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尾巴的一个周六，赵佳佳陪着李悦在3.3逛街。
李悦逛一下午，把信用卡刷爆了收获不少，陪人的赵佳佳两手空空，乐得自在。
邹涵兼职结束后赶过来的，身上还背着琴。
新学期，她找了家名不见经传的艺术机构兼职，教一些小孩子拉琴，工资不高，但也不累。
傍晚的点儿，三个人挑了家就近的馆子，邹涵主动说要请吃饭，她想可能之后还有事儿要找李悦帮忙。
缓了几星期，李悦人能吃能喝能跳的，看起来比前一阵子好多了，邹涵觉着她大概是走出来了。
李悦跟她前男友应该在一起挺久了，从大一开始，宿舍里的人就知道她有个有钱男朋友。她前男友以前经常开车来学校门口接李悦，宿舍里的人或多或少都见过几面，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经济状况看上去挺好。
送的包是假的，但隔三差五带着李悦全世界各地玩也是真的，真金白银没少花。
邹涵觉着李悦倒也不像林雨欣说得那样，纯粹图钱。想来那男的对李悦应该挺好的，谈这么久，两人怎么着都会有点感情。
人分手后，其余情况赵佳佳和邹涵也没敢细问。
邹涵这边刚吃完晚饭，就接到林雨欣的电话。
林雨欣问邹涵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她今晚要去近海的一钓场，邹涵有兴趣去玩的话她顺便过来接她，不过得明天才能送她回来。
临时的邀约，与邹涵原本打算回校练琴的计划有冲突，但她没有拒绝。
挂了电话，赵佳佳吃饭的间隙顺口问了句，邹涵没跟她们说林雨欣约了自己，只说今晚有事儿回不了宿舍，托她们帮自己把琴带回去。
离开前，她去前台把账结了再走的。
邹涵以为林雨欣这趟叫了不少朋友，没成想林雨欣一个人亲自来接她。
地方不远不近，在北京城周，开两个小时的车才到。
邹涵起先还能和林雨欣说会儿话，后半程直接在人车上昏睡了过去，她归咎于是星空顶的氛围太适合睡觉。
三月份的天，海面上的冰块已然化开。
远远望去，一片漆色里，只能瞧见那艘灯火通明的游艇，像一颗镶嵌在夜色里的珍珠。
深夜的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人影晃动，甲板上的灯光在夜里显眼至极。
甭管春夏秋冬，白天黑夜，他们那群人总能有千百般乐子。
林雨欣拨了通电话，不久，就有人开着快艇来接她们上去。
邹涵上了游艇才发现，这上面的人大半都是熟脸。
那人也在。
他之前明明和她说回北京会联系她，她一直记得。
就一玩乐场子，不算正式，音乐声过于响亮。
邵柯桓旁边站着两个只穿着比基尼的美女，迎着海风半点不惧冷。男人单手端着朗姆酒，另一只手和秦方绪比划着夸张的手势，引得周围人阵阵大笑。
秦方绪靠在边上，斜眼笑看着邵柯桓他们跳舞，他的衣衫被海风吹得微扬，清瘦的身形远远地看过去像个不谙世事的谪仙。
林雨欣领着她过去的时候，那圈人正起兴地讨论着一些不入流的话题。
林雨欣的出现，不止让那两位穿着比基尼的女人讪讪松开了邵柯桓的胳膊，好些个有眼力地都识趣地跟着进了里厅，留下的人也都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等人散得差不多了，林雨欣没忍住鄙夷了声：“你哪儿招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货色。”
邵柯桓听她说话没大没小，习惯性地抬手给她来了个脑瓜崩，“你丫的欠儿呢。”
两人不依不饶地闹了几句，邹涵的视线却不自觉地停留在旁边人的身上。
秦方绪也正在看她。
或许是久了没见，也可能是林雨欣在场，邹涵此情此景下再见到秦方绪时，生出了种莫名其妙的尴尬感。
邵柯桓没林雨欣那丫头神经大条，老早就注意到了秦方绪和邹涵对视的眼神，心里油然而生出别种兴头。
他极其不合时宜地朝邹涵开口问：“上次那位室友？”男人话语里夹杂着几分意味深长。
林雨欣人傲，能跟她玩在一起的，家里边多多少少沾点钱势。毕竟这四九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排得上点名号的大家基本彼此都认识，少说也打过照面。
邹涵这姑娘，瞧来瞧去，估计也就普通室友的关系，居然能让林雨欣常带着玩，可能是有点过人之处。
“您记性真好。”邹涵笑脸回。
邵柯桓点头不否认，继续调笑：“一般漂亮姑娘，我都记得。”
邹涵微微拧眉，语气带了些恼意，“这话我可不认。”
邵柯桓被勾了好奇心，问：“夸你漂亮还不行？”
邹涵一本正经地说：“主要我这人比较自恋，您说一般漂亮那是跌我的面儿，我对外都是自诩十般的。”
不止邵柯桓觉着这姑娘有点意思，旁边的林雨欣和秦方绪都被逗笑了。
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
后续林雨欣被邵柯桓硬拽着进里厅瞧行头去了，留下了邹涵一个人和秦方绪待着。
气氛冷场了一会儿，邹涵不晓得该和他说些什么。
直到秦方绪先解释：“我今天下午才到北京，没歇脚就被他们接到这儿了。”
他话语调慢，又带着些熟稔的笑意，听着像哄人。
邹涵忽然觉着自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小姑娘下不来台，秦方绪倒也算迁就，他说：“这不是瞧您别扭着？”
这下邹涵真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侧开头小声道：“哪有······”
“真没有？”他看她的目光更近了些。
邹涵回过头，老实巴交地说：“有一点儿吧，我以为你当时哐我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这种小事儿迁怪秦方绪，明明其实她和他的关系根本没到这份儿上，只是他那时大概给了她这种机会。
“怎么会，骗谁都不骗你。”
或许是他说这话时眼神和语气太过温柔诚挚，让邹涵产生了觉着自己可以将心挖出来献祭给他的恍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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