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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天赐良缘

雷声隆隆地从远处传来,黑云自西北推涌而来,将周府笼罩在昏暗下。

容迁凝视着眼前的旧人,嗓音低沉道:“我从未抢你所爱之人。”

在苏州时,他们君子之交淡如水,相安无事。

柳因如成亲后,两人关系忽然跌落至冰点,一股水火不容之势。容迁在书院处处被他暗中针对,哪怕入京后再见,也装作从不相识的模样。

这让他如何相信眼前的人是诚心求娶妹妹?

容迁低垂着眼眸,穿着竹叶纹滚边的绿衣,头发用发簪束起。他一向傲骨嶙嶙,像雪山上洁净的白莲。如今为了妹妹,他甘愿低声下气地恳求道:“周大人,清清是我的亲妹妹...”

周时彦眼神不再锐利,双眼中忽闪而逝的过往,让人忍不住一探究竟。

他打量着容迁,轻摇象牙色镂空檀香扇,悠悠道:“若容兄不愿这门亲事,我也不强人所难。”

说罢,周时眼眸底眼神忽变,语气淡然又疏离:“在下只有提前祝贺舍妹进那东宫了。”

容迁只觉脊背一阵凉意传来。

进东宫?他身在官场,深知朝事纷乱复杂,景朝早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如今圣上龙体渐微,边境战事不断,太子势力微弱,恐怕连继任都是难事。妹妹天生貌美,容家却无权无势,便如小儿抱金,行于闹市。

太子若想要了她去,他们又怎能说不?

入京后清清便久居深闺之中,除了过往同窗,京中鲜少有人得知容家还有一女。如此低调行事,却也惹了东宫惦记,他陷入深深地沉思,眼神纷繁复杂:“是我狭隘了。”

屋外,雨滴倾泻而下,雨水砸在屋檐上,又顺着屋脊流下,宛若厚重的雨帘。

檀香扇随着他手部晃动的幅度,在屋内四处扩散,温暖的木质香抚平了二人的情绪。

容迁干脆利落地起身,他恭敬道:“周大人,你我自幼一同在苏州长大,从同窗到同僚整十五年。”

“旁人总说你阴郁诡怪,难接触,可我从不如此认为。你天生聪慧,心怀天下,我从未怀疑你秉性半分。”他顿了一刻,又道:“过往之事,我不曾对你怨恨过半分。”

容迁作揖行礼,颔首低额道:“前些日子,我并不知事态全貌,被男女之私蒙蔽双眼,以小人之心揣测大人,多有得罪了。”

他语气郑重道:“往后,朝中之事,我任凭大人差遣。”

“啪”地一声,周时眼收起手中的扇子,四周散发着威严地气势:“如此便好。”

容宅前,庆生右手拿着油纸伞,正站在门口张望。见巷口的马车驶来,他急忙撑开伞,跑向前为主子放起马凳。

“大人,您可算回来了!宫里来人,等着您回来宣旨呢。”

容迁左脚踩着马凳,扶着庆生的手,听闻宫里来人,顿时心中一紧:“可为何事?”

庆生举着伞,压低声音:“公公说是喜事。”

主仆二人走进宅院,容迁脑海里都是周时彦所交代的话,心情逐渐平复下来,泰然自若。

屋内,袁公公已等了许久。

他正仔细地观摩着厅内悬挂的画作。那画工笔细腻,颜色瑰丽,人物栩栩如生,哪怕在宫中见过无数奇珍异宝,也不紧赞叹此画笔法的精妙。

他将画作看了一遍又一遍,满篇找不到印泥落款之处,便问道:“此画出自何人之手?”

“此画是家父闲时之作!”

一阵磁性地男声传来,袁公公闻声回头望去。

只见兄妹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屋内。他们一母同胞,气若幽兰,宛若画中走出的凌波仙人。

容从清穿件石青底绡花衫子,眸子宛若一泓清水,眉眼间隐然一股清气,像含苞呆放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袁公公发自内心地赞叹道:“容画师不仅技艺惊人,连生下的公子小姐都非尘世中人!”

前一世,容从清虽生的貌美,却始终少了些底气,气势总比不上旁人。如今,她经过生死,享受过荣华,站在一旁,仪态翩翩,气势并不逊于京中贵女半分。

容从清恭敬地行了礼,大方道:“公公谬赞了!”

袁公公环绕屋内一圈,见众人到齐,却缺了容成林,便问道:“令尊何在?”

