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很多了,妈,你不用担心,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而且同学们都很照顾我”
“最近?最近就忙着上课啊,想早点修完学分,就能早点找工作”
“嗯嗯……嗯。也没有啦,其实最近有练一下钢琴,不过好久没弹了,生疏了很多,真对不起小时候妈对我的悉心教导!”
“啊~不是啦,就是……现在我不是不能踢足球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说真的,真的不为什么,就是单纯有空而已……真的”
“好好,嗯”
“寒假会回来的你放心,嗯……你也要好好照顾身体,88”
挂断电话的思羽放下了手机,双手重新放在了黑白键上
——
顾营回到家放下行李,这个时间点家里是没有人的。顾营拿上钱包和手机就出了门往大型商场方向走去,没过多久手上就提着大包小包东西。第二天早上和家人吃过午饭后便提着昨天买来的东西出了门
阳光因为路过的白云变得忽隐忽现,气温虽低但是个大晴天
“哥,现在才来看你,你不会在生我气吧,恩?我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当然有你最爱吃的芒果千层,啊!我还买了你喜欢的乐高,希望你喜欢”顾营带着温柔的语气把食物放在了一根杂草都没有的墓碑前,摆放的整整齐齐后,便一屁股坐了下来“本来想着拿到录取通知书后第一个拿过来给你看,结果没等到通知书就进了医院,后来又忙着学校的事情,所以才没能来看你,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健康着呢!”顾营抬头看着面前的墓碑,顾禹(1998——2020)
顾营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排有点化掉的巧克力,是他特意从家里带出来的,准备放到挨着哥哥旁的另一个长满杂草的墓碑前,却看见这上面已经有一排和自己带来的一模一样的巧克力,只是周围围满了蚂蚁和其他虫子。
顾营将手上的巧克力放在了旁边,顺便拔掉了遮住墓碑的一些杂草“我记得你唯一一次来我们家,就是带着这个巧克力送给我们,你还说你特别爱吃,希望你的口味没有变……真的不可以变哦!”杂草丛生的墓碑上慢慢露出了模糊掉的文字,黄凡毅(1998——2020)
顾营深呼吸着,努力抑制着突然涌上来的情绪,眼睛有点红却一直看着面前哥哥的名字“虽然我不知道爸爸妈妈现在是怎么想的,或许是在后悔,在责怪当初的自己”顾营看了看旁边布满蚂蚁的巧克力,又转了回来“你是我哥,应该知道我的想法吧,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我的态度依然没有变……我不理解,关于你的选择,解决问题的方法,你考虑的一切都好像只有你自己。”
顾营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便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吗,你走了之后,我的世界就好像缺失了一半,过去的每一块拼图都有你,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有你的影子,但气氛却变得沉重,爸爸妈妈就更不用说了……那时正是我的高考倒计时,我努力的不去想别的事情,但是当我越是专注面前的课本,你辅导我写作业的画面就总是不经同意的出现在我脑海里,经常取笑我字写得丑,但却不忘偷偷塞给我零食的你,为了让我考试期间放轻松,拉着我弹吉他。你要我怎么能不去挂念呢?”顾营打开了放在墓前的其中一罐啤酒喝了两口
鸟叫声渐渐变多,大概是到了归巢的时间
“那天,我的头真的很疼,晕倒的那一瞬间我以为我要去找你了。在医院醒来之后第一个想起的人是你。在医院期间,不管是多疼多不舒服,在爸妈面前我都可以强忍着,唯独是你,哥,你是我唯一一个可以流露出所有情绪,讲出自己所有秘密的人……那段时间,我真的,真的很需要你。你知道吗,每当我晚上疼的睡不着觉的时候,多希望你可以突然出现在我床边悄悄塞给我零食。”或许是啤酒太刺激,眼角落下了泪水的顾营努力的表达着自己心里的话语,不被情绪影响“就像小时候我发烧,哭的难受,你背着妈妈偷偷往我嘴里塞糖果的那个大哥哥”顾营擦了擦下巴下的眼泪,平复着情绪
沉默了很久的顾营,依靠在墓碑旁,夕阳西下,染红了半片天空,微风徐徐,夹带着烧香的气味,鸟儿的叫声变得稀少“我一直都理解不了,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为什么,或许是我没有经历过,不知道他对你来说有多重要,难道比家人还要……我真的不懂”顾营悄悄看向隔壁杂草丛生的墓碑
沉默许久后,急促的呼吸声慢慢变得平稳
喝完最后一口啤酒的顾营起身收拾干净墓前的食物和垃圾准备离开“哥,我考上了和你同一所大学,我会好好学习,下次带毕业证书过来看你,我会想你的,再见了”顾营拍了拍屁股便离开了墓地
回家后的顾营第二天便回了学校,背包里多了一本乐谱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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