离去,君或将伤心,因此留书一封,表我二人情谊未决。家族当前正遭巨难,或许我若不去,族人无一幸存。我信君必知此事,亦愿协助解决,但因缘果难愿他人涉足,故我独自离去。吾等曾成亲,夫君感激君之等待,吾必带佳音归来。此,雷击木手串赠与夫君,以示我等一对,始终如一。

顺颂时祺,秋绥冬禧。 」

天璇打断了他的思绪:“喂,想什么呢?”瞬时也将一枚黑子落在久闻指尖,“你知不知道差点毁了这局棋?又在想嫂子!”

久闻心中琐事万千,不知怎的突然张了口:“我要下凡,天璇,我得找到她,我爱她。我真的…很爱她!”他如痴如狂的喊着。

“我爱她,自三千年前始,至今未曾改易。她必能知晓我心意,然我却难见她之形影神态!”

天璇倒是一副稳如老狗得模样。“我支持,无人反对。你赶紧收拾滚下去吧,不过可得快点回来公务什么的,上官仞雨想跑那些破事还是得你处理的!”此时久闻已走,留他在棋盘那坐着,天璇连忙起身:“找到了,可别光顾着度蜜月,你真的要先回来说一声啊!”

不知久闻是否听得到,却只瞧见了他挥了挥手走出琼华殿得背影。

天璇自顾自的反思了一下:“什么鬼?什么情况?这久闻的殿怎么成我待的地方了?真是的!”天璇生了个闷气甩着袖子就走出了殿门。

此时凡间正值仲夏时,巷陌熙攘声不断。货物琳琅,由白昼至黑夜上街的人从来只增不减之举。

夜市灯火映红颜。

云霁拉着宁昭玉到一摊贩前,指着小兔簪子夸,小姐,这个兔子和您配!可爱的很!今日出门她心情不错,笑莹莹的。见云霁如此夸她也快的付了钱。

“谢谢老板啦,这手工品做得还真是不错。”

久闻刚下入凡间精神有点恍惚,路上磕磕绊绊的寻到一处酒馆——碎荷醉居。“还真是雅趣啊!”久闻还未踏入这酒馆大门便一出醉醺醺的样子。

他进门选了个床边的座位:

“老板!来几坛蟠桃美酒!”

这少年赤色满面口吐轻言,蟠桃美酒不是神话天界才有的吗!

老板觉得他已经醉了,“客官,若是醉了小的这有客栈供您居住,看您也不小应该也已成亲。少喝,少喝,回去让娘子责骂了可不好。”

久闻听到老板说着已成亲就有点心花怒放。“我可没醉,你说没有这蟠桃美酒!那…就给我上坛你这最好的酒!”言罢敲了敲桌角,示意那人过来。

他有些疑惑,擦了擦额上的薄汗,“客官,可还有事?”

久闻笑笑不言,只是将紧攥的拳头松开。

一两白银。

然后扭过头看窗外的星星,“快些上,我可不在你这住。”他想,她在的时候,经常一起去琼华殿外看星星,数星星。不过人间的星星看起来更小,可能是距离的原因罢。

店家收了钱,不久便上齐久闻所要的酒食。

夜还未已深,凉风拂面,明月高悬。男主倚于长亭,手握酒盏,心中思绪万千。眼前繁星闪烁,却不及和她在天界看的那片星空,勾起耳边。杯中美酒,入口虽甘,却难解心头之苦。他仰首,一饮而尽。

“子若明珠,今何在?”

……

……

云惬看小姐逛了一路夜市,说要找一些吃食,“哎哟云惬还是你懂我,我正有此意!走走走。”

十六巷,两个幌子闯入三人的眼中。

宁昭玉凑上前去,打眼一瞧——柳堤春。

下面还有块木板写着“特色柳叶包,包好吃包满意!”闻着的确不错,香喷喷的。

“在这家吃吧,我走不动了,你们两个快进来!”宁昭玉费力的招手让二人进门,看起来的确累了。毕竟这一天只回过府上一次吃晚膳,甚至没来得及休息。

云霁很听话很麻利的座位在了宁昭玉对面,“嗯,还是小姐会挑吃的,感觉这馅是上好的猪肉,香的!”

云惬帮着附和几句也坐下了。

宁昭玉随便招来个小二“来上三个柳叶包吧,看起来你这份量够足的啊。”

“好嘞客官。咱们这可是十六巷最实在的铺子!”

云惬实在有些饿,“小姐,我饿。你让他别在这念叨了。”

“赶紧催催厨子吧,我们这三位都是快要饿死的人了!别在这多做口舌了。”宁昭玉听云惬如此也开了口,店小二也自然的下去了。

老板人还真是实在,云惬眼睛都有些睁大。“我滴个乖乖,我再也不催了,老板是真纯良心啊!”

云霁拍拍肚子:吃的很饱。

宁昭玉付了钱拉着两人走出店门,夜风拂面格外柔和,忽然瞥见一个醉醺醺的少年,正是久闻。

宁昭玉的灵气是不能骗过久闻这等修为的,他有些清醒了,揉了揉眼睛,觉得应该是早些年自己给他和玉嫦牵的红线起作用了。

它踉踉跄跄的走来,手中的酒碗微微倾斜,竟洒在了宁昭玉的裙子上。

“啊啊啊啊啊!我的新裙子,这位流氓先生,我未曾与你有过过节,只是看你容姿出众我多看了几眼,你竟将一碗酒泼我裙上。你必须得赔我!”宁昭玉有些被惹恼,云惬急忙递给她手帕擦了擦。

久闻仍笑着,云霁打心里觉得这是个疯子、流氓。“小姐,这让他怎么赔,我看这人长的就是个野疯子!”

“陪你?本官…本公子有时间陪你,你说的,要我陪你。”久闻朝着宁昭玉那边喊。

隔着有些距离云霁都被恶心到了,“若再敢冒犯我家小姐,休怪我等这粗人手下无情!”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久闻也觉得不适,凑近前去在宁昭玉耳边说:“此地人多嘈杂,实在令在下心烦。咱们且寻一幽静之处,再详谈这裙赔偿之事。如何?”

云霁急着替宁小姐回答:“不如何!”

而宁昭玉却是与云霁相反的回答:“如君所愿。不过,勿要再生些不好的事,不然,我这身边人对于武术也是略懂一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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