容迁如实道:“家父正在外与贵人作画,不久便回京。”

“既然如此,那便不等容画师了。”

袁公公恭敬地打开圣旨,众人纷纷跪下一排。

他声音尖锐却十分温厚:“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滋闻于翰林院编修容迁之妹,贤淑大方,才思敏捷,温良敦厚,品貌端庄,朕躬闻之甚悦。今兵部侍郎周时彦,已过弱冠之年,适宜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之相配。值容从清待宇闺中,与其堪称天造地设,朕为成人之美,特将此女许配周时彦为妻,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钦此。”

容从清跪在第一排,雪白的肌肤上透出一层淡红色,嘴角微微一笑,故作女儿家谈及婚事时的羞态。

容迁接过圣旨,领着众人行跪拜礼谢恩:“谢圣上。”

袁公公祝贺道:“周大人如今颇得圣上青睐!往后的日子,容姑娘要跟着享福了!”

容从清垂下头,一颦一笑间皆是深闺女子的娇媚,她声音轻柔婉转,带着三分羞涩道:“借公公吉言。”

旁人却不知,她表面欢喜娇羞,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享福什么的,她才不敢奢求,如今这捡来的日子,多活一天便是赚一天。依靠周时彦,只是一时之需,待他改了这江山后,她定要为自己活一世。

众人继续寒暄了一会,趁着送袁公公离开时,一旁的小公公忽得塞给容从清一封信件。

容从清瞥见熟悉的火漆封,不动声色的将信件塞进宽大的衣袖,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人群里,一人视线将二人的动作尽收眼底。

将袁公公送走后,容迁一改往日的关照,便独自回到房中。他坐在案前,将近日小妹反常之事,一字不差地写在信件上,向父亲如实陈述。

写完信件,他拿在手中通读一遍,又觉得不妥,转念将信纸撕碎。又提笔将清清夫婿之事娓娓道来,言语间皆是对周时彦的赞赏,足足写了三页纸。等整理信件,他如往日一样,命庆生将信送到庆王府,再由王府转交给父亲。

容成林随庆王南下已有月余,两人此时已经到了滁州碧山谷。

方才下过雨,山谷里四处湿润地水雾环绕,远传高耸的山峰若隐若现,耀眼的阳光从云缝中透过,洒在江面上波光潋滟。

湖心,正游荡着一条精致的画舫船。船只豪华古典,层层雕刻错落有致,船身弧线优美,围着一圈雕花栏杆,颇具皇家威严。

容成林在船身前舱的露天处,盘坐在矮桌前,专心地绘制起眼前的风景。

他穿着一袭简朴洁净的白色长袍,乌黑的头发用布条简单挽着。年龄虽大,却不显岁月痕迹,皮肤俊白,双唇像涂了胭脂般红润,气韵高洁,如昆仑美玉。下笔之势,果断犀利,零落几笔便将远处的风景传神般绘下。

直到这幅《烟波碧山图》勾勒出七成,他才起身踱步到中舱,站在门外,朝里道:“宋兄,我这里结束了。”

舱內传来一阵浑厚地男声:“进来吧。”

中舱是主要的休息场所,两侧是长窗,屋顶作船篷样式。舱里结构精致华贵,雕栏彩画,墙壁雕刻彩色盘龙祥云,十分精细。

宋余身着玄墨色锦缎对襟长衫,头戴嵌宝紫金冠,上身依靠在方几上,手中的折扇按照鼓点的节奏,轻敲桌沿,在舱内欣赏美人跳舞。

女子约莫十五六的年纪,身上散发淡淡的口脂香气,眼神充满魅惑之气。她舞姿动人,轻盈婀娜多姿,如花般娇艳,让人挪不开眼。

容成林走进舱内,瞥见里面舞动的女子,宛若见到洪水猛兽,眼神不断闪躲,唯恐避之不及。

宋余与他相交三十年,最了解他的性子,对那女子笑道:“下去吧。”

女子满脸遗憾地离开后,屋里只剩了两人。

宋余指了指桌上的信封,洋装严肃道:“京城的来信。”

容成林与儿子向来有约定。每月逢初一十五,便要互相捎去信件报平安,如今儿子忽然来信,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他急忙拆开信件,快速读完一遍,悬在半空的心才落下,接着又仔细地将内容确认一遍,面露喜色。

宋余早就知道了信里的内容,笑道:“容兄这一辈子没白画。”

容成林将信件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眼睛忽生涩意,哽咽道:“清清也算有门好婚事了。”

宋余打趣道:“你竟还愁清清的婚事?”

“若是她走上街去,怕是各路公子哥都要排上长队吧!”

他眼眶通红,背过身去,眺望远处风景,与方才心境截然不同。

深谷缭绕弥漫的云雾,远处的山峰层峦叠嶂,再也遮不住远处荡着细碎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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