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府门上了马车,花落便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小木盒,一阵幽香传来,只见两枚淡青丸药安静的躺在里面。
她抬头看着子叶道:“这就是蓿灵草制成的药?”
子叶点了点头,说道:“落儿,趁第二次毒还未发作,快服下一粒。”
听到这样说,她便拈起了一枚青丸送于口中,接过递上水,含糊的说道:“这么简单就要到了?白白浪费了我一天时间。”
子叶带着笑音说道:“是啊,这么简单就要到了,为何不来找我?”说完含笑深情的看着她。
她咬了咬唇,想起了那满庭的海棠,又想起刚才在郑府子叶对她的称呼,心里闪过一丝难过,便赶紧转移话题问道:“那郑明景为何知道我们是去求药的?也没见你提过药的事。”
子叶说道:“他只需知道昨夜夜闯的人是你,便会拿出药来。”
她不解的说道:“所以你故意说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可是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子叶并不回答,只说道:“不是故意,我心里确然是这样想的。”
花落脸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再抬头时眼角却已湿了,吐出一句话来:“母亲走时曾叮嘱,你我之间,不可。”
子叶听到此话,身子微震,神情黯然,身上的月白衫子衬着他脸色显得越发的苍白。车内一时沉默无言,气氛显得沉重而悲伤。
过了一会儿,子叶恢复神色低声说道:“自你走后,西川那边便跟你划清了界限,消息传回南都,府内上下都不敢跟姨娘说,怕她承受不住。你母亲的事,我很为你难过,可是落儿,如今你已无去处,让我好好照顾你,好不好?别人如何说都不重要。”
想起那个自小惜她如珍宝的人,她含泪问道:“她,可还好?”
子叶道:“姨娘生平最喜欢你母亲,自然是难过了很久,好在她还想着还有你,渐渐的也就止住了。”
花落垂泪道:“还请你不要告诉她老人家我来过。”
子叶一听这话,脱手拽住她衣袖急急说道:“落儿,你还是要走吗?”
花落尴尬言道:“我师父深中怪毒,还在流州等着,我已出来五日了。”
子叶一听花落称师父,心想定是稍上年纪之人,便知不似外面传的那样,像是放了心一般,松开了手。
一时马车停了,想是已到了子叶的宅院。
两人下了马车,花落只见上门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写着‘楚府’二字,便再不多看,边走问道:“不曾想你已另辟府苑了。”
子叶笑道:“我已行了冠礼,自然是要搬出钟府另住的。”
花落也跟着笑道:“你这府苑倒是整洁别致,不知情的定会以为当家主母甚是贤良淑惠。”说罢也觉得自己失言,暗暗掐了自己一把。见子叶并未在意,便思量着问道:“刚才你说的第二次发作是怎么回事?”
子叶道:“这蓿灵草的毒总共会发作三次,第一次只是觉得烦躁闷热,然后昏迷沉睡,不过最多会睡一两个时辰。第二次发作便会觉得头痛欲裂,浑身乏力,昏迷沉睡,只是时间要长一点,约莫一晚时间。最后一次,毒已游至全身,恍如万虫噬骨,浑身流血,极为惨状的死去。”
花落脸变得惨白,不敢回想,叹道:“这世上竟有这么古怪的草,江湖上怎么会传说它能解百毒。”
子叶解释道:“它确实能解百毒,只是解的时候还需配上一种秘方,这秘方是郑家一位求道的先祖呕心沥血研究出来的,我也从未见过。”
花落突然想起了昨夜在假山背后看到的那副壁画,想起了为她引路的黑衣男子,内心甚是狐疑,却并没有说出来,只是问道:“那郑家为何不直接开门施药,这样岂不是也能救人于水火?少了很多麻烦。”
子叶笑道:“这药练得费力,会损耗炼药之人功力,如果人人都来取,岂不是要累瘫了郑家一干人等,因此才对外说前去求药之人需留下最重要的一件东西,以考验是否诚心。”
说罢似想起什么,又言道:“其实郑明景愿意赠药还有一个原因。”
花落问道:“什么?”
子叶道:“你昨晚硬闯郑府,偷蓿灵草已惊动了府人,这事就已算不得隐秘。这郑家老爷子虽然醉心诗书,不问世事,却是有一件事很忌讳,回来若是知道有人因蓿灵草中毒而亡,必定会大发雷霆,这郑明景一向以郑家传人自居,自然是怕到时怪他看守不严,在老爷子震怒之下失了势。”
花落道:“因此他顺了你的意,收了你的礼,又护住了自己,算来竟是赚了。”
子叶道:“说起来应该是我赚了,没有什么比你的性命更重要。”
花落脱口说道,:“你以后你自然会遇到真正重要的人。”说完实在是觉得自己矫情得很,故意加快了脚步。
子叶被她的话噎住,赶紧追上她言道:“落儿,你只需记得,不论世事如何变迁,我都在这里等着你!”
花落含糊的道:“突然觉得有点累,也不晓得是不是药力发作了。”
楚子叶赶紧命人往花落躺过的房内送去洗漱之物,又体贴的备上了膳食放于房内,此后别无他话。
待到第二日天未亮,她辞别出发。楚子叶却不放心,骑了马,亲自将她送出城,约莫又送了十里开外,才递上包袱,停在原地默默的看着,直至那娇俏的身影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